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清剛纔受了他的點穴,知道他武藝高強。他以前看過武俠片,看到過點穴功。但他問過幾個寺裡的武師,都說那種功夫是騙人的,不可能有那種功夫,點穴擒拿術倒是有,但不像電視裡演的那般神話。師父對他講過點穴只能使人穴位受損造成血液循環不暢,最後導致生理某些機能的癱瘓,不像藍衣人點他穴位這般神奇。
一清受藍衣人這麼一點,好奇心頓時比害怕更加重,他問道:“你剛纔是什麼點穴功夫,真的很厲害呢,能不能教教我。”
藍衣人喝道:“少廢話,快點帶我去粵北公園。”
一清有些不快,說:“走就走嘛,你兇什麼兇。”
藍衣人叫他走開一點,然後盤腿坐定,運氣發功,頭頂呼嚕嚕的一片藍光。他雙手伸展慢慢合掌,頓時渾身藍光閃閃,剛纔出血的傷口,一點點癒合了。他慢慢收功,藍光漸漸消失。他滿頭大汗,蒼白的臉色漸漸恢復了些活色。
一清上前扶他問道:“先生,你不要緊吧?”
藍衣人深受重傷,他只將外傷用內功治癒了一下,但內部傷勢仍然很嚴重,功力也無法恢復。可他不能在這陌生的和尚面前泄露自己的秘密,假裝神氣地說:“沒事,全好了,現在快帶我去粵北公園。”
一清望了望這髒兮兮的下水道,他不知道怎麼進來的,更不知道如何走出去。他說:“我們怎麼出去?”
藍衣人說:“閉上眼睛。”
一清閉上眼睛。
過了片刻,一清聽見車流和人流的清晰的嘈雜聲,耳邊聽到:“你可睜開眼睛了。”
一清睜開眼睛,他站到了一條大街上,四周高樓林立,人們行色匆匆,車道上的車流像過江的魚兒一般川流不息。
他忙去找藍衣人,可藍衣人不見了,只覺得自己左肩上有一個什麼怪物站在上面。他慌忙偏頭朝自己的肩膀看去,一隻渾身長着黃毛、紅嘴、藍頭羽的大鸚鵡,正婷婷地立在他的肩膀上。他嚇了一跳,忙伸手去打趕它。
它發出藍衣人的聲音,說:“住手,是我。”
一清大吃一驚,忙問:“嘿,你這是怎麼做到的?”
“你指的是什麼?”
“我是說你變成一隻鸚鵡,是怎麼做到的?”
幾個路人見這個和尚跟一隻鸚鵡在對話,便好奇地打量他和鸚鵡。
鸚鵡說:“閉嘴,你不應該問這些,快走,他們都在看着咱們。”
一清這才朝路人掃了一眼,果真有不少路人睜着一雙驚奇的眼睛朝他張望着。他吐了一下舌頭,趕緊離去。
一清從來沒有來過粵北公園,但此時他腦海裡像是去一個極熟悉的地方一樣,帶着藍衣人坐上31路公交車。
乘客們都把好奇的眼光投向這個年輕的和尚與他肩膀上的鸚鵡。
鸚鵡討厭這些乘客這種不禮貌的獵奇目光,它狠得咬牙切齒,爪子憤怒地抓住一清的肩膀。
一清被鸚鵡的爪子抓得痛叫道:“喂,你抓痛我了。”
一清一說話,乘客們更加好奇地朝他這邊張望着,他儼然一隻被乘客觀賞的動物般覺得十分的難堪。他低下頭不敢去看那些乘客。
鸚鵡湊近他的耳朵,說:“這羣討厭的人類,真沒教養。”
一清捏住鸚鵡的嘴巴說:“你給我閉嘴吧。”
他們在粵北公園門前下了公交車,徑直走了進去。
一清像自己以前來過這裡藏過什麼東西,此時來拿一般熟悉,意識清晰地帶着藍衣人來到六號男公廁裡。裡面靜悄悄的,走廊裡不見一個人,藍衣人一閃身變回原形。他徑直衝到三號廁所門前。裡面有個男人在大解,十分臭。他捂住鼻子穿牆而入,他隱了身,普通人都無法看到他。
大解的男人光着屁股蹲坑,嘴裡哼啊啊的,想必是一個歌唱家,在利用大解的當兒練練音色。他忽然感覺到一股陰風颳了進來,身子不由得打了個冷噤。
藍衣人覺得他在這裡過於礙手礙腳,尤其是他嘴裡噴出來的這個令人起雞皮疙瘩的哼啊聲。藍衣人忍無可忍朝他吼道:“喂,混蛋你拉完沒有。”
大解的男人,嚇了一跳,忙擡頭四顧:“誰!誰!”他什麼都沒看見。
藍衣人在他的背後,一腳把他從廁所裡踢了出去。
大解的男人光着屁股,像一根木樁似的被藍衣人踢了出來。
他看不見藍衣人,像被鬼踢了一下似的感到恐慌。他看見一個和尚站在他面前,忙從地上提起褲子站起來,問一清:“小師父你怎麼這麼不講理呢,我還沒有完事你幹嗎推我呢!”
一清知道內幕,他忍不住笑道:“我站在這裡好好的,你怎麼誣賴起我來了。”
大解的男人心想:是啊,我是從廁所裡面被踢出來的……想到這兒他臉色一下青了,驚叫道:“有鬼啊!”叫着提着褲子朝外面跑去了。
藍衣人這時已經從抽水箱裡,拿到一隻小小的被防水袋,裡面裝着一張電子地圖的卡片。他高興地推開廁所門走出來,對一清說:“我們走。”
藍衣人的話音未落,斑駁的粉牆上像顯出幾滴黑乎乎的油汁似的液體。它們怪異地在粉牆上變幻着形狀,一閃光變成幾個黑衣人,從粉牆上躥下來。
其中一個黑衣人朝藍衣人狂笑道:“藍使者,你聰明的就把東西交給我們,否則我送你們上西天。”
藍衣人急忙抓住一清,縱身一閃,施展穿牆功,飛出廁所,駕起祥雲朝西邊狂逃。
黑衣人騰空飛追而去,掏出激光能量槍朝藍衣人和一清狂射。
藍衣人抓住一清在高樓間左避右鑽,避開了那些飛來的激光彈。
那些激光彈擊在障礙物上,被擊碎的障礙物紛紛朝地面上的街道掉落下去。
地上有人忽然擡頭看見空中有一個和尚在密匝匝的樓羣間,驚叫着飛行,感到十分的驚訝。那個首先看見和尚在空中飛行的路人,大叫道:“我的天啦,有一個和尚在高空中飛呢。”
那個路人驚訝的叫聲,立即引來衆多路人駐足觀望。
大家只見一個年輕的和尚在離地面十幾米高的空中,穿過層層障礙物,朝西區尖叫着飛去。
有個男人懷疑道:“這是哪家電影公司在拍電影吧……”他的話還沒說完,一塊碎水泥片重重地砸在他的頭上。他驚呆了,伸手一摸,滿手鮮血,腦子裡一片嗡嗡的,緊接着他以爆炸般的喊聲驚呼道:“救命啊——”
一清從一開始踏入這座都市起,就像進入了噩夢。雖然他會輕功,但他還從來沒有像這般被人抓着自己的肩膀,飛得這麼高過,在樓羣間飛行的感覺他只有恐懼。
藍衣人的手指像鐵爪一般死死地抓住他的肩膀,那五指像鐵勾抓進他的肉裡似的,十分疼痛。
一清身後的激光彈密集地在耳邊嗖嗖地擦過,擊在前面一些金屬的障礙物上,迸出一片火星子。他不知所措地驚叫着,這是他唯一可以表示反抗的武器。
藍衣人抓着一清逃到一座摩天大樓前,一拐身避開身後射來的激光彈,立即就勢朝身後緊追而來的黑衣人,擲去一枚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