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耀虎興沖沖的召來凌覺賓和楚躍崖。這一段,當凌覺賓四處幫他消滅異己時,他卻讓人去訂做了珠光寶氣般的龍袍,做好後,他天天穿在身上,甚至連睡覺也捨不得脫下。
他聽到凌覺賓誅殺了寒劍一門後,感覺到離自己登基做皇帝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覺賓。”雷耀虎興沖沖的道,“現在,我們面前的三個障礙都已掃清,我看,過幾日,就可以將映廣的禪位詔書當衆公佈,以免夜長夢多。”
凌覺賓拜道:“大將軍稍安,再延遲些時日,目下還有寒劍和冷雙雪逃脫,只待斬殺這兩人,一切則可以順理成章成事。”
雷耀虎心中不悅,但他沒有表現出來,他需要凌覺賓這種人,這種人敢想敢做,不會墨守成規。他要做皇帝,就必須有這種人支持。
他雷耀虎能做到大將軍之位,並牢牢的控制着李家王朝的兵權。他的心機之重,收發之自如,自不是一般人能比。
因此,他將不悅隱藏在心,笑道:“覺賓啊,這一段你爲我東征西戰,你放心,我若做上皇帝,你一定就是大將軍。”
凌覺賓低頭拜謝,他的臉上,卻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殺氣。
寒劍彷彿又回到了北河下關村,今天正是除夕的夜晚。到處都是歡聲笑語,遠處的鞭炮聲和府內的爆竹聲交相輝映;寒府上下燈火通明,下人們跑前忙後的準備年夜飯,小孩子們無憂無慮的圍在院子裡嬉鬧,玩笑。母親滿面笑容的坐在圓桌旁,她是那麼的開心,那麼的快樂。而父親就坐在她的身旁,望着嬉鬧的孩子們,不時的捋須微笑。父親和母親還是那樣的恩愛。二十餘年了,他們幾乎沒有吵過一句嘴,寒劍心裡暗暗地羨慕起來。
但是外面忽然喧譁起來,只見寒虎手裡提着一大串鞭炮,奔入廳內,他的身後,跟着一羣小孩,或拉他的褲子,或抓他的衣袖,口中直叫喚。
“虎哥哥,虎哥哥,把鞭炮給我們,虎哥哥,把鞭炮給我們吧。”
寒虎高高舉着鞭炮,就是不給他們。這時,父親站了起來,沉着臉道:“寒虎,都這般大了,還整天跟小孩似的。”
父親對寒虎總是很兇,但他心裡也很愛寒虎的。此時,母親趕忙站起,招手道:“虎兒,快別鬧了,過來,坐娘旁邊。”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父親一對寒虎兇,母親就趕快出來解圍。寒虎乖乖的坐到母親身邊,免不了又讓周圍的親戚取笑一番。寒虎雖然有些毛毛躁躁,但他總能給家裡帶來許多歡笑。
很快就開飯了,親戚朋友們一個個都盡情地吃啊,喝啊!是啊,一年就這幾天大家能完完全全聚在一起,有什麼理由不痛痛快快的盡興喝一場呢?
寒劍一杯接一杯的和親戚朋友們幹着,酒醇好入口,痛快啊,痛快。寒劍直想這樣一直喝下去,永不停地喝下去。。。。。。
可是,爲什麼,院子裡一直站着一個人,他一直在冷冷的笑着,他不是凌覺賓嗎?凌覺賓一直站在院中央,他要做什麼,凌覺賓,他要做什麼。
凌覺賓,凌覺賓。。。。。。
“凌覺賓!”寒劍猛地一個翻身,從牀上躍起。
寒堂正倚在旁邊的石壁上打盹。當天,寒挺雷令他到皇城打探消息,他混入皇城時,就發現,皇城內一片恐怖的氣氛。他暗暗感到不妙,不敢住在客棧裡,於是,在城郊外,找到一個石洞,權且安身。
他白天住在石洞裡,晚上出來行走,打探消息,大街小巷哨崗極多。過了兩天,他忽然看見寒挺雷夫妻的屍體,被馬車拖入城內。他一陣暈厥,預感到還有陰謀發生。
於是,一直在城內外盯梢。當寒劍飛身
躍過城樓時,寒堂急忙在後面拼命跟隨。及到寒劍斬殺中柱五劍,自己也重傷倒地時。寒堂忙衝出,背起寒劍,踏過雨水,躲入郊外的石洞中,幸好,滂沱大雨,將一切痕跡洗刷一淨。
但寒堂料到凌覺賓會很快進行全城搜捕,他將寒劍的傷口灑上金瘡藥,包紮好後。立刻趁着夜雨,潛入軍營盜了兩袋軍糧,揹回石洞,以做持久打算。
寒劍一聲大叫,將寒堂驚醒過來,他忙奔到牀邊。
“大少爺,大少爺。”寒堂見寒劍呆呆地望着前方,眼睛眨也不眨一下。他心下轉慌,但他不敢打擾寒劍。
過了許久,寒劍突然開口道:“寒堂,我在這裡躺了幾天了?”
寒堂忙答道:“大少爺,已經整整三天三夜了。”
寒劍點點頭,長長的嘆了口氣。
又是一陣的沉默,良久,寒劍才又開口道:“寒堂,我肚內有些飢餓,你幫我去弄些吃的來。”
“嗯。好。”寒堂聽到這話時,心內頓時涌起一陣暖流,“大少爺終於清醒了。”這三天來,寒劍不停的發燒,口中一直胡言亂語,他時而全身火燙,時而又冷寒如冰,寒堂深怕他再如此下去,傷口會迸裂起來。
還好,寒劍終於醒來,他應着,飛快的奔到旁邊準備。
寒劍喝了幾碗稀粥,便試着站起身,看來傷口沒有大礙。他就從石洞的一頭緩緩的走到另一頭,又從另一頭緩緩的踱回來,再回去,再回來。寒劍就像一臺精確無誤的沙擺,過來,過去,過去,再過來。整整這樣來回了兩個時辰,才又盤腿坐回牀上,如老僧入定般,一動不動。
第二天,第三天。。。寒劍機械的重複着同樣的地事情,每天在石洞裡來回走動兩個時辰,然後一動不動的靜坐到天明。
寒堂的心又冷了下來,這幾個月來,太多的事情發生在寒劍身上,誤殺趙蘭英,緣斷趙雪雅,蔣忠蔣義死於飛箭陣,蕭龍劍斬羌人千餘,險些發瘋而死,父母親被殺害,自己險些命喪中柱五劍之手。一連串的打擊,再堅強的漢子,也許也抵擋不住。
第九天,第十天。。。寒劍仍然重複着一樣的動作,他在做什麼,難道他真的被一連串的挫折壓垮了?
直到有一天,寒劍醒來後,突然問道:“寒堂,我們在這石洞內已有多少天了?”每一個日升日落,寒堂都用劍在石壁上刻下一道深痕。
“已經四十五天了,大少爺。”寒堂答道。
寒劍點點頭,低聲自語道:“四十五天了,四十五天了,好,快到了,快到時候了。”
深夜的皇宮,籠在一片霧氣裡。凌覺賓邁步走向玉姬的寢室,他每晚都要來一次,但已經被拒絕了二十一次了,凌覺賓仍然還是來了。
楊異才一樣的擋在了門口,
“凌兄,我看你還是算了吧。玉姬娘娘真的不想見你。”
以往,凌覺賓不言不語,在門口佇立許久才走。但今天,他沒有走開,他笑道:“楊都統,你如果不擋着我,你說,我能見到玉姬嗎?”
楊異才一愣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凌覺賓搖頭道:“楊都統啊,楊都統,你的腦裡如果總是這樣一根筋,不懂的轉彎,我看以後,你連給玉姬看門的資格都沒有了。”
楊異才大怒,還很少有人敢如此羞辱他。
“凌覺賓,我給你面子纔跟你好聲講話,如果不給你面子,我手中的千虎刀可是不認人的。”
凌覺賓就道:“虎三絕之一千虎刀,我倒想試試,有沒有傳說中的那麼神。”
楊異才大刀在空中一劈,呼呼作響。
凌覺賓已亮出長劍。兩人
虎視眈眈。
門吱啊一聲開了。玉姬邁步出來。她一臉素顏,但絲毫沒有影響她那絕世的如花容顏。凌覺賓看的如醉如癡。
玉姬冷冷的道:“凌大功臣,不關楊都統的事,是我讓他擋着你的。你現在是雷耀虎的大功臣,我這裡寒微簡陋,恐怕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凌覺賓強笑道:“玉姬,你對我言詞仍然如此尖銳,可否讓我進去,有一事相商。”
玉姬答道:“我看不必了,我們沒有什麼事可以合到一處的。”
凌覺賓道:“可不可以合的了,聽了自然知,你給我一柱香的時間,如果我話說完了,你仍覺着是廢話,那以後,我也不會再來打攪你。”
玉姬望着他,轉身返回了房間。
凌覺賓進入房間,關上了門。
“凌先生,有什麼就說吧,我準備休息了。”
凌覺賓走近玉姬,道:“好,這裡沒有別人,我就開誠佈公吧!玉姬,我想你和我合作,一起對付雷耀虎。”
玉姬倒吃了一驚,說實話,在她的生命裡遇到的男人中,能讓她常常猜不透他在想什麼的,只有凌覺賓了。
玉姬露出不可思議的笑容,道:“怎麼了,你和雷耀虎現在分贓不均,搞窩裡反了,就想找幫手。”
凌覺賓搖搖頭。
“玉姬,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是,有一個故事,我記得我曾經告訴你,你若能回憶起,就知道我爲什麼一定要叫雷耀虎死。”
玉姬睜大了眼睛。
凌覺賓從玉姬房中出來後,又拐到了薛皇后的房間,已經許久沒有得到凌覺賓滋潤的薛皇后,也在密切關注着宮中的一舉一動。
凌覺賓來到時,她知道,這個男人是自己的護身符,她放下自己一直高傲的表情。把凌覺賓迎進寢室,凌覺賓現在對她毫無興趣,但她還有利用價值。
“雷大將軍,準備處死映廣,以絕後患,爲自己榮登九五鋪平道路。”
薛皇后顯然不關心映廣的死活。
“覺賓,那雷大將軍要如何對付我們這些人呢?”她的聲音有些發抖。
凌覺賓搖頭道:“我聽他說了,皇后您將爲映廣陪葬。”
薛皇后如五雷轟頂,癱倒在椅上。半晌,她瘋了似的抓住凌覺賓道:“覺賓,你要救我,你。。。幫我安排,我要逃出皇宮。”
凌覺賓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就道:“逃,逃的出皇宮,能逃的出皇城嗎?逃的出皇城,能逃的出雷耀虎的爪牙的收捕嗎?”
薛皇后感到一陣絕望。
凌覺賓突然嘆道:“狡兔死,走狗烹,雷耀虎老賊,現在控制了大局,皇后,不怕告訴你,他連我也想殺掉。”
薛皇后驚訝的望着凌覺賓,
“覺賓,我們不能坐以待斃,我們要想法,他不仁,我們就不義。”
凌覺賓故意驚道:“皇后,你。。。你是說,我們一起反了?”
薛皇后見他有意,不由大喜道:“不錯,覺賓,你想,皇上不是還沒死嗎?只要我們救出皇上,公開雷耀虎謀逆之事,聯合朝中的文武大臣,一定能扳倒雷耀虎。”
凌覺賓肚裡是又笑又驚,笑的是,這個女人,如此主動的跳入自己的圈套;驚的是,一旦把女人逼急了,連薛皇后這樣養尊處優的女人,竟然也能想出如此毒辣之計。這正是他所想的,他計算了幾年的計劃,終於開始向他要對付的目標,一步一步的逼近了。
他走出薛皇后的寢室時,華龍劍急步趕來。
“怎麼樣,找到寒劍的下落了嗎?”凌覺賓有些焦急的問。
華龍劍搖着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