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寧玉兒回過神,連亦拓已經進入深度睡眠狀態。
睡夢中的他,長長的睫毛像扇子一樣遮住下眼瞼,英挺的鼻樑透着一股威嚴,性感的薄脣緊緊的抿着,像是從童話裡走出來的王子,俊美的有些不真實。
但是除了他臉上那條突兀的血痕。
細細長長的,像是女人的指甲劃出來的,出血的地方已經結痂了,看起來沒有多深。
應該不會留下疤痕。
看來這一個星期沒見,他是又找到別的新歡了。
也對,像他身價這麼高人又這麼惹眼的男人,有多少女人排隊等着他寵幸,這種男人怎麼會懂得專情是個什麼東西。
寧玉兒輕輕的嘆了口氣,撫上了他臉上的血痕。
自己該慶幸他有了新歡,馬上就會放自己走了,不是嗎?
但是心裡的不舒服卻騙不了自己。
不是因爲在乎他有別的女人。
而是......她有身體潔癖,碰過別的女人再來摟她,讓寧玉兒覺得他髒。
她終究還是不想和別人共用一個男的,即使她不喜歡連亦拓。
睡夢中的連亦拓當然不能知道她的想法,不然肯定會跳起來大嚷。
我他媽的這是被我乾媽撓的,那個得了精神病的女人!
如果不是礙於乾爹的面子,連亦拓早就一槍崩了她。
每次看見他都瘋了一樣撲上來對他又打又咬,可是乾爹在旁邊,自己又不能發火。
如果不是乾爹,自己也許早就餓死在街頭了!他欠乾爹的已經不能用實物來衡量了,是乾爹給他扶了起來,是乾爹讓他擁有現在的地位,是乾爹無數次出面幫他平息自己闖的禍。
對於爲了救乾爹撞壞腦袋變成精神病的乾媽,他只能忍。
寧玉兒望着他的睡顏,心裡亂得很。
也不知道向澤現在什麼樣了,連亦拓應該沒有去找他的麻煩吧。
已經快十天沒聯繫到自己,他肯定很着急。
連亦拓既然已經找到新歡了,什麼時候放自己走呢?
旁邊的人動了動,摟着她的手又收緊了。
放自己走了以後呢?
一切都能回到原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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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
當寧玉兒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人了。
只有凹陷下去的枕頭證明連亦拓昨天回來過。
寧玉兒伸了伸腰,走到落地窗戶前俯視着滿園的向日葵。
連亦拓的車停在了門口?
他,沒走嗎?
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寧玉兒趕緊躺回牀.上,然後才說進來。
“寧小姐,連先生讓您醒了以後下樓吃早餐。”
原來是程姨。
“他呢?”寧玉兒現在更關心這個問題。
“連先生一早就去公司了,他臨走時候交代的。”程姨頓了頓,臉上有些不好意思。“連先生說,讓你多吃點,省的上.牀時候叫得像沒有力氣一樣。”
程姨說完就出去了,留下寧玉兒愣坐在牀.上。
就一定要說的這麼露骨嗎?
寧玉兒又想起他臉上的血痕,潔癖症讓她心裡對連亦拓又多了一層反感。
那女人怎麼沒直接撓花他的臉。
最好把他順便在牀.上掐死,省得他出來禍害人間。
樓下餐廳——
寧
玉兒邊喝着牛奶邊看着今天的報紙。
程姨剛剛端早餐上來的時候,看見她還尷尬的笑了笑。
聽連亦拓這話的架勢,近期是沒希望放自己出去了,反正他現在“忙”得這麼不可開交,自己也能落得個清閒清閒吧。
“程姨,今天晚上我想自己下廚,幫我安排下好嗎?”寧玉兒看向還是一臉緋紅的程姨。
“我打電話問問連先生。”
連先生有交代她不準讓寧玉兒做勞累的事情。
“嗯。”
有必要管得這麼嚴嗎?只是做頓飯還要請示一下他?
但是寧玉兒不想難爲程姨,請示就請示一下吧,又不會死,大不了就是不讓。
吃完早餐,寧玉兒又去了後花園。
現在只有那個搖椅能給她解解悶了。
上午的太陽格外的熱,寧玉兒把頭髮梳成馬尾辮,不然頭髮太長了,會熱死她的。
尤其是陽光照在金黃色的向日葵上,晃得眼睛都睜不開。
程姨細心的給她填了把遮陽傘在搖椅旁邊。
其實寧玉兒由衷的喜歡程姨,也許是對母愛缺失的遺憾吧,讓寧玉兒總想親近她。
如果爸爸媽媽還健在就好了,無所謂還是不是上流家庭,能吃得上飯一家人在一起就好。
想起一家人以前在一起時的快樂,讓寧玉兒的眼眶又開始變紅了。
她最近真是越來越愛哭了。
寧玉兒閉上眼睛回憶着小時候,忽然感覺身旁有一種壓迫感。
一睜眼,就對上了連亦拓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
嚇死人啊。
“聽程媽說你今天要下廚?”連亦拓挑了挑眉頭,“我晚上在家吃飯。”
所以他是在等着自己做飯給他吃咯?
“那我不做了。”
連亦拓的臉色馬上變得有些難看。
“爲什麼?”
“不爲什麼,沒心情。”
在別的女人那裡翻.雲.覆.雨之後回來想吃她下廚做的飯?
一想起來就覺得噁心!
十分噁心!
“寧玉兒,你別得寸進尺!”
連亦拓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這句話。
聽說到程姨說她晚上想下廚做飯,自己特意推掉晚上所有的會議,回家捧她的場,結果聽說自己回家吃飯,她又不做了?還沒心情了?
“我得到什麼寸了?我對你的’尺’也不感興趣,沒心情做飯就是沒心情,這個還要請示你嗎?”寧玉兒歪着頭看向居高臨下的連亦拓,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
最好是現在惹惱他,然後馬上趕自己走。
連亦拓一把扯過她的衣領,直接就往廚房走。
想和他作對?也沒看看現在這是在誰家。
把她往廚房狠狠一扔,寧玉兒沒站穩摔倒在地上。
“給我做,半個小時後我要吃飯,晚一分鐘,你知道後果的。”
砰——
廚房門被關上。
一股疼痛感從腳裸上傳來。
寧玉兒扶着牆壁才慢慢站起來。
她只有半個小時的時間,現在的她和連亦拓硬碰硬根本不是對手,他手上握着向澤的命,寧玉兒開始懊惱剛纔的衝動。
連亦拓就是頭豹子,誰敢逆着他來,就等着被他一口咬中要害。
她的要害就是向澤。
寧玉兒忍住疼痛開始做飯。
但是腳上的脹痛感還是讓她輕吟出聲。
在監控室的連亦拓看見她額頭滲出的汗,心裡不由得一緊。
剛剛自己是不是太用力了。
“叫醫生去廚房給她看看腳!”
“是,連先生。”站得筆直的嚴坤向他鞠一躬,走出了監控室。
可能是外面的太陽實在太毒了,寧玉兒覺得自己的腦袋有點暈,動作稍微大一點,眼前就會發黑。
廚房的門突然被打開,醫生帶着醫藥箱走了進來。
“寧小姐,讓我看看你的腳。”
“不用,不礙事。”
寧玉兒不能把時間浪費在腳上,半個小時馬上就到,連亦拓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是連先生讓我來給你看看腳的,請寧小姐配合。”
是連亦拓讓她來的?
那這飯......
“我先做完飯的好嗎?”
寧玉兒不能拿向澤的命在這賭連亦拓是怎麼想的。
只要自己按照他說的做就不算是違背當初的約定,他就不能對向澤怎麼樣。
這邊——
監控室裡的連亦拓只差沒把監控器砸了。
這個死女人,害怕自己對向澤怎麼樣,居然連腳腫成那樣都不肯讓醫生看!
媽的,真是該死!
嚴坤走了進來,低下頭畢恭畢敬的向他鞠躬。
“連先生,您臉上的傷該上藥了,否則容易留下疤痕。”
連亦拓一腳踹到嚴坤的膝蓋上,嚴坤受不住向後退了幾步撞在牆上。
“都他媽的給我滾!”
好啊,不是能全部服從他嗎?不是害怕他對向澤怎麼樣嗎?連亦拓就要看看她能挺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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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連亦拓準時出現在廚房。
寧玉兒已經做好了兩個菜。
他沒規定說幾個算是合格。
連亦拓拿起筷子夾了一片青菜葉放進嘴裡,隨即就吐了出來。
“這他媽的是做給人吃的?就這樣你也要下廚做飯?你想要吃死誰吧!”
本來也沒人逼你吃。
“給我端水,給我洗腳!”
寧玉兒吃驚的看了他一眼,還是順從的出去打了一盆水。
“你他媽的想燙死我嗎?”
寧玉兒一言不發的端着水又出去重新打了一盆。
“你他媽的想涼死我?”
“你他媽的想讓我等多久?”
“你他媽的會不會洗腳?”
“你他媽的就不能輕點?”
“你他媽的是不是沒吃飯?”
......
寧玉兒知道他是故意的。
但是自己還是得忍。
現在她只能選擇服從。
連亦拓看着她爲自己忙來忙去的,一臉得意。
比收購任何一家公司都讓他開心。
今天真是回來對了,好久都沒這麼心情舒暢過了。
寧玉兒猛地一站起來,只覺得眼前一黑,她就筆直的倒在了地上。
連亦拓來不及穿鞋抱着她就往醫療室跑。
“你敢出一點事我就把向澤的肉一片一片削下來!”
昏迷中的寧玉兒皺了皺眉頭。
他就不能不這麼殘暴…
醫生給她做了全身檢查以後得出結論,她只是血壓低加上天熱,又頻繁的蹲下去站起來才導致她暈倒的。
休息休息就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