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清慌道:“這烏漆八黑的,你們讓我怎麼回去。”
乙怪物聲音更遠了,他說:“你少叫嚷了,我給你一顆夜明珠,它會帶你離開這裡。”話音剛落,一顆明燦燦的夜明珠從前頭漆黑的地道里,朝一清這邊懸浮着飛了過來。
一清就手接住,急道:“我怎麼走啊?”
乙怪物在遠處發出嗡然的聲音,說:“你跟着夜明珠,它會帶着你出去的。”
一清心想:這些怪物真是瘋子,把他拉到這裡,又把他丟在這裡,讓一顆夜明珠帶路,真是荒唐。
乙怪物在漆黑的洞道里走了一會兒,忽然想起它剛纔給一清指路的夜明珠是一顆遠程夜明珠。他尖叫道:“糟糕,我得回去告訴他。”可一轉身,他急忙看了看手腕上的勞力士手錶,時間離它跟妞妞約定打網絡遊戲的時間只差一刻鐘。“還是不要管他,他死活關我屁事,錯過跟妞妞打《遊魂》遊戲纔是大事。”
但乙怪物這點小小的錯誤卻使一清吃了不少苦頭。
一清在漆黑的地下,一直跟隨夜明珠朝前走,自己也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渾身都被汗溼透了,雙腿也有些發軟。他覺得很疲憊,四周又沒一個可辨方位的參照物。他真想躺下來休息一下,可夜明珠只會機械地朝前飛行引路,一直按照老迅速朝前不急不慢地飛行。一清想伸手抓住它,讓他它停下,他的腳實在累極了。可夜明珠被一清一抓住就黑了光,什麼都看不見,一放手它又會重新亮起來,照舊飛在前頭引路。
一清愈來愈覺得自己的雙腿快要斷了般難受,嘴裡愈來愈渴,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可他不能停下,萬一停下,夜明珠獨自飛跑了,在這漆黑的地下,那他的處境會更加不堪設想。他一路抓住夜明珠休息了四次,但每次抓它一下,它重新飛起來後,光亮就比前一次要暗淡些。一清擔心再抓多幾次,它會失去亮光。他此時恨透了那兩個怪物,也恨透了這只不通人性的夜明珠。
走着走着,一清聽見有些沙沙的聲響,聲響愈來愈近。夜明珠忽明忽暗起來,它一遇到食屍怪就會自動地發出這種警報信號。但一清不明就裡,他提心吊膽地朝聲源傳來的方位慢慢靠近。忽然在忽明忽暗的夜明珠的照射下,前面有三個食屍怪正分食一具腐爛的女屍。它們一個個長着像狼一樣的長嘴,圓圓的臉蛋,短小的鼻子,兩隻毛茸茸的耳朵直愣愣地長在腦袋兩側,濃密的紅色長髮蓬亂地披着,渾身長滿綠毛,四肢短粗,比起地精人,他們稍微要強壯一些。他們就是食屍怪,專偷吃腐爛的動物屍體,尤其喜歡吃人的屍體。
食屍怪看見一顆地精人的夜明珠朝這邊飛來,以爲是那種患有夜盲症的地精人。他們滿嘴污穢地相視一笑,嘴裡呼嚕一聲把腐爛的腸子吸進嘴裡,倏地閃身離開屍體,準備捉弄地精人。他們平常沒事的時候,就喜歡在地裡到處亂竄,捉些地精人捉弄他們一番,找些樂子。
一清在三個怪物閃身離開屍體之前就已經看見這三個怪物在搶食一具腐爛的屍體,他大愕,一下僵在原地驚叫道:“怪物啊!”
三個食屍怪這時正滿懷着邪念擋在去路中間,可當他們看清夜明珠後面是一個光頭的和尚,就在一清發出驚叫的同時,他們也嚇得驚叫道:“怪物啊!”呼地一聲不見了。
一清繼續跟隨夜明珠走了一會兒,突然夜明珠停下。一清打了個冷戰,睜大驚恐的眼睛慌忙四顧,以爲又會遇到什麼怪物。
這時夜明珠倏地一閃光,一片雪白的亮光剌得一清趕緊閉上眼睛,瞬間他感覺自己忽然在水裡浮起來似的。
片刻後,他聽見叮叮噹噹的打鬥聲。他慌忙睜開眼睛,見這片堆滿沙石的場子上,有許多青年在鬥毆。一個男青年追着一個滿身是血的男青年朝他這邊狠砍過來。
一清上前攔住追過來的男青年,說:“你們別打了!”
被追趕的男青年,見一清攔住了追他的男青年,返回來朝一清罵道:“你他媽的,是哪來的?”
一清糊塗了,他明明幫了他,他居然返回來還罵他。一清怒道:“喂,我是在救你耶。”
滿身是血的男青年,摸一把滿臉的鮮血,說:“我靠,我要你救我。老兄你知不知你很臭屁耶。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很讓我沒面子。”他說着又摸一把臉上流淌的鮮血。“你是哪來的,沒事閃一邊去,老子就是被砍死,也要死得頂天立地,**也要直挺挺的,決不要你這光頭來救我。”
一清本來就一肚氣,加上這男青年這樣混蛋,他怒不可遏地揮拳,朝這個男青年的臉上咚地一聲,送給男青年一記重拳。
滿身是血的男青年,被一清這一拳打得頭一歪,身子咔嚓咔嚓響了幾聲,癱倒在地。
那個男青年上前探了探滿身是血的男青年的鼻息,起身朝一清壞笑道:“你完了,你殺了他。”
一清驚道:“這不關我的事,我只打了他一拳。”
那個男青年怪笑道:“我砍他十幾刀,每一刀都不是致命的,你一拳就打在他的致命處,你夠狠的。”
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朝這邊衝來,跑到屍體旁邊,探了探鼻息。
那個男青年指了指一清,說:“牛老大,你的馬仔是他打死的,與我無關。”說完聳了聳肩哈哈大笑。
牛老大霍地站起,雙手一揮,大聲喝道:“都給我住手!”
頓時在場所有的混戰男人都停了下來,兩派人倏地回攏到各自這一邊,一個個都斗的滿身是血。
兩派人手旗鼓相當,鬥得差不多了,再鬥下去肯定會兩敗具傷。兩個老大正準備找個機會叫停,但又都礙於面子,誰也不肯第一個叫停。就在這節骨眼上,這個和尚居然冒出來,那只有逮着他來當替死鬼了。
牛老大沖到一清跟前,怒目圓睜地打量一清,喝問:“和尚你哪來的?”
一清說:“我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到這裡的,——對了,我正想問你這是哪兒呢?”
一個長着暴牙,傻里傻氣的馬仔朝牛老大,說:“老老大大,他媽媽的的玩玩你。”
牛老大順手一巴掌把暴牙打倒,衝着一清說:“你小子還真有種,居然敢玩我,我看你是活膩了吧。”
另一派的老大朱老大藉機對牛老大笑道:“牛老大,今天我們的事就到此爲止。我們就不看你處理自己的家務事了,弟兄們我們走。”
牛老大明白他的意思,鼻子裡哼了一聲,然後對一清唬道:“你他媽的,居然敢耍老子,誰跟老子過不去,我都會送他去見閻王。你也不例外。”
走了幾步的朱老大聽見牛老大的話其實是衝着他來的,他揮掌打倒身邊一個馬仔,罵道:“我操你媽,我總有一天會砍死你。”說完回頭朝地上呸了一聲,領着衆馬仔離去。
牛老大瞪着朱老大離去的背影,大聲朝一清吼道:“我操你八輩子祖宗。”說着揮拳朝一清打去。
一清大驚,身子忙閃,避過刀鋒,急退幾步,指着牛老大說:“你這人講不講理啊。”
牛老大說:“講理,老子手中的砍刀就是理。”說完朝一清猛砍過去。
其他馬仔像一羣瘋狗一樣,跟着牛老大朝一清撲去。
一清見狀心想:我的媽呀,今天盡碰上惡鬼了。以前常聽人說‘好心沒有好報’這回看來確實是真的了。
一清且打且退。但他已經在地下走了十幾里路程,而且中午飯還沒吃,肚子餓了幾個小時,已經沒什麼力氣,四肢漸漸發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