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咖啡廳外面的停車裡駛進了一輛香檳色的卡宴,明凡來了。
明凡興高采烈地奔進來,站在了他的面前。
“坐,休息天把你叫來,不介意吧?”
“沒關係,我也沒事,就是再休息兩天就工作了。”
楊晨看到她形象有了巨大的變化,原來烏黑如瀑的長髮被剪成了幹練的“兒子頭”髮型,耳尖佩戴了一副圓形金色耳環在雙頰處搖晃,可愛而大方。脫去黑色的羽絨服後,她上身穿一件黑色的緊身高領毛衣,斜肩背跨着一個長揹帶的黑色小昆包,包的拉鍊上吊墜着一隻維尼熊玩偶。揹帶從平肩斜過胸部到腰側,把胸圍勾勒得突出立體。一條藍色修身牛仔褲配高筒黑色過膝高跟麂皮皮靴,讓她更加得高挑精緻。
“怎麼樣,老大,我今天的模樣是不是出乎您得預料?”明凡得意地問他。
“那是,你的變化無常那還用說呀!”
明凡羞澀地低下頭,不敢看他的眼睛。
“喝什麼?”
“和您一樣。”
楊晨起身給她要來一杯摩卡,幫她拿了一個糖包回到了座位上。這個期間明凡的眼神一直沒有離開他的身影,今天楊晨突然約她出來,即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着實讓她吃驚不小,她的眼神裡全是疑問和驚喜。
“老大您這些天沒去哪兒?”
“都在家裡,今天早上去了一趟雍和宮。”
“哦,雖說我是北京長大的孩子,還一次都沒去過呢。”
其實,往往都這樣,本地人對於自己的精彩反而瞭解不多。
“好玩兒嗎?”
“非常不錯,有空你也去走走。很有啓發的地方。”
“啓發?”
楊晨沒有回答她的疑問。
“請你出來有事情商量,很重要。”
“我就想您一定有事情找我,這不我馬不停蹄就來了。我家在南城永定門外,這一路好像跋山涉水。”
她說的確實是,永定門外到這裡直線就只有10公里左右,但是要過來真是跋山涉水。所以,換乘了交通工具的楊晨還是早到了很多時間。
“中午飯沒吃吧?我們現在這坐着聊一會兒,旁邊有一個‘頭一號’湘菜館,餓了我們就進去吃。馮成帶我來過,不錯的風味。”
“好的。吃飯不重要,聽您安排。”
明凡說完靜靜地等着他發話。
楊晨上下打量着這個精美的姑娘,細細琢磨着話題的開端。明凡誠懇地盯着他的眉眼,耳根的紅潮一直都在。這是她第一次和他單獨“約見”,看來是有點不適應,而且突如其來的楊晨的邀約,她始終不能釋懷。
“明凡,英文的仇還報嗎?”
“什麼?報仇?”
“是的。”
“您不是批評我太沖動、太冒失,我以爲這是擱下了。”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老大,現在時候到了?”
“對的,到了。而且要算總賬了。”
明凡既驚訝、又興奮。情緒帶動呼吸變得急促起來,胸部起伏,面部表情嚴肅緊張,認真聽着他說話。
“要怎麼算總賬?”
“需要你的支持和幫助。”
“老大,您說,我沒問題!”
“你不要答應這麼快,聽我講完你再判斷。”
楊晨於是不給她詢問和喘息的機會,開始把自己的思路合盤托出。
“明天,你要幫我約到明董事長,我要向他彙報基金公司下一步工作開展的打算。這個方案我已經向老闆和高一涵提交了,估計通過不難。”
“可以,我來約我爸。他說過這事要和你面談的。只是需要徵求高老闆的意見。”
“我們的見面請他暫時保密,就我們三個人知道。”
“好的。”
“談完方案,我想……”
“您直說,我想是不是關係我?”
“是的。和你有關係,我要把英文欺負你的事告訴他。”
“啊!?那可不行!”
“你別打斷,聽我說。上次英文當那麼多人辱罵你,後來被我平息了,我後來告訴過你,真正發揮作用的不是我。”
“是我爸?”
“沒錯,是明董。”
“您告訴他,他要氣死的。我爸嫉惡如仇!”
“我就要他的嫉惡如仇。”
“我爸出面只是出口氣而且,英文始終是高老闆的人,好像作用不大。您教我不要意氣用事的。”
“不是意氣用事。我想請您爸,明董事長教訓他一頓。同時把局面搞到高老闆和高一涵無法控制的地步。”
“這樣我們是出了氣了,對您沒什麼好處吧?”
“是的。那我就引咎辭職。”
“什麼?難道您不幹了?!”
“我要辭去的是文化旅遊事業部的總裁職務。”
“啊!”
明凡這個時候臉紅到了脖頸,這次不是含羞是詫異和驚愕。她實在不知道楊晨發什麼“羊癲瘋”,今天把她約出來是說這番不着邊際的話,完全顛覆了她對他的認知和判斷。
“那,壩上的項目誰來管?您是不是春節在壩上遇到哪些事給氣糊塗了,你離開了項目不是羣龍無首了呀?”
“不會羣龍無首的,還有高一涵和林妍。我要靜下心來實實在在地和你一起張羅基金和基金公司的事情。同時通過基金爲集團獲取更多的文化旅遊資源,以最快的速度把項目做大、做強,並且親自打造一個完美、精幹、專業的SPV運營平臺。壩上或承德分公司的班底達不到要求,必須另起爐竈。”
這個是明凡所想要的,她可以和楊晨有更多的直接配合和合作。
“還有,只有這樣我才能救得了英文……”
“什麼?您要救英文那個老東西?”
話一出,明凡自己也不好意思,這樣粗鄙的語言從她嘴裡不假思索地冒出來,說明她急了。
“明凡,英文不是我們最終的敵人。你也聽到了我講述的關於壩上的那些情況。我分析這一切都是英文背後的人在指使的。英文就是一杆握在別人手裡的槍,而裝子彈和扣動扳機另有人在。”
“邊疆?”
“我認爲是。”
“那英文對於邊疆?”
“英文是引蛇出洞的誘餌。”
“我好像明-白-了一點。”
“打擊英文,打疼了,他就會去找救星。救星就會給他出主意、拿策略,我們就緊盯着英文一直打,打到狡猾的蝮蛇露頭,我們纔好抓七寸。”
“這個我懂,但是您辭職和這有關係嗎?”
“我抽身出來,一方面超脫些,後面好跟英文過手;另一方面,把項目做大做強了,運營平臺建立起來了,我們再回過頭去合併承德項目,順理成章。”
“我知道了,您以退爲進。先夯實您在高董、一涵、我爸這裡的分量,然後再出手解決承德分公司的顧忌。那時候不容易造成深陷泥潭的被動?”
“智慧!”
“那,救英文是什麼設想?”
“你爸收拾過他,一可以解氣,二可以引蛇出洞,三我可以出手相幫他脫險,四你爸會感激我。”
“第一和第二我理解,後面兩個觀點我不敢苟同。”
“我會在英文最難堪的時候勸他退出這個局,向高老闆認錯懺悔,高老闆一定念舊情給他善終。我之前幫了你,現在又站在你的角度上痛惡英文,難道我們不是一夥的人嗎?”
明凡樂於聽到後面這句。
“是的,我們那時就是一條戰線上的人了。”
“所以,我辭去了總裁職務,讓林妍去順藤摸瓜地處理邊疆的事情,你得幫我保住基金公司總經理的職位。”
“這個我保證,我就是明董事長的資本代表。高老闆應該給我面子。而且基金公司是我爸公司控股。”
“是。”
“還有,基於我這次在壩上嘗試搞的這些經營項目,我分析和預測,明年我的指標任務肯定完成不了。以其到時候被追責被動下課,不如現在抽身出來做發展的事情。林妍完不成任務,既不是她的責任,也很順理成章。”
“您肯定完不成?”
“完不成!一是條件達不到,我原來估計樂觀了,高老闆估計樂觀了;二是英文和邊疆一定不會讓項目順利發展,從中作梗他們才能得到好處。三是我多頭分心也不容易把這件事做好。不如讓林妍去聚精會神地鍛鍊本領。”
“高一涵會同意你辭職嗎?”
“那就要看你和明董事長怎麼去施加壓力了?”
“這個我會做,而且您放心,我能處理得很完美。”
明凡已經逐漸進入狀態。一是她的確在基金公司的工作上捉襟見肘,二是她也希望楊晨能不分心地帶她開展工作,三是聰明的她看到了今後資本投入後可能帶來的巨大發展和利益收穫。
楊晨抽身出來後在更高的層面來佈局資本的運作,比成天和一羣跳樑小醜纏鬥來得更有價值。
“基金的資本一開始啓動,項目一進入我們的版圖,運營事關重要,而您親自打造了一個專業的運營平臺後,我爸的企業和‘皇家’就更加融合而密不可分。到時候高一涵必定接過大旗獨支企業,而您和我、林妍,就是他的左膀右臂。今後的局面是,項目都包進‘力寶’的旗下,基金公司是投資主體,運營公司是運作平臺。您始終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