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待我好?”榮驊箏像是聽到了此生最好笑的笑話,想笑但是卻怎麼也笑不出來,瞥一眼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榮老爺,心裡直覺得拔涼拔涼的,“爹爹這話女兒就不予評論了,什麼好不好的已經對我來說根本重要,我只知道如果她們母女還有一點良知,我的頭髮就不會是如今這個模樣,如果她還有一點良知我的眼睛就不會瞎,更不會得個鬼女的名聲!”
榮老爺臉色一沉,“箏兒,你怎麼能將這一切都怪在夫人的頭上?你眼睛瞎還不是你自己多愁善感哭瞎的,你頭髮到如今這個田地也是因爲你自己憂心過多,少在這裡說胡話!”
榮夫人和榮驊玫聽着榮老爺爲她們說話齊齊心花怒放,但表面功夫卻還是做得很好,眼眶裡的淚像流水似的源源不斷的往下流,不過是一會就將整張臉都洗了一遍。
“啊,好痛……”榮夫人痛得差一點暈厥過去。
宇文璨淡淡的瞟了一眼,繼續盤問道:“榮二小姐讓你請他們來幹什麼?”
看着榮驊箏紅了的眼圈,夏侯過眼裡閃過一抹不肯定,“王妃,令弟是不是很不妥?”
宇文璨目光沉靜的看着榮老爺,薄脣輕啓:“這件事雖然是你們榮府的家事,但是箏兒是本王的妻子,這一件事也涉及到她的聲譽,本王不出手處理一下說不過去。”話罷,他目光定在已經悄然來到榮老爺身邊垂着腦袋啜泣的榮驊玫身上,道:“榮二小姐,你認爲本王說得對麼?”
宇文璨眼睛定定的看着她,溫和的道:“走吧,到府裡去看看你弟弟吧。”
事到如今榮老爺還能說什麼,只能抖着身子猛地點頭,“臣聽清楚了……”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惡人有時候也可以盟友,所以她叫他們一聲勇士。
那十位大漢一聽勇士一詞,再看看榮驊箏容光精緻絕美的模樣驀地連腰背都挺直了甚多,想無論如何自己都要站在這女子這一邊!
“爹爹……”榮驊玫將頭埋進榮老爺胸前,讓榮老爺肥壯的胸膛擋住了她再也流不出眼淚的眼睛,哀哀怨怨的道:“玫兒雖然腦子不靈光,但是玫兒卻明白那些人可都是姐姐找回來的,他們收了姐姐的好處是不會指證姐姐的,爹爹只怕就算怎麼問也問不出來什麼的。”哼,榮驊箏,你休想要得逞!
宇文璨冷冷第二篇瞥她一眼,接而對春花道:“這些人是你請來的,你請他們來作甚?”
“嗚嗚,老爺……”榮夫人終於從窒息中喘過氣來,她現在脖子上很痛,手上碎了的骨頭更痛,她現在根本就爬不起來,翻着身看到榮老爺呆呆的看着榮驊箏心
宇文璨脣邊泄出一個冷笑,揮揮衣袖讓她下去,轉而對十個大漢道:“她說的是否是實事,她收買你們的時候真的是這麼說的?”
榮夫人一聽,腦袋幾乎該埋進自己的胸部去了。
在榮驊箏大叫出聲的時候榮老爺也往她這邊看去,卻發現已經自己已經兩三天沒見的兒子正全身溼漉漉的,眼目緊閉,面青口脣白,一點生氣都沒有的被恭謹王的管事抱在懷裡。
“你到現在還想抵賴?”榮老爺突然發現榮夫人殲佞的潛質比自己更甚,定定的看着她,吼道:“你知不知道我從今之後就無後了,我被將被全天下的人恥笑我榮華天無後!”
夏侯過點點頭,纔想走卻想起一件事,“要不要叫大夫過來一趟?”
榮驊亭舊淚一重,新淚一重,新淚舊淚一重重,嗚咽着根本就開不了口,最後她連臉都不敢擡起來,可憐兮兮的呼喊着榮老爺,“爹爹,救玫兒……”
榮驊箏含淚點頭,不是一般的不妥而是很不妥。她腦袋發脹,心情沉重的吩咐道:“你讓人立刻去燒水,動作要快些,你現在就抱他去換衣服吧,記住,動作一定要快。”
榮驊箏勾脣冷笑,“怎麼,你也知道什麼叫做痛?”她說着一把揪起榮夫人的衣領,發開他骨頭碎裂的手腕,一把捏住她的脖子,頭上青筋盡露。“在你有膽子這樣對待驊亭你就該有這樣的覺悟去承受我的怒氣!”話罷,手上猛地施力。
榮驊玫企圖拔開她的手,但是她榮驊箏的另一隻手卻比她更快的抓住她的手,然後又是用力的一捏,雪花飄落的天空再一次響起的骨頭碎裂的聲音。
榮驊箏看着這一幕,挑起了眉,暗忖宇文璨這丫的辦事能力還真不賴,早知道自己就不浪費這麼多口水,直接讓他出馬就好了。
“榮大人!”宇文璨卻適時出口喝住他,聲音冷冷冰冰的道:“如果你碰箏兒一根汗毛,信不信本王可以讓榮府立刻消失?……包括裡面礙眼的人。”
“是!”大漢們毫不遲疑的點頭,但想了想決定說得更清楚一點,“那位姑娘在給價的時候說是要我們殺人的,但是來到這裡之後榮二小姐卻讓我們把,把恭謹王妃給侮辱了,然後買到青樓去。”
“不是!”十個大漢異口同聲的否認道。
待人把榮驊玫的嘴巴捂住之後,他目光帶着憐惜的定在榮驊箏身上,看到榮夫人臉色發青,眼球發白,眼看就沒了氣息他才緩緩開口,“箏兒,罷了,會弄髒你
“啊,夫人,奴婢沒有,不是奴婢……”春花臉上一痛,白希的臉上立刻浮現一個掌印。
榮驊玫下意識的就想放聲尖叫,但是她余光中捕捉到宇文璨卻發現他全身上下透露着一股靜雅高貴,那一股靜雅高貴彷彿是渾然天成的,她不想自己在他心中留下一個聒噪潑辣的形象,讓他覺得自己沒有資格站在他旁邊,所以硬生生的將這痛暗暗嚥下,最後餘光哀怨的看一下榮夫人,用眼睛詢問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兩父女在一旁若無旁人的展示着溫情,榮驊箏冷眼的看着,心想榮驊玫這一招可真夠高明的,但是,如果就憑這一下子就想讓我榮驊箏生生吞下這個死老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老虎不發威你還真的把我當成病貓了!
榮驊箏擔憂看着他離開的身影好半餉才移開視線。
根本不值得!
春花一聽,腦袋幾乎要埋到雪堆裡去,“小姐說,要,要將恭謹王妃除,除掉!”
榮老爺不想當着宇文璨的面鬧笑話,一把把她推開,見她躺在冷冰冰的雪地上也不扶一下,沉聲喝道:“你鬧夠了沒!”
榮夫人這才感到怕了,她伸出一隻完好的手放在榮老爺的手背上,嗚嗚咽咽道:“老爺,你別信那個賤丫頭的話,她都是騙你的啊,我們夫妻這麼多年,我是怎樣的人難道你還不清楚麼?”
這麼想着,榮驊箏纔想開口說話但是一直安靜的坐在一旁的宇文璨卻在所有人意外之中開口了。“榮大人。”
“啊!你瘋了麼!”榮夫人立刻想起殺豬似的聲音,不甘心的想要伸出手打回榮驊箏,然而榮驊箏怎麼會任由她打自己,猛地將她的手抓住,用力一捏,空中立刻響起了讓人頭皮發麻的骨頭碎裂聲。
“老,老爺……”突入而來的變故讓榮夫人一個措手不及,她也不哭了,眼睛看向那圍住的一團,但無論她怎麼看都看不到她的身影,看看榮老爺,對方卻給她一個瞪眼,示意她別說話。
榮驊箏一聽,心裡直覺得悲哀,她想自己前輩子沒有父母,但是好歹有一個疼愛自己待自己如親生女兒的藥聖師父,藥聖師父不但將自己的經驗和學識毫無保留的傳授給自己還給自己提供最好的環境,所以她從來都不愁些什麼,活得好不說甚至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而這個身體的主人呢,她雖然有父親,但是這個父親卻是她痛苦和禍害的根源,不但讓她沒有一刻是幸福的,還將痛苦加諸在她身上,這樣的父親值得她尊敬,值得她叫一聲爹爹麼?
榮驊箏在旁邊看得嘖嘖直搖頭,榮夫人這樣不是在拂宇文璨的面子麼。
“既然榮二小姐也認同本王的說法,那麼這事就交給本王處理吧。”宇文璨說着,輕輕的朝他身後的一排王府的人看了一眼,道:“既然榮二小姐看不得,聽不得那些人的聲音,那麼你們上去擋住她的視線吧,兩個丫鬟就上去捂住她的耳朵。”話罷,他意味深長的眯了眯眸,緩了緩,聲音輕飄飄的道:“記住,擋嚴實,捂嚴實了。”
榮驊玫是腳都軟了,她想後退但是卻被人給架住了,根本動彈不得,最後只能淚流滿面的哭喊道:“箏姐姐,你放過我吧,我,我再也不敢了……”
“你說我過分,其實最過分的就是你!我娘助你平步青雲你卻有了美人就一步將她踹開,不但罔顧她的生死對她的子息也不聞不問,就連我和驊亭被趕到後院消失幾年你也沒問一句,你根本就不配當爹!”
榮夫人將事情全部怪在榮驊箏身上,聽到她的話狠狠的喝道:“你這個賤丫頭,你給我閉嘴!”
榮老爺眼睛圓睜,看看榮驊箏看看宇文璨,不知道怎麼的突然之間心就虛了。
“恭謹王爺請別相信這刁奴的話,她這是說謊!”榮夫人大叫道。
十個大漢齊齊將頭轉向榮府家僕的方向,伸出手指着一個身體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已經渾身簌簌發抖的丫鬟,“是她!”
榮驊玫這時候走過來,忍着手腕的痛,用一隻完好的手輕輕陪着榮老爺的背脊,安撫的道:“爹爹,你那麼生氣的對娘作甚,沒了那礙眼的姐弟我們一家三口不是更好麼,我是你女兒,怎能說無後呢?”
榮驊箏眯眸,一聲箏兒讓她聽得莫名其妙,聽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但是宇文璨丫的好歹是在替自己說話,暫且聽着好了,如果他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自己再反擊也不遲。zvxc。
其實他這話不應該問出口的,因爲在他看到他第一眼的時候幾乎是大吃了一驚,有點難以相信那就是榮府的唯一子息!
感覺到榮驊箏的視線宇文璨轉頭輕飄飄的瞟她一眼,眼裡有着取笑有着驕傲還有一抹榮驊箏說不清道不明的溫柔,榮驊箏皺眉,宇文璨翹一下脣,拋給她一個學着點的眼神慢悠悠的開口對那十個大漢道:“本王要你們前來說話不是要聽廢話的,當然也不聽謊話,本王問話,你們只需要認真回答便是。”
榮老爺早就想上前將妻兒救下來了,奈何宇文璨在一旁他根本不敢動彈,榮驊玫一言他不禁鼓起了勇氣,苦苦哀求道:“箏兒,得饒人處且饒人啊,玫兒怎麼說都是你妹妹啊。”
然而他的問題還沒有人來得及爲他解答,就被榮驊箏飛竄而來的身影給驚到了,他從來沒有看到過一個女子有這樣的速度,嘴巴大大的張着,纔想說什麼結果眼前的身影一晃榮驊箏已經越過他身邊來到榮夫人跟前,揚起巴掌‘啪’的一聲就扇在了榮夫人的臉上。
榮驊玫則心痛那件衣服,眼睜睜的看着地下的布片。
“你別叫我爹,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榮老爺說着,一把甩開了手上的榮夫人,任由她掉在冰冷的雪地上,摔袖就跨步離去。他不能就這樣讓驊亭和他脫離關係了,他一定要想辦法將關係挽回來!
“夫人,奴婢沒有說謊,是剛纔大家都進正堂的時候小姐吩咐奴婢做的,銀子也是小姐給的。”
的手的。”他說的話依舊是輕飄飄的,完全不把一條人命看在眼裡。
她們怎麼可以如此過分,竟然這樣對驊亭,如果剛纔不是她親手替榮驊亭把脈她都不能夠相信那個氣息微弱得像一隻奄奄一息的流浪貓的人會是自己乖巧的弟弟!
玻璃心碎裂的霎那讓人將她拿下。
她來到兩人的身邊伸出手就像撥開榮驊箏的手,榮驊箏從來沒有這麼氣憤過,她此刻心中全部是憤怒,如果她不好好教訓一下這兩個惡毒的人她永遠也咽不下這一口氣!
裡很是不甘,楚楚可憐的喊道。
“爹爹!”榮驊玫的聲音淒厲不已,她想追上去但是此刻榮夫人還痛苦得躺在地上申銀呢,她不能夠就這樣丟下她不管了。
捂住她嘴巴和耳朵的丫鬟很用力,而其他圍住她的人臉上則是各種興奮。哼,這個女人真是太不識相了,怎麼就看不到王爺現在很不高興麼,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說夫人的不好,簡直就是在找死!
“你是人頭豬腦啊,別人說什麼你就信什麼,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我命大,如果不是驊亭堅強,我們早就被這兩母女害死了,而你從此也無後!”
榮老爺在官場多年,煉就了一身拍馬屁功夫,一個人生氣與否他還是能看得出來的,宇文璨雖然不動聲色但眼神已經明顯有不耐煩了,遂急急的上前將榮夫人拉下來,沉聲呵斥道:“你在這裡發什麼瘋,恭謹王都說這件事有他處理了,難道恭謹王還不能換玫兒一個公道?”
榮老爺腳步一頓,驀地跪下,“王爺,臣……”
名字了,此番想開口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來。
“好,很好!”宇文璨眯眸,連連點頭,眼中的利光讓人不寒而慄。他先不動聲色的揮揮手讓他們下去,擡首對榮老爺道:“榮大人,剛纔本王盤問的話你可聽清楚了?”
“爹爹……”今日接連而來的打擊榮驊玫已經夠委屈了,現在最疼愛她的爹爹竟然也這樣對她,她簡直接受不了,淚盈滿眶的指責道:“你怎麼能這樣對玫兒?”
“你給我閉嘴!”榮老爺這下都快要氣死,心想如果不是榮夫人他根本就不會絕後,所以他氣哼哼的來到榮夫人身邊一把揪起她,道:“你騙得我好苦啊!”老根重裡。
榮驊亭被關在一間已經荒廢了的柴房裡,柴房由於常年失修幾乎是露天的,只有一小塊地方上面還有木板。而由於柴房是露天的,所以天上的雪花可以毫無阻礙的落到裡面去,裡面是冰雪一地,而榮驊亭就衣衫單薄,臉色紫青的躺在那塊冰雪之地上面。
榮老爺一聽,恍然大悟,他就說榮驊箏怎麼會自挖牆腳,原來是打着這個主意!榮老爺心裡氣憤榮驊箏心機深沉的同時對榮驊玫的安慰就更溫和了,“玫兒腦子怎麼會不亮光呢,爹爹剛纔還想不到這一層呢,玫兒是冰雪聰明纔是。”
榮夫人一聽,就知道自己犯到宇文璨的忌諱了,她心裡其實更想上前一把將春花打死,讓她再也說不出話來,但是看這情況只怕是不能了。所以,一瞬間她是又急又氣的。
榮老爺罵的呆住了,愣愣道:“不是你們不想和我吃飯,不想見我才……”
“老爺!”
榮老爺頭痛不已,榮夫人卻還在他身邊大吼大叫,他瞬間也冒火了,“夠了!”
榮夫人駁無可駁知道大勢已去,一雙腿立刻的軟了,一把跌坐在白花花的雪地上。
榮驊玫被拗斷了一隻手,本來就已經夠痛了,聽到宇文璨竟然看到榮驊箏出手還這樣的幫着她頓時像是聽到了天荒夜譚的話似的,直直的看向他,憤恨的道:“王爺,你也是看到榮驊箏的所作所爲的,她根本就不該是嫁給您的人,我纔是啊,她這樣對我和我娘,王爺爲什麼還要幫着她?”
榮驊玫想不到榮驊箏會出這一招,心頭瞬間兵荒馬亂,她餘光瞥到宇文璨眼睛正逗留在榮驊箏身上,目光寧靜而悠遠,彷彿是在看着自己的天長地久一樣。她心
“榮老爺,從今之後我和驊亭和你再也沒有關係,日後會面還請避開點!”話罷,她看也不看一眼榮老爺,甩着頭上一頭雪白的長髮冷然旋身來到宇文璨身邊。
柴房雖然是露天的,但是柴房四周的木板卻很高很結實,這也是瘦弱的榮驊亭逃不出去的原因,夏侯過自己也是憑藉着輕功再能進到裡面去,而當他進入到柴房,真真正正的看到榮驊亭的一霎那臉就沉了下來了。
“不,不會的,老爺不會不要我們的……”所說是她在安慰榮驊玫還不如說她在喃喃自語的自我安慰,她甚至沒有回抱榮驊玫,目光一直盯着榮老爺離去的背影,好久之後,直到身上沾滿雪花她才驚醒,“玫兒,走,回府去!”她好不容易纔攀上一家富貴人家,絕對不甘心就這樣沒了。
“注意你說話的語氣!本王從來就知道我的王妃叫榮驊箏,你榮驊玫算什麼東西,也配在這裡大呼小叫!”宇文璨冷眸一凝,毫不留情的冷聲道,然後在榮驊箏
榮驊箏抿脣,目含冷笑的看着眼前的一家三口,連說話都不屑。
他當下一愣,不明白榮夫人口中外出逍遙快活的榮驊亭怎麼會落到這般田地,長張嘴巴纔想說什麼,但是卻發現自己好像已經好久沒開口叫做自己唯一的兒子的
榮驊玫第一次聽到宇文璨開口對自己說話,心臟撲騰撲騰的像要跳出胸口似的,興奮得難以言表。其實她根本就沒聽清楚宇文璨說什麼了,只覺得他聲音溫潤如玉,喊她的名字時自己如如沐春風一般,她的心一下子就融化了,忙不迭的點頭:“是,恭謹王說得極是!”
“閉嘴!憑你也配叫我箏姐姐?!”榮驊箏一巴掌往她的臉上揮去,“說!驊亭到底得罪你們什麼了,你們要這樣的對他!”
榮驊箏心裡悲涼,但是表面上還是將自己的腰桿挺得直直的,抿着脣伸出手朝那十個人招招手,“十位勇士,你們過來和榮老爺說一說,今天是誰讓你們來的?
榮夫人腦袋一縮,嚇得眼淚直流,“嗚嗚,老爺……”
春花捂住臉蛋,眼睛怯怯的看看榮夫人有看看榮驊箏,垂下臉道:“不是奴婢想請他們來的,奴婢哪裡有錢請得動這些人,是,是二小姐給錢奴婢讓奴婢去情人來的。”
榮老爺還在安慰着抖着肩膀啜泣的榮驊玫,聽到宇文璨的聲音一把放開榮驊玫,急急的上前幾步,恭敬的道:“臣在!”
榮夫人暗暗對榮驊玫擠眉弄眼,榮驊玫會意,乘着腰間的疼痛再次啜泣出聲來,然後顫顫巍巍的站起來,委委屈屈的看一眼榮驊箏,掩住臉邊哭邊道:“爹爹,你讓姐姐別讓他們說話了,一看到他們玫兒就會想起他們對玫兒做過的事情,玫兒絕對不能在承受一次那種痛苦了……”
丫鬟春花在被大漢們指證的時候立刻軟了腿,跪爬上前,哭喊道:“恭謹王請饒命啊,奴婢不是故意的,不是奴婢想要還恭謹王妃,是……”
榮老爺的身子抖得更厲害了,還沒想到應該如何回答榮夫人就爬到他身邊,哭啼道:“老爺,玫兒也不想這樣做的,她只是一時糊塗啊,箏兒搶了她的婚事,她,她只是一時氣急攻心罷了,她是無心的啊!”
十個大漢跪在雪地裡,點頭。
“你這個賤女人到底想要幹什麼,你放開我娘!”榮驊玫見榮驊箏拗斷了榮夫人的手腕就開始發急了,但是她嬌生慣養,剛纔被餵豬屎的勁兒還沒緩過來就又哭又跪的,力氣早就沒有了,所以一小段路程她竟然好了好一會到達。
所以,現在他最怕的是宇文璨會將這件事擴大化,爲了大局着想他還是決定將事情全盤推到榮驊箏身上,不能讓自己這些年的心血白費了。遂,伸出手指着那十個大汗怒目瞪向榮驊箏,道:“箏兒,你擅自要冒充玫兒代嫁,膽大妄爲,今天無論王爺要如何處決你爹爹都沒什麼好替你說話的。只是,你千不該萬不該如此狠毒,膽敢找來這些人來侮辱你妹妹,今天幸而我來得及時,如果今天玫兒真的出了些什麼事你要你妹妹如何有顏面活下去?”
“這是一定要的,我現在沒有藥物。”榮驊箏解釋着,接着跺着腳催促道:“夏管事,別磨磨蹭蹭了,你快些帶驊亭下去吧。”
“既然如此,那榮老爺可知道應該如何處置榮二小姐的事情?”
“你這是什麼態度?!”榮老爺臉面有點掛不住,忿忿道:“人站在這裡就已經是最好的證明了,還需要問麼,我勸你還是乖乖的和夫人還有玫兒道歉,不然我就算不念及父女情誼也要把你交給官府辦了!”
其實這一番話榮驊箏是故意說的,她知道榮老爺只知道榮驊玫今天這樣待她卻不知道榮夫人和榮驊玫的真面目,他以往對她們千般寵愛,卻將她和榮驊亭看成草芥,對他們不聞不問還處處護着她們母女讓她和榮驊亭處在危難之中。今天,他就要讓他清楚這一切,讓他也痛苦一番,明白他今生無後也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榮驊箏看到夏侯過的一霎那心頭一跳,但是當看到他懷裡抱着的人的時候卻大驚失色。“驊亭——”她撲上前,立刻捻起他垂落在一旁的一隻手,但手纔剛剛放心下去就立刻鬆開來,眼睛一下子就紅了,急急的對夏侯過道:“快,立刻將他抱到乾淨暖和的地方去,將他身上的溼衣服解下換上乾淨的!”
話罷,袖子一甩,冷聲道:“所以,現在立刻馬上給我向夫人和玫兒道歉!”
榮驊箏本來也沒有想要親手殺了榮夫人,她心裡也覺得這樣足夠了,聽到宇文璨的話就賣個面子給他,嫌惡的一把把榮夫人推開,在她跌落在地喘息得霎那一腳
這些事情進行得有條不紊,榮老爺則在整個過程中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事實上他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腦子裡一直閃着一個疑問——爲什麼驊亭會這副模樣的被王府管事抱着過來?
兩人的哭聲聽得榮老爺心疼不已,安慰了幾句無果暗暗心憐的想兩人肯定是被榮驊箏今日之舉傷透了心,看着在一旁呆着不肯走的十個大漢榮老爺想也不用想就相信了榮驊玫的話。他想,平日裡榮驊箏和榮驊亭兩姐弟都不親近自己,自己身邊一直只有榮夫人和榮驊玫二人,榮夫人溫柔體貼,榮驊玫則溫柔善良,這是都是自己看得到的。
“得饒人處且饒人?”榮驊箏冷笑,如榮老爺所願的離開榮驊玫身邊,來到榮老爺身邊,冷冷道:“你說我過分,說我惡毒,你可知道是她們害死了我娘,是她們將我和驊亭感到後院去過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是她們千方百計毒瞎了我的眼睛害我少年白髮,是她們將我關在地窖裡整整一年;是她們將驊亭關在柴房裡,任他受凍受餓,還差一點就死掉!”
榮驊玫自己手很痛,手裡又沒有力氣,根本就不能把榮夫人給拉起來,她只能助她從地上坐起來。榮夫人看着榮老爺離去的背影,心裡拔涼拔涼的,榮驊箏卻一把抱住她,放聲哭道:“娘,怎麼辦,爹爹不要我們了……”
榮驊箏聽了就不樂意了,反脣譏誚道:“什麼叫做我搶了她的婚事,當初是誰千般拜託,千般求着我要我代嫁的?”
榮夫人慾哭無淚,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宇文璨伸手招着十個大漢上前說話,心裡緊張得想要暈過去。
踹上她的胸口,冷冷的道:“我告訴你,並不是我不想殺你,而是你實在太髒了,殺你我怕弄髒了自己的手!”
“是!”宇文璨話一落,他身後的人立刻竄飛而出,先有一人將她給往後拉遠一點,再團團將她圍得密不透風,而兩個丫鬟則伸出手用力的捂住她的耳朵。
“還說沒有!”榮夫人眼神狠厲,伸手又想給她一巴掌。
“榮驊箏,你!”榮老爺見榮驊箏竟然甩也不甩他,頓覺威嚴受挫,“爹爹對你已經寬容至此你還不知悔改,事兒你做得出來就必須承擔後果,別告訴我這些人不是你找來的!”
宇文璨在旁邊看着,眸子閃過一抹幽深,他不動聲色的讓王府裡的人放開榮驊玫,讓他們到榮府燒熱水去,然後再讓人匆匆忙忙的跑到外面找大夫來,今天看來還要在榮府逗留長一段時間了。
而榮驊箏呢,她和榮驊亭兩兄妹一直記着她孃的死,不但不親近自己還一兩年都不來看自己一眼,沒心沒肺。俗話說養只狗都會搖頭擺尾,養他們真的還不如養一條狗!他們也不想想,他們的孃親雖然出身名門但是心胸狹隘,竟然連他一個小妾都容不下,還多次擠兌他善良美好的榮夫人,這樣的女子留在府中有何用,死了也就罷了。
“滾開!你是哪門子的子嗣!”榮老爺絲毫不領情,一把的甩開榮驊玫放在自己後背上的手,大吼大叫道。
他知道榮驊箏很擔心榮驊亭,所以他來不及觀察榮驊亭就一把把他抱了起來,但是在接觸到他四肢的時候他堂堂七尺男兒差帶你被那冷冰冰的觸感給嚇了一跳,來不及多想就趕緊將他抱起來向着榮驊箏所在的方向奔去了。
榮老爺心裡計較了一番,心裡幾乎全部都是榮夫人和榮驊玫二人的好,榮夫人做什麼都是有理的,再加上他心裡已經認定榮驊箏和宇文璨這一門親是走到盡頭了,而且他估摸着榮驊箏嫁過去不過才兩天說宇文璨對她有什麼感情都是扯淡的。
榮驊箏冷眼的瞥着眼中難掩得意的榮夫人和榮驊玫,勾脣嗤笑,眼睛一瞬不瞬的停留在榮驊玫身上,慢條斯理的道:“你不是想知道那些人是不是我找來的麼,他們人在那裡站着,去問一問就知道了,何必在這裡浪費口水?。”這回榮驊箏爹爹也不叫了,說的話輕飄中帶着譏誚。
夏侯過點點頭,快速的奔騰而起,矯健的身影像一隻捷豹一樣在眨眼之間就淹沒在高牆之中。
榮老爺一看,剛纔不就是這個丫鬟急匆匆的跑過來告訴他們玫兒被欺負的麼,怎麼會是她找人來的?
榮夫人爬起來還想鬧,但是這個時候宇文璨的身後的高牆處卻飛快的竄出一個身影,身影從高牆瓦頂躥騰而來,來到榮驊箏身邊,急急道:“王妃,令弟他……”
榮夫人一怔,不敢置信的看着榮老爺,看着這個發誓要一生一世待她好,發誓她想怎樣就怎樣的夫君。想她堂堂一個花魁不嫌棄他窮書生出身,不嫌棄他發福臃腫得身材,對他溫柔體貼,現在他竟然這樣對她?!
“箏兒,夠了!”榮老爺就算再窩囊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寵愛的妻女被人掐斷氣,斷手斷腳的,猛地上前想要推開榮驊箏。
她氣急,伸出雙手拼命的在容老爺身上捶打,“老爺,你怎麼能這樣對妾身說話,你……””雖然那十個大啊汗也不是什麼好人,但似乎也不是壞到骨子裡的。她這麼叫他們不是爲什麼,她從他們給榮驊玫餵豬屎的動作和態度可以看出他們也對榮驊玫心有不滿。
一跳,嫉妒瞬間襲上心頭,她想做些什麼但是榮夫人的動作卻比她更快,她悄然的伸出手在榮驊玫腰側的嫩肉用力的一擰!她力道一點都沒有保留,是用盡全身力氣的,榮驊玫腰側的嫩肉幾乎要被她擰下來。
榮老爺本來還覺得榮驊箏這話有點蹊蹺的,暗忖她爲什麼能夠淡定的親自開口讓那些人說出主謀,難道其中還暗藏玄機不成?但是榮驊玫的話卻讓他心中的蹊蹺一下子消散了,而且心中的怒氣更盛了,原來榮驊箏還存有這樣的目的,竟然想借機再一次侮辱玫兒,讓她再感受一次剛纔經歷的痛苦!
榮老爺大驚,他急急上前一步企圖阻止,“箏兒!你……”但是她沒忘記榮驊玫,她緩緩的步近她的身邊,擡頭看到她驚恐的神色,挑眉,勾脣,聲音幽冷的輕聲道:“怎麼,你現在很怕?”
這麼想着,她冷冷的道:“驊亭剛纔的樣子你也是看到的了,爲了讓他不再受到傷害,我就以我在天上看着的孃的明義發誓,我和驊亭從今天起和你恩斷義絕!”話罷,她驀地伸手在身上華貴的衣袍上用力一撕!
在不知爲什麼榮驊箏現在很想流淚,她眼眶一下就紅了,她不想自己這樣子被人看到,所以仰起頭來不讓淚水落下。好一會才低下頭,點點頭,來到宇文璨身後,道:“走吧。”話罷,她推着他的輪椅往裡走。
“甚好!”宇文璨爲他們的態度滿意的抿出一抹笑,“是誰叫你們來的?是她?”說着,伸出手指着榮驊箏。
她話一出,榮老爺到抽一口涼氣,綠豆眼圓睜,不敢置信的瞪向榮驊玫的方向。
“榮夫人。”宇文璨冷冷的看着眼前這一幕,今天在他眼前繞來繞去的都是這兩母女,讓他的耐性幾乎要消失殆盡。
“哦?”宇文璨挑眉,一副驚訝的模樣,“既然不是,那是誰叫你們來的?”
“好啊,原來是你這個賤丫頭在背後興風作浪!”榮夫人深知榮驊玫的性子,其實她早就猜出那些人是榮驊玫找來的,她深怕春花將榮驊玫的名字說出來,眼急手快的搶在宇文璨開口之前先聲奪人,跑過去揮手就給春花一巴掌。
這麼想着榮老爺看向榮驊箏的目光簡直就像是在看一條蛇蠍,狠狠的瞪她一眼之後急急的靠近榮驊玫身邊,拍拍她因啜泣而不停起伏的瘦小肩膀,拿捏着嗓子安慰道:“好好,爹爹不讓他們說了,玫兒別哭,別哭了。”
“箏兒!”榮老爺一時間根本不能接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他在聽到今生無後的話一瞬間就慌亂了,他此生就只有榮驊亭一個子息啊,如果榮驊亭和他斷了關係那以後誰來盡孝?
“啊,你們……”其實在宇文璨話出的時候榮驊玫就開始後悔了,如果自己被人圍住,被人捂住耳朵,那麼她根本聽不到他們說了什麼啊,那她怎麼反擊?但是她就算再後悔也來不及了,因爲嘴巴和耳朵已經被人快的捂住了。
“啊,唔……”榮夫人想不到榮驊箏真的敢施力,而且力道一點那也不小,心下一驚的同時眼睛邊看向呆愣住的榮老爺向他求救邊揮騰着四肢企圖掙開榮驊箏的禁錮。此刻脖子上逐漸加大的力氣讓她深刻的領悟,再這樣下去她真的會被她生生的掐死的!
“但是爹爹不要我們了……”
“閉嘴!你還想不想做大小姐了!”榮夫人瞪向榮驊玫,想着今天這一切都是她害的!
榮驊玫癟癟嘴,不敢吱聲了,跟着榮夫人向着榮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