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好點了嗎?”陶清苒在一旁守了他一個晚上,現在看到雲程青終於清醒過來了。她才安下了心。
先前。雲庭的話如同一道驚雷,將他們兩人都雷得不輕。
最糾結的是陶清苒。她好不容易接受了言旌安過世的事實,現在卻說眼前這個除了臉以外跟言旌安毫無聯繫的男人就是他本人。
言旌安沒死?
那怎麼可能?
他可是死刑犯,根本不可能有機會從牢裡出來,何況這個雲程青跟言旌安的愛好和興趣都大相徑庭,這讓人怎麼接受他們是同一個人的殘酷事實?
手掌抵着額頭。他爬着坐了起來,眼底沉鬱。“我暈倒了?”
“嗯,如果不是丁子洋恰巧回來幫我把你扶到牀上。你可能得在地板上睡一整夜。”
“辛苦你守了我一夜。”
他嗓音聽起來略微沙啞,伸出了手,輕輕撫/摸着陶清苒的鬢髮,“雲庭說的話。你相信嗎?”
“我不知道…”
“那你希望我是嗎?”
陶清苒還是搖頭,“我真的不知道我在想什麼,我既希望你是又希望你不是。”
“你跟我認識的言旌安太不相同。我不想破壞過去的記憶,可能是我自私。可我又想着你如果是言旌安也好,至少他還活着。”
她快被自己弄瘋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麼樣。
雲程青斂下了眼瞼。長睫在眼瞼處落下一片淺灰陰影。他牽強的扯了扯脣角,“靠過來一點。”
陶清苒聽話的挪了挪地方,雲程青眷戀的輕撫着她臉頰,“不管雲庭說的是不是真的,你都不需要糾結。”
“你看,無論我是雲程青還是言旌安,我都沒能逃開你,就算我真的是言旌安,我忘記了一切,不也沒有忘記你嗎?循着本能想多靠近你一點,也許…這是當初言旌安一直想對你做的事。”
其實雲程青心底早就有了這種大膽的猜測,所以雲庭一開口,他大致就知道雲庭沒有撒謊。
他真的不是雲程青,知道這個答案後,他反而鬆了口氣。
這回,他終於能成爲陶清苒心中唯一的人。
伸出了手將人抱住,“陶清苒,不管我變成什麼樣,換了什麼身份什麼容貌,我的心一直沒變,心底一直都只有你一個人。”
身子猛地一震,一直困擾着陶清苒的問題好像因爲雲程青這麼幾句輕描淡寫的話就煙消雲散了。
是啊,不管他是誰,換了千萬種身份,最後他都回到了自己身邊,他改變了一切,唯獨沒有動搖過對自己的感情。
陶清苒想通後,才伸出手回抱住他,窩在他胸口悶悶道,“我現在應該喊你什麼?旌安?程青?”
“隨你”
她突然間噗嗤一下笑出了聲,眉眼彎彎,梨渦清淺,“你還跟我去看你自己的墓碑,言先生,你有沒有那麼一刻覺得看着自己的相片出現在墓碑上很怪異?”
劍眉微蹙,他第一次去看到那個墓碑時,心底確實不大舒服。
不管當時他有沒有言旌安的記憶,他都覺得看着自己的臉出現在冰冷的石碑上心底不大舒服。
看到懷裡的人笑得花枝亂顫,他沒好氣的掐了掐陶清苒臉頰,“還笑?真是沒心沒肺。”
“我要是沒心沒肺就不會糾結那麼久了,早就拐帶着你給我留的財產包養小白臉了。”
“嗯?”尾音微微上揚,他將人翻轉了過來壓在身下。
陶清苒還懵懵然的就覺得天旋地轉,她略顯呆愕的看着壓在身上的人,“你幹什麼!”
“我留給了你一筆財產,你想拿着去包養小白臉,嗯?”
“我…”
睫毛輕顫,她躲閃着如炬的目光,“我只是隨口那麼一說,你要是現在想要,我可以去找律師把那筆錢還給你。”
“不用”他漸漸逼近壓在身下的人,脣瓣曖昧的擦過她臉頰,“我是覺得我還忘記留一樣重要的東西給你。”
“重要的東西?什麼?”
“孩子”
視線落在殷紅的兩片脣上,嗓音喑啞,“我應該留個孩子給你,這樣你就不敢包養小白臉了。”
“那可說不準,說不定我就帶着你的孩子嫁給其他男人,讓你的兒子喊別人爹。”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細長的狐狸眼微微眯起,他恨恨不平的重重咬了陶清苒下巴一口,“小沒良心的”
終於忍不住了,攫取住緋紅的菱脣,輕輕舔舐,溼滑的舌順着脣沿細細描繪着她的脣形,含糊不清的說道,“那你現在就幫我生孩子,看你還敢不敢當着我的面讓我兒子喊別人爹。”
這會兒,就算察覺到了危險也來不及了。
灼熱的吻奪走了她的呼吸和意識,隔着薄薄的衣衫,他身上滾燙的溫度燙傷了她的肌/膚。
大手順着衣襬靈滑的鑽了進去,熟稔的就解開了內衣。
“啊!”
丁子洋一臉尷尬的別過了頭,“你們繼續!繼續!”
他過來就是想叫陶清苒下樓,沒想到一推開門就看到他倆滾在一團正打得火熱,砰的一聲迅速關上了門逃離現場。
陶清苒又羞又急的推了意亂情迷的男人一把,“都怪你!”
和丁子洋還生活在一個屋檐下,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以後得多尷尬啊?
越想越憋屈,沒好氣的重重咬在他肩上,“起來!”
知道這會兒是真的逼急了,他意猶未盡的舔了舔脣,讓開了身,順便將陶清苒扶了起來。
她一直用手捂着胸口,臉頰緋紅,媚眼如絲。
就算是陶清苒瞪着自己,他也沒感覺到任何的威懾力,反而心底麻酥酥的,跟過電一樣。
“你轉過去!”
“有什麼好遮掩的,又不是沒看過。”
不提還好,這一提出來就等同於是戳中了陶清苒的禁忌,她咬着脣杏眸圓睜,氣呼呼的瞪着他。
雲程青投降認輸,悻悻然的轉過了身。
身後悉悉索索的,陶清苒正在整理身上的衣服,艱難的想下牀。
倏忽,身體騰空而起,她下意識的就摟抱住了對方的脖子,“幹嘛?”
“你不是要起牀?按你的速度,等到明天還不一定從這個房間出去。”
“……”
被雲程青抱着擱到了輪椅上,她看了他一眼,“被丁子洋看到了怎麼,沒臉見人了。”
說起這個,雲程青覺得是時候讓丁子洋搬走了。
他可不想在自己想進一步發展的時候,有個電燈泡在旁邊看着,時不時的出來搗亂打斷。
“清苒,丁子洋怎麼說也是個大男人了,是不是應該考慮給他在外邊租套房子?”
“爲什麼要給他租房子?住在這裡不是挺好的嗎?”
“他怎麼說都已經是個成年男人了,以後遲早要成家,難不成你希望他有女朋友了還帶回來過夜?你在這裡,我也住在這裡,人要跟女朋友親熱多不方便。”
他這話一語雙關,想起剛剛兩人的親熱,陶清苒躁得慌。
臉頰溫度攀升,什麼丁子洋要跟女朋友親熱不方便?他是嫌棄丁子洋在這裡,礙着他的事了吧?!
眼色不善的颳了說謊不打草稿的雲程青一眼,這人謊話還真是信手拈來!
說得這麼一本正經,好像很爲丁子洋着想一樣,實際上還不是爲了自己謀福利?
“我無所謂,他就算帶了女朋友回來也沒關係,他有他自己的房間,要親熱也在他自己房裡,礙着你什麼事了?”
推着輪椅往外走,她還不忘放冷箭,“丁子洋就算要成家也不着急在這一時半會兒的,住在這裡也沒事。”
“…”他就不信陶清苒聽不出來他話裡的意思。
故意的是吧?
鳳眸微微眯起,眼中迸射出危險的火花,這女人就是故意跟他做對!明知道他只是找了個藉口想讓丁子洋搬出去。
陶清苒一下樓就看到了丁子洋和…陸景涔。
她訝異的瞪大了雙眸,“你怎麼過來了?”
陸景涔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看,黑眸沉甸甸的深厚沉重,“你不是說過不會再離開洛城嗎?”
“爲什麼又消失了這麼久?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很久!”
她一怔,“臨時出了點事情,所以才…”
“所以?”他譏誚一笑,“你以爲我不知道你跟誰在一起嗎?他沒死對不對?”
“你是在說我嗎?”雲程青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樓上下來了,幽幽踱步過來。
陸景涔一直只是聽說,現在看到了本人,猛地僵在原地,“你真的沒死?”
“對,我沒死,所以你很驚訝?還是你巴不得我死了?”
“你是怎麼從監獄出來的?判了死刑的人還能從牢裡出來,我還真是小看你了。”陸景涔冷着臉。
“你覺得我是怎麼出來的?”雲程青將問題又拋了回去,黑眸定定看向他。
陶清苒悄悄拉了拉雲程青,不讓他跟陸景涔正面起衝突。
其實她知道現在雲程青根本就不記得過去的事情,只是在陸景涔面前死撐而已,她打破了兩個人僵持的局面,笑着說道,“景涔,來都來了,也剛好到了飯點,你要留下來吃頓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