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叔,馬上就要到了”柳迎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心裡將這玩嘴跑火車的張玉鈞不知道咒罵了多少遍。
張玉鈞擡起頭來看了看四周,發現他們二人已經走到了一個四面環山的盆地之中,前方一汪碧波正若隱若現,我道大灼峰弟子怎麼這麼“水”呢,原來是常年住在水底當王八呀!張玉鈞眼神閃爍着說道。
“你纔是王八,等會有你小子的苦頭吃,到了執法堂,你是虎得臥着,是龍得盤着,小爺到時候再看看你的嘴還利不利”柳迎想到這裡,不由露出了冷笑,他向着身後遠眺了一眼,發現密林深處某處有約定好的樹枝晃動,知道大隊人馬不時便會靠近,當下心中一定,對着張玉鈞喊了一聲:“小師叔,我來給你引路”便緊追到了張玉鈞前面。
“師侄,前面沒路了,大灼峰在哪呢?”走到小境湖邊,張玉鈞玩味的轉頭對柳迎問道。
“嘿嘿,小師叔你有所不知,這大灼峰乃是一個湖中假山,您別看這個湖表面上碧波盪漾的,其實卻是個障眼法,不是真的湖水,只要在特定的時刻跳下去就能抵達大灼峰後山無人之處”柳迎努力裝作真誠的樣子說着。
“哦!世上還有如此奇異之所?你該不會是騙我吧”張玉鈞打量了柳迎幾眼,心想這個王八蛋連這麼拙劣的理由都能找出來,也不知道呂榮齊是怎麼上當的。
“嘿嘿,我哪裡敢欺騙小師叔您呢,再有半柱香,就到了每日的隅中之時,到時就可跳入這湖中了”柳迎眼都不眨的肯定道。
“這麼說的話我們是不是得先把衣服脫了?萬一時辰算錯了在把衣服弄溼了豈不是不好,萬一沒問題的話我們到了後山再穿回來不就行了!”
柳迎本就想着逗張玉鈞玩玩,沒想到他竟然像是相信了的樣子,如果真能騙他脫光了衣服,那麼淫賊的身份也就坐實了,他眼珠轉了轉便開口道:“小師叔您說得對,平時我們去大灼峰辦事都是如此做的,必須脫的一絲不掛纔可下去,師侄先脫了,您也抓點緊,錯過了時辰可不好”說着便裝模作樣的脫起衣服來。
“那個,我還從沒有當着別人面脫衣服呢,你轉過身去,我們倆誰也不準看誰,好了之後我再叫你”張玉鈞裝作不好意思的說道。
柳迎看着張玉鈞有些扭捏的表現,也未懷疑什麼,他轉過身嘴裡說着:“小師叔我絕對不看,您請自便”,心裡卻是想着:“這小子,裝什麼白蓮花,等王師兄他們快到了以後老子就找個機會把你的衣服帶上先跑路,好好讓你出個醜”
不一會兒,柳迎就將自己赤條條的脫了個精光,風吹過來他忍不住一個激靈,“小師叔,您脫好了嗎?”他背對着張玉鈞問了一句。
“還沒有,你不要轉過來,再等等我”張玉鈞雙臂抱胸,一臉壞笑的看着像個傻缺一樣的柳迎,不時的還傾聽一下遠處的動靜,渾身上下卻是衣着整齊。
又過了一會兒,柳迎察覺到有些不對勁,他一邊說着:“小師叔,你好了沒有,我幫你吧”,一邊扭過了頭準備轉過身來。
只是頭剛扭了一半,屁股上卻是一痛,整個人便騰雲駕霧一般飛入了湖水之中,隨着咕咚一聲入水聲傳入他的耳中,他看到了不遠處大隊的人馬正在極速趕來,岸邊那個抱着刀的少年正在將他的衣物團成團扔向了遠處,嘴裡還大叫着:“抓淫賊呀,快來抓淫賊呀!”
“張玉鈞我草你大爺”急怒交加的柳迎這一剎那腦子有點懵,就連基本的戲水動作都忘了做,一瞬間嗆了好幾口水。
等他從水中穩定了身形冒出頭來,岸邊卻是圍了一大票人,人羣中幾個女弟子還對着他指指點點,把柳迎氣的好懸沒昏過去,“王昭這個蠢豬,這麼大張旗鼓的幹什麼”柳迎恨恨的想到。
“王長老,各位師侄,你們來的正好,我今日聽到有人要來這裡偷看女弟子洗澡,於是便悄悄跟隨了過來,本意是勸他迷途知返,沒想到這個淫賊氣焰如此囂張,來到這裡之後二話不說就脫起了衣服,還想要個鴛鴦戲水,我猜他可能想要潛入水底偷窺,這種變態執法堂可是不能輕饒,不然我第一個不服”張玉鈞義憤填膺的大叫着。
柳迎在水中看着張玉鈞誇張的描述,瞬間有點愣神,“臥槽,這小子是個影帝呀”他第一時間想到。
“不是這樣的,王長老,大家聽我解釋”柳迎激動的大叫了一聲,便從水中一躍而起想要辯解,直到人羣中幾聲高亢的尖叫傳入了他的耳中,他才意識到不好,急忙間捂住重要的部位,卻又是咕咚一聲掉入了水中。
“大家快看,多麼囂張,光天化日之下,他竟然想用自己的小豆芽調戲所有人,王長老,這種人不被關入地牢,天理何在?”張玉鈞強忍着沒笑出來,他側過臉,語氣卻是義正言辭。
經此一鬧,人羣中一瞬間也變得吵鬧了起來,有大叫着抓淫賊的,有直呼柳迎變態的,有喊着此中有隱情的。
“夠了,全部帶到執法堂審問”人聲鼎沸中,王新院怒吼了一聲,場面隨着他的一聲大吼猛然變得一靜。幾個執法堂弟子手腳麻利的就將柳迎帶上了岸,簡單的給他披上了一個長袍,一行人便向着執法堂方向走去。
王昭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說好的誘餌怎麼變成了獵物,原本的獵物卻變成了獵人,他不着痕跡的靠近被五花大綁的柳迎,低聲問道:“什麼情況?”
“王師兄,那小子陰我,是他將我踹入水中的,你得幫我呀”柳迎哭喪着說道。
“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等下到了執法堂,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不要亂講知道嗎?”王昭黑着臉警告了一聲,便快步追上了王新院,倆人嘀嘀咕咕交談了起來。
到了執法堂之後,王新院先是在正中一個桌子後面坐定,這才一副看似威嚴的樣子對柳迎說道:“柳迎,我問你,方纔張玉鈞在岸邊所說的話可是真的?”
“師叔明見,張玉鈞他陷害我,我之所以入水,乃是他從背後將我踹入水中的。”
“張玉鈞,他說的可對?”王新院黑着臉問道。
“哈哈,原來你姓柳,你不是說你姓張嗎?”張玉鈞嗤笑道。
“我我我”柳迎被張玉鈞這麼一問,吶吶間竟不知說什麼好。
“張玉鈞,我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不要顧左右而言他”王新院有些不耐煩的看了兩人一眼,喝道。
“王長老,這柳迎和我同是後天後期境界,他說我將他踹入了水中,那麼他的衣服又怎會不翼而飛?若說我強行將他的衣服脫光,那麼,現在可以查看他的衣服是否有撕扯的痕跡,若說憑我的實力,可以做到將他制服並且讓他沒有反抗之力的情況下脫光他的衣服,你相信嗎?”張玉鈞語氣不善的說道。
王新院早就知道這裡面的彎彎繞繞,心知繼續緊抓這個話題,那柳迎很難自圓其說,他只要抓住張玉鈞去了小鏡湖這個事實,就能繼續做做文章,於是便開口道:“他的衣服爲何不翼而飛,暫且不提,我問你二人,爲何會到那小境湖去?”
“暫且不提,爲何不能提,王新院,你偏袒的有些過分了吧,我說柳迎他要去看姑娘洗澡,我跟了過去想要制止,你信是不信?”張玉鈞感覺王新院想要給柳迎開脫的意味十分明顯,便也懶得繼續扯皮,他眼神一凝,盯着王新院就質問了起來。
“放肆,張玉鈞,你太過目無尊卑了吧”王昭跨前了兩步,聲音冷冽的對着張玉鈞喝道。
“呵呵,我說王昭,按輩分你當叫我一聲師叔纔對,衆目睽睽之下,你竟然直呼我的姓名,我看你纔是目無尊卑”張玉鈞分毫不讓道。
“張玉鈞,我王昭纔不管你什麼輩分不輩分的,今日你衝撞了我大伯,他老人家大度,不與你一般見識,我這個當侄子的卻是不能忍,今日說不得就得手底下見見真章了”
“哈哈,王昭,你要是早就如此,我張玉鈞說不定還會高看你一眼,私底下玩那些陰謀詭計陷害我呂師侄,算什麼正派弟子,什麼地下暗河,狗屁!我敢以性命擔保,小鏡湖底下根本不存在什麼暗河,一切都是王昭這個小人睚眥必報的性子在作祟。各位,關於呂榮齊小鏡湖偷窺一事,完全是子虛烏有,他們叔侄二人坑壑一氣,串通起來陷害同門,目的就是報了廬山秘境內一無所得之仇,如此小人行經,與妖魔何異?”張玉鈞哈哈大笑着,越說越激動,忍不住又感慨了一句:“管好自己是佛,管他人之事,那便是魔,心魔最是可怕,王昭,你悔悟過嗎?”
“你放屁,今日我便告訴你,什麼叫做實力爲尊,看招”王昭臉憋的通紅,惱羞成怒中便是一招雙龍探爪,運起一雙鐵爪猛然向着張玉鈞臉上抓去。
看到王昭急怒中向自己攻來,先天罡氣刺激的自己全身汗毛倒豎,警鐘大作,張玉鈞一邊抽出小黑,全力一個拗步斜削刀,以腰帶刀,力透刀背,迎向王昭。一邊大喊了一聲:“王新院,大堂之上有人動武,你管是不管?”
“哈哈,弟子之間比試較量一番才能互有所得,我執法堂自然樂見其成,所有人後退,給此二人留下足夠的空間出來,待他們分出勝負,我再定責不遲”王新院皮笑肉不笑的說着。
“好個老賊,簡直是肆意妄爲”張玉鈞心裡想着,手上卻是不敢怠慢,這個時候並非清晨或是黃昏,他的精神力量無法發出體外,所能倚靠的無非就是異於常人的力量和敏銳的六識,王昭雖說是實力高了張玉鈞一大截,可是張玉鈞刀法純熟至極,又能料敵先機,將自身防守的密不透風,內力也是十分渾厚,身法步法又比王昭高明,兩人從一個角落遊鬥到另外一個角落,一時之間王昭卻是拿他不下,只是可惜了大堂中上好的桌椅板凳,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被他二人打了個稀巴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