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本性難移?
“如若可以,從一開始,我便不會讓他與你相遇。”葉景臣這回倒是正兒八經的回答了我的問題:“可是,有些命中註定的,即便是我千般萬般的阻撓卻也還是無法改變。”
我總覺他話未說完,可他似乎並沒有要繼續說下去的意思。我也不好多問,畢竟我只想與他做無關風月的兄妹。
說實在是,很多時候我實在是弄不明白葉景臣的心思,他若是有心,早在葛飛之前接近於我,我想我必定會愛上他。倒不是我這人水性楊花,見一個愛一個的,關鍵是葉景臣模樣好,能力也好,情竇初開的少女最容易墜入情網。
大約,他是有什麼別的難處吧!莫不然以他對沉香的癡,絕對不會弄得自己這般傷情。
我沒有問話,葉景臣卻也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只淡淡道:“你好好休息吧……”
“我……什麼時候可以走,他怎麼樣了?”雖然葉景臣說許世唯沒什麼事,但我心裡還是十分擔憂,真怕他有個萬一。並且我不在,他一定會很擔心。
人家說,三個人的愛情裡,總有一個要受傷。這話聽來矯情,卻很真實。我不想去傷誰,卻沒有辦法。
葉景臣走到門口,腳還未邁出門,卻又停了下來,回眸看着我:“你就這麼想離開。”
“我是林思佳,屬於人間的林思佳。”我望着他,言語委婉,卻還不如直接說出來的好。
葉景臣眼神裡總是自帶幾分傷情,聲音裡聽不出語氣:“等過兩日你身子好了,我就帶你回去,如今你這樣出去,只怕妖魔鬼怪的皆會來襲擊你。”
頓了頓,他又道:“他沒什麼,大約有些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因爲情緒太過激動,我發出劇烈的咳嗽聲。葉景臣本來走出去的步子,卻又邁了回來,臉色也逐漸變柔了些:“與你說了他無事就無事,你不要這樣激動,你若不好好修養,只怕會廢了半生修爲。”
我現在心中有太多的謎團,他說的半生修爲又是什麼?難道是沉香的修爲?當然,現在我更關心的是許世唯到底怎麼樣了?我支撐着坐起來,氣息還有些虛:“他到底怎麼樣了!”
“他無礙,有師父在,休息兩日便無大礙了。”葉景臣似乎有意收斂起了情緒,又恢復了往日的溫文儒雅。
我不知該不該相信他,可是現在除卻相信他,我也沒有別的選擇,我只能祈求許世唯真的別有什麼事還好。
我頓了頓,方纔想起,又問了句:“你沒事罷?”
聞言,他微微一怔,輕笑:“我能有什麼事?我若有事還會在這裡?”
我上下打量着他,的確不像是有事,其實我也只是隨便問問,葉景臣的樣子一看就沒什麼事嘛。
“有件事,我想問問你……”我猶豫了片刻,還是問出了口。
葉景臣又坐了下來,看着我道:“問吧。”
說實話,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回答我,會不會與我說實話,但我還是得問他。我雙眸緊緊凝視着他:“你爲什麼要殺許世唯,僅僅是因爲前世之事?”
“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原因。”葉景臣並沒有騙我,卻也不全答。
一部分原因,那另外一部分原因是什麼?我盯着他:“你一定會殺了他麼?”
我真的不敢想,有一天許世唯消失了以後我會如何,像失去葛飛時那樣麼?
“或許有一天會。”葉景臣這人似乎不會說謊話,儘管話說出來讓人很不舒服,他卻還是與我說了實話。
這大約,就是葉景臣和許世唯的區別所在。許世唯會甜言蜜語,儘管我知道他有時候說的話是假的,儘管他欺騙過我很多次,可他依舊在我心裡,沒人可以代替。
而葉景臣,他則是要麼不說,要麼就說實話。可是,他爲什麼一定要與許世唯爲敵,因爲我?到底他是狐族的儲君,並且還如今的閻王,用得着如此麼?
我心情略沉重,說話的語氣也不如方纔那樣輕鬆了:“許世唯他如今只是個人類而已,他不是魔尊,你爲什麼一定要……”
“他如今是隻是個人類,但未來就說不清楚了,我也想過放他一馬,可他體內的魔性若是再抑制不住……”說到這裡,葉景臣稍微頓了頓:“若他體內的魔性抑制不住,我必定會親自動手,縱然你傷心,亦或是你恨我。我也絕對不會手軟。即便是我不動手,天界的人也會動手。”
天界的人也會動手!食怨靈也一心想要許世唯的命,許世唯他不是柳硯生,可是爲什麼,他要揹負柳硯生所犯下的罪過,難道……就因爲他是柳硯生轉世麼?
我沉默了片刻,沉沉道:“我會看着他。”
我不知道我能看着他多久,可只要能看着他,我就會看着他,絕對不會讓他受到傷害。他是許世唯,不是柳硯生,他今生既已爲人,魔性就不會太強。
葉景臣搖搖頭,頗爲無奈:“石頭,你還是一樣的固執,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不管是愛與恨,你心中總歸還是記掛着他,那樣一個人,值得麼?”
“至少,現在值得。”我毫不猶豫的便開了口。
葉景臣長長的嘆了口氣:“我本想,此次結果了他的性命,你恨我也罷,怨我也罷,總不枉費了你千萬年的修行。可你,依舊這樣固執,我又能如何。罷了,你若要與他走下去,便接着走下去,只是你要記得,若有一日他傷了你,師兄依舊在原地等你。”
葉景臣這一番話說得很真誠,每次他同我說話,似乎總有什麼難言之隱,想說,卻又不能說。就像他心裡有沉香,卻不能趁着我遇見葛飛之前與我相遇,或許如他所言,是命,亦或許他有什麼苦楚。
我不愛葉景臣,卻也看的出他的心思,他對沉香的癡,一點兒也不比旁人差。說不感動是假的,可感動又能如何,終究不會因爲感動而愛上一個人。
我在地府呆了好幾天,直至離開也沒能弄明白葉景臣的心思,總覺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卻又說不上來。
我離開的那一天,葉景臣將我送到了曲靖市,原先我和許世唯他們一起住的那個酒店。他站在門口,淡淡道:“進去吧……他就在原來那個房間。”
我點了點頭,連話也未曾多說半句,原也是不知說些什麼好。走進酒店之時,我的心情極爲複雜。葉景臣……他到底還有多少個身份?他到底又有什麼苦衷,亦或是是別的什麼?
我愈發覺很多事不像葉景臣說的那樣簡單,雖然他是閻王,可從他身上,我能感覺得到一絲邪氣。這種邪氣和許世唯那種魔性大不相同,到底哪裡不同我也說不上來,總之,我感覺葉景臣怪怪的。
若說許世唯城府頗深,那麼葉景臣理當更深。許世唯雖然像個影帝似的,能演也能裝。可葉景臣完全就是讓人看不透,所謂天衣無縫,大約就是如此。
不知不覺之間,我已經走到了門口,擡手輕敲了敲門,隨着步伐聲,許世唯開了門。我見他面色還不錯,應該是沒什麼事了。
“思佳!”他見了我,一下子就撲了上來,將我擁入懷中。緊接着又上下打量着我道:“那個混蛋,沒有對你做什麼吧?”
我搖搖頭:“我沒事,你怎麼樣了,我聽說……你走火入魔了……”
我輕從他懷中掙脫,緊接着去推門,我手剛剛觸及門把,許世唯便拉住我,神情有些奇怪:“你有沒有吃午飯,我們出去吧……”
“許世唯,你幹嘛呢?”我覺得許世唯很不對勁,好像在故意藏着什麼,總之就是死活不讓我進那個房間就對了。
他越不讓我進,我就越想進去,我甩開他拽着我的手,眸光犀利的盯着他:“幹嘛不讓我進去,你在裡面金屋藏嬌了額。”
“沒有……沒有……哪有什麼金屋藏嬌,呵呵呵……”許世唯結結巴巴的,死活不讓我進去。
說他是影帝,如今真有點兒擡舉他了,這廝現在說個謊都能這麼假。
我越看他越覺得不對勁兒,他連拖帶拽的想拉我出去,奈何我也不是吃素的,死活奔到了房門前。
許世唯從後面死死的將我抱住,我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拉開了他的手。那門是虛掩着的,我一腳過去,將門給踹開。
不踹還好,這麼一踹,我當時心就寒了。因爲我看見了江曼雲,看見江曼雲就罷了,關鍵是,我看見她衣衫不整的躺在牀上。
不用想也只知道是怎麼回事,呵呵,我原來以爲拿出真心去待他,他就會用真心待我,原來本性永遠都不會改變的,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
我爲他捱了一劍,險些魂飛魄散,結果他卻在這裡和別的女人逍遙快活,是我看走了眼麼?他還是沒有任何改變,無論有沒有情魄,都是個花心的王八蛋!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許世唯!你混蛋!”我頓時氣急攻心,一巴掌乎他臉上,眼淚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