自從劉坤出事以後,朱一銘就提醒自己,以後和歐陽曉蕾之間的來往一定要當心,一不小心的話,帶來的後果是難以預計的。
歐陽曉蕾在朱一銘到了將近半小時以後,纔過來的,倒不是因爲堵車還是什麼的,關鍵是她在家裡化妝、選衣服,用去了不少時間。眨眼間,歐陽曉蕾已經快三十歲了,女人到了這個年齡,不管多麼天生麗質,也不得不和時間作鬥爭了,什麼塗脂抹粉之類的,就變得必不可少了。
朱一銘躺在牀上看小說,身下是溫熱的電熱毯,儘管在寒冷的冬日,倒沒有什麼感覺。歐陽曉蕾進來以後,脫下雪白的羽絨服,上身是緊身的紅色羊毛紗,下身則是淡藍的牛仔褲,身上曲線畢露。在大家都包裹在臃腫的棉衣裡之時,猛地一下見到一個如此性感美麗的身影,要是沒點反應,恐怕就不是血氣方剛的男兒了。
朱一銘的腦海裡不禁浮現出第一次到這來的情景,當時牀什麼的都還沒準備好,他就直接讓歐陽曉蕾扶住牆,然後從後面操作的情景。現在想起來,當時那舒爽的感覺還歷歷在目,不過今天不行了,儘管空調呼呼地吐着暖氣,但這該死的天實在太冷了一點,不能光顧着刺激,把人凍着了,尤其是歐陽曉蕾那弱不禁風的身體。
朱一銘見歐陽曉蕾在梳妝檯前磨蹭了好一會,就是不見上牀,於是大聲招呼道:“曉蕾姐,你幹嗎呢,快點上來呀!”
歐陽曉蕾聽後,掩嘴一笑,輕聲說道:“等會,你急什麼呀,人家又沒讓你得手呀,咯咯!”
歐陽曉蕾知道鄭璐瑤和朱一銘說過的話,那是一次大戰以後,她問朱一銘的,他也就實話實說了。朱一銘聽了歐陽曉蕾的話後說道:“不是,這次是俺主動罷手的,不過現在忍得真是難受,我現在後悔不已。”
“嘿嘿,吹牛!”歐陽曉蕾笑着說。
朱一銘聽後哭笑了兩聲,沒有在這個話題上面多作糾纏,怕歐陽曉蕾聽後有想法。兩人現在雖說能平心靜氣地面對談論鄭璐瑤的話題,但都說女人的心,如海底針一般,難以捉摸,誰也不知道她們下一分鐘會想些什麼。
從下午開始兩人就一直膩在牀上,吃晚飯的時候,歐陽曉蕾胡亂地到小區門口買了點,朱一銘更是連牀都沒下,晚上就直接在牀上解決的。半天加一夜,兩人究竟折騰了幾趟,誰都記不清了,最後一次結束以後,歐陽曉蕾堅決不讓朱一銘再有所動作了,怕他身體吃不消。
冬天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一大早從熱乎乎的被窩裡出來,今天朱一銘可算對這句話有了深切的體會。由於昨天沒有開車過來,歐陽曉蕾說要送他過去,朱一銘沒有同意。
在小區門口買了三個包子,一杯豆漿,打了一輛車以後,直奔縣委辦宿舍區而去。到那取了車以後,直奔夢樑鎮而去。
九點鐘剛過,肖銘華就進了朱一銘的辦公室。看見他滿臉的疲態,眼睛裡面佈滿了紅紅的血絲,朱一銘不禁有一些感慨。社會上對警察這一行並不是很理解,甚至有警匪一家的說法,實際上這又何嘗不是一個誤解呢?應該說警察中的主流還是好的,是值得老百姓們信賴的。
朱一銘遞了一支菸給肖銘華,嘿嘿一笑說:“這兩天辛苦了呀,昨晚是不是守了一個通宵,看你這樣子夠嗆。”
肖銘華接過中華煙說道:“感謝領導關心,這個元旦真是要了我們的命。”說完,用力往沙發靠背上倚去,然後雙手舉過頭頂,全身舒展,美美地伸了個懶腰。
“怎麼樣,有沒有什麼收穫?”朱一銘看似隨意地問道,心裡其實還有幾分緊張。他知道這兩天肖銘華他們一定是在忙李賀天的案子,要不然不會累成這樣,結果如何,是他最爲關心的。
“別提了!”肖銘華猛吸了一口煙,憤憤地說,“苦點,累點,到罷了,只要能逮住那老小子,我們也就認了。最讓人覺得不爽的是,足足蹲守了三天,這傢伙愣是連泡都沒冒一下,真是瞎子點燈——白費蠟了。”
朱一銘聽了他的話以後,不禁也有幾分失落,看來這李賀天還真是狡猾,偶爾冒一下頭,等你張網以待的時候,他卻消失得無影無蹤了,讓大家有猛地發力一拳,結果卻打在棉花上面的感覺。朱一銘想了一下,仍心有不甘地問:“那兩個女的呢,也沒有什麼異常嗎?”
“是呀,一個帶着孩子去了應天,另一個回了鄉下老家。”肖銘華回答道,“老大還不放心,分別安排人跟在後面,去應天的人還好,去鄉下的兩個兄弟,回來抱怨得不行,說那路難走得很,彷彿回到瞭解放前一般。”
朱一銘聽後也愣住了,不知李賀天這次搞的什麼鬼,難道上次真的是爲了從謝雨夏身邊取什麼東西。要是那樣的話可就麻煩了,現在東西,他已經順利拿到了,下次還不知道猴年馬月纔會再露面呢。想到這以後,朱一銘的臉色漸漸凝重起來,和肖銘華對望了一眼以後,兩人都默默地低下了頭,似乎在祈禱着什麼。
元旦過後,歷來都是華夏國最爲忙碌的時候,尤其是政府部門更是如此,年關將至,各個部門都必須對一年的工作加以總結、回顧,並制定新一年的計劃、方案等。朱一銘作爲一鎮的書記,工作的忙碌程度可想而知,幾乎就在恆陽與夢樑之間來回奔跑。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關於李志浩要調離恆陽的消息又悄悄傳了出來,這次可以說是有鼻子有眼,不光有具體的時間年後,而且連職務都已經敲定下來,泯州市委常委、宣傳部長。
開始的時候,朱一銘倒是沒怎麼注意,這樣的消息也不是第一次聽到了,但後來越傳越玄乎,連夢樑鎮看門的大爺都知道了。朱一銘覺得一味的迴避也不是個辦法,於是決定打個電話給老闆,看他什麼時候有時間,過去好好打探一番。
臘月二十晚上八點,朱一銘準時敲響了李志浩的家門。這次梅芝華不在,李志浩估計剛回來不久,電水壺裡正燒着水,電視裡的新聞剛剛告一段落,正在播放廣告。朱一銘等水開了以後,先爲老闆泡了一杯茶,然後也給自己泡了一杯,李志浩則關閉了電視,轉身往書房走去。朱一銘把兩杯茶端進去以後,規規矩矩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一如既往地恭敬。
李志浩這兩天心裡也有些不舒服,本來去泯州的事情一直操作得很好,不知怎麼回事,猛地一下子就傳遍了大街小巷。不知是有人刻意爲之,還是確實是哪個環節走漏了消息,要是後者倒還罷了,要是前者的話,可就值得人深思了。這說明有人想渾水摸魚,那樣的話,可就不得不防了。
朱一銘自然不知李志浩的心中所想,他把看到的情況一五一十地作了彙報。李志浩聽完以後,看了朱一銘一眼說道:“你怎麼看這個問題?”
朱一銘想了一下說:“我覺得這個消息有一定的可信度,但是不明白的是怎麼會流傳得這麼廣的?”
李志浩聽後微微笑了笑,沒有作正面回答,喝了兩口茶以後,淡淡地說道:“你也作個準備,年後,我準備讓你上來,具體的安排,到時候在看。我這段時間正在考慮這個問題。”
朱一銘聽了這話以後,滿臉愕然,他剛纔那話其實也有試探老闆的意思,雖然通過李倩打聽到了確切的消息,但是華夏國的事情,沒有最後形成紅頭文件,一切都有變數。現在老闆不光不作解釋,反而說要把自己調到恆陽來,那他去泯州一定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想到這以後,朱一銘站起身來,滿臉微笑地說:“老闆,那祝賀你了!”
“呵呵,其實也沒什麼好祝賀的。”李志浩同樣滿臉微笑地說,“恆陽也好,泯州也罷,不過是分工不同罷了,在哪兒都是爲了革命工作。說句實在話,其實去泯州,不如待在恆陽,舞臺大了,有好處,何嘗不也有劣處,但我們都不可能永遠待在一個地方裹足不前。”
朱一銘聽了李志浩的話以後,下意識地點了點頭。李志浩這是借他自己的事情說朱一銘,他焉有不明白之理。確實是這麼個道理,你就是在夢樑鎮幹得再出色,你也僅僅是個正科級,要想繼續往上攀登,就必須從夢樑鎮裡走出來。邁上更高的臺階以後,也許是前程似錦,也許是荊棘叢生,但不管如何,你都得邁出這一步,才能看到前面的風景。
從李志浩家出來以後,朱一銘直接回到了宿舍,他覺得需要靜下心來,想一想不遠的將來了。既然老闆已經明確表態了,那一定會安排一個合適的去處,現在他已經是正科級了,如果原地踏步的話,那一定就是去某個局擔任一把手,如果前進一步的話,說不定能直接邁進縣領導的行列。
想到這以後,朱一銘心裡不禁有了些許的期待之色,做官的誰不想往上升,尤其像朱一銘這樣才二十多歲的年青人。有些念頭一旦產生,就會如洪水猛獸般難以遏制,朱一銘此時就有備受煎熬之感,只覺得煩躁不安,翻過來,轉過去,久久無法入睡。
第二天一早,朱一銘只覺得頭昏昏沉沉的,開始以爲是昨晚沒有睡好的原因,後來發現好像不是,噴嚏連連,竟好像感冒了。這讓朱一銘很是鬱悶,以前上學的時候,由於喜歡體育運動,從不知感冒爲何物,現在稍微受了點涼,居然就有症狀了,真有點好漢不提當年勇之感。
朱一銘從抽屜裡拿出感冒藥,這是曾雲翳特意爲他準備的,不光有感冒藥,還有消炎藥和胃腸方面的常用藥,用她的話說,這叫有備無患。朱一銘端起辦公桌上的保溫杯剛準備喝水吃藥,曾雲翳拿着份文件進來了。她看到朱一銘的樣子後說:“你怎麼了,感冒了?”
朱一銘放下水杯回答道:“是的,昨晚可能有點着涼了。”
“也不注意一點,怎麼像小孩子一樣,睡覺還着涼。”曾雲翳嗔怪道。他一眼瞥見朱一銘手上的茶杯說道:“你這個杯子裡面是茶,怎麼能用來吃藥呢?”
“不就一顆感冒藥嗎,沒事!”朱一銘不以爲然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