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出兵延津,欲攻黎陽。
顏良正圍攻白馬縣,得知曹軍兵抵延津,頓時大驚。
三國演義裡,顏良似乎只是一介武夫。可事實上,顏良能夠得袁紹看重,絕不只是因爲他武力過人。
河北四庭柱中,以武力而言,顏良略遜色文丑。
但若以統兵的能力來說,顏良在四庭柱當中,絕對屬於翹楚。
身爲大將,他焉能不知若曹操攻取黎陽會產生的後果。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阻止曹軍渡河,於是立刻停止圍攻白馬,命大軍繼續駐守於白馬城外,而他則親率騎軍,準備奔襲延津。
白馬到延津,約五十里,騎軍可一夜抵達。
爲了防止曹操得到消息,顏良更選擇夜行奔襲……
哪知道,顏良的一舉一動,盡在荀攸的掌握之中。當顏良騎軍抵達距離延津二十里處的老軍寨的時候,便遭遇虎豹騎偷襲。兩支騎軍,在夜色中展開一場極爲慘烈的搏殺。顏良兵力佔優,可虎豹騎卻是曹軍精銳,更裝備精良。所謂精良,便是指虎豹騎所配備的高鞍雙鐙。
虎豹騎騎軍可以在馬上舞動長矛,毫不費力將對手擊殺。
而袁紹騎軍,卻不能似虎豹騎那樣全力衝殺。他們在衝鋒的時候,還要依靠雙腿和腰腹之力,保持在馬上的平衡。休小看這高鞍馬鐙的作用,曹軍僅憑這一件裝備,就佔盡了優勢。
曹純親自指揮虎豹騎,和袁軍糾纏一處。
而關羽手捧青龍刀,立於土山之上,觀察戰局變化。
赤兔馬在他**,不停打着響鼻。搖頭擺尾,好像非常興奮。
土山下,松油火把照耀的戰場如同白晝,只見雙方糾纏一處,廝殺慘烈……
這顏良果然是袁紹大將,河北四庭柱之首!
關羽早就聽說過顏良的名號,但卻是第一次相見……不得不說,這個人的確是一員悍將。不但武力過人,而且極爲冷靜。在遭遇曹軍伏擊之後。他卻迅速冷靜下來,指揮袁軍作戰。
“父親,不能再拖延下去,細作來報,白馬袁軍大營。似乎已有覺察。”
此戰,貴在速戰速決。
拖延的久了,對曹軍來說,絕無益處。
關羽想到這裡,便拿定了主意,“就讓這顏良當作是我償還曹公恩情的第一件禮物吧。”
“坦之,與我出擊。協助子和剿殺袁軍。”
說完,關羽一催**赤兔馬,手拖青龍刀從土山上如同一道紅色閃電,眨眼間便衝進了戰場。
那赤兔馬發出長嘶。恰似龍吟虎嘯。
十數名袁軍上前想要阻攔,卻見關羽舞動雙刀,好像劈波斬浪一般便殺出一條血路,直奔顏良而去。顏良被十數名虎豹騎騎士圍攻。卻毫不慌張,一邊搏殺。一邊大聲呼喝,指揮兵馬。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一聲清冷沉喝:“顏良,拿命來!”
一匹快馬,一道閃電。
話音剛落下,關羽就已經到了顏良跟前。只見他在馬上輪刀劈斬,一道綺麗刀光迎面便劈來。顏良嚇了一跳,連忙舉刀相迎。鐺的一聲響,兩口大刀交擊,發出一聲巨響。顏良一刀劈出,便感到不妙。關羽刀勢看似很猛,可是碰觸時卻又綿軟無力,好像是一團棉花……
青龍刀盪開,卻又迅速劈來。
而且刀勢比之先前更快,幾乎是在一眨眼的功夫,便劈出十餘刀來。
刀上傳來的巨力,一刀強似一刀。
顏良在馬上竭力抵擋,卻發現那刀上傳來巨力,古怪異常。或剛猛,或陰柔,或剛柔相濟……一時間,顏良只能疲於招架。更重要的是,關羽在馬上揮灑自如,與顏良還要保持平衡不一樣,出手毫不留有餘力。只十幾個回合,顏良就汗流浹背,刀法更漸漸變得有些散亂。
關羽心中,也是暗自感嘆。
若非他佔着鞍鐙的優勢,想要和顏良見出分曉,恐怕要百餘回合。
不過,既然自己佔居了優勢,那也就不必掛懷……要怪,只能怪這顏良倒黴吧。想到這裡,關羽刀勢突然一變,二馬錯蹬時,他猛然回刀劈斬。顏良舉刀封擋,卻不想關羽左手刀卻趁勢一抹,啪的一下子便抽在了顏良的背上。也是關羽動了愛才之心,在電光火石間,變刀口爲刀脊。否則這一刀劈中的話,顏良休想活命。即便如此,顏良也有些承受不住,被關羽一刀抽落馬下。
四周袁軍剛想要上前救援,卻見曹純指揮虎豹騎一擁而上,將袁軍攔下。
顏良摔落馬下後,剛想要爬起來,卻見一口明晃晃,猶自沾着鮮血的鋼刀,便搭在他肩頭。
冰冷的刀鋒,傳來絲絲寒意。
顏良的身體一下子僵住,而這時候關平帶着人上前一把將顏良按翻在地,繩捆索綁脫離戰場。
“顏將軍被擒了!”
也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剎那間袁軍好像失去了主心骨,亂成一團。
關羽拿住顏良後,便立刻退出戰場。
因爲在他看來,沒有了顏良的袁紹騎軍,根本不足爲慮……以虎豹騎的戰鬥力,想來很快會結束戰鬥。
事實上,也的確是如關羽所料想的那樣。
顏良被擒之後,袁軍迅速潰敗。
曹純趁勢率虎豹騎一陣掩殺,直至袁軍大營的援軍抵達,他才率部退走。
可顏良被擒了,白馬大營的袁軍,頓時亂成一鍋粥……顏良部將呂威璜不敢再繼續圍攻白馬,因爲他不知道,曹軍究竟有多少兵馬。更何況,失去顏良之後,袁軍軍心已亂,再攻白馬,便得不償失。無奈下,呂威璜率部退回黃河北岸,迅速潰敗。天亮後。曹操率部抵達白馬,見袁軍已經退走,也如釋重負,長出一口氣。他心知,袁紹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當下,他立刻命人將白馬百姓遷徙,向西面退走。
與此同時,袁紹也已兵抵黎陽,得知顏良被擒。不由得勃然大怒,叫囂着定要討回公道……
他旋即命令大將文丑與劉備率部渡河,攻取延津!
險瀆,在驕陽中,顯得有些破敗不堪。
劉闖帶着諸葛亮和許褚登上城頭。舉目向遠處眺望。
只見遼西平原,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他深吸一口氣,回頭道:“老虎哥,這江山可壯麗否?”
許褚卻一臉的不高興,嘀嘀咕咕道:“有甚壯麗,還不是和遼東一個模樣?”
看着他那副好像死了親人的表情,諸葛亮忍不住哈哈大笑。
“兄長。老虎哥這是在生你的氣呢。”
“是嗎?”
許褚耷拉着臉,悶聲道:“主公,論交情,咱們兩個打小就認識;論資歷。我雖比不得子義,卻跟隨你最早;論戰鬥力,我老羆營盡是當年自青州選拔來的雄壯之士,就算是孝恭都說。我的老羆營,不遜色他的陷陣營。可爲什麼每次有好事的時候。主公都想不起我老羆營呢?
莫非,我老羆營便這般不入主公的眼?”
劉闖臉一沉,“老虎哥,你是我兄長,所以我纔不和你客氣。
我知道你有心出戰,可這好鐵還要用在刀刃上纔是。我之所以不讓老羆營出戰,自有我的道理。這些話,當着我和孔明,你說說也就是了,但切莫說出去,以免引得別人會有不滿。”
許褚哼哼兩聲,“我這不就是當着主公的面牢騷一下,對別人我怎會講?”
“老虎哥,你是我哥哥。
真要是有好事的時候,我怎可能忘了你?
放心吧,機會有的是……等時機成熟,我自會讓老羆營出擊。不過在此之前,你還要忍耐。”
“好壞歹話你都說了,那我等着就是。”
許褚哼哼唧唧的答應下來,陪着劉闖在城頭巡視了一遭。
“孔明,都安排妥當了?”
諸葛亮道:“兄長放心,已經全部安排妥當。”
劉闖點點頭走到一面女牆背後,探手輕輕拍打牆垛。
這一轉眼,便到了四月末。
一年的時間,眨眼就過去三分之一。
據司馬懿打探回來的消息,曹操和袁紹這個時候,恐怕已經拉開了官渡的序幕,開始短兵相接。
時間,可過的真快!
劉闖深吸一口氣,心中不免有些緊張。
官渡之戰,馬上就要爆發了,那麼他也要加快行動。否則,待官渡結束,他如果還不能奪下遼西,徹底掌控遼東,接下來必然會面臨一番苦戰。錯過這個機會,再想翻身,恐怕很難。
只是,遼東方定。
如今雖則是百廢待興,但還是有些倉促了。
一年……不,若是能多給他半年時間,他一定能夠徹底控制遼東。
可現在,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劉闖心裡非常清楚,老天爺能夠給他這樣一個機會,已經足夠優渥。若他不是重生而來,恐怕也無法準確的把握這樣一個時機。這對劉闖而言,已是難得。
高句麗,不需要他再去費心。
伯固失了國內城,已動搖高句麗根基。
接下來,閻柔和龐德只需要依託遼東,相信很快就能夠結束高句麗之戰,徹底攻佔朝鮮半島。
只有朝鮮半島完全掌控在手中,他纔可以免去後顧之憂。
但在這之前,劉闖還要謹慎小心,每走一步,都要盤桓再三。
就在這時,卓膺順着馳道,飛快來到劉闖身邊:“主公,探馬傳來消息,樓班使團已到城外三十里。”
劉闖點頭,回身道:“孔明,你在城中安排,再檢查一下。
老虎哥隨我一同出城,去迎一迎這位烏丸小單于。”
也許,會有人奇怪:樓班爲何要來?
事實上,若非樓班前來,劉闖也不會渡過大遼水,前來險瀆巡視。
劉闖在遼東,以摧枯拉朽之勢平定遼東三郡,又迅速擊潰高句麗,可算得上是讓人目不暇給。
半月前,樓班突然派人來襄平送信,欲犒勞三軍。
不管怎樣,劉闖和樓班也算是盟友。劉闖大獲全勝,樓班帶着人過來道賀,於情於理也說得過去。只是,樓班卻不願意到襄平犒軍,所以劉闖在三思之後,便和他約定,在險瀆相聚。
據樓班說,他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要與劉闖商議。
既然是這樣,劉闖就更加不能拒絕。
在兩日前,他抵達險瀆,命人清掃街道,打掃驛館,等待樓班的到來。
樓班是丘力居之子,更是烏丸小單于。劉闖自然也不能怠慢了樓班,便領着許褚,出城相迎。
險瀆城外,十里亭。
劉闖帶着許褚來到十里亭不久,就看到前方一隊人馬,趕着牛羊,正緩緩行來。
走在最前面的,便是樓班。
劉闖在入遼時曾見過樓班,故而也不陌生,便帶着許褚迎上前去。
“小單于遠道而來,劉闖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樓班連忙還禮,笑容可掬迎上來,依照着烏丸人的禮節,張開雙臂和劉闖擁抱了一下,便笑呵呵道:“皇叔這話,小王卻不敢當。今皇叔入遼,以雷霆之勢橫掃遼東三郡,更開疆擴土,可謂聲勢駭人。小王雖在無慮,也聽說了皇叔的威名。故而前來道賀,還請皇叔勿怪!”
兩人言語間,都非常客套。
在十里亭外寒暄片刻後,便上馬並轡而行。
諸葛亮,早已命人在城門口守候,當劉闖和樓班來到城下的時候,他立刻命人敲鑼打鼓,以示歡迎。
看得出,樓班似乎是有事情要和劉闖商議。
劉闖便命人先把樓班的屬下安頓好,兩人在驛館中堂落座。
“小單于此來,莫非還有什麼見教?”
樓班看了一眼中堂上的諸葛亮和許褚,露出猶豫之色。
劉闖道:“小單于放心,孔明乃我妻弟,仲康更是隨我出生入死的元從老人,都值得相信。”
“既然如此……”
樓班猶豫了一下道:“那就恕小王直言。”
“請講。”
“皇叔可知,你將大難臨頭?”
劉闖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不見,取而代之是一絲凝重之色。
“小單于這話,從何說起?”
樓班嘆了口氣,“年後,袁大將軍派人前來勸說我與蘇僕延,說要我二人與皇叔爲敵,同時大將軍還說,願意將沽水牧場,送與我們放牧。蘇僕延已經心動,並派人去柳城和蹋頓聯絡。”
“哦?”
劉闖一怔,顯得有些慌亂。
樓班又緊接着道:“不但如此,小王還聽說,淳于瓊已說服了呂溫侯,於十日之前,強行扣押黃忠黃漢升將軍,奪取了六股河兵權。袁大將軍表示,若呂溫侯願意,可拜他爲幽州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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