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殘?媽的,怪不得我會莫名其妙昏睡過去,他們竟敢動我的女兒,活的不耐煩了!”阿峰也是一臉的戾氣。
“跛子已經被我射殺,其餘人手也廢了,只是,明明?你到底用什麼傷的他們,我看過他們的傷口,不是槍傷。”
沐言眸光轉向曾明明。
“蝶羽刀!肯定是蝶羽刀,我就知道我女兒不一般,果真沒讓我爸失望!”阿峰眸光瞬間一亮。
“爸,我累了,想休息。”
曾明明精神有點恍惚,剛纔一站體力幾乎已經耗盡,她沒有力氣再掩飾自己的情感了,她真的很想念沐言,可她更害怕面對他。
雖然她心裡千百次告訴過自己,他們倆已經不可能了,可看到沐言的一剎那,所有的決定瞬間崩塌,心裡委屈的直想哭。
“對,對,進屋,小然,你趕緊拿醫藥箱,替孩子處理下傷口,你別哭了,女兒沒事了,放心,以後我天天接送她上下班,保證不會讓她在遇到危險。”
阿峰連連保證呢,陪着秦醫生和曾明明進了屋。
沐言猶豫了下,也跟了進去。
“沐言,你回來就好了,以後一定要好好照顧明明,我可再也承受不起任何事了。”秦醫生眼巴巴看着沐言,再看看女兒蒼白的小臉,心如刀絞。
“阿姨您放心,我們會保護她的。”
“嗯嗯……”秦醫生抹着眼淚兒去拿醫藥箱,曾明明心口一酸,沐言剛說的我們,不是我。
他們,是指蕭雅和他嗎?
“你跟我過來下。”阿峰對沐言遞了個眼色,客廳裡,秦醫生正在幫曾明明處理傷口,隔着門廳,能看到女兒一臉落寞的憔悴,阿峰很肯定這兩個人之間有些不對勁兒,有些話,女兒不說,他這個當爸爸的必須得說。他不能看眼着女兒再這麼能難受下去,如果沐言沒有擔當,他不介意打醒他。
“最近這兩個月你去哪了?爲什麼不聯繫明明?”
兩人剛走進飯廳,阿峰就開始質問。
“省廳重要工作,必須保密。”沐言的表情很平淡,回答的語氣更是平靜。
阿峰呆了呆,眉頭一擰,又問,“你打算怎麼說服你媽媽?”
“我媽?”這次換沐言愣住了。
“你不知道這件事,爲什麼對我女兒這麼冷淡。”
阿峰臉色一變!
“我不希望她再受到傷害,這是我能爲她所做的最後的事,我想,你應該能體諒!”
沐言眸光浮起一層痛苦之色。
“你不瞭解明明?你這樣她纔會受傷!”阿峰一把揪住沐言的脖領子,“我不管你小子說的多麼冠冕堂皇,總之,我不要我女兒傷心難過,你要是個男人,就做點男人該做的事!”
“我知道該怎麼做。”沐言沒反抗,任由阿峰虎視眈眈盯着自己。
兩人眸光對視良久,沐言眸光中的冷漠讓阿峰騰起一種不安的預感。
猛然間,他狠狠捏住沐言的胳膊,用力一按。
沐言皺了皺眉,一動沒動。
“疼嘛?”阿峰鬆開手,壓低了聲音,“我女兒比你更疼。回家問問你老媽,再做決定。我警告你,如果明明因爲你出了什麼事,我不會放過你的!”
阿峰哼了一聲,很快調整了情緒,若無其事的走進大廳。
……
難道我不在的這兩個月,還發生了什麼事,所以,她纔不敢面對我?
這件事,和我母親有關?
……
沐言看着曾明明蒼白如紙的小臉,內心無聲激盪。
原來她沒有生氣。
……
“你們多日不見了,好好聊聊,我和你媽都累了,先上樓去了。”不顧秦醫生的疑問,阿峰拽着她上了樓。
秦醫生一步三回頭的走了,客廳中,只剩下沐言和曾明明兩個人。
……
能讓母親耿耿於懷不顧一切的事,只有父親的死。
明明一直迴避自己的眼神,如果不是生氣,那就是因爲愧疚而不知該如何面對?
還有阿峰語氣中的無奈。
難道父親的死和明明的家人有關係?
他當時還小,只記得爸爸好像貪污受賄被人檢舉羞愧自殺,而那個時候,恰好是明明的祖父祖母蒙難之際。
難道這其中有什麼關聯嗎?
這個可能性閃過腦海,像一把鈍鈍的刀,緩緩滑過他的內心。
如果真是這樣,這兩個月,她該承受了多少絕望和痛苦,而自己卻什麼都不知道。
沐言的心忽然前所未有的焦躁。
難怪阿峰會說她的痛比他要強烈百倍,難道,這就是他保護她的方式?
……
曾明明正發愣,擡眼就看到沐言的臉,離她那麼近。
他的靠近頓時令她有些不安,她往沙發後縮了縮,眸光有點膽怯。
“明明,無論我媽媽說了什麼,別放在心上,這件事與你無關的。”他盯着她,低聲開口。
曾明明的心口瞬間涌起一股又甜又痛的情緒,她轉頭看向客廳的一個角落,沉默良久,用一種幾乎乾澀的聲音開口,“沐言,這件事,確實是我們的錯,事情已經發生,無可彌補,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讓你和阿姨爲難,你走吧,我們倆……到底爲止。”
她用力咬着下脣,將眼眶的中的淚水逼回去,她不敢擡頭,更不忍心看他的表情。
本以爲他會失落,哪知靜默片刻,語氣卻很平靜。
“明明,這件事你說了不算,我說了纔算。”
曾明明呆了呆,眼淚再也不受控制的流下來。
“答應我一件事。”沐言用指腹輕抹她的臉頰。
“……”曾明明茫然擡頭看他。
“我需要時間,也許這個時間有點長,但無論我做什麼樣的決定,請你相信我。”
“可阿姨她……”曾明明有點不明白沐言的意思了。
“以後我們再討論這件事。”
沐言靜靜看了她一會兒,到底壓抑住低頭吻她的強烈衝動,壓低了聲音,“答應我,好好保護自己。”
曾明明又呆住,沐言的話到底什麼意思?
他說他需要時間,來證明什麼?
曾明明楞了好久,等她清醒過來,沐言不知何時已經走了。
空蕩的客廳內,只剩下她一個人。
將身子蜷縮在沙發中,曾明明仰頭看着天花板。
眸光從迷惘漸漸轉爲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