掖庭是熱鬧了,牛弘卻冷清了。小尾巴劉江現在上學很刻苦,大部分時間呆在洛陽太學裡,宮中來的很少。牛弘真想乘秋高氣爽,與小尾巴一起,微服出宮玩一次。
正式的郊遊太不自由,又開支浩大,牛弘不喜歡。說出來不怕別人笑,牛弘還沒學會騎馬呢。牛弘是現代人,更喜歡機械的運動方式。象馬之類的交通工具心裡有點怵,總覺得不穩當。要是那馬心血來潮,在地上打個滾,那還不把人報銷了。不是有懶驢打滾一說嗎,誰敢保證馬不打滾,還是小心一點,小心使得萬年船。
宋怡那兒也不想去。今天宋怡那兒肯定很熱鬧,得到冊封的十四個MM都要向宋怡請安。就象現代有人當了個小官,得向頂頭上司報到,拉關係。牛弘一去,那些MM還不全部都得來粘乎自己,壞了宋怡的好事。
牛弘正在書房胡思亂想,馬鈞求見。
牛弘讓人快傳。已經有幾個月沒有機關研究作坊的消息了,這次馬鈞來,肯定有新的進展。
果然是好消息。馬鈞說,機關研究作坊已經做成了全部用鋼鐵製成的車牀。只是分級傳動部份齒輪試驗沒有成功,還是用皮帶傳動。作坊做過兩套齒輪的傳動試驗,不是卡死,就是震動太大,機牀沒法工作。
牛弘一想也是的。原來他們做的木製齒輪一強力齧合,就把多餘的部分擠掉了,從而能保證運轉的平穩。鋼製齒輪就不一樣,一是要有合適的齒形,二是要精密加工。
牛弘跟馬鈞講了漸開線齒輪的原理,至於加工,現在除了車牀其它都是空白,只能車出齒盤後手工加工慢慢修磨了。還有個測量問題。現在的直尺、卡尺精度太低了。牛弘把遊標卡尺的原理告訴他,這樣一般齒輪就能馬虎對付了。螺旋測微現在根本辦不到,還是以後再說吧。
說完這事,馬鈞告訴牛弘,張魯他們已經煉出炭黑增強的黑橡膠了。不過張魯他們那個小組現在的主要精力在帝國各地尋找含膠量高的樹種。姚儀和歐陽景帶了七八個太學生去了九江,據他們來信說,他們那兒的機關研究作坊的也籌建的差不多了。
牛弘表示,有了研究成果,就要設法應用。只有在應用中發現問題,解決問題,才能加快技術進步。比如他們研製的滾動軸承技術和橡膠,可先運用到馬車上去。現在的技術還做不出充氣輪胎,用橡膠貼在車輪外面也能減震,增大車輪與地面的磨擦力,使車跑得輕快平穩一些。
這些事情現在馬鈞都能落實。荀爽南下後,田豐兼管機關研究作坊。不過田豐的主要精力在太學教書,作坊的日常管理由眼前這個十六七歲的馬鈞負責。英雄出少年哪。
馬鈞走後,牛弘感慨萬分。現代社會很容易做到的事情在大漢變得很困難。技術的積累不是一朝一夕之功,要有耐心,一步一個腳印地前進。
張讓進來了。問牛弘今天晚上到哪位娘娘宮裡。
牛弘知道,冊封嬪妃後,掖庭對嬪妃的侍寢有一套專門的管理制度。當然,先要摸清牛弘的喜好。牛弘就把抽籤的想法告訴了張讓。張讓尊旨去了掖庭。
鄂兒辰兒聽了抿着嘴偷偷地笑。心想,這麼絕的主意也只有咱們陛下才想得出來。
經過昨夜這麼一回,牛弘反而不好拿話來取笑兩宮女逗樂了。作繭自縛,爲什麼非要去說那句孟浪的話呢。
黃昏時分,掖庭太監拿了一個托盤,裡面有許多牌子。按牛弘的意思,牌子都合着的,只有翻過來才能看到名字。當牛弘揚起手準備翻牌子時,還是有點心跳加速。這每塊牌子後面都有一個活生生的美女,而且將會與自己發生一些故事。
翻開一看,是王豔,那個廣漢來的川妹子。現在應該稱爲王美人了。
晚飯後,張讓帶着牛弘上王豔那兒。儘管嬪妃都是牛弘封的,但她們現在誰安排在哪個宮裡牛弘還真不知道。要是牛弘自己去找,十有八九會找錯門。
牛弘是個現代人,覺得男女之事不能光顧自己享受,還要儘可能讓自己的女人快樂。一踏進王豔的宮中,真有點象是對自己信念的一次考試。
王豔活潑可愛,性格外向,對身邊的人有感染力。跟她在一起讓牛弘感到很輕鬆,不過也有一絲擔心,怕她會玩出更多的花樣來,牛弘窮於應付而不能讓她盡興。只是王豔的身體不爭氣,起動後加速很快,沒有多大一會兒就嬌喘連連。看到自己的女人快樂滿足的樣子,牛弘給自己的第一門考試打了個優。
面對這種每天換新娘的考試,牛弘開始還精力充沛,滿懷激情。到後來,儘管體力上沒什麼問題,精神上卻顯出疲態。以至於在殷巧兒的牀上,精神晃忽,心中想的卻是宋怡。短暫的晃忽過後,牛弘在內心深深地自責。
無論氣質容貌和身體各個方面,殷巧兒與宋怡都在伯仲之間。只因沒有獲得較好的出場位置,得不到自己男人全身心的對待。
好在殷巧兒沒有發覺,否則是會很傷心的。
這一門考試,牛弘厚着臉皮給自己打了個及格。
牛弘的不專心很快得到了報應。隨後在南匈奴阿伊古麗公主的宮中,發生了意想不到的一幕。
公主的侍女退去後,牛弘正準備靠近公主溫存,卻不想阿伊古麗拔出匕首,驚恐地對牛弘說:“別過來,你再走近我就自殺。”
牛弘大驚,後退了一步。
阿伊古麗進入宮中完全是一場政治聯姻,如果今天公主死在宮中,這事處理不好,極端情況下可以引發一場戰爭。
然而,如果牛弘就這樣離去,不光男人的面子上過不去。事情一傳出去,對牛弘的政治聲譽有極大的負面影響。應該與公主認真談談。
“自殺?想讓你的族人與大漢帝國打仗嗎?”牛弘說道。
“這……
阿伊古麗公主沒法回答這個問題。
短暫的僵持了不到半分鐘,阿伊古麗公主手一鬆,匕首掉到了地上。雙手掩面而哭。
牛弘拾起匕首,又從阿伊古麗身上拿來匕首套,放入套中,收入自己的囊中。要是這匕首讓其它人看見了,就是一起非常嚴重的事件。按大漢帝國的法律,公主已經犯下了不赦之罪。
沒多長時間,阿伊古麗公主止住了哭,用衣袖擦了一把眼淚,對牛弘說:“那好吧,我給你。”說完,就自己寬衣解帶起來。
“別,別”牛弘趕緊阻止。牛弘需要的是心甘情願跟自己的女人,而不是要一件戰利品。
“能跟朕說說你的理由嗎?你有情郎嗎?”牛弘問道。
公主點了點頭。
“你們愛得有多深?”牛弘問道。
“陰山不倒,黃河不幹,我們的心就不會變。”公主說的很堅決。
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生死相許。這世間還真有這樣堅貞的愛情,牛弘不得不肅然起敬。不過既然公主的部族把她當作政治籌碼,總得爲此付出代價。就這樣放她回去,也太不把大漢帝國當回事了。
“既然如此,朕用十年時間來考驗你們的愛情。如果十年以後,你的愛還是這樣堅貞,朕送你回去與你的情郎團聚。”牛弘說。
“謝謝陛下”,公主說,臉上總算不再那麼冷。
“公主保重”,說實話,儘管今天的考試有點灰頭土臉,但牛弘對公主卻恨不起來。還希望她好好地活着,讓牛弘見證一下這世上少有的堅貞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