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沫不明白爲什麼聖女海瑟琳對他的態度突然變得極度惡劣,總是抓住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就嘲諷一下秦沫。
“秦沫閣下,你吃飯以前洗漱幹什麼?難道你覺得你的皮膚還不夠白皙?”
“秦沫閣下,你難道離了香料就吃不下飯嗎?你知不知道你一頓飯所用的胡椒夠一家人生活半年之用了。”
海瑟琳不斷的給秦沫挑刺,她自己覺得是在訓斥秦沫,但她沒注意到,自己現在與以前不同了,她不再像以前那樣無悲無喜,她身上有了.....情緒,雖然是負面情緒。
秦沫對突如其來的這種小指責實在是無語的很,他難道要向偉大睿智的聖女殿下解釋飯錢洗手是因爲細菌嗎?手上細菌的由來和奧秘是不是也要解釋一下?
他難道要吃着鹽水煮生肉加菜葉子做的所謂“濃湯”,然後大呼“真香”嗎?
“海瑟琳殿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改善自己的生活條件是每一個人必須努力追求的目標。創造、享受美好的生活正是我們和獸人族那些野蠻人本質的區別。”
三天後,秦沫實在忍不住了,自己吃個酸辣湯都要被指責,那還活個糗毛?
“秦沫閣下,貪婪是原罪,而貪圖享受更是一個戰士最危險的敵人,聖殿的修行者不應該沉迷於享受。”
海瑟琳的對着秦沫訓示,嚇得圍攏在秦沫身邊的幾個修行者稍稍挪開了身子,和秦沫拉開了一點點距離,只剩下嘻嘻哈哈的許洛堅守在秦沫身邊。
“我貪圖享受了嗎?我只是做一碗湯罷了?難道也是奢侈的行爲嗎?”秦沫真的十分不解,他只好問向好心的凱麗:“凱麗,你覺得我貪圖享受了嗎?”
誠實的凱麗不好意思的說道:“秦沫....我父親也是侯爵呢!但...從沒這麼奢侈過....胡椒很貴的...”
秦沫說不出話了,他從天竺過來的時候,沒帶多少瓷器、絲綢,帶的最多的就是寶石和胡椒,寶石可以換錢,胡椒用來拌飯。別人覺得貴如黃金的胡椒,在他看來也就是稀罕一點的調味料罷了。
“好吧!以後你們的湯裡我就不放胡椒了。”秦沫在自己和許洛的碗里加了濃濃的胡椒粉,吃的西里呼嚕。讓其餘端着白湯白水的衆人咽喉不住聳動,眼神無比幽怨。
覺得自己獲得了最終勝利的海瑟琳端起自己的食物,飄然回到自己的馬車內,鹽水煮白肉的味道充滿了她的口腔。今天的肉湯格外油膩、腥氣,她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麼。
海瑟琳帶着秦沫等人,終於抵達了阿爾卑斯山南端,從這裡繼續往前翻過阿爾卑斯山,整個山的北面都是血族的大本營,伯爾尼、蘇黎世、日內瓦都是血族的重鎮。
《千年盟約》之後,血族選擇了有“西洲屋脊”之稱的阿爾卑斯北麓作爲自己的棲息地,衆多的血族古老氏族都在山中建設城堡,休養生息、招募子民。
雖然血族的一些習慣讓人感到驚悚,但飢餓的困擾更容易讓人屈服,大戰過後赤地千里,很多無家可歸的貧民還是漸漸的成爲了血族的臣民。
經過了近千年的繁衍,絕大多數血族的領地內,都出現了人類城市,甚至比西洲其他城市的人口還要多。
人類依託着血族賦予的技術和土地,代代繁衍生存,血族的統治深入了他們的骨髓,他們認爲自己比西洲的那些貧民要幸福的多。
他們有幸福的理由,血族對於法陣鐫刻、精密機械都有着極高的造詣,在紮下根來之後,人數稀少的血族開始漸漸對平民開放了低級的技術限制。
大量的手工作坊在整個阿爾卑斯北麓出現,精密的鐘表、神奇的法陣武器、盔甲都極爲暢銷,巨大的利潤讓整個血族領地內真的實現了“豐衣足食”。
雖然還是不時有人被血族貴族選中,成爲了“食物”,但千年來形成的畸形心理讓他們覺得,這些都是應該的,他們不能抗拒只能接受。
聖殿作爲光明的化身,在血族的勢力範圍自然是不受歡迎的,所以秦沫衆人準備往東方繞行奧地利,然後折回北方抵達萊茵河畔,坐船從荷蘭的阿姆斯特丹入海,再換海船去往波羅的海南岸的聯軍營地。
“海瑟琳殿下,我在大夏就聽聞血族的法陣武器非常出色,此次卻不能見識一下,真是遺憾。”在得知海瑟琳準備繞行的決定之後,秦沫略有失望的說道。
“你可以自己去見識一下,但你要做好被當做主菜吃掉的心理準備。”海瑟琳面無表情的說道,語調冷漠,話中帶刺。
“有機會我會去見識一下的,多謝您的提醒。”
秦沫淡淡的說道,繼續擺弄着自己的晚餐,不知哪天起,海瑟琳對於過來蹭飯的凱麗幾人不再訓斥和管束,有時候凱麗也會悄悄的給海瑟琳盛一碗,她也不再拒絕。
“幾天之後,我們會在列支敦士登停留一天,那裡會有血族的店鋪,你可以補充一些武器,如果你能拿得動的話。”海瑟琳再次丟下一句冷冰冰的話,起身返回馬車上,她從來都是單獨進餐的。
笨重的馬車結束了它們的使命,秦沫等人換乘了輕便的馬匹,進入了阿爾卑斯山,在盤旋的山道上,艱難的前行。
聖女指責秦沫不是沒有理由的,他自己就佔了三匹馬,幸虧他在羅馬走的時候就自備了足夠的馬匹,在這時候果然派上了用場,不然全部讓聖殿提供的話,說不定又要被海瑟琳指責一番。
即使這樣,在一些難行的坡道的時候,秦沫還要下馬步行,因爲他有一件行李實在太重了,近三百斤的大斧子壓在一匹馬身上,這是要把馬腿壓折的節奏。
秦沫在大夏帝都掏了一件半殘的史詩級武器,抵達羅馬之後他就想找人給看看能不能修好,但能在武器上鐫刻法陣的匠師全都被聖殿籠絡了,根本就不對外營業,所以他這次北上想找血族碰碰運氣,看能不能修好。
“秦沫閣下,你的這柄大斧子從哪裡得到的,看樣子不是西洲和血族的風格。”
秦沫有一次擦拭戰斧的時候被海瑟琳看到了,她第一次對一件事物表現出了好奇,顯然這個女子對武器的興趣比他這個美男更大。
“我在一個血族商店中買到的,好像是.....卡洛斯家族的店鋪,他們的家族徽章是薔薇花,殿下你知道嗎?”
“卡洛斯家族,血族中一箇中等的氏族,沒什麼強者,但他們不像其他血族那麼貪婪,生意做得還可以。”海瑟琳顯然對血族有研究,立刻就知道了秦沫說的那個家族。
“血族的氏族很多嗎?我只知道卡地牙、勞倫士是做鐘錶的。”難得聖女殿下有了談性,秦沫決定多打探一下內情,畢竟很多事情一般人只看得到表面,內情是不知道的。
“血族的階層組成非常特別,他們以血脈論身份,一個具有高貴血脈的高等血族在低等血族面前有着壓制性的權利,即使他是個白癡。
我們平時接觸的都是那些古老血族故意露在表面的實力,你所知道的那些家族根本就是古老氏族的附庸。”
“那麼,是什麼支撐起了他們的權利體系?我的意思是說……他們的血脈論…有根據嗎?”
海瑟琳看了秦沫一眼說道:“有的,低等血脈幾乎無法覺醒強者,自古以來所有的血族公爵、親王,都是出自高等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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