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子眼尖,看到了我。
我衝他使了個眼色,這貨就演了起來:“茴……茴子,你他媽這是怎麼了?”
“寶小子?”
昌叔看到我滿臉是血,也嚇了一跳。
我看着昌叔,硬擠出兩滴尿騷淚:“昌叔,寶小子終於找到你們了,我還以爲再也見不到你們……”
“好孩子,到底出了什麼事?”
昌叔扶住我,盯着我的眼睛問。
我喘了一口氣,將和東子分開遇到怪物和糉子祖宗的事一五一十說了,昌叔聽到我也遇到屍祖,臉色一變:“你也遇到了它?”
“嗯,昌叔,我差點被那玩意撕了,要不是我命大,此刻咱叔侄可連面都見不上了。”東子聽到這,也替我捏了一把汗。
昌叔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了幾句便和鬼五爺走到一旁,我快速爬了起來,給東子解了繩子。
我捅了桶東子,小聲地問:“瑤瑤呢?”
“放心,瑤瑤很安全。”
東子看了一眼鬼五爺,這才小心翼翼地給我說,聽到這話,我頓時鬆了一口氣,瑤瑤安全就好,我就怕瑤瑤也出事。
昌叔和鬼五爺不知說了什麼,鬼五爺回頭狠狠瞪了我一眼,我也不理會他,他愛瞪盡情地瞪,我又不少肉,再說了,我和這老狐狸的帳還沒算呢,他要是惹毛了我,我可不管他是前輩還是晚輩,抽他娘幾個大嘴巴子。
東子扯了扯我,問:“茴子,你小子給哥哥一句實話,你身上的傷哪來的,還有劉哥呢,他不會又失蹤了吧?”
“這傷都是皮外傷,不礙事。”
我用眼睛掃向棺牀,東子秒懂。
這小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兩隻眼睛眯在一塊,活脫脫一個彌勒佛,我白了這小子一眼,讓他收斂收斂。
這鬼五爺可不是個蔥兒白,整起人那可狠得很,咱不能和這老狐狸硬碰硬,萬一進了套兒,那可不是鬧着玩的。現在當務之急,是弄清楚這老狐狸到底要做什麼,別他媽給人賣了都不知道。
東子給了我一個安心的眼神。
過了一會。
昌叔臉色鐵青地過來,顯然和鬼五爺意見相左,要不然也不會這麼大火,他扭過頭看向我,凝重道:“寶小子,既然你和他有關聯,那你勸他把東西拿出來……”
“昌叔,您老這是什麼意思?”
這招真他媽狠。
昌叔眼珠子在我身上繞了一圈:“寶小子,你不用跟我裝傻充愣,他和你什麼關係,我一清二楚,這事你可以不摻和,可你得幫昌叔將那東西要回來。”
“昌叔,我不明白。”
那東西?
難道他們也想要鬼印?
“九爺,您老別廢話了,我看還是給這兩個臭小子點教訓,要不然他們不會張口,再說了我們時間不多了,再這麼磨蹭下去,那就來不及了都,行,您不上,我上。”鬼五爺見我裝傻充愣,氣得臉色鐵青,拿着刀就衝了過來。
昌叔奪了鬼五爺的刀,動怒道:“老五,你這是做什麼,我昌老九的侄子,還輪不到別人教訓。”
“九爺,你這是要護犢子?”
鬼五爺怒瞪着昌叔,那架勢一看似乎要火拼了,我一看這老雜毛急了,也火了:“老狐狸,你他媽裝什麼文臉先生,我今個還就告訴你了,老子就是知道那東西在哪也不給你個老狐狸透風兒,你他媽就死了這條心。”
“九爺,您看看,這小子是存心耍我們呢,您還護犢子,小心到時候咱都死在哪兒……”鬼五爺一聽我這話,頓時挑火。
昌叔黑着臉看向我:“寶小子,什麼意思?”
“昌叔,對不住您嘞,我這人重義,做不來這缺德事,所以您見諒,等回了北京城,我再給您老上門賠罪。”我顧不得裝了,暗中給劉川使了個眼色,然後拉着東子就轉身跑。
昌叔見我們要跑也急了,可就在這時,劉川不知按了什麼,那原本合在一起的棺牀忽然閃開一條道,我和東子一見,趕緊鑽了下去,劉川斷後。
鬼五爺看到劉川,眼睛瞪得極大:“原來你真的沒死,真的回來了,真的要報復我們……”
“……”
劉川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們。
好半天,劉川這纔開口:“給你們一句醒,別惦記不該惦記的東西,小心惹它上身。”
“它,什麼意思?”
昌叔緊盯着劉川,身形晃了晃。
劉川銳利地笑了:“我們都怕的東西。”說完他扭了棺牀上的六角獸頭,那棺牀頓時合上。
昌叔看着那合上的棺牀,目光呆滯,鬼五爺急奔過去,扭了扭棺牀上的獸頭,可不管他怎麼扭,棺牀就是紋絲不動,他氣得破口大罵:“好個屍蹩子娃娃,竟敢給爺下套。”
“行了,別罵了,東西沒在他手裡……”
鬼五爺愣住:“沒在他手裡,這怎麼可能?”
“老五,我們都被他耍了,真正拿鬼印的是其他人,我們被穿了皮套兒。”昌叔嘆了一口氣,坐在棺牀上摸出一根菸,點了火吸了一口說。
鬼五爺忽然想到了什麼,結結巴巴道:“九爺,您的意思是拿鬼印的有可能是阿瓦?”
“……”
昌叔沒說話,只是悶頭吸菸。
鬼五爺終於將所有事情串了起來。
他咬了咬牙,氣得破口大罵:“原來是這竄頭老鼠,我還當是他拿的,媽的,這次被一個奶娃娃子耍了。”
“你也別泄氣,東西雖然被阿瓦拿走了,可他出不了這墓,別忘了,這墓裡面那要命玩意可還沒死呢?”昌叔淡淡地瞥了一眼道。
這次也算是他們命大,要不然真折了。
鬼五爺一想起那要命玩意,嚇得臉色都白了,那東西真的太恐怖了,他可不想死在這裡,不想被撕成肉片。
再說我們進了密道,東子打開手電筒,照了照密道,發現腳下有一堆屍骨嚇了一跳:“我靠,這什麼地?”
我和劉川對視了一眼,沒說話。
有這小子在,我們也就不悶了。
密道歪歪曲曲,一會寬一會窄,東子身形胖,被卡住幾次,他費力地擠了過來,喘了兩口氣便開罵:“奶奶的,這道是給人走的嗎,一會寬一會窄,真是屈死東爺了。”
“這可怪不得人家,誰讓東爺這身形魁梧呢,我說東子,等這次回北京城,你要不報個健身班整整你這體型……”我話還沒說完,東子就瞪眼:“哥哥這體型怎麼了?”
我見這貨冒了火,便不說了。
東子來了勁,開始吹噓他這身形:“茴子,你小子可別嫌棄哥哥這身形,告訴你,咱這叫健美,懂不懂,這要是擱后街,多少妹妹羨慕哥哥這身材,你倒好,在這唾棄哥哥的身材,小子,不得不說你小子這審美有問題。”
“你可拉倒吧,就你,還有審美?”
我捶了這小子一拳,忍不住笑罵道。
這小子的嘴真是絕了,死的都能說成活的,怪不得老鐵那神棍提醒這貨要小心嘴禍,不過,也虧得這小子的嘴皮子,要不然也不能將鬼五爺那老狐狸氣得發飆。
想起鬼五爺那綠臉,我這心裡頓時舒坦。
東子一聽我這話,頓時不高興:“咋,哥哥這審美怎麼了,茴子,你小子別龜殼裡窩屁給老子使壞,哥哥這審美,正常得很。”
“你就吹吧。”
我白了這貨一眼。
劉川看着我們,眼底閃過一絲笑。
到了窄道,前面的路卻壓低,東子罵了一句便鑽了進去,裡面的空氣很稀薄,我喘了一大口,喉嚨裡滿是土渣子,反觀劉川,卻發現他氣息平穩,不喘不燥。
我爬了一會,實在不行便停了下來。
劉川捅了捅我的胳膊,問:“怎麼了?”
“劉哥,這裡氧氣太稀薄,我……我喘不過來氣,要不,你先走,我……我緩一會再追你們。”劉川見我臉色煞白,伸出手捏了捏我的二中穴,他手上用了勁,我被捏疼。
正當我想讓他停,劉川忽然出聲:“這個位置多捏一會,可以緩解缺氧時的眩暈,行了,你先在這歇會,緩過勁來再跟上來。”
我點了點頭。
劉川越過我爬到前面,他爬得很快,彷彿不用呼吸一般,我閉着眼睛躺在地上,休息了一會便追了上去。
大概有五分鐘,我纔看到劉川。
我深吸了一口氣,支撐着身子爬了過去。
東子在前面開路,可爬到一半,他忽地停下,劉川有些不解,問他怎麼了,他用手指了指前面,苦着臉說:“劉哥,前面沒路了……”
“沒路了?”
劉川皺着眉頭。
我盯着前面,頓時嚇了一跳。
東子趴在地上大口喘了兩下:“劉哥,現在咋整,不能待這裡做風箱老鼠吧,再者這洞裡的空氣太他媽少,別一會給咱呼哧呼哧吸完了。”
“東子,地圖呢?”
劉川看了一眼前面厚實的牆問。
“在我懷裡。”
東子在懷裡掏出那張地圖。
劉川接了過來並打開,我拿着手電筒照在地圖上,地圖是一整塊羊皮,上面歪歪扭扭畫了許多線,我看着那中間的方框問:“劉哥,這方框是哪兒?”
“楚殤王墓。”
劉川看了我一眼說。
我盯着那方框,心裡忽地一陣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