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之上,豔陽當空,一小羣長鬚鯨在潛伏嬉戲,不時噴出一股高高的水柱。渾沒注意到三隻膽大包天的餓狼盯上了它們。
長鬚鯨是體型僅次於藍鯨的動物,最大體長可達二十五米,體重能到七十噸,而最快可以游到時速二十海里,對於只有不足四十米的護衛艦來說,顯然是很大的挑戰。
長鬚鯨在南海海域其實很少見到,所以才引起了秦沫的注意,太小太慢的鯨魚根本沒有挑戰性,哪裡又能逼出學員們的本事和潛力來呢?
六零一和六零二號護衛艦分左右漸漸的接近了這個由兩大兩小四頭鯨魚組成的小鯨羣,看樣子這分明是快樂的一家子。
六零一的強壯船長自始至終沒有插手,而是默默的點燃了菸斗,由着兩名見習舵手操舵。他的眼神更多的關注在韓昆的身上。
護衛艦有三根主桅,而韓昆負責中間最大最高的一根,從接到獵鯨命令開始,韓昆負責的那根桅杆就是反應最快的,隨着航向的變化不斷的調整到最佳角度,兩面主帆始終保持着鼓鼓的,從沒癟過。
也許是三艘船隻靠近的動靜太大了,引起了四頭長鬚鯨的注意,它們懶懶的結束了嬉戲,擺動自己的寬大尾鰭,往南方遊動而去。
兩名舵手的表現中規中矩,划着標準的航線,漸漸的往鯨魚的左側駛去,若是驚動了長鬚鯨,不管是掉頭衝着船體撞過來還是加速遊離,都不是自己希望看到的,悄悄的靠上去,用牀弩加繩索偷襲它們纔是最佳選擇。
“橫桁往左偏轉兩度。”
韓昆看着桅杆頂部的風信旗略微變動了風向,平靜的發出指令,雅科夫和瓦西里帶頭快速的調整着系帆索,而前後兩根桅杆上的老水手也默默的把船帆偏轉了兩度。
韓昆假裝沒看見,剛開始他頻繁的指示着瓦西里和雅科夫爬上爬下,讓另外兩根桅杆上的老水手覺得多餘,但內行看門道,幾次之後他們就開始跟着韓昆的步調走了,六零一也漸漸的領先了六零二艦,靠近了長鬚鯨羣。
特殊打製的粗大弩箭裝上了甲板上的牀弩,瞄準了那頭成年的雄性長鬚鯨。
“嗡!”
射手射術很高,連着繩索的弩箭準確的插到了鯨魚的背上,爆出了一大團血花。它身子吃疼,猛地往海面之下紮了下去。
繩索盡頭拴在了結實的船體上,即使被拉得筆直,發出吱嘎吱嘎的響聲,也沒有被掙斷。巨大的鯨魚帶着六零一艦開始加速,歪歪斜斜的在海面上開始不規則劃弧。
“嗡嗡嗡”,鯨魚終有上浮換氣的時候,蓄勢以待的弩箭再次擊發,再次給予鯨魚重創。
鯨羣再次受驚了,雌鯨帶着一大一小兩條未成年的鯨魚迅速遠去,讓六零二追之不及,徒呼奈何。
幸好雄鯨漸漸沒了力氣,終於被六零一艦拖了過來。而它流出的血液引來了大量的鯊魚,六零二開始大肆捕殺鯊魚以泄憤。
一條小船從甲斐號上過來,給六零一艦送來了王爺的彩頭,也讓全艦所有人陷入了沉默。
一個小匣子,式樣很簡單,花紋也沒什麼出奇之處,但所有人的眼神都盯緊了它不願意分開。
“我很久前就是人境了,自然不需要這拓本和藥劑,你們來分吧!”強壯的船長首先發話,打破了沉寂的局面。
“我年齡大了,我可不指望能有那個運氣成爲修士,呵呵!”威望最高的老水手也放棄了。
剩下的大副、二副和見習學員都不做聲,他們都是最需要這份機會的人,至於爲什麼,看看六零一和六零二的船長都是修士就明白了。新式戰艦的艦長一定是修士,這也是韓昆不再羨慕那些海軍學院學員的原因所在,一個主力艦的水手長和一個末等艦艦長,還是前者更吸引韓昆。
“我出一萬兩,買這份拓本藥劑。”韓昆終於開口,說出了自己的條件。
“嗯?韓家小子,你這話怎麼說?”船長看着韓昆,寬和的說道。
“我自問在這次獵鯨中不無功勞,但不能無視其餘兄弟的汗水,所以我出一萬兩,給各位同僚分潤一下,以作補償。”
“呵呵!你小子倒是大方,可韓家嫂子可厲害得緊,這麼大一筆錢你做得了主嗎?”
船長對於韓昆的提議非常滿意,一份拓本藥劑怎麼分,確實是個難題,韓昆的辦法已經是難得的圓滿了。
“幾個叔叔伯伯很念舊情,在南洋商隊裡給我家留了些份子,我母親把全部家產都押上了,如今已經有了回報,一萬兩還是拿得出來的。”
韓昆站直了身體,畢恭畢敬的答話,其實在這條船上不管船長多溫和,都不能否認他的絕對支配地位,不管你是哪家的二代小子,船長的話不容違背,告到王爺那裡也白搭。
“嗯,此事就這樣吧!一萬兩也不少了,黑市纔不到兩萬,都是自家兄弟,大家知足吧!”
“嗷!”近兩百人歡聲高呼,爲了這筆橫財而高興,很多人已經在尋思着是不是用這些錢去買個高麗媳婦、扶桑小妾。
可只有韓昆自己心裡知道,黑市上現在根本有價無貨,大員的暴發戶都派人直接拿錢候着呢。一旦有貨流出都是蜂擁而上,雖然大家有默契,價格最高不過兩萬,可需要的人太多,誰知道啥時候買到。
天剛剛黑的時候,艦隊抵達了小呂宋的外海。高大的燈塔發出暈黃的光芒,指引着夜歸的船隻靠港,而在港口之內,沿着安全水道不到幾百米就有一座浮動燈標,雖然只有幾隻油燈發出暗淡的燈光,但在夜晚戰戰兢兢靠港的船隻眼裡,就是指路的明燈。
三艘護衛艦直往小呂宋港的一號碼頭而去,哪裡全是王府直屬的商船和軍船,是開港的時候就劃定的,不準各家各戶自家的船隻停靠。
三艘戰艦停靠的功夫,劉仁廣和江本笙已經趕了過來,看到竟然是秦沫到了,都是既惶恐又興奮。半月前給秦沫去信說明難處,現在王爺親自到了,若不是來斥責自家無用的就是來解決問題的。
“說說吧!那個塔曼什麼來歷?現在是個什麼態度?”
總督府裡最豪華的餐廳裡,秦沫在品嚐着呂宋島的特產,隨口詢問呂宋島的局勢。
“屬下問過了數個部族的首領,傳聞呂宋島上的巫師都是婆羅洲的傳承,偶爾會有人過來聯絡這邊的巫師,而塔曼就是知道內情的人。”
“唔!這龍蝦不錯,你繼續說!”
“王爺神機妙算,自從開始在各處建城、開集市,很多部族變得友好起來。但也有些始終不配合我們,雖然不再攻擊我們,但也不和我們接觸,塔曼就是他們的主心骨。”
秦沫扔掉了蝦殼,雪白的餐巾立刻被侍女遞了過來,“老劉啊,你這也快成貴族啦,不錯!”
“都是王爺栽培的,屬下不會忘了本份,明日若是要討伐土人,屬下原爲先鋒。”劉仁廣的狗腿子屬性還是完好的,沒有被眼前的富貴給洗掉。
“塔曼的老巢在海邊?”
“啓稟王爺,千真萬確,他們在呂宋島東南側的一個海角上,周圍叢林密佈陷阱衆多,屬性人手不足,無法攻入其中。”
而他們所處的海角礁石太多,大船無法靠近,若是用小船,又無法一次把數千人送上岸,屬下實在是沒有辦法才向王爺求援的。”
“大船可以靠到距離岸邊多遠的距離?”
“大部分礁石都在離岸兩百五十丈左右,也有些地方可以靠近到不到兩百丈,再近了就不敢走了,屬下親自探查過的。也曾想過把炮兵旅的六磅炮裝到商船上,但總是不行。”
“嗯,明日休息一天,後天我們去看看,給他來個重炮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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