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赫連平府上叨擾了多日,期間福多與巧兮時常會來此探望,我已能從這兩人嘴中得知家裡的些許情況,聽說周彥華對那對主僕說我在此養病,我也鬆了一口氣。
若讓沈青知曉我是因與周彥華置氣才離家出走,不說自己面子上過不去,如此也讓周彥華面上不好看。
再說,赫連雪瑩得了周彥華暗地裡的囑託,每日爲我與何苗的身體忙得兩頭奔跑,她也時常當着我的面數落我的不是,偶爾也會罵我沒志氣,就這樣被新進門的妾氣出了家門,沒有一點正室的胸襟和手段,白白糟蹋了周彥華的寵愛。
她如此說,我也無話反駁。
而經過赫連雪瑩多日的診斷,她已斷定我的身體較之常人,更難孕育後代。在周彥華幾次對我提起此事後,我都不太在意,畢竟周洲尚在襁褓中,再孕育一個孩子,對我來說,並沒有周彥華那樣強烈的渴望。
在得知這樣殘酷的真相後,我一連幾日都有些渾渾噩噩的,更不知該如何去面對周彥華。甚至想着不如就此讓周彥華接納了進了門的沈青,也好爲他周家綿延子孫。
可,想到自己就這樣妥協,與別的女子共侍一夫,我內心又十分不甘。
短暫的分別,令我格外思念周彥華,想要向他訴說自身的不幸,可我卻害怕他知曉我的身體狀況後,是否會對我失去往日的關愛。
所有的信任,在現實面前,竟是如此不堪一擊。
在福多最後一次來此探望,與我說了離開的日子後,我知曉我不能再躲着周彥華了。
好歹,我得回去爲福多一行人送行。
後院的門虛掩着,似乎我離家也不過一會兒的光景。
屋後的後院寂靜非常,周洲安靜地趴在我的懷裡,眼睛滴溜溜地轉動着,似乎對此處的景色十分喜愛,竟歡喜得手舞足蹈。
看他這般模樣,我眼中不由露出溫柔的光,摸了摸他的腦袋,笑道:“瞧把你高興的。是不是想家了?”
周洲似乎聽懂了我的話,嘴裡高興地嘟囔了一聲,顯然十分興奮。
後院平時少人踏足,我一路回到屋子前,正在屋前清掃的巧兮見了我,拄着掃帚呆呆地看了我半晌,立馬扔下手中的掃帚向我奔來,張開雙臂將我與懷裡的周洲一併抱住,銜着兩行淚哭訴着:“姊姊,你可回來了!”
懷裡的周洲被這樣抱着有些難受地哼了哼,巧兮卻猶自未知,依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傾訴着思念之情。我被她這股熱情勁兒弄得有些尷尬,又見周洲難受得要哭出來,便輕聲勸道:“好了,你鬆開些,周洲都要被你勒哭了。”
巧兮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有些過度,紅着臉鬆了手,一臉羞愧地朝着我笑了笑,轉而又去逗弄着蹙眉的周洲。
我看了看空蕩蕩的園子,心下好奇,問道:“家裡沒人麼?”
巧兮道:“都在屋子裡呢。”
我本想問問周彥華來着,巧兮似從我猶疑不決的神色裡瞧出了端倪,笑嘻嘻地道:“我去將姊姊回來的消息告訴姊夫!”
說着,她也不看我是怎樣表情,興沖沖地向着書房的方向跑去。
我不禁納悶。看來,我不在的這幾日,她與周彥華倒相處得不錯,這顆心已然微微偏向周彥華了。
在內室整理着衣裳,聽着搖車內周洲歡快的笑聲,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情反倒平靜了不少。
我發現周彥華再次將書冊堆滿了牀頭,心裡隱隱露出些許不快,正整理着,卻發現這些書冊下放了一本字帖,正是我平日裡仿着周彥華的字跡臨摹的筆跡,卻不知他將我練字的字帖拿出來作何用。
隨意翻動了幾頁,卻發現其中夾着一折紙,紙上滿滿的字跡,我勉強認出幾行字。
明明滅滅燭火,零零落落殘花,枕風雨無眠。
絲絲縷縷青絲,字字句句相思,食三餐無味。
看着滿紙的相思言,我內心深受觸動,擡手擦了擦有些發熱的眼眶,聽聞身後的腳步聲,我趕緊轉身去看,匆匆而來的人正是我思念至極的人。
他原本急行的腳步在我轉過身後,便生生止住了,不遠不近地站着看着我,眼中又是驚喜又是難以置信。
我一點點放下手中的字帖,笑着喚了一聲:“周彥華……”
見到他的這一刻,我發現他憔悴了,憔悴得令我心口發疼。
下一刻,他便大步上前緊緊地抱住了我,將臉深深地埋進我的肩頭,雙臂的力箍得我有些喘不過氣來,彷彿我再次會離他而去一般。
我實在是被他抱得難受,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低聲懇求道:“我回來便不走了。你……你鬆開些……好不好?”
周彥華渾身一震,如夢初醒般,一點點鬆開了雙臂,雙目微微泛紅地看着我。這樣含情脈脈的脆弱眼神,令我有些羞愧,看他又是如此憔悴的容貌出現在我面前,我伸出手輕輕捧起他的臉,柔聲責問:“我不在家,你就不會照顧自己麼?”
周彥華依舊滿臉柔情地看着我,一言不發。
從他眼神裡,我能看出,他似乎對我此番自主回來仍舊有些難以置信,整個人似乎仍處於震驚中。
微微嘆了一口氣,我又問道:“你用過午飯了麼?”
原本以爲他又不會迴應我,哪知片刻後,他便望着我,緩慢地搖了搖頭。
“怎麼如此不愛惜……”
原想責怪幾句,他突然捧起我的臉,將腦袋湊到我面前,低低地道:“想你想得食不知味寢不能眠。”
如此近距離地聽他這番情意綿綿的低語,我慢慢垂下了頭,他又雙手捧起我的臉,雙脣一點點貼上我的。
內心壓抑已久的情愫,經他輕輕觸碰,便再也抑制不住。脣齒間有鹹鹹的淚水落入,我驚了一驚,扶住周彥華的頭,微微仰頭看向他,發現他的眼角有些溼潤,擡手撫了撫他的眉眼,踮腳抱住他的脖子,道:“我再也不離開你了!”
周彥華回抱住我,輕輕吻着我的耳廓,說道:“說話算數!”
我使勁點頭:“算數!”
他再鬆開看向我時,眼裡已有了笑意。彼此相擁着傾訴着這段時日的思念之情,千言萬語也說不盡這綿綿相思之意。
我依偎在他懷裡,聽着他細細訴說着這段日子的思念之情,心中又暖又痛。再看他憔悴的面容,我猛然記起他至此時也未進食,忙道:“你餓不餓?我去廚房給你做些吃的來。”
周彥華含情脈脈地低頭凝視着我,微微笑着點了點頭:“我也挺想念你的手藝。”
聽他說得如此傷感委屈,我微微一笑,問道:“你想吃什麼?”
周彥華已然一副心滿意足的模樣,低聲道:“你做什麼,我吃什麼。”
我起身:“那你看着周洲,我去廚房看看還能做些什麼。”
周彥華戀戀不捨地看着我,似乎一刻也不願我離開他的視線之外。我安撫性的拍了拍他的手臂,轉身走了幾步,又回頭對他吩咐了一句:“把你的那些寶貝搬走,給我騰個地方出來。”
周彥華微愣片刻,見我面有不喜,忙不迭地點頭,已開始心不旁騖地整理着牀榻上的書籍了。看他這副模樣,我暗笑不已,卻又感到十分心酸。
這些日子,他怕是隻能枕着這些書本才能慢慢入睡吧。
去何苗屋子探望過後,我略略說了這幾日在赫連平府上養病的情況,便將巧兮叫去了廚房,想要看看廚房還有什麼能下鍋的。
巧兮一樣樣的將食材清理出來,我卻沒看到肉類,有些狐疑,便問道:“這幾日,你們都是吃素的?”
巧兮蹙了蹙眉,略有不滿地說:“姊姊,你是不知道,你不在的這幾日,東屋那邊的便以爲這個家由她做主了,竟說家裡拮据,要省着點用。”
我一聽,火氣頓時上來了:“這家何時輪到她當家做主了?周先生沒管管?”
巧兮瞟我一眼,小聲道:“姊夫這幾日壓根不管事,這廚房裡的事更是不會過問了。表妹那邊也都是我與福多顧着,就連魚肉的錢財也是福多瞞着衆人,自個兒掏腰包爲表妹補身子之用……”
聽巧兮滿是不平的話語,我收斂了怒色,輕拍了拍她的肩,道:“巧兮,你如今是我妹妹,日後就算我不在家裡,這家中的事務便由你做主。周先生不管這些事,也輪不到她來管!”
巧兮似乎是受盡了委屈,見我如此說,也不點頭,只是睜着淚眼看着我,問道:“姊姊還要走麼?”
我笑道:“不走了。”
巧兮頓時破涕爲笑,擦了擦眼角的淚,道:“姊姊不在,她便一直湊在姊夫身邊,我看不過去,偶爾一次說了一句嘴,服侍她的景兒便警告我不要多管閒事。”
我不想她爲此受到委屈,更不想她因此而得罪了那對主僕而遭到報復,便輕聲勸解道:“既然她進了這個門,就得依着這個家的規矩來,你不必因她背後有皇命便事事遷就着她們。總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們還是同從前一樣過日子,就當那對主僕不存在。”
在幫周彥華準備飯食的途中,巧兮又與我談起屈小姐已離開的事,我雖早已知曉,但是,就這樣猝不及防地聽聞這樣的消息,內心還是有些不捨的。與屈小姐相交不深,但是,與她相處,我卻覺得十分舒適,她就像塵世之外的一縷清風,能滌盪我內心的污垢,使我獲得片刻的安寧。
人生聚散無常,又何必去感慨離別呢。
似乎是斷定我不會再離開後,巧兮的情緒明顯高漲了許多,與我交談時的話語也輕鬆歡快了許多,在言及赫連雪瑩來此故意給那對主僕臉色時,她臉色盡是快意,似乎是昔日在那裡所受的委屈,赫連雪瑩幫她討回來了一般,以致於如今提起赫連雪瑩,她都是一臉的感激之情。
殊不知,赫連雪瑩如此做,不過是自己心中氣不平,想要拿那對主僕出氣而已。
周炤早對我說過,讓我別摻和到赫連雪瑩與沈青之中,我自然不會自找麻煩。
既然周彥華對此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也大可放任不管。
給周彥華送去飯食後,沈青拖着婀娜多姿的步伐款款而來。
她既是來向我問病示好的,我也不會將她拒之門外,請她入屋後,她便對着我與桌邊正用飯的周彥華盈盈施了一禮,溫順乖巧地道:“夫君,夫人。”
聽她如今稱呼周彥華,我心裡就是一堵。
自然,我的臉上不會表露出絲毫不悅,而是盈盈笑道:“前幾日在赫連老爺府上養病,這家裡也虧得你持家有方,真是辛苦了。”
沈青面色微頓,繼而面色自若地道:“這是妾分內之事。妾既然進了這個門,得夫君垂憐,夫人不在,自當爲夫君和夫人分憂。”
我心中冷笑不止,面色依舊和顏悅色地道:“但願你謹記自己的身份,做好自己的本分之事。”
沈青依舊柔柔弱弱地回了一句:“是,妾謹遵夫人教誨。”
她這樣軟綿綿的,我心裡縱使猶如火燒,也發泄不出,只得朝她擺了擺手:“我與夫君有些事商量,若無事,你便先離開吧。”
沈青微微福了福身子,美目在周彥華身上流連了幾圈,終是滿臉落寞地離去了。
待沈青離去,我頓覺周圍的空氣清新了許多,渾身緊繃的神經也立馬鬆弛了下來。
看來,我果真不適合玩這些彎彎繞繞,當真是累人。
再觀周彥華從始至終都是心無旁騖地享用飯食,甚至沒有開口替我說過一句話,我心裡便有些委屈,弱弱地喚了聲:“周彥華……”
周彥華擡眸看我一眼,笑道:“你方纔不是這麼稱呼我的。”
方纔?
我方纔怎麼稱呼他了?
正在我努力回想着與沈青交談的點點滴滴時,周彥華放下手中的筷子,微微傾過身子,好心在我耳邊提醒道:“你喚我‘夫君’,挺好聽的。”
我恍然記起,我方纔是爲了向沈青宣誓主權才如此稱呼了,沒想到竟被他拿來逗弄我了。
他捱得如此近,又說着這般挑逗的話,我的耳根瞬間躥紅,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許久才憋出一句:“她比我叫得更好聽一些。”
周彥華坐直身子,斟過茶水漱了漱口,一本正經地道:“我喜歡聽你這般喚我。”
我冷哼一聲:“誰信!”
周彥華卻道:“辛苦你這般應付她。蕭家的人從來不簡單,你與她相處當心些。”
我不解:“蕭琬不也是蕭家的人麼?她也不簡單?”
周彥華沉聲道:“我對她多少有些瞭解。她不會煞費苦心地這般算計我,自然不會算計你。”
言語間,他對她的信任與熟悉令我有些吃味兒;而在他面前,我向來不會掩飾自己的情緒,話語裡更是表現得酸溜溜的:“同牀共枕多年,你自然瞭解她信任她。”
周彥華一聽我這生冷的語氣,臉色頓時一變,忙關切地道:“怎麼又生氣了?我只是以事論事,並非出自私心。”
我冷着一張臉,偏頭錯開他乞求的目光,明明不想與他置氣,卻偏偏控制不住心中翻涌而來的酸澀。
不過片刻,我便妥協了,對上他懇求的目光,捧住他的臉,一口咬在他的嘴脣上。
我自然不敢用力咬他,只是用牙齒輕輕碰了碰,也算是出氣了。
“這樣,我便不生氣了。”
周彥華的眼中頓時如流星劃過,燦爛一片。
他湊近,用極低極緩的聲音說道:“多謝夫人體貼之恩。”
猝不及防地,他突然起身將我攔腰輕輕抱起,一步步朝內室走去。我的臉頓時一片緋紅,使勁拽着他的衣袖,微惱微怒地道:“放我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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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彥華腳下的步伐卻更快了,在我被他輕輕放上牀榻時,我猛地坐起身,嗔怪道:“天還早着呢,你怎麼就要睡了?”
周彥華坐在牀沿,輕輕握住我的雙手,反覆撫摸着,一對眼裡飽含着溫情,如同一汪春水,波瀾微皺,盪開圈圈漣漪。
我避開他漸漸灼熱的目光,向牀頭縮了縮身子,他傾身,將臉湊到我面前,探了探頭,微微張着眼,目光迷離地看着我,低聲問了一句:“美珠,你是否想我?”
我被他問得啞口無言,試圖避開他越湊越近的臉,嘟囔着:“我……我……”
“我很想你。”他湊近我嘴邊,含糊不清地說着,“日日夜夜都想着你。”
我的每一寸領土,他早已熟知,毫不費力地便將我攻陷。
一場巫山雲雨似乎已無法訴說心中的思念,而我與他也沉浸在了這傷離別喜重逢後的歡愉裡,直至天色暗下來,我才感覺腹中空空如也,此時卻沒有絲毫力氣起身了。
我扭頭看到周彥華心滿意足的模樣,心中有些不平,敲打着他的肩頭,道:“都怨你,害我餓得飢腸轆轆的,如今動也動不得了。”
周彥華輕吻了吻我的額頭,哄道:“我去廚房看看,巧兮應該替我們留了飯菜在鍋裡。”
我此時卻耍起了脾氣:“都這個時候了,有了也冷了。我想吃南街水晶鋪子裡的水晶蝦餃。”
周彥華忙道:“好!我去給你買!”
我心滿意足地朝周彥華點了點頭,又湊上去親了他一口,便催促道:“早去早回。”
周彥華又湊到我跟前,問道:“還想吃什麼,我一併買回來。”
我搖了搖頭:“我一時想不到別的,你自己看着買吧。”
周彥華這一番奔忙令我格外動容,待吃到依舊熱氣騰騰的水晶蝦餃和點心時,我看他只是一臉寵溺地看着我,便往他嘴裡塞了一隻蝦餃,笑眯眯地看着他。
我享受這樣甜蜜溫馨的時刻,也喜愛周彥華寵溺溫柔的模樣,心情也爲之愉悅舒暢,看着周彥華的眼神自然也滿是愛意。
我向他坦白了身體的隱疾,他沒有震驚,一臉平靜,顯然早已從赫連雪瑩那裡得知了真相。他越是表現得寬容體貼,我心中的愧疚越深。
爲了安撫我突然低落的心情,他勸道:“我們有周洲便足夠了,你別在意子嗣的事。”
自從有了周洲,我體會了爲人母的艱辛與喜悅,早已從最初的喪女之痛裡走了出來。有了周洲的這半年多來,我也會幻想着等我與周彥華老了後,身邊有一羣子孫常年陪伴着。
周彥華嘴上說着不在意,可我從他眼神裡,能清清楚楚地明白,對於孩子,他有着極大的渴望。
想到周彥華與蕭琬七年的夫妻,也只生養了周銘一個孩子,我心中又十分好奇。
“你與蕭琬怎麼也只有一個孩子?”
周彥華凝視着我的眼,壓低聲音問道:“怎麼了?”
我聽他語氣裡有些不快,知曉他是誤解了我的意思,忙道:“我沒旁的意思,只是有些奇怪……你與她好歹做了七年夫妻,再不濟,也不至於只有一個孩子啊。”
周彥華半眯着眼,面無表情地看着我,一點點逼近我,聲音暗啞地道:“對我與她的這些事,你就這麼想聽?”
說着,他一手圈過我的腰身,一手扣過我的頭,在我猝不及防下,我簡單裝束自己的衣衫已在他掌中滑落,我頓時冷得瑟瑟發抖,含着淚水,滿是怨恨地看着他。
他扯過被子將我與他罩住,看着我怒視的目光,他彎脣笑問:“還餓麼?”
我有些不明所以,沒有回答,只是睜眼淚眼委委屈屈地看着他,開口問道:“你做什麼?”
周彥華道:“明知故問。”
聽聞,我頓時慌了神,手忙腳亂地將凌亂不堪的衣衫穿上,弱弱地求饒道:“周彥華,你饒過我吧。你今兒折騰得還不夠麼?我不奉陪了,你去找東屋那位吧。”
周彥華俯下臉,在我耳邊低低笑道:“你捨得將我送給別的女人麼?”
我偏過臉沒有答話,周彥華好笑地親了親我的臉頰,輕聲哄道:“好了,不逗你了。男女之間的事,你問來做什麼?日後不準再問了!”
我嘟囔道:“我不過是好奇……”
周彥華懲罰似的摸了摸我的頭,道:“那些事都過去了,沒必要再去追究。”
從他這嘆息的話語裡,我聽出了些許不對勁。
莫非……這其中有什麼隱情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