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這架勢,楚楚立即渾身戒備,寒毛直豎,“奶奶,娘,大娘你們這是又要幹什麼?”
蕭景瑜也立即側身將女子擋在身後,
“奶奶,娘,大娘,離成親沒幾日了,楚楚這裡都準備好了,沒什麼其他需要再忙活的,要不您們幫着去清點清點各世家送來的賀禮?”
“離成親是沒幾日了,成親之前七日內男女是不能見面的,這是規矩,景瑜,你之後可不能再跑來後院了,等成親那天再見啊。”楚老太最後進門,先說話,開口就把蕭景瑜往外趕。
“……”一對準新人已經無語了
尤其楚楚,已經瞄到羅玉放下的盤子裡,裝的是一盤子蠟燭!
心裡警報拉得鈴鈴響,楚楚一把攥住蕭景瑜衣袖,牙齒打顫,“奶奶,娘,,我這裡真的不需要再修理了!景瑜不會不嫌棄的!您們要是閒着,去點點賀禮,要不點點我的嫁妝,再不行點點我的小金庫!……”
“行了行了,外面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時間還夠。”楚老太上前,把楚楚攥得發白的手指從蕭景瑜衣袖上一根根掰開,斷了她最後的救命稻草,無視蕭景瑜掙扎的表情,趕人,“規矩不能不守,不然沒辦法齊眉到老!快點出去,成親之前不能再見面,記住了啊!”
“奶奶,我這就出去,您們跟我一塊走吧,讓楚楚休息會——”
“她現在整天吃了睡睡了吃,累不着。你也別皺着個眉,就是挽面那會疼一些,我們還能天天給她挽面啊?”
兩人被一棒槌打散。
楚楚眼睜睜看着蕭景瑜被推出門外,趕出院子,伸出爾康手,欲哭無淚。
奶奶是捏準了蕭景瑜軟肋,一句不能齊眉到老就把蕭景瑜搞定了。
這一邊,羅玉已經開始端着蜜蠟朝楚楚走來,李羽則在旁將火爐子添了新碳,開始過來抓吃楚楚過來解她外面的棉襖了!
“娘,大娘,我、我手腳上沒毛!真的!”這個蜜蠟除毛的法子,還是她當初說的呢
她要是知道有一天這東西會用到自己身上,她就是把嘴巴縫上她也不會爆出來!
她現在真的想死!
“啊!——”
這個下午,楚家院子裡再次鬼哭狼嚎,隱隱約約能聽出徹骨的絕望。
蕭景瑜也很絕望。
他在聽到第一聲的時候就想往裡衝,卻被家裡男人們抓住了。
這些人都是不能得罪的,也不能有力,一下午功夫,火得他嘴裡冒了三個泡!
還好楚家哥哥們也是心疼楚楚,聽到楚楚的嚎叫聲,手上的力氣鬆了鬆,讓蕭景瑜跑了出去。
“景瑜,混小子,回來!成親之前不能再見面了!” 跑出去的的人充耳不聞。
一路跑到楚楚的房門口。
房門被砰一聲打開的時候,裡面的人才剛剛披上衣服。
開門聲女眷們嚇了一大跳,一回頭就看到蕭景瑜臉色慘白杵在門口,楚老太連忙擋在楚楚面前,嘴裡說道,“都說沒什麼事了,怎麼還是衝進來了,又沒多大的事。”
“你看看你,別到時候楚楚沒事,你自己先急暈頭了。”羅玉也是十分無奈,景瑜的臉看起來比他們家楚楚更難看,活像受虐的人是他似的。
這兩人真讓人哭笑不得。
楚楚也看到了站在門口急眼看她的男人,這會倒是不好意思起來了,其實……真沒那麼疼。
就是她嬌氣慣了,一嚎嚎個沒完了。
真的好丟人。
女眷們看着兩人,對視一眼,彼此心領神會,順勢把門關上,將蕭景瑜往外推,“行了行了,別看了,等成親之後有的是時間看,咱楚楚好好的呢,完好無損,到了那天你再好好檢查去。”
“……”楚楚已經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己埋進去了。
就算是蕭景瑜平日淡定,在長輩這般調侃下,也控制不住臉皮發燙。
離成親的日子越來越短,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楚家幾位哥哥們發揮了他們最大作用,輪流守在蕭景瑜旁邊,吃飯睡覺一步不離,把人看得賊緊,務求不讓蕭景瑜有見到他們妹妹的機會。
成親前三日,楚家媳婦的孃家來人了。
幾年人都住的不算遠,特別是現在日子越來越好了,基本上家家戶戶都有了牛馬,就更加方便了。
這次羅家一家子都來了。
一時間,楚家再次熱鬧無比。
這並不是羅家人第一次見到蕭景瑜,畢竟蕭景瑜之前也是在東泉村長大,又從小就跟楚楚一起長大,身爲楚楚外祖家的羅家自然也是見過蕭景瑜的。
只是,他們一直見到的都是鄉下人蕭景瑜,而不是郡王蕭景瑜。
那一刻,面對真頂級權貴時,平民百姓的卑微沒有辦法剋制,羅家人緊張忐忑得手足無措。
羅家兩老也是十分緊張,在楚楚還小的時候他們還曾經插手楚楚的親事,要將她嫁給他們那邊的家族親戚,他們雖然疼楚楚,但是自己的利益還是最重要的。
現在他們面對蕭景瑜的時候,顯的有些無措,他們當初是在想些什麼呢?怎麼會幹這種蠢事呢?
那些不着調的親戚,能比得上當朝王爺
對於爹孃及大嫂的反應,羅玉淡淡的,什麼也沒說。
這些年,因爲大嫂,因爲爹孃一直勸她再生一個兒子,她跟孃家關係已經淡了不少,
現在兩老還懂得羞愧,總算得是好事。
對於羅家,蕭景瑜也算是從小就認識,並沒有擺什麼王爺的架子,但是也不可能像對楚家那樣,對東泉村人那樣。
這裡是他的家。
成親前跟楚楚不能見面,他在的時候柳玉笙就絕對不會出現。
盡過待客禮儀之後,蕭景瑜並沒有多留,轉身回了自己的院子,那裡離楚楚最近,只隔着幾堵圍牆。
他最近老是想起前世的事,令他心慌,只有在楚楚身邊,他的心纔會靜下來。
等蕭景瑜一走,羅家人的心思就活了,羅家人跟楚家人聊了幾句就找了個藉口就把羅玉拉到了房裡,何秋見狀,眼珠子一轉,後腳跟了進來。
“阿玉,那真是的是王爺嗎?”
“這次你會帶着一家人來過來鬧事,你這就是想待在酒廠裡,繼續使用釀酒的配方,不過就是因爲有一味材料,你怎麼也尋不着。”
男人的臉色已經白了,停止了哭喊,一家人的臉色也變了。
“我楚家宅心仁厚,知道你做出這樣的事情能不能給你留個餘地,是叫你趕了出去,可是你偏偏不知,足總還想着自己去坑害我楚家,你也別怪我們不講情面,我楚家的東西你收了多少就給我吐出多少,要是讓我發現少了一文,咱們就衙門見!”楚森說這些話的時候,只能隱約有蕭景瑜的影子在。
“你好好想想後果,你犯下的這些事兒雖然都不是什麼大事,但是也足夠你在牢房裡待上兩三年的,等你蹲大牢了,你那些銀子照樣要吐出來。”
聽到楚森把事情全都說了出來,還說要送他們去蹲大牢,一家人就崩不住了,之前還一臉苦澀的中年婦女,臉色一變,眼睛一紅就要朝楚森,想要打他。
“你這個畜生,你這是要把我們家逼上絕路,我跟你拼了!”
楚森面色沉了下來,稍稍側過身子,就躲了過去。
這頭蕭藍已經將人鉗制住,只要楚家人吩咐一聲,立馬就能扔出去。
楚家長輩已經快要被氣瘋了,吩咐將人給丟出去,就氣得回房歇着了。
到下午的時候,那家人就將銀子還了回來。
楚家人圍坐在一起,楚北開口,“錢已經全部都還回來了,這件事雖然挺噁心人的,不過他家還有老人孩子需要照顧,就先別報官了吧,這件事兒就這麼過去了。”
楚老頭嘆氣,“那就先這樣吧,希望能給各個酒廠一點警覺,可別再出這樣的事了。”
“酒廠裡的工人們大多數心還是正的,咱們給的工錢高,要是丟了這份工,可找不到這麼好的待遇了,想想後果他們也不會幹這樣的事。”
“事情都過去了,先吃飯了,就別提了”
而另外一邊的陶村,這件事情已經處理完畢楚家並沒有往外傳揚 但是也經不住衆人的議論紛紛,口口相傳。
站在楚家的位置上想這樣的處置,沒有人覺得有什麼不對。
他們吃進去的銀子本來就是楚家的,那肯定要吐出來。
楚家算得上是好的了,對於上門耍賴的人還是留了餘地,沒有送進官府。
聽說當時那家的人還想要打楚家的楚森。
結果被楚家一個會功夫的女人給丟了出來。
楚楚跟胡凡怡回來的時候,這件事已經告一段落。
只是還能從村民門口中聽到些許八卦。
楚楚回來不過幾天時間,蕭景瑜就如期而至。
聽到蕭景瑜回來了,楚楚直接朝院外飛奔而去。
整個小臉都在發着光,神采飛揚。
“蕭景瑜!”楚楚一出門就看到了站在原地的男人。
驚喜的叫道,隨後就奔進了男子的懷裡,被穩穩的接住。
“我回來了!”蕭景瑜彎着的脣角。
眼裡只有女子一人。
站在院子裡的長輩們還能做什麼?
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或者直接擡頭望天。
眼不見心爲靜。
與此同時,還有一個人跟隨肖景瑜一起回來,楚江博江老擡頭仔細打量着整個楚家。
“這個院子不錯,滿滿的都是農家氣息,村子也好,氛圍也好,以後我就在這裡住下了。”仔細打量了一番,江老毫不客氣的道,“楚楚丫頭你可是答應過我的,以後我喝的酒你得要包了。”
紅着臉從蕭景瑜的懷裡退出來,楚楚看着江老,“當然沒問題,不過不能喝多了,每天只有一罈。”
“一罈?一罈怎麼行,我可是無酒不歡!至少要三壇。”
“那可不行!”楚楚看着楚老頭楚老太,“爺爺奶奶,以後就麻煩你們幫忙看着江老,要是他喝多了,第二天就不給他喝。”
楚老頭楚老太相視一笑,“行,我們一定看着他,不讓他喝多。”他們兩個是見過江老的。
當時就是因爲江老他們家才扭轉了局面。
聽到自己在這楚家非但不能痛快,喝酒還要被人狙着。
江老轉身就想跑,跑到一半自己又回來了。
這丫頭釀的酒實在是太特別了,他捨不得。
肖瑾瑜回來了,還帶着個江老。
楚家三妯娌將五進院整理了一番,清出了乾淨的房間。
當好在當初建屋子的時候,建得比較大客房也多,不然的話人越來越多是真的不夠住。
“我看現在天色還早,我先去竈房裡準備飯菜,然後剛到家先去歇會兒。”楚老太邊走邊囑咐幾個人。
臉上全都是笑容。蕭
人多才熱鬧,要是阿木跟小雪還有其他幾個孫子們也在的話,那他們一大家子就齊了。
那種感覺就像過年一樣。
老人家年紀大了,最喜歡看到的還是孩子們整整齊齊的圍繞在身邊。
看着長輩們去竈房的去竈房,去菜地的去菜地,喝酒的喝酒的,蕭景瑜這才拉着楚楚往楚楚的院子裡走。
楚家幾位哥哥跟胡凡怡也識相,沒有湊上去打了。
都各自回房了。
重新翻修過的楚家大院,跟以前比起來沒什麼變化,一樣的景緻。
來到楚楚的小院子裡,坐到石桌旁,相信與沒有別的動作,只是將人擁在懷裡,閉上了眼睛。
“還是這裡好。”他閉上眼睛輕嘆。
“那你便在家裡多住幾天”楚楚笑。
他知道蕭景瑜是特意回來看他的,在家裡待不了幾天,又要回去幫着皇上和小師弟。
即便是如此,每次他回來他都特別高興,他都是擠出時間來陪他的。
“是不是要將所有的事情壓在一起處理完,空處幾天時間?”
“不是,小師弟現在已經開始獨擋一面了,皇上也有意適當放手培養他。”不過他確實也不能待的太久,也只有幾天的時間。“八月中旬,大將軍張鬆回朝,另外還有西昌來使,還有南召的靖爺,也會過來尋醫,皇上讓我陪着小師弟接待他們,接下來的幾個月我都會很忙。”
所以才特意回來一趟。
直都在邊關嗎?”楚楚詫異,她雖然沒有見過張鬆,但是是知道這個人的。
大將軍張鬆長年鎮守邊關,在軍中威望極高。
西昌有來使前來,他自然要回來的,這次是他負責跟對方談判。
見小姑娘不解的樣子。
蕭景瑜笑着同她解釋。
“西昌是周邊的大國,國力跟東臨相差無幾,跟我們東林在邊境打了十幾年的各有輸贏,那些對戰都是張鬆負責指揮,他也是領頭人,這次對方透露出了要談合的氣象,而且對方的大將軍也作爲使臣之一,他也是需要出現在談判桌的。”
“他很厲害嗎?”楚楚點點頭問道。
“作戰經驗豐富,在佈局上無人能敵。”
“進來吧!”蕭景瑜突然涼涼出聲。
“既然你招呼,那我們可就進來了,不是我們要打擾你的。”胡凡第一個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楚家幾位哥哥。
肖瑾瑜涼涼的看着這些偷窺的傢伙,“是不是我太久沒回來了,你們過得太過於平淡。”
所以纔敢偷偷摸摸的在門外偷窺。
也不知道藏好了。
“沒有沒有,哪能啊。”
幾人玩鬧一番,言歸正傳。
聽到蕭景瑜說西昌會有使團來訪,一行人的臉色都嚴肅了起來。
讓對方可不是來看一看,玩一玩的少,而是涉及到兩國邦交以及邊關的穩定。
尤其是這次對方大將軍都來了。
“人雖然來了,但是,是不是談和還有待商酌,西昌的國力跟我們互相上下,邊關連年征戰,兩國的百姓苦不堪言,深受其害,他們這一次過來不會只想着拿一紙合約”
“兩國談和,就是在談判桌上行軍打仗,不比在戰場上殺敵佈陣輕鬆。”蕭景瑜道。
所謂的談判,不過是一場不見血的廝殺。
誰的技量高一籌,誰就能贏。
“那在使團來訪期間,半點也放鬆不得了,到時候要務必小心,只怕會惹出什麼風波來。”楚楚看着蕭景瑜。
蕭景瑜笑笑,“別擔心,我有分寸的”
胡凡怡翻了個白眼,“你擔心他做什麼,他就是一個大尾巴狼,與其擔心他還不如就咱們的酒坊擴建,整理出一些資料來,有資料在我做起事情來也得心應手,那種打打殺殺的事交給他們男人,我們就在背後賺錢。”
“是要努力賺錢”蕭景瑜點點頭,“胡家跟蕭家都作爲朝廷的後輩庫房,要是銀子不夠支撐不起來。”
孩子們回來了,楚家這頓晚飯異常熱鬧,而且多了江老這個老頭子,在酒桌上跟楚老頭算是知音了。
在飯桌上心裡惦記着沒能一起過來的管襄,幾位長輩們連發追問蕭景瑜在京城的事
蕭景瑜沒有一點不耐煩,一一耐心解答。
回答長輩問話的間隙,還能分出神來給身邊的少女佈菜。
飯後,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蕭景瑜拉着楚楚出了門。
但是也沒走多遠。
就去了東泉河邊的酒場屋頂上。
夏天的夜晚,星空如夢,月色照耀在大地,形成一股迷茫之美。
四中都是百姓燈火,暖暖的。
月光照射在屋頂的兩位有情人身上,耳邊是哇叫,還有潺潺的流水聲,時不時傳了一兩聲,狗叫貓叫,生活的氣息,格外溫馨。
“要是京城跟東泉村的距離近一些有多好。”這一刻的蕭景瑜就像小孩子那般,有一點他小時候在東泉村的影子。
楚楚沒說話,只是看着他暖暖的笑。
“過段時間,光是陪着小師弟接待來使兩國談判,就要花上數月的時間。”蕭景瑜將少女攬在懷裡,“楚楚,我可能沒辦法陪你過年了。”
雖然感到失望,楚楚還是衝着他笑,“有國纔有家,國是爲重,就是今年不能在一起過,還有明年呢,就算明年也不行,還有後年,我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不着急。”
“我倒是挺急的。”蕭景瑜看着她一本正經的道。
楚楚臉一紅,伸手在他身上掐了一把。
蕭景瑜笑,“以前回來都沒好好出去玩,這幾天我們四處去逛一逛?就跟小時候一樣?”
“好啊好啊,正好大家都在,大夥一起去熱鬧。”楚楚點頭,“現在經歷過洪災成立已經重建完畢了,馬上就要到七夕了,咱們去城裡的七夕橋會。”
“好。”
三日後就是七夕節。
現場受災的地方早已經。修整完畢賠償也已經發放到位,洪災帶來的愁苦氛圍也已經消散了。
這是災後的第一個節日,比往年熱鬧的多。
這一天大傢伙早早的就起了牀,換上了新衣裳。
一家人出發也沒在家裡吃早飯,打算到縣城去吃。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去第1一樓幫胡凡怡試一試她家新出的招牌菜。
將小輩們送出門,楚家長輩臉上皆是笑容。
家裡孩子們都出去了,長輩們也進了房。
這可樂壞了江老。
他跟瘋了似的,趁人不注意,偷偷摸摸的就溜進了楚家酒窖,一看到酒窖裡一罈一罈的酒。
江老笑的眼睛都不見了。
聳動着鼻子在每一個酒罈中挨個的聞,然後搓搓雙手,眉開眼笑地拿起了面前的酒罈子,拔掉酒塞,喝了一口之後,又將酒塞給塞了回去。
又將酒罈子放回原位。
絲毫看不出被動過的痕跡。
接下來,每個罈子的酒都被他喝了一口,這一口並不多,楚家人也不會發現,這酒少了一口
在酒窖裡轉悠了大半天。
喝得飽飽的。
江老這才眯着眼睛偷偷摸摸的往外走。
……
馬車到達縣城不過是半個多小時的路程。
還沒進城呢,在路上就能看到各種各樣的牛車,馬車穿梭街上都是人來人往,大傢伙都直接往城裡奔。
縣城裡的七夕橋會有人載歌載舞,有人拋繡球,有人耍雜技,好不熱鬧。
馬車在第一樓停下,街上早已是人山人海,一行人上了三樓的雅間,位置極好,樓下的情形,一眼就能盡收眼底。
一行人也不再去街上人擠人,就暫時在雅間裡呆着,看着下面的熱鬧。
走到窗口處,處處低頭往下看,看着下方的人羣涌動,楚楚眼裡盡是笑意。
這些年輕男女的表情姿態,是不是跟她和蕭景瑜一樣呢?
蕭景瑜從少女的身後,光明正大的將少女抱在懷裡,一起看着下方的熱鬧。
眼睛裡說說笑笑,氣氛熱鬧,卻不知下方的人羣裡有雙眼睛在看到窗口相擁這兩人是眼光裡全是惡毒。
隨後將擋在她的人推開,提步往第一樓靠近。
第一樓下方響起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前面擁擠嘈雜的人羣更是安靜了下來。
是一年一度的投標要開始了。
楚楚想要下去看。
卻被胡凡怡給攔住了,“先別急,縣令還要說一句廢話,有這個時間咱們先喝茶不好嗎?”胡凡怡很是淡定,這個七夕投標遊戲,她不知道見過多少次了。
對這個遊戲的規則他清楚的很。
等幾個人喝口茶,慢悠悠的走出酒樓那邊,吳大人正好說完話,重新複述了一遍遊戲規則,準備宣佈遊戲開始。
人潮十分擁擠,蕭景瑜將楚楚攬在懷中,隔絕人羣的碰撞。
“楚楚!我變成這樣都是你害的!”身後響起了一陣尖銳刺耳的聲音。
幾個人回過頭就看到吳語瞪圓了眼睛,眼神陰狠的,盯着楚楚跟蕭景瑜。
聽到有人叫她,楚楚也停一下腳步,扭頭打量着,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的人。
不過幾個月的時間,眼前的人跟當初救災時,已經大有不同。
那時候還是個明媚動人的小姑娘,可是現在整個人一點精氣神都沒有,沒有一點光澤,挽着一個婦人髻,膚色暗淡,眼神呆滯,看着比實際年齡要老了好多歲。
看到眼前的這人,說說知道村裡老頭子說的八卦怕是真的。
沒受過什麼折磨,怎麼會短短的時間變成這個樣子?
一行人沒有理會她,只是朝她看了一眼,繼續朝前走。
走到人羣前面,周圍的人都仔細打量着他們。
實在是這一行人太過於惹眼了。
站在一起就是整條大街最吸眼的。
這樣的騷動吸引了前方官員的注意。
吳大人一看,立馬就帶着一衆官員上來要行禮,卻被蕭景瑜制止住了,“吳大人,我這次只是過來看看熱鬧。”
吳大人立即會意,男子不想太過於張揚,收回了行禮的動作笑道,“沒想到公子會過來湊熱鬧,可是要參加比賽?”
“只是過來看看,開開眼界罷了。”
“這裡太過於擁擠,公子要不跟我們一道坐在臺上也能看得清楚些!”
看着周圍人擠人的盛況,蕭景瑜出聲道,“如此一來就多謝大人了。”
走出人羣坐在高堂上,視野一下子就開闊了起來。
隨着銅鑼再次響起,比賽已經開始。
第一個參賽選手,把長袍塞進腰帶,拿起一個像箭似的物品,朝前方用豬腸充氣的球狀物丟過去,比賽比的就是誰射中的球更多。
雖是簡單,但是看着也是很熱鬧。
高臺下吳語站在人羣邊緣,看着上面笑作一團的幾個人,心中又妒又恨,手指用力的蜷縮起。
看到楚楚窩在男人懷裡的模樣,她氣紅了眼。
這原本應該是她的。
都怪楚楚。
就算她不能嫁給王爺,那嫁進張府也是極好的。
這些都怪楚楚,要不是楚楚故意在張家奚落她,張家也不會跟她退婚,敗壞她的名聲。
沒有這些了,她最後也不會只能草草的配個暴發戶,受盡折磨。
這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爲楚楚!
眼神略過,楚楚又不受控制的,落在楚楚身邊的錦衣男子身上。
高貴優雅。
這個男人讓她動心,又讓她害怕。
蕭景瑜他惹不起,可是欠了她的人總是要還的。
高臺上,一道視線越過重重的人羣朝他射來,正好對上她的眼睛。
吳語瞬間渾身冰冷,寒意從心裡冐了出來。
那個眼神明明不帶任何波瀾,卻讓她心裡發寒恐懼。
像是有一把冰刃從他頭頂掠過。
吳語渾身哆嗦,轉身逃離人羣。
就在此時,城中的空曠處突然傳來一聲爆炸聲。
衆人尖叫。
楚楚一行人當即看向爆炸區域,空無一人。
待探查過後無一人受傷。
“主子,爲何不直接將炸藥丟進人羣當中,這樣一來東臨勢必大亂,就連那蕭景瑜不死也傷。”
“ 走。”男子並沒有回答。
只是轉身就走。
身邊的人也不敢再多問,只能壓下心中的疑惑,主子的性情多了一次便是殺身之禍。
剛剛他脫口而出,也只是因爲惋惜,錯失良機。
一行人混在人羣中,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轉眼就消失了蹤跡。
因爲城中有爆炸的危險,吳大人和其他官員一起疏散了人羣,好在沒有人員傷亡。
百姓們也驚呼着逃離。
本來好好的一場賽事,卻因爲出現這種情況,鬧出一片恐慌。
此時外出檢查的人已經回來了,只帶回來一些黑色的粉末,交給了吳大人,吳大人又轉交到了肖景瑜面前。
“王爺,這恐怕是有人搗亂,下官這就去查!”
“不用了!”蕭景瑜仔細打量着眼中充滿了火藥味的粉末,“你現在去查,就算是找遍全城也查不出什麼來。”
“這……”不但人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他總要給百姓一個交代,不查怎麼行。
“當做意外處理,免得引起百姓恐慌,其他的我去辦。”
“是!”
因爲出了這些事,一行人也就散了。
等回到酒樓一行人圍坐在一起討論。
“我怎麼感覺這像是個惡作劇,要不然他爲什麼直接丟在空曠的地方,而不丟在人羣當中?”
“我倒是覺得這像是一種挑釁,對方在跟我們下戰書呢。”楚楚擡頭看着蕭景瑜,“你有這種感覺嗎?”
她的這種說法讓所有的人都皺起了眉頭,想了想好像真是那麼回事。
肖蕭景瑜並沒有回答,而是從桌上的茶墊底下抽出一張紙條來。
“!”一行人都驚呆了,“你怎麼知道那裡面有東西?”
“剛丟炸藥的那兩人,就在這間雅間。”
……
怪不得他們上來的時候,蕭景瑜不去他們原來的雅間。
硬是要來這一間。
“快點打開來看看裡面寫的是什麼,難不成真的是戰書?”楚森尤爲好奇,伸長了脖子,湊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