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一副要替女上戰場般的決絕,她已經打定了主意,待會不論老夫人想要如何處罰自己的女兒,她都一力替女兒承擔便是。
只不過,李氏顯然考慮得還不夠周到,如今她早就已經不再是相府之人,就算想要代女受過卻也沒有那樣的資格干涉符家的家務之事。
“娘,我知道你擔心我,也知道你想跟着我去做什麼。不過……”符夏走上前,挽住李氏的手很是肯定地說道:“不過,您不能去,也沒有必要去。”
“爲什麼?”李氏並非真完全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方不方便去見老夫人,但心中還是不願放棄,不甘心的反問着。
符夏也不解釋,只是極爲耐心地再次說道:“孃親,您相信女兒嗎?”
李氏沒吱聲,但卻很是肯定的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孃親就放心地在這裡等女兒回來吧。這相府再大卻也不可能成爲女兒的牢籠,若實在呆不下去,大不了女兒再帶着您再次離開便是,根本不必委屈自己,也不會委屈了孃親。”
符夏沒有多說其他,但肯定不會讓孃親跟着去蹚這樣的渾水,一則孃親就算去了也沒有半點的作用反倒只會讓事情更加複雜麻煩化,二則她從來都不想孃親再與相府之人有什麼交結。
如今是沒有辦法,在她還沒有足夠的實力前,孃親唯有隨時跟在自己身旁纔是最爲安全的辦法,等將來,有了合適的機會。她會讓孃親遠離相府。找一處宅院安置好。讓其可以自由自在,隨心所欲的生活。
李氏默默看着女兒,目光極爲複雜,護女之心讓她永遠無法安心,可她同樣也明白自己根本派不上什麼用處,弄不好說不定還將成爲女兒的累贅。
回相府大半個月,她親眼目睹着女兒不停的碰到這樣那樣的事情,不停的解決這些那些的麻煩。
李氏哪裡不懂女兒的不易與艱難。所以她不能夠再去分女兒的心,不能再什麼忙都幫不上還得拖女兒的後腿。
“那……你小心一些,儘量控制着些脾氣,能忍則忍。”片刻後,李氏終於說道:“若有些事情實在不能忍,這裡不能呆的話,咱們大不了離開便是,到哪裡咱們娘倆也能夠活下去。”
符夏很是開心,當下便點了點頭應了下來,這一刻。她似乎看到自己孃親身上有那麼一絲細微的東西正悄悄地發生着什麼變化。
從惜夏閣裡出來,符夏與四喜帶着那些抄好的心經慢慢往老夫人所住之處走去。
“二小姐。您有什麼法子嗎?”四喜終究忍不住詢問,她比林兒機靈聰慧,卻並沒有林兒那般好的忍性。
“什麼法子?事情都還沒有個真正的定論,想法子做什麼。”符夏懶洋洋地應了一聲,現在想什麼都沒用,還不知道老夫人到底在想些什麼呢。
雖說老夫人是說了讓她抄五十遍《心經》,也讓她十個時辰後交所抄經文,可也並沒有說一定得交五十遍呀。
同樣,老夫人即沒有說抄完了怎麼着,也沒說沒抄完怎麼着,這樣一來,後頭的可能性當真就是千千萬萬。所以,她自然不能貿然解讀。
兩人走了一會,半道上卻是碰上了正準備去惜夏閣傳話的鐘婆子。
“二小姐,我這正準備去您那院請您呢,沒想到二小姐都走到這裡來了,正好我來替二小姐引路吧。”鍾婆子倒是客氣得很,絲毫沒有那種對於符夏的輕視與嘲諷。
這些年她跟在老夫人身旁,也沒少聽經參佛,雖不及老夫人那般深入,但長久耳濡目染的自然也會受些影響。最少,這待人接物,處事之法都比平常人要顯得和氣有禮。
“有勞您了。”符夏微笑迴應,別人客氣她自然更客氣。
幾人很快統一的方向,一併而行,鍾婆子見符夏都快到老夫人那邊了還滿面的鎮定平靜,心裡頭卻是對這小姑娘更是多了幾分關注。
“二小姐全都抄好了?”鍾婆子是個愛說話的人,這一點與老夫人完全相反,邊走邊看似隨意的問了一句。
符夏也沒什麼好瞞的,不急不慢地與鍾婆子聊了起來:“不怕嬤嬤笑話,阿夏總共寫了二十八遍,離老夫人所說的五十遍還差還不少呢。心裡正想着一會去了後應該怎麼跟老夫人交差,不知嬤嬤能不能指教一二?”
她自然知道鍾婆子在老夫人跟前的地位,整個相府內,怕是沒有誰比鍾婆子更加清楚老夫人心中的想法了。
“二小姐看得起我,可這事我還真沒法給您拿什麼主意。”鍾婆子依就帶着笑,跟在符夏身旁邊走邊道:“不過呀,您一會見着老夫人不論有什麼事都實話實說就成,老夫人常年禮佛,這心裡真真的跟明鏡似的,最不喜歡的便是那些不着邊際的話。”
鍾婆子的提點其實說了跟沒說也差不多,這些都是府中人知道的事,對於符夏並沒有什麼實際的作用,但符夏並不在意,點了點頭說道:“嬤嬤的話阿夏記住了,不知這會功夫,老夫人那邊還有沒有其他的人在?”
提點什麼的本也不過是句客氣話,反正閒着也沒什麼事,人家搭了話便隨便問點什麼,有用沒用的倒是次要,總之日後蠻長一段時間還得在這相府裡頭呆着,跟鍾婆子這樣的人熟絡點沒什麼不好的。
見符夏對她也挺客氣的,鍾婆子再次開口時倒也不全是些萬金油的東西,前邊的問題的確不好多說,但後頭的本就不是不能說的秘密,沒必要打太極。
與旁人不同,鍾婆子倒是對這二小姐印象不錯,像她活了這麼大歲數,什麼人沒見過呢?唯獨這二小姐卻是跟誰都不同,讓人看不透的同時還有着一種說不出來的吸引力。
“二小姐這事可問對人了,我剛纔來的時候,林七奶奶正好過來了,夫人跟三小姐一起陪着說話。老夫人平日裡話不是太多,但與林七奶奶關係不錯,所以每回林七奶奶來,夫人與三小姐都會過來作陪熱鬧一些。”
鍾婆子說得還挺詳細的,索性還把林七奶奶是何許人大概跟符夏說道了一下,只當閒聊罷了。
聽完這些,符夏倒是笑着,三分真七分假地說道:“這林七奶奶還來得真巧,不知道的還以爲趕着點過來看我抄的佛經。”
林七奶奶這人,前世她沒見過,但因爲此人與老夫人的關係,所以自是聽說過的。
現在看來,這林七奶奶與姚氏的關係也應該不錯吧。
老夫人不是話多的人,又不想冷落了好姐妹,所以每回來姚氏都會作陪,聽着一切似乎順理成章得很,沒什麼問題。
可自打重生之後,符夏的直覺準得莫名,這林七奶奶來得也太是時候了,估莫着怕是來者不善。
果然,鍾婆子自是解釋了一句:“二小姐說笑了,昨日老夫人回府,夫人便提前派人去請了林七奶奶過府來玩。正好昨個林七奶姐有些事,所以才推遲到今日來的。”
符夏不再多說,只是略微點了點頭,心中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來。
幾人不知不覺便到了老夫人那院,跟着鍾婆子一起,連通報都省掉了,直接便進了屋子。
“老夫人,二小姐來了。”
鍾婆子完成了差事,笑容滿面的回到了老夫人身後繼續服侍。
而此時屋子裡頭果然還算熱鬧,林七奶奶正與姚氏等人說笑着,氣氛熱絡不已。
符夏一眼便看到了客位上端坐着的林七奶奶。
這林七奶奶頗爲喜歡打扮,五十來歲的人穿金戴銀髮式新潮,一身羅裙紅豔喜氣。胭脂水粉樣樣不少,並且一看就是個裝扮的高手,顯得年經而又富氣,全無半點彆扭之處。
最最緊要的是,這林七奶奶極是愛笑,言行舉止裡頭帶着一股子親切勁,看向誰都跟個慈祥無比的長者,讓人不多看幾眼都很難。
因爲符夏的到來,屋子裡頭原本的說笑聲被暫時打斷,還沒有等符夏上前站定與老夫人行禮,那林七奶奶卻是嘖嘖不已驚歎出聲。
“哎喲,這是哪位二小姐呀?瞧小模樣生的,又漂亮又貴氣,一看就知道是個有富氣的!”
剛打個照面,林七奶奶竟是誇張不已地誇讚起符夏來,那模樣跟見到了寶,目光中全是喜歡,神情裡頭盡是慈祥。
林七奶奶沒見過符夏是真,但若說壓根不知道二小姐的來歷卻顯得有些太假了。
符夏這個當年的棄女被相爺重新找回,這種事情最是京城中人茶餘飯後喜歡談論的話題,所以哪怕符家沒有刻意對外公佈,但大半個月的功夫早就已經傳了開來。
以林七奶奶跟老夫人的關係,當然不可能完全沒聽說過,所以這個時候睜着眼睛說瞎話,未免讓符夏覺得太假了一些。
“阿夏給祖母請安!”
她先行朝着老夫人行了一禮,而後稍微側了點身與那林七奶奶福了福迴應道:“七奶奶如此誇讚,阿夏可當不起。阿夏回相府不過半個來月,七奶奶自然是不認識阿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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