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朕的兒子,是這個世上最尊貴的人,沒有人比你更有資格。”君耀翟努力挺着僵硬的脖子,他靠在龍踏上,有種進氣少出氣多的感覺,“別這麼妄自菲薄,朕聽了心疼。”
太子僵硬扭曲的垂下了頭,卻沒掙脫被抓住的雙手。
那隻握着他手的手掌即便搭在他的腿上,太子還是能感覺到他的顫抖,父皇時日已經不多了。
太子忍了又忍才忍住身上暴動的細胞,他心裡像是螞蟻啃噬一樣難受,坐在輪椅上就像坐在一片荊棘一樣,令人躁動難安。
他內心無可奈何,充滿了對現實的無奈和悲憤,卻也不得不接受現實,那種不想接受卻不得不接受的感覺,沒人能體會有多折磨人,若不是這些年他將自己鎖在太子府,若不是他自欺欺人的屏蔽了外面的世界,他不敢想象,自己會不會瘋掉。
深吸一口氣,太子繃着蒼白消瘦的面容看向君耀翟,即便再掩飾,他眼底亦是有躁動難安,“父皇還是別折磨本宮了,那個位置實在沒人坐,就給然兒好了。”
“然兒再不濟,也是本宮的孩子,您的親孫子!”話說完,太子就撇過了頭去,不再看面色比他還要蒼白的父皇。
太子心裡很矛盾,他既不想中傷父皇,但又控制不住內心想要別人不痛快的暴躁。
君耀翟猛地用力甩開太子的手,威嚴不容置喙的說道,“然兒不行,朕說給你治腿,就必須治,不管坐不坐這個位置,也是爲了你以後好!”
太子僵硬的轉過頭看着君耀翟,他忽的勾脣,嘲諷般笑了一聲,在他那俊美且蒼白的面容上,多了幾分邪魅,“然兒不行,本宮就更不行了。既然如此不如傳給阿默的孩子。”
“胡說八道,三歲小兒,如何能掌控得了朝臣,執掌得了萬里河山?”君耀翟瞪着白眼珠較多的老眼,沒好氣的斥道,因爲激動,空中噴出點點銀光。
沾到臉上絲絲唾液,太子也沒表現出嫌棄,而是深沉的看着君耀翟,剛剛那個主意雖說是腦子一熱說出來的,但此時他卻是覺得可行。
“怎麼不行?他們不行,本宮還不行嗎?”太子又是邪魅一笑,在他病態的容顏上有點陰狠的味道,“皇位給孩子,本宮做攝政王,後面不是還有一個被你誇得沒邊的女人?”
“你不是說那個弟妹如何如何聰慧?她能讓自己的兒子坐不住皇位?”太子語氣譏諷,這是他這麼多年養成的習慣,跟他說話的人必須要十分了解,否則會從他的面部表情和語氣上聽出許多味道,比如不耐煩,諷刺,瞧不起,各種不友好的行爲。
君耀翟卻是明白,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太子的保護色,實則話裡話外卻是實實在在爲他考慮,這個孩子彆扭的很。
太子越說越覺得這個主意不錯,不等君耀翟開口,他拍板說道,“本宮聽你的,讓那個女人試試,若還是不行,就按本宮說的辦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