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急救室門牌的紅燈“刷”的一下滅掉了,衆人的目光一瞬間全部聚集在那扇門上,在緊張而急切的期待之下,門被推開了。身穿白大褂的醫生走出來之後,衆人便快速圍了上去。那醫生不緊不慢地聲音響起之後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兩名警員開始檢查司機的隨身行李,樑華瑾又對電話那端的林紫星簡單說了幾句才收了線。擡眼望望正在被警員訊問的上官籣楓和湯姆,皺起眉輕輕咬了咬下脣,然後似乎下了很大決心一般,表情凝重地撥了另一個號碼。
警員的例行訊問完畢又要了兩人的聯繫方式,之後便放了他們,各忙各的去了。上官籣楓進到病房裡見頭上纏着繃帶的司機仍在昏睡中,便同樑華瑾一起出了醫院,湯姆早已不知所蹤,上官籣楓本想邀他吃飯,找不到人也只好作罷。
兩人走出醫院時,外面已然漆黑一片,依舊陰沉的天空看不到任何星光,風也比白天的時候狂了很多。上官籣楓不禁打了個冷顫,見狀,樑華瑾想也沒想就拉開了灰色羽絨風衣的拉鍊,上官籣楓忙擡手攔住他的手,幸福的微笑攀上她的臉。將他的手拉開,邊將拉鍊拉上邊道:“只是醫院裡太暖和,剛一出來不適應,你不用借我衣服的,自己別感冒了就行。”
樑華瑾面無表情的嚴肅讓她愣住了,往往他這個表情的時候,接下來就要做些什麼讓她意想不到的事。果然,滿臉嚴肅的樑華瑾握住她右手的同時,急速打開外套的拉鍊,一把將她拉進懷裡,上官籣楓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出一聲輕叫,隨即臉頰卻隔着毛衣被緊貼在他肩上,身體一瞬間便被他的體溫所包圍。
他隻手將她的腰身緊緊箍住,彷彿要將她揉進自己身體裡一般的力度讓上官籣楓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他的左手很用力地蹭着她右手的手背,直到那塊皮膚開始漸漸發紅,上官籣楓的眉頭無聲間皺了起來,他才停下左手的動作,湊到嘴邊輕輕咬了一口之後,看着自己留下的齒痕,眉頭逐漸舒展開來,輕聲道:“你知道我爲什麼這麼做的吧?”
“你真的很**呢!”上官籣楓皺起了眉,低聲嗔怪道。
樑華瑾不語,低頭看着她微紅的臉頰,露出了屬於他的壞笑,將她的右手放在自己胸前,之後左手也加在她背後,關心地問道:“現在還冷嗎?”
“是不冷了。”她動了動身子,踮起腳,完全把他當成了自己身體的支撐點,頭越過他的肩,下顎搭在他背上,雙手環上他的腰,柔聲道:“可是咱倆不能一直站在這吧,學姐他們還等着我回去幫忙呢,而且就算現在不冷了,時間長了也會感冒的。”
“籣楓,我發誓,只要我在,你就永遠不會冷的。”
她臉上幸福的笑容更濃了,點點頭道:“知道了啦,你就是我的暖爐——只有我一個人能用的暖爐!”她知道他所指的,是那次秦宅的案子,她由於在寒洞裡昏睡了一下午,在回來的火車上發了一晚上的高燒,險些休克,從那之後,樑華瑾便養成了每天看天氣預報的習慣。
“那就最後再來一下,我們就回學校。”
“恩……”上官籣楓剛張嘴想問是什麼一下,嘴就被他的脣堵住。無奈,心想他此刻是個溢滿酸味的醋罈子,就縱容他一下好了,何況只是接吻。
心裡溢滿幸福的上官籣楓任由樑華瑾的脣舌在自己嘴裡“胡攪蠻纏”,胸腔裡全是他的氣息,淡淡的薄荷味,清爽而炙熱地在她肺中燃燒起來。直至感到腳下越來越軟,胸腔裡也有些憋悶,上官籣楓輕輕推了推他的胸膛,樑華瑾會意,在不捨地輕輕咬了一下她的櫻脣之後,她終於重新呼吸到了新鮮而冰冷的氧氣。
上官籣楓邊做着深呼吸,邊將羽絨服的拉鍊拉好,帶着微微嗔怪,半開玩笑地道:“這回滿意了吧?你怎麼那麼小心眼啊?那是人家外國人的禮儀,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過看着自己女友被吻手背,心裡還是不舒服,何況那小子的動機不純,這點我可以百分之百肯定,他看你的眼神有問題。”
“得了吧你,明明就是個醋罈子,還找借……”上官籣楓剛一轉頭,臉就刷地變得通紅。樑華瑾順着她的目光望去,看到不遠處的鐵門旁站着一位女士,她身上的白色羽絨服,在漆黑的夜裡很是顯眼,窈窕的身姿,黑得純粹的長髮波浪一般披在腦後,那髮捲明顯不是燙出來的。
“學姐……你怎麼來了?”上官籣楓爲了掩飾自己的尷尬,聲音顫巍巍地開口問道。
“籣楓你就別含羞了,樑華瑾的醋勁有多大,你們兩個剛進社的時候,我們大家不是就知道了嗎?”林紫星微笑着,聲音沉穩而悅耳,語氣裡也並無任何調侃的味道。
“學姐,我不是已經說了學生會裡有事要忙,我們也很快就會回去的,你和大家就不用過來了。”樑華瑾道。
“大家都不放心,又脫不開身,就由我作爲代表來接你們了,而且如果我不來,你在回去的路上說不定會做出什麼事來呢,籣楓完全有可能被你灌醉之後直接拖到賓館去。”
“籣楓可是傳說中的千杯不倒,這點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樑華瑾語氣裡帶着一絲委屈。學生會上次組織聯誼會餐,會長畢程成提議要賽詩,接不上的罰酒,結果上官籣楓把除樑華瑾之外的人全部灌倒了,樑華瑾由於那時候要製作一個古代戰爭的遊戲,詩詞方面有些研究,才躲過一劫成了當天的冠軍,上官籣楓則是喝了四十多瓶啤酒之後仍然清醒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