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重傷昏迷
看着那氣流捲成的狂風形成一張大網朝她而來,顧七抿着脣,握着手中的長劍,靈力瞬間爆涌而起,凌厲的劍刃因靈力的注入而發出嗡嗡的低吟聲,劍身顫抖,下一刻,隨着顧七身形的掠出,長劍劃出一道勢不可擋的劍罡之氣迎上那襲捲而來的狂風氣刃。
強大威壓的瀰漫而開,駭人氣流的涌動,伴隨着狂風而起的殺機,這一幕,驚呆了那後方的二號和四號,他們只感覺一顆心被高高提起,又驟然沉入深淵,剎那間心頭的顫意,讓他們無法言語,無法反應,更無法避開那劃過他們身邊的凌厲氣刃。
身體被氣刃所傷劃出的小傷口滲出了鮮血,陣陣刺痛的感覺讓他們清楚的知道,眼前的一幕是真真實實的存在着的,並不是他們的幻覺。
只是,讓他們震驚,讓他們驚愕的是一號,她是如何迸射出那樣強烈而凌厲的殺氣?她身上又是怎麼涌出那股駭人而令人心驚的強者氣勢?
就算她是築基修士巔峰,可,築基級別的修士真的有那個實力對戰那名危險又不知實力幾何的男人嗎?她區區一介女子就算再怎麼與衆不同,那從她身上迸射出來的氣勢與威壓,竟是他們師尊也無法相比?
難道,這就是她的與衆不同?這就是沐澤仙君收她爲親傳弟子的原因?
深!藏得真深!這一刻,他們甚至懷疑,她的實力是不是不止築期修士?
這一刻,心中驚駭震驚之時,更隱隱有些興奮與激動,爲能看到這樣的一幕而激動着。體內的熱血在沸騰,滾燙得讓他們忘了身上的痛意。
“呼!咻!轟隆!”
凌厲劍罡之劍劃開了那一道狂風利刃,硬生生的將那狂風凝聚而起的大網劈成兩半,被劈開的那兩股氣刃咻的一聲撞向兩邊地面,氣流的爆破而開撞擊向地面,導致發出轟隆的兩聲巨響。
塵煙飛漫而起,模糊了視線,而顧七正趁着這一瞬間沒有停留的擊向前方,劍尖所指之處,正是那獨眼男人的眉心之處。
看到他的攻擊竟被她破開,獨眼男人陰狠嗜血的目光一眯,一抹意外從眼底掠過,繼而躍上眼底的是瘋狂與興奮:“想不到華山仙門除了那令人看不透深淺的沐澤之外,竟還有你這樣的一個人物,你已經徹底的勾起了本座的興趣,本座要將你帶回洞中,當本座的爐鼎,供本座修煉,本座要讓華山那羣老不死的知道,他們仙門新起之秀淪爲了本座的玩物,淪爲本座的爐鼎!哈哈哈哈!”
幾近瘋狂的笑聲令人毛骨悚然,更令聞者怒火中燒!
二號與四號在聽到那獨眼男人的話後,緊擰着拳頭恨不得衝上前將他大缷八塊,然,他們不能,他們的實力不允許他們衝動的亂來,也只能怒視着那獨眼男人。
聽到那令人憤怒的話語,顧七的神情依舊冷漠,只是那眼底的冷意更濃一層,殺意更甚。但她知道,要殺他,憑她的實力還是不夠的,她也許可以越級擊殺,但那全憑的是兩世爲人加起的戰鬥經歷與招式,可眼前的這人,實力比那鐵木真還要強,她根本沒把握可以將他擊殺,讓他們幾人能安然離開這裡。
於是,神識一動,吩咐着丫丫將二號和四號先帶走,他們留在這裡她無法毫無顧忌的放開,只有他們離開了,哪怕她無法擊敗她也可以運用所學逃命去。
接收到顧七意思的丫丫拍着翅膀以神識迴應了一聲,在看到前面那獨眼男人朝顧七抓去之時,迅速帶着他們往另一個方向而去。
“快走快走!老孃還要回去幫我家七七的忙呢!”它尖着聲音叫着,拍着翅膀飛在前方:“快跟老孃來,七七說往這邊走就對了。”
二號和四號不放心的回頭一看,只見那抹白色的身影與那穿着獸皮衣的男人在戰鬥着,也許是實力的懸殊,一號被擊退了數米,腳步在地上摩擦出深深的一道痕跡,直到抵住一棵樹後才堪堪站穩。
“看什麼看!快點跟上!”丫丫帶着他們離開,卻在聽到一聲獅子的吼叫聲後停落在二號的頭上,看着那飛一般衝來的雄獅,奔跑的聲音,重而有力,每一腳的跑動都讓地面震動起來,隨着它的靠近,神獸的威壓也襲捲向他們。
丫丫站在二號的頭頂高傲的揚起頭,翅膀收於身側,彷彿天生的貴族,優雅而尊貴的睨着那朝這邊奔來的雄獅,無視着二號與四號的驚慌與警戒,低哼了兩聲。
“光着屁股的獅子,你不知道老孃最喜歡拔毛的嗎?還敢往這跑來,看老孃不把你圍着脖子的那圈毛給拔光!”
尖銳而狂傲的聲音從丫丫的口中而出,卻是驚呆了二號與四號,他們看着那狂奔而來的駭人嗜血的雄獅,再想到丫丫那一掐就斷的纖細鳥脖,不由的身子一抖,臉色變得極爲難看,下一刻,拔着腿便朝前面奔去,跑給那雄獅追。
“喂喂喂!你們兩個怎麼回事?老孃還要拔那光屁股獅子的毛呢!跑什麼跑!”原本收着翅膀高傲的站在二號頭頂的丫丫沒料到他們會一聲不吭的便跑起來,一個沒站穩,身子微側了一下,好在連忙爪子抓住二號束着的頭髮,這才免於側跌下去。
“你就別再惹毛那頭雄獅了,那是神獸!神獸你知道不?一個威壓就能讓你死得不能再死,你這張烏鴉嘴再這樣叫嚷着,我們就真的玩完了。”四號邊跑着,邊瞪着站在二號頭頂上的丫丫,要不是它站得高,此時又沒時間,他還真想把它抓下來綁住它的那張烏鴉嘴。
被四號這麼一說,丫丫更是瞪起了小眼睛,只是,它的眼睛小,也沒什麼氣魄,震攝不到他們。但脾氣一上來,當即拍着翅膀飛了起來,同時衝着兩人喊着:“你們兩個一直往前跑去,別回來給我家七七惹麻煩,老孃去把那頭獅子給收拾了。”
兩人聽到話後一驚,猛然停下腳步回頭吼着:“丫丫!你做什麼!快回來!”
“擔心什麼?區區一頭神獸,老孃能滅了它的,滅了它之後,再回去幫我家七七對付那個不要臉的老東西。”它邊飛邊說着,拍着翅膀迎向了那頭奔來的雄獅。
“哼!不知死活的蠢鳥!”
那頭雄獅直接開口冷哼着,語氣中明擺着的是輕蔑與鄙夷。看着那隻如同飛蛾撲火一般的烏鴉,雄獅只有知道它是個自取滅亡。
“丫丫!快回……”兩人驚呼着,只是,那最後的一個字還沒說出來,就因看到前面的那一幕而驚呆了。
原本猛撲向丫丫的雄獅似乎遇到什麼可怕而恐怖的東西一般,竟是發出一聲低嚎,整個身體撲向地面趴在丫丫的面前,連頭也不敢擡起,身體在顫抖着,低低嗚嚎着。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前一刻還嗜血兇殘的神獸級別雄獅,是因爲什麼而趴倒在丫丫的面前?
他們不知道,就在那雄獅撲上來之際,沒有恢復本體的烏鴉驕傲的擡起頭,挺起胸,釋放出了身爲上古神獸三足金烏的強大威壓,上古神獸的威壓一出,那只是神獸級別的雄獅,又蔫能再撲上去?
此時,它正趴在地面顫顫發抖,驚恐而震驚。它沒想到它也有看走眼的時候,沒想到這隻黑漆漆醜陋難看的烏鴉,本體竟然是被稱爲太陽神鳥的上古神獸三足金烏!
太陽神鳥,上古神獸,三足金烏!無論哪一個光環都是熣燦奪目震人心魂的,它一隻神獸在它面前哪裡擡得起頭來?又如何不心生懼意?
“哼!讓你主人對付我家七七!讓你得瑟!讓你耍威風!老孃現在就要將你這上面的一圈毛給拔完!讓你變成一隻真正的光禿獅子!”
尖銳的聲音一邊罵着,一邊它也沒停着,站在雄獅的頭上,不是伸着爪子去拔那獅子脖子上的那一圈毛,就是用嘴去咬。硬生生的被這樣拔毛,而且還是一隻神獸級別的雄獅,聽着那一聲聲低嚎痛苦的叫聲,丫丫興奮萬分,拔得越發起勁,而站在不遠處的二號和四號卻是驚呆了,好半響也沒能反應過來。
“嗷嗚……嗷……”
低嚎的聲音帶着痛苦的在林中迴盪着,一根根黃色的毛髮隨着丫丫爪子的一揚而凌亂的散落地面,神獸的哀嚎聲時高時低的迴盪着,驚得林中一些低階的靈獸紛紛驚恐不已,不知到底發生什麼事?竟能讓那在這片林中稱霸稱王的雄獅發出這樣的哀嚎聲。
那與顧七交手的獨眼男人在聽到契約獸的嚎叫聲時,也不由怔了一下,眉頭一皺,陰狠嗜血的目光掃向那林中的某一處。下一刻,他收回目光看向那退開的顧七,身形一動,幾乎是瞬移的速度便來到顧七的面前。
饒是顧七警戒着,卻也沒想到他的速度竟能這樣的快,待反應過來時,只知道他的一隻手已經扣上了她的肩膀,反手一擰,將她的一條手臂扣在身後。
知道若是被扣住想掙脫開就難了,於是,她握着利劍的手一轉,冰冷之色在眼底掠過,劍鋒直接朝自己的手削去,那狠絕的出手,似乎絲毫不介意傷着自己,毫無章法的一劍逼得那獨眼男人不得不鬆開扣着她的手,再度退開。
“咻!”
利劍依舊劃過,因那獨眼男人的鬆手,劍刃直接劃傷了自己的手臂,深可見骨的傷口涌出泉水一般的鮮血,不消一會便染紅了她的一隻衣袖。
看着連眉頭也沒皺一下的顧七,那獨眼男人仰頭大笑:“哈哈哈!好!夠狠!本座就不信,憑你一小小築基修士還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聲音一落,他五爪一收,無形中一股氣流被他抓在手掌中,掌心朝顧七伸去,再一抓。
只感覺一股強大的氣流在自己的身體凝聚着,那股吸力將自己的身體往前吸去,似被什麼束縛着一般,連動也覺得吃力。見此,她迅速提起體內的靈力氣息,氣流的涌動,威壓的瀰漫,劍刃的飛劈而出一股作氣的將那股氣流砍斷。
“呼!咻!砰!”
凌厲劍罡之氣在地面劈出一道深深的劍痕,站在前面的獨眼男子也因那一劍而迅速避開,顧七衣袖一動,似有什麼劃過掌心,她退開着一段距離,並沒靠得太近,在那獨眼男人攻擊她時,腳步步伐一個變動便是迅速避開。
見她不敢近身戰鬥,而反像泥鰍一樣的令人難以抓住,火氣也漸漸的涌上來。在他看來,一個小小築基修士根本不堪一擊,只要他一動手,隨時都可以抓得住她,卻沒想到,這女子狠起來竟是連命都不要的那種,爲了逼他放手,竟能劃傷自己的手臂。
“你以爲你逃得掉嗎?死在本座手中的仙門弟子不知多少,那幾個老不死的一定不會想到,本座會藏在這裡面,哈哈哈!仙門的秘境歷煉之地?本座定要讓那些所謂的仙門弟子進得來出不去!將那幾個老不死的種子弟子一個個的殺光以泄當年毀眼之恨!”
他陰測測的說着,那嗜血的目光落在顧七的身上,帶着些許的瘋狂與狠辣,那身上恨意的爆發,威壓的釋放,氣流的涌動匯聚在一起形成了一道捲風將地面的落葉捲了起來。
風,呼嘯的亂竄着,咆哮着,搖得周圍樹木與雜草沙沙作響,頭頂上的那片天空也似乎因他氣流的變化而變得陰沉起來,烏雲遮住了陽光,一片死亡氣息籠罩而下,周圍陰寒駭人的氣息如同置身地獄之中,令人毛骨悚然,心驚不已。
幾片樹葉在顧七的面前飛過,遮住了她的視線,也就在這時,那對面的身影一動,顧七也跟着變動着步伐,白色的衣裙,血色的衣袖,清冷絕色的面容,渾身散發着的肅殺之氣盡量注入手中清風劍中,身影如同鬼魅般的往前掠去,與那獨眼男人再度交手,這一次,她不再閃避,而是正面攻擊,雖打得吃力,卻並沒後退。
直到,約莫半柱香的時間後,她眸光一閃,脣角勾起一抹詭異而冰冷的笑意,長劍一轉,以着掩耳不及的速度劈向那獨眼男人的身體。
獨眼男正欲避開,誰知身體瞬間提不起力道來,體內的靈力氣息似乎在一瞬間消失無蹤,驚得他瞪大了眼睛:“你動了什麼手腳!”
他的厲喝聲才落下,回答他的不是顧七的聲音,而是她手中的清風劍,輕薄的清風劍如同一道寒光般的壁下,本應一劍將他劈成兩半的一招,卻因他拼盡了全力的一避而偏向了一邊,削掉了他的一隻手臂。
“啊……”
那隻手臂被氣流帶出,甩落地面濺了一地的鮮血,震耳的痛呼聲夾帶着難以置信,如同悶雷震得人耳膜生痛,心驚不已。
而顧七在見到一劍沒能成功擊殺他,反而只是砍下了他的一條手臂時,眉頭一皺,瞬間轉身往另一個方向掠。她知道,她所用的藥對於一個實力這樣強大的強者來說,只能維持一小會的時間,此時若是不逃,等他緩過來勢必會殺了她!
震驚於自己的一條手臂竟被一個他所輕視的女修給砍了,獨眼男在震怒的同時,渾身爆發出強烈的殺意,那是一股鋪天蓋地的殺意,如同狂潮,鋪卷而來。
尤其是看到她在砍了他一條手臂後轉身就逃,更是想也沒想的用另一手掐了個法訣打向她的身上,目光陰測而夾帶嗜血殺意的看着那抹白色身影消失在林中:“你逃不掉的!本座要你生、不、如、死!”
他捂着被砍斷的手臂,觸及鮮血溢滿他的手掌,心中的恨意與怒火更盛,卻沒急着去追逃走的顧七,而是盤膝原本坐下,迅速調息逼出所中之藥。
往林中逃去的顧七並沒有與丫丫和二號他們會合,早在她動用藥物的時候就已經讓丫丫帶着二號和四號兩人離開,這會,應該也到安全的地方了。
感覺到體內的血氣亂竄着,當下從空間中取出一枚丹藥服下,沒有停下調息,而是繼續往前掠去。本應一劍將他擊殺,卻因他的一偏而只斷了他一臂,他不死,勢必會追殺她。
另一邊,帶着二號和四號離開的丫丫將他們到安全的地方後,便對他們說:“我家七七讓你們自己保重,想辦法破了那被封住的傳送玉牌儘快離開,你們往這方向走吧!也許能遇到其他人,老孃要回去找她。”
二號和四號相視一眼,知道自己若是跟着只會拖累她,當下點了點頭:“我們知道了,你快去吧!找到她,小心一點。”
“知道了知道了。”丫丫拍着翅膀往另一個方向飛去,絲毫沒將他們的話放在心上。想它堂堂上古神鳥,又有誰有那個本事可以傷到它?
倒是它家七七砍了獨眼男的手臂,只怕麻煩了,它得趕緊找到她才行。
而那捏碎玉牌出了秘境的三號等人,當看到二號和四號他們沒出來,臉色變了變,也顧不得休息,當下道:“快!回仙門稟報!”
幾人不敢停留,找到那留守在陣法前的那人後,便迅速回到華山仙門,直奔門主大殿而去。
此時的門主正與衆位峰主在喝茶閒聊着,說着秘境的一些事情,忽聽外面一陣吵鬧,便回頭一看,見幾名渾身髒亂的弟子正急步而來,不由眉頭微動:“怎麼回事?”
“弟子拜見門主,師尊,以及各位峰主。”數人匆匆行了一禮後,便急急的道:“弟子請門主儘快結束這次仙門歷煉。”
門主和衆位峰主聽到這話後,皆是一怔,問:“這是爲何?出什麼事了嗎?”
藥峰的峰主目光則落在九號身上,問:“我記得你們是跟沐澤仙門的徒兒一隊的,怎麼只有你們幾人?其他人呢?這才進去沒多久,你們怎麼都弄得這般狼狽?”
九號上前一步,道:“師尊有所不知,我們在裡面遇到了元嬰之境的修士,若非有顧師姐在,我們全都沒命回來。”說着,又看向門主:“門主,請儘快結束這次的歷煉吧!秘境之中混進了修爲強大的修士,若不盡快結束這個歷煉,只怕秘境裡面的人都得死去!”
這話說得嚴重了,聽得那門主和幾位峰主皆嗖的一聲站了起來,目露驚愕的看着他們:“怎麼會?我們放進去的那些犯了錯的散修實力都是與你們的修爲不相上下的,怎麼會混進去實力強大的修士?”
三號一聽,又急又怒,當即道:“真的!我們還會騙你們不成?我們出秘境是由我們自己掐碎玉牌出來的,當時攔住我們的那個人是個獨眼男,還騎着一頭神獸級別的雄獅,另一個仙門的二十幾名弟子想着逃離,分了兩個方向掠去,卻仍被瞬間殺死,屍體碎了一地!”
想到那一幕,此刻仍心有餘悸:“顧師姐讓我們捏碎玉牌逃出秘境,可是我們隊裡還有兩人沒出來,而且顧師姐也沒出來,那個獨眼男的實力很強,應該不止元嬰修士,要不然我們也不會弄得這樣狼狽。”
門主和衆位峰主聽到他們說是獨眼男時,一個個都露出不敢相信的神情:“怎麼可能是那個獨眼魔修?他應該是被關在玄木仙門的三峽崖裡的!”那人的實力之強,當年可是數個仙門的門主聯手纔將他抓住的,如今竟說他混進了秘境,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個人騎着頭雄獅,而且還是神獸級別的,我們不知他的來歷,只知道他出手很狠辣,但凡碰見他的弟子都沒活命的機會,門主,各位峰主,請快點想辦法,再遲我們怕顧師姐他們都、都會……”
死字,沒人說得出來,因爲他們真不希望他們會死,只希望,門主他們來得及進秘境將那人抓出來,免得有更多的仙門弟子受害。
震驚過後,門主迅速回過神來,臉色凝重沉着聲音道:“此事非同小可,我得馬上通知其他仙門的門主,你們一人去通知沐澤,把事情跟他說一下,其他的峰主迅速前往秘境,到秘境之後發信號,儘快將衆弟子帶出來!”
“是!”衆位峰主也知事態嚴重,當下應着,迅速行動起來。
看着門主他們迅速離開,三號等人一顆心也沒能放下來,身心的緊張與疲憊讓他們整個人癱坐在地面輕喘着氣:“你們說,他們能活着回來嗎?”
“一定能!”
幾人不約而同的說着,心中卻是沒底。他們也希望一號他們可以活着出來,可是,那個獨眼男連門主他們聽了都臉色大變,一號他們三人在裡面,能活下來嗎?
門主以千里傳音之術通知了其他幾個仙門的門主,當趕到秘境外面的那處陣地時,衆位門主帶着他們各峰的峰主也到齊,一見到華山仙門的門主便急急迎了上去。
“華山老頭,你說那獨眼魔修在秘境裡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魔修的修爲十分恐怖,若他真在秘境之中,只怕我們想找到他也難啊!”
“我仙門的一個小隊遇到了那獨眼魔修,他們有七人逃了出來,小隊的另外三人還在裡面,眼下我們也只能先將各自的弟子帶出秘境,免得遭那獨眼魔修殺害,要知道進去的都是我們的種子弟子,若他們全折殞在裡面將是修仙界巨大的損失。”
就在衆位門主商量着如何應對之時,一名老者匆匆而來,落地後,先是向衆位門主拱手一禮,愧疚的道:“聽到消息後我馬上趕去查看,那原本關押在崖底下的獨眼魔修真的不見了,老頭我愧對各位的信任啊!”
“眼下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們還是快進秘境,將仙門的弟子帶出吧!”
“對,先進秘境。”
衆人點了點頭,這才迅速來到陣法上,合十人之力再度開啓陣法。要知道,時隔這麼短的時間再度開啓陣法,對他們來說實力都會受損,經此一事後,只怕短時間裡修爲也會下降,但爲了仙門的未來,他們也不能只顧着自己,若是慢了,千名弟子進去,只怕活着出來的沒有幾百人。
隨着陣法的開啓,秘境之門的打開,衆人一躍而進,消失在空氣之中。
而在華山仙門青雲峰中,沐澤仙君一手負於身後緩步走到山峰的前面往下看着,平靜無波的目光掠過仙門下方,繼而收回,靜靜的望着遠處的天空,也不知在想着什麼。
輕風吹起,他白色的衣袂輕輕拂動着,墨發的飛揚,飄逸尊華的氣息如同天上謫仙,看不清的面容,更是爲他增添了一股神秘的氣息,隨着他衣袖的鬆開,迎風而立,那姿態,就好似要乘風而去一般。
秘境之中
翻過了一座山後的顧七終於坐下來歇息,解開手臂上那只是簡單包紮着的傷口,重新清理一下,再灑上藥包紮起來,拿出地圖看了看,目光落在前面時微皺起眉頭。
這地圖也就畫到這裡就沒了,不知是每張地圖只畫一個區域還是怎麼,前面是什麼地方地圖沒標明,只在地圖上寫着不得靠近。
她輕呼出口氣,一卷將手中的地圖收起,靠坐着身後的大樹休息着,腦海則在飛轉着,想着,這麼遠的距離,那獨眼男應該找不到她了吧?
秘境這麼大,要在這裡面找一個人又豈是容易?更何況,若是沒有地圖在手,哪怕他修爲再高也難避那林中危機四伏。
本以爲可以好好休息一下,誰知,就在她微閉着目光輕喘着氣時,一股危險氣息悄然靠近,陰狠的嗜血殺氣是那樣的凌厲,幾乎在一瞬間她便睜開眼睛警惕的站了起來,手中握着清風劍注意着周圍。
“沙沙……”
樹葉搖動的聲音沙沙作響,看着那無風而自動的樹葉,她眸光一眯,步步退後,涌動着的氣息凝聚在手心之中,準備着隨時的戰鬥。
當目光所及,那穿着獸皮衣的獨眼男人陰沉着臉,一身殺意的往這走來時,她目光一縮,眼中有着掩不住的愕然。
他怎麼找到她的?這一路她根本沒有停歇,照理說他不可能在這片秘境之中找到她!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心中的疑問她直接問了出來,沒逃,而是長劍斜指地面,靈力調着動着瀰漫在周身之邊,準備戰鬥。
“本座說了,你是逃不掉的!砍了我的手臂,還重傷了我的神獸,很好!我會讓你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讓你後悔對本座所做的一切!”他目光陰寒的盯着前面的顧七,從最初的打算將她收爲爐鼎到現在只想讓她生不如死,皆因爲手臂被砍,神獸被重傷。
天知道當他看到他的雄獅渾身嚴重燒傷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時有多想殺人!那是他的契約獸,是他的戰鬥夥伴,而這個女人所養的那隻詭異的烏鴉竟能將他的神獸傷成那樣,他當時就對自己說,就是跑遍這片秘境,也絕不會讓她活着離開這裡!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她再度問着,神色依舊清冷而無懼意。
到底他是怎麼找到她的?若是不找出問題所在,只怕她走到哪裡都會被他找到。只是,明明她身上沒有追蹤的藥物……等等!
腦海中靈光一閃,心思微動,瞬間以神識探查着自己的身體,果然,當探查到自己竟被下了追蹤訣時才知自己還是大意了,竟沒發現他下在她身上的追蹤法訣。
追蹤法訣,這只是她偶然一次聽說過失傳已久的法訣,她沒想到這獨眼男竟然還會這一手,若是自己早點發現,也就不會有眼下的這一幕了。
想到這,心下輕嘆之時更是握緊手中的劍,在這一刻,獨自戰鬥的這一刻,也只有手中的劍能帶給她安全的感覺。沒有同伴的戰鬥,沒有丫丫的相助,她靠的只有自己和手中的劍!
殺意起,戰意涌動,狂風呼嘯着。這時的獨眼男不知從哪裡取出的一把長劍握於手中,似乎,他已經並不想再徒手戰鬥,而是想動用兵刃的與顧七交戰。
對於這個砍斷他手臂的女子,他已經無法再做到輕視,他知道,若是再輕視有可能丟掉的便會是自己的性命!
長劍直指顧七,陰邪的氣息隨着威壓的涌動而竄上利劍之上,下一刻,身影直接掠出,手中長劍迸射出一股駭人的氣流以着勢如破竹的氣勢朝顧七襲去。
避無可避那就迎刃而上!
顧七抿着脣,縱是明天這一戰她連五成勝出的機率也沒有,但也不放棄拼上一拼。當兩人的長劍相碰撞時,瞬間發出清脆的一聲鏗鏘聲,絲絲火花從劍刃上迸射而出,消失在空氣之中。
殺機的涌動,風刃的凌厲,劍罡之氣的攻擊,讓顧七身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裙,硬生生的將一條白色的裙子染成了絲絲血紅色。
“咻!呼!咻!鏗鏘!”
周圍的樹木被風刃和劍氣削得一片凌亂,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瀰漫而開,有顧七身上的血,也有那獨眼男身上的血。
看着自己再度被傷的腹部,那獨眼男的目光陰冷得可怕,下一刻,身形一動,長劍直接從手中飛襲而出,刺向顧七的胸口,同時掌心一凝,一股雄厚的氣流匯聚成一個轉動着的能量球狠狠的擊向顧七。
“鏗!”
擋開了他射來的長劍,卻避不開那道蘊含着無限氣流的能量球,那極快的飛擊速度讓她來不及閃身避開,步步後退終是被那道能量球擊中。
剎那間,只聽一聲悶響,胸口處血氣瞬間上涌直奔喉嚨,一股椎心劇痛隨着那股氣流擊中身體而漫延開來。
“噗!”
猛然噴出一口鮮血,身體也被那道能量球擊飛數十米狠狠的擊倒在一棵大樹上,再反彈摔向地面,張口又噴出了一口鮮血,胸口劇痛襲來,她一個細微的喘息,也讓整個身體痛得無法呼吸,想站起來,卻根本沒那個力氣。
狼狽的趴倒在地上輕喘着氣,臉色也因這一擊而變得慘白,身體因那股劇痛止不住的微顫抖着,口中再度溢出鮮血。
很重!傷得很重!
這是她腦海裡唯一清楚念頭。看着長劍落在前方,她咬着牙,忍着痛,伸着手想要去拿,然而,伸出的手卻被一隻腳踩壓在地上。
“咔嚓!”
那是手指頭斷裂的聲音。她的手指,硬生生的被踩斷了,身上的椎心之痛,再加上手指傳來的劇痛,兩者相合,竟讓她對意感到有些麻木,只知道同,那痛意抵不住此時五臟六腑的絞痛,抵不住心臟之處的椎心之痛。
“嗯!”
身體的痛楚,讓她忍不住的悶哼出聲,額頭處,冷汗一滴滴的滑落,嘴脣被咬得發白。
“斷了本座的手臂?呵!你真是好大的膽子!”陰冷的聲音帶着令人心顫的冷笑。他蹲在她的面前,伸手掐住她的脖子,腳依舊踩着她的手指沒鬆開,欣賞般的看着顧七臉上強忍着的痛意。
“那幾個老不死的也沒那個膽子殺本座,你居然敢砍本座的手臂?你說,本座要怎麼讓你生不如死的好呢?剝皮?抽筋?還是吊着讓野獸啃你的肉?”他自言自語的說着,陰狠的聲音透着令人心驚的嗜血,忽的,卻是陰測測的笑了。
“就那樣殺了你還真是便宜你了,本座要將你帶回去,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是真正的生不如死!”他站起來,同樣也提着顧七的脖子站了起來,也就在這時,天空中忽的發出數道砰砰砰的聲音。
那獨眼男擡頭一看,冷笑着:“那幾個老不死的來了?可惜,想在這秘境之中找到本座的藏身之處,就憑他們,根本不可能辦到!”
被扣住喉嚨的顧七隻感覺那隻手卡在她的喉嚨處讓她喘不過氣來,臉色由蒼白漸漸變紫,不得已只能掂着腳尖撐着身體才漸漸好轉,她看着頭頂上的那些仙門信號,由清晰漸漸的變得模糊。
確實,想要在這秘境中找到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仙門的人就算來了,也沒人能救得了她,更沒人知道,她此時落在這獨眼男的手中。
身體所受的重傷讓她的意識也漸漸渙散,視線變得模糊,雖然知道此時自己不能昏倒,但,一番戰鬥下來,此時的她已經無力再支撐,身體一軟,整個人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