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今天的話我就當沒聽過。請你也當做沒有說過”溫涼的眉眼平靜。眉梢漸漸攀爬上寒霜。
聲線徒然一冷,“把我在這路邊放下吧!我自己可以回去”
“清苒”
“今天謝謝你幫我解圍。麻煩你了”客套又疏離的話將兩個人的距離一下子便拉開,淡然的臉龐不見情緒波瀾。
拗不過她,陸景涔只得將車子停下。
陶清苒拉開車門時,陸景涔急急出聲,“清苒。我今天的話不會收回,我會在原地等你回頭。”
手僵了片刻。沉默不語的從車子上下來。
車門隔絕開兩個人,陶清苒用導盲棍探路試探着往前走。陸景涔在車內看着決絕離開的女人背影,眼底一暗。
後面車聲響,知道陸景涔離開了,陶清苒才挫敗的耷拉下肩膀。
“對不起…”她和言淮安的事還沒有解決。何況她心底這十幾年來裝着的人都是同一個,現在忽然間說要重新開始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她還是放不下…
手輕輕撫/摸着平坦的小腹,吶吶自語。“寶寶,媽媽該怎麼辦?”
看不見這個世界。她只能夠憑藉着記憶檢索,靠耳朵去感知。
人潮熙攘,她的未來卻佈滿了霧障看不清也摸不透。
陶清苒招了計程車回到陶家。一進門就聽見格外尖銳刺耳的女人聲音。
“喲。我當是誰呢?這不是言家少奶奶嗎?這個點怎麼灰溜溜的一個人回來了?”
捏着棍子的手緊了緊,陶清苒不想理會。
“站住!”
腳步猛地一頓,她低眉順眼的站着不動。
“我跟你說話呢!耳聾了?”
陶清苒輕輕嘆氣,輕喚道,“穆阿姨”
“阿姨?”穆美鳳嗤笑了一聲,塗着大紅蔻丹的手戳了戳她胳膊,“清苒啊!我都嫁給你爸了,你怎麼還這麼見外?難道不應該喊我一聲媽嗎?”
眉目微微漾開嘲諷笑意,她彎着脣角,“我媽已經死了十幾年了,穆阿姨難不成就這麼想頂替一個死人的位置?”
“陶清苒!”穆美鳳臉色頓時陰沉下來,低低呵斥了她一句,陶清苒嘴角笑弧加深,“穆阿姨可當心着點,彆氣壞了身子,畢竟穆阿姨年事已高,經不得刺激”
“…”從這死丫頭嘴裡說出來的話怎麼就沒有一句好聽的?
輕哼了一聲,眉含不屑,“陶清苒,你要清楚你的身份,雖說明面上是我嫁給了你爸,可實際是怎麼樣你很清楚,別太得寸進尺了,嫁了人就不要總是往孃家跑,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已經成爲了下堂婦被言家掃地出門了!”
“阿姨,我就算不往孃家跑也改變不了我即將成爲下堂婦的事實,洛城的人哪個不知道,我和言淮安的婚姻只是形婚,沒有任何的感情基礎,言家少爺心心念念着的人是誰,我不說你也清楚”
她話裡夾雜着濃濃的自嘲,心尖澀澀作疼。
和言淮安的婚姻維持了五年,只有她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這段婚姻是幸福的。
“你要成爲下堂婦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似笑非笑的低沉嗓音自身後傳來,陶清苒身子猛地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