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弘還把輕鬆繼續下去,就對衆高官說,其實自己有個偷懶的辦法來化解壓力。那就是一開始就重用持強硬立場的士人,帶領大漢帝國開疆闢土,東征西討,五到十年下來,帝國的人口會減少到四千萬以下。到那個時侯,牛弘就可以把朝政丟給大臣們不管了,天天換個美人享樂,天下也亂不了。
橋玄上次被太傅幽了一默,今天卻開起牛弘的玩笑來了。他對牛弘說:“陛下只需下旨,辦事有咱們臣子。陛下要每天換個美人,咱們大漢帝國還供得起。”
“橋老老當益壯,還是自己留着吧。”牛弘說完笑了起來。
言歸正傳,說到怎麼應對鮮卑人,牛弘認爲現在還不能太樂觀。大漢帝國連續兩年的糧食大豐收,也只能使得我們暫時擺脫食物短缺的壓力,有能力對遊牧部族進行救助。
常言道,天有不測風雲。不會年年豐調雨順,帝國的存糧主要應該用來在災年爲帝國的百姓提供食物。既使鮮卑人全部歸附大漢,帝國也不能保證年年爲他們提供食物。
從前年和今年兩場大雪來看,氣侯可能進入一個北方大雪偏多的時間段,在這一段時間內,牧區本身能夠養活人口的能力將大爲降低。儘管現在所有北方牧區的人口加起來還沒有到峰值時的一半,但牧區受自然條件的影響比農耕地區大的多。如果帝國一旦碰上災年,農牧地區爭奪食物的矛盾就會集中暴發。
現在帝國手裡掌握着最重要的資源,那就是糧食。而鮮卑人經歷了這一場暴雪,明年食物短缺,生存受到威脅已成定局。如果帝國把目光只定在搞掉檀石槐,無非是兩種途徑,一是帝國直接出兵討伐,二是以糧食作誘餌,讓鮮卑人代勞。
這兩種辦法都不是十拿九穩的。因爲檀石槐是隻老狐狸,心裡一直在盤算着帝國會怎麼對付他。這兩種辦法他都會想到,那就有相應的應對預案。檀石槐對鮮卑人是有一套控制辦法的,儘管現在被逼到懸崖上,也不可能策動所有鮮卑人對付檀石槐。
所以,我們要換一種思維來削弱鮮卑人。那就是用糧食作誘餌,挑起鮮卑大的部族之間內鬥,最好讓鮮卑人打成一團糟。誰勝誰負不重要,只要鮮卑人有大量的人員傷亡就行,既使到最後檀石槐沒有搞掉也沒有關係。
只有把鮮卑人大大地削弱了,既使氣侯變得更壞,土地與人口的矛盾卻會大大緩和。而削弱了的鮮卑人就沒有底氣再來挑釁大漢帝國,帝國的邊境就有一個相對長一點的安寧期。
現在讓遊牧部族定居已經不需要帝國的靖邊協調使去搖旗吶喊了,經過這一場大雪後受災程度的對比,遊牧部族自發地選擇定居牧業已沒有懸念。最壞的情況反而變成鮮卑人在人口沒有受到重創的前提下,表面臣服於大漢帝國,整體完好無損地定居下來。大漢帝國還要給他們救助,讓他們休養生息。
要是這樣,既使檀石槐的人頭送來帝都也沒有多大的意義。因爲整體接收下來的鮮卑人,土地與人口的矛盾不是短期能改變的,想要提高牧業的產出是要花大力氣,還需要時間。帝國反而會背上包袱,幾乎每年都要對他們進行救助。萬一帝國碰上災年,沒有能力救助時,鮮卑人會再次成爲邊患。
只有把鮮卑劣人大大削弱,再定居下來。帝國纔有足夠的時間對他們進行教化,管理,最終把他們變成與我們一樣的漢人。到時侯,牧區的人口再增加就不怕了。到那個時侯,他們將與帝國融爲一體,朕將帶着開疆闢土,開闢更大的生存空間。
說到這裡,帝國的高官都明白了問題的關鍵。
太尉說:“臣明白了。這就好比養獒,就得從小養。大獒牽回來養不家。”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牛弘說道。
道理說通了,帝國高層就很快就明年怎麼對付鮮卑人達成一致意見。那就是利用糧食作武器,挑起鮮卑人內鬥。什麼時侯削弱的差不多了,再進行救助,恢復那一片區域的安寧,接着進行教化和管理。
第二天,帝國平南護撣校尉劉虞送來奏報。帝國平南大軍自九月初進入撣人區,沒有遇到大規模有組織的抵抗。經過四個蛙跳,已經推進到海邊地區。到十一月底,基本控制了那一片地區。
十二月初,在永昌聚結的帝國開發移民二萬人開進撣人區,沿途設四個開發點,組織開發。現在初步的居住棚屋已搭好,移民已安頓下來。下一步,將有計劃地開墾土地,建設居民點,興修和拓寬道路。
奏報稱,進入撣人區初期,就與契瓦寨的胡青、李氓聯繫上了。李氓夫婦還說通了契瓦寨頭人,由頭人出面與附近村寨聯絡,他們表示願意成爲漢人,接受大漢帝國的保護和管理。
奏報稱,撣人區小股劫匪比較多。大軍拔掉了幾個劫匪窩點,現在還在繼續清除劫匪。大軍的剿匪得到了當地撣人村寨的擁護和幫助,形成了很大的聲勢,使得一些劫匪紛紛外竄,逃往西邊和南邊。
奏報稱,按計劃,大軍上半年暫時停止向南推進。重點強化對現有區域的控制和治安,做好移民點的安全保護。等四個居民點建設完畢,帝國的第二批移民和治安部隊到達接管後,再繼續向南推進。
看了奏報,牛弘很高興。這次帝國大軍的南下,沒有碰到預想不到的問題,一切順利。只是想不到被撣女捉去做新郎的李氓還發揮了這麼大的作用,值得劉虞在奏報中專門提及。
張魯組織的第二個膠樹調查小組由周喬帶隊,十一月底已離洛陽南下,現在也應該進入撣人區了。
“撣人區好阿,現在還是鳥語花香,不象中原一樣冰天雪地。”牛弘自言自語地感嘆道。
“哥會不會到撣人區去了呢?”鄂兒往碳盆裡加了一塊碳,象是在問牛弘,也象是在自言自語。
“有可能,說不定還給鄂兒娶個撣女嫂子回來呢。”牛弘說道。
牛弘知道,這樣的安慰不頂用。除非見到了人,或有準確的信息。兄妹之間,血肉相連,牽掛也是人之常情。
這時,張讓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陛下,南方開發總指揮使派人到帝都。現在宮外緊急求見,還帶了個年青人。”張讓說。
“召見”,牛弘說道,“帶朕去偏殿”。
也不知王允有什麼事,不用快馬奏報,派了個人來。只是不便在後宮接見,只能去偏殿。
牛弘在偏殿等了一會兒,一個小黃門領着王允派來的人進來了,後面還跟着個二十來歲的年青人。
兩人向牛弘行了大禮後,那人說道:“小的奉王指揮之命,將這位季公子送來見陛下。這兒有王指揮使的信件。”
說道從懷裡拿出一封信,交給牛弘。
牛弘打開用火漆封着的信件,看了起來。
信中寫道,送來的人是宮女季娥的哥哥季高,有機密事密奏天子。
牛弘一驚!鄂兒的哥哥季高!還有機密事。
牛弘先打發王允的人回去,既然是機密,估計那人也不知祥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