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李衝買回的幾塊冰打掩護,李空竹又趁勢作了好些出來,存放在了新家的地窖裡。
待到鎮上和李空竹這邊兩頭都準備好了後。
兩家人便商量着,準備在當集的日子開始宣傳唱鬧。
“這兩天我都有跟老顧客打招呼哩,他們也拿了小票,趁着如今還不算大忙,應該沒多大問題纔是。”
李空竹點頭,讓院中一些培訓的半大小子,去到地窖裡將做好的蜂蜜蛋糕給搬上了車,末了又點了幾個能說會道的出來跟車。
“一會你們就跟去鎮上住着,聽惠娘姐的安排,待到明兒正式開店搞活動後,都要記得自已的崗位,這一天算額外小費,待完活後,每人會額外獎勵二十文的工錢!”
小子們都是十二三歲的模樣,正是渴望掙錢的年歲,聽說有二十文的額外工錢拿,哪有不高興的。
皆齊整整的齊聲高喝着,“是!”
李空竹輕嗯,隨跟惠娘又定下明日的時辰,“鎮裡就交給你了,我明兒早間辰時就過去。”
“放心交給我吧!”
惠娘拍了拍她的手,與她再重回顧一遍細節後,這才帶着一幫小子向着鎮上行去。
李空竹將一行人直送出了村口。
回來時,正逢了華老給趙君逸拆着夾板。
也不知從何時,這兩人之間,既開始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以前的華老雖老臭着個臉或是瞪個眼啥的,但相比起如今這面無表情的冷漠樣來,不但沒有威懾力,且還親和許多。
李空竹看着拆完的板子,問着聲那正在上藥的老頭兒,“如今是不是能正常走了?”
華老不鹹不淡的看了她一眼,並未說話的將藥膏抹上後,就放了手,“藥三天不能沾水,且行路不能太過頻繁。剛癒合的骨縫,最遲還得一月能正常行走。”
“多謝!”趙君逸亦是面無表情的回了句。
李空竹見氣氛尷尬,就說了明兒上集之事兒,“要弄個跟元宵節時一樣的活動。若弄得好的話,那得了豪華大獎的人家,指定會有人跟着前來相看的,介時怕有得忙了。不若趁着有空,明兒我們上集去逛逛?”
回來這般久,他因腿傷得靜坐,而她亦是忙着,他們已經好久未再一起走逛了。
“嗯!”趙君逸點頭,放了褲腿起身下地走了兩步,那邊的華老見狀,只冷哼了聲後,便出了屋。
“誰得罪他了?”這兩天來,一直冷漠的擺着張臭臉,特別是在看到她時,顯得尤爲的心氣兒不順。
“無人得罪!”相反,他纔是應是被得罪之人。
李空竹過來伸手扶她,卻被他給止了來,“我且慢慢走着試試。”
“好!”
待到第二天開集,李空竹難得換上了件粉色的細棉春裝襦裙,挽了婦人頭,插上趙君逸爲她買的那支絞絲銀花簪子。
而趙君逸則換上的是在他走後,女人爲她做的一件寶藍直筒春衫。沒有腰帶相系,襯着他挺拔修長的身姿,整個人顯得有些慵懶儒雅。長長的寶藍束帶束髮,配着他那張清俊的臉旁,雖說很養眼,卻總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轉動了一圈,李空竹拄着下巴仰頭看他,“就不能帶點笑模樣?”這般俊俏清雅的一個人兒,卻總帶着股冷漠氣息,當真是廢了這身難得的好衣裳了。
男人別了她眼,並不說話的提腳向前,開了屋門,將之給拋在了身後。
李空竹愣怔了瞬,隨又咧嘴兒笑了開來,“回來了啊!”,這冷情的傲嬌樣兒,有多久沒看到了?
嘻笑了聲,女人亦是快步的跟了出去。
坐着劍濁趕着的馬車上得鎮來,到達匯來福時,正好才辰時。
彼時店鋪門口早已搭起了高臺,那幾個半大的小子,也統一着了青色的短打精練工作服。
看到李空竹他們進門,就很是恭敬的彎了腰身喚道:“歡迎光臨!”
李空竹笑眯了眼的點了點頭,對前來迎他們的惠娘說道:“瞅着這衣服一上身兒,精神頭兒就完全變了個樣哩。”
此時的店中已陸陸續續的有着客人進來,每個人在進來時,皆能聽到這一聲歡迎光臨,這特殊的對待,讓這些人直覺順間被高看了不少。
一個個昂首挺胸,皆帶着幾分笑模樣的問着這店鋪都有些個啥賣。
那些個半大小子聽此,趕緊抽出幾個人來前來笑臉解說起店中的每一樣物品,另解說完後,又說起了今兒活動的宗旨。
惠娘笑等着那些半大小子解說完後,就朝李空竹比了個大拇指,“自昨兒個接來,按你的要求,在大門口教着他們喊了遍口號。引來人觀看後,又恭敬的對每個人彎腰行連禮的說着什麼歡迎光臨,謝謝惠顧啥的。這讓來店裡的客人聽了,那是每個人都消費得心甘情願得很哩。”
李空竹抿嘴兒輕笑,“若行的話,今天過後就留下兩口才好的人在店中做行銷吧,按着所賣商品提成,賣得越多,工錢越高。但只一點,不能強行賣買,也不能馬了臉。”
“能行?”
“試試吧!”說着,又看了眼這小小的店鋪,“等咱們有錢了,就好好擴展擴展。到時,我還想另開樣小吃哩。”
“行!你說啥,咱以後就幹啥。”
那無條件的信服,令李空竹輕笑出了聲兒,“我說整龍肉,你也跟着去啊。”
見她點頭,就直笑彎了腰道:“真要去了,不嫌傻啊!”
惠娘轉彎明白過來她的調笑,作勢伸就要與她笑鬧起來。
不想一旁被晾良久的男人見此,不着痕跡的將女人拉過身邊。
見她疑惑擡眸,只淡道一句,“腿疼!”
李空竹聽此,這纔想起他不能吃力久站,趕緊過來伸手扶他,喚着惠娘道:“先進屋裡坐着,我還有圖紙沒給你哩。”
“好!”惠娘也怕累着了趙君逸,趕緊在前領着路的向着那小屋行去。
待進了屋,李空竹兩人又就活動展開了討論,把畫好的桃花遊林圖給了惠娘。
“介時隆重介紹下這桃園晚春的景象,抽中此獎之人,全家豪華遊中,包括驢車接送,周到服務員任差遣,去往桃林賞花的同時,還可吃上桃林獨產的冰鎮花蜜水跟蜂蜜蛋糕。另,附贈全家遊的畫像一張!”
“還有畫像?”
李空竹點頭,這一啪她準備親自上陣,雖說素描不咋好,但糊弄下人還是可以的。
惠娘聽此,便將那一副上好色的桃林景象給收了起來,“那好!我現在去找當家地與說書先生再相商一翻!”
李空竹嗯了聲後,看着她起身出去了。就很是愜意的喝了口化開的棗花蜂蜜水,對着一旁作隱形人的男人說道:“當家地,一會待這獎抽過後,咱們去逛街吧。像上回燈會那樣可行?”
“好!”
活動一如了前次那樣熱鬧非凡,當戲唱一半,論到抽獎後,那唾沫橫飛的說書先生,也將那畫好的大片桃林景色給亮了出來。
這一亮相,當即就令底下的一衆觀看皆看得呆了起來。
“三十多畝的桃花林一眼望不到邊,雖說那賞花是人大戶人家裡的事情,但若咱平民百姓也能享受回老爺奶奶的待遇,爲何就不能去哩?”
“抽中此獎的人家,一會可拿着獎票去往店裡將地址留下,明兒一早,東家就會派了那寬敞的驢車來迎。除此之外,車上還會配有兩名周到的服侍的人員,待進了桃花林,不但可免費吃那蜂蜜蛋糕還有那冰鎮蜂蜜水品嚐。據說這花蜜,女人多吃,不但氣色好,還能永葆青春哩。”
衆人一聽他這話,也覺值得一試,雖說沒抽到一兩大獎的銀子值個兒,可能做回富豪夢,那也是不錯的。
只可惜只有兩張門票,有那看了有些心動真心想去的,就忍不住高聲發問。
“只能兩家麼?”
“這個自然!”說書先生賣了個關子,見底下有不少人開始垂頭喪氣後,就高聲叫道:“大夥不要灰心,今兒個是先說了這抽獎之事兒,這賞花之事兒東家也說了,得等這抽中的兩家遊過後,就會開放桃林。介時,若有人想去的,皆可到店中來報與了姓名,交了遊園費後,就可車接車送了。”
“還要遊園費啊!”一些人聽此就有些打起了退堂鼓。
說書先生聽後,笑道一聲,“如今晚春景色已是難得,那交了費用後,就可進園隨意觀賞的同時,還有了那書童侍女端盞倒水,如此享樂之事兒,全家一起纔不過區區十文錢。若不是老朽今兒畢須要把控全場,怕是早等不及也想自已抽票哩。”
衆人聽罷,心頭兒又是動了一下,雖說這樣,可還是不敢隨意轟着瞎起了哄。怕上了當,都想看看這抽獎的結果,想着記着點,待到明兒個偷偷跟着進去看看到底咋樣。
惠娘跟李空竹兩人在店中向着這邊觀望着,見到目地到達,兩人皆相視一笑。
“看來效果達到了。”
李空竹點頭,只要有人肯跟來,自然就會有人也想跟着去享樂一把。再加上她還讓驚蟄給他們先生送了副桃林景象圖。
凡是文人,皆逃不過賞花作詩的臭毛病。有了那些迂腐文人推薦,想來這一春應該能掙個好彩頭。
外面說書先生再講完春景後,就高唱着開始正式抽獎了。
衆人一聽,亦是回過神的大叫着快點。
場子很快又熱鬧了起來,有那抽中獎的,店中跑腿的小子們一聽,就趕緊找到相應的獎品給送了出去。
李空竹見店裡人手足夠,不需了她太多的幫忙,就放心的將之交給了惠娘兩口子。而她則跟着趙君逸尋了個空,出了店子。
兩人相攜着逛了會街,怕他累着,最後又找了個茶樓選了個臨窗的位置,要了壺花茶,開始邊喝邊看着街上的街景來。
待到了響午頭兒,兩人出得茶樓,劍濁趕車來接。在上車時,劍濁傾身在趙君逸的耳邊輕聲嘀咕了一嘴兒。
趙君逸頓了下,隨不着痕跡的輕點了下頭,“知道了!”
上得車來,見女人正拿眼看她。坐將過去後,着她近到身前來一分。
李空竹想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麼,見他一臉淡然什麼也看不出來的,就不由得輕扯了下他的衣袖。
“怎麼?”
見他轉眸看她,李空竹開口問道:“說了什麼?”
看她眼神認真,男人心下好笑了一瞬,“想聽?”
“嗯!”不會是又有什麼事相找吧。他的腿昨兒才折夾板哩,這是又要出了門?
“無事!”似看出她的不安,男人伸手將她扯袖的手抓握進了手心,“華老在街上。”
那個老頭兒?
李空竹無語,這兩天漠視着他們,問他話兒也不回的,居然獨自一人上鎮上來了?
“要不要去接了他?”
“無須!”趙君逸搖頭,那老頭兒,想來是想看了她倒底搞的是啥活動。
這樣也好,小女人多一份才能表現出來,就能多一份堵他亂說的嘴兒。
趙君逸心下冷哼,面上不動聲色的將之再拉得靠近了一分。
李空竹見此,就勢掙了他的手,乾脆改兩手摟抱起他的胳膊來。
車行回村兒,村中有不少鄉民在村中等着,跟車走着的向着裡面問着好兒。
說是在鎮上聽到了那桃林活動,說什麼到時若人多忙不過來,需要人手啥的,只管招呼他們一聲兒。
李空竹聽得並不搭聲兒,趙君逸見狀,直接一個沉聲的吩咐劍濁,“車行快上幾分!”
“是!”
劍濁聽罷,一個揚鞭子就讓馬兒快跑了起來,揚起的一地灰塵,讓跟車的一衆村民,連連的吃了好些口那嗆鼻兒的灰兒。
看着遠去的馬車,衆人皆敢怒不敢言着。
這天下響,惠娘在抽獎完活後就被李衝連着幾個半大小子一起給送了過來。
李空竹咐咐着於家地的做了精米飯,配着幾個大菜幾人在一起吃過後,便說起了明兒前來遊玩的人家。
“說來也巧,兩家都是鎮上的,家境還算不錯,介時就看能不能帶動這一塊兒了。”
“應該能。”有了攀比炫耀的事情,沒人能忍住不說。特別是鄰里之間,平常買個菜,吃塊肉都忍不住拿出來說道的,更何況了這免費享樂之事兒?
“對了,訂製的推車和躺椅何時送來?”
“我已經問過了,明兒個就可以。”李衝在一旁接嘴兒道:“不會耽擱明兒以後的接待的。”
李空竹點頭。幾人外邊的相商,讓在屋子裡給趙君逸診脈的華老聽了個清楚明白。
鬆了男人的手,華老極爲不情願的捏須哼了幾嘴,“不過一女子,整天在外拋頭露面,當真是有違風化。”
趙君逸挑眉看他,“依着華老的意思,這農家所有婦人都做了那有違風化之事兒,豈不是國之不幸?”
華老聽得拿眼瞪他。
趙君逸懶得相理的閉了眼,“便是認同,也不用損人!”
“誰認同了!”哼了聲,老頭兒自凳子上起了身,“便是她再能幹又如何?身份跟清白可是世人之忌,你若以後入朝爲官,少不了被人拿了此事兒來說道。”
今兒雖說他有上那鎮上看了那活動,內心也確實對其震驚改觀不少。
可就算他改觀了,並不代表別人也可以啊。介時若他一朝飛黃騰達,那內宅就是最好的攻擊對象,再加上他那特殊的身份,想在這變國佔有一席之地,何其之難。
“我從未說過要入朝爲官。”趙君逸眼睜看他,見他震驚瞪眼,勾脣輕哼了聲後,便又再次的閉了眼來。
從來他的目地只有一個。
入朝爲官?可笑至極!
正當內室一片寂靜之時,李空竹與李衝他們相商完推門走了進來。
“華老!”
女人的行禮問好,令老者回過了神,複雜的看了眼炕上所躺之人,隨又對女人輕嗯了一聲。
李空竹訝異了瞬。起身時,見老頭揮袖背手的瞪了她眼,再轉眸對趙君逸道:“身子無礙,藥我會再斟酌調配好送來的。”
“有勞!”
輕哼一聲的老頭兒只當沒聽見般,大步的跨出了他們所在的主屋。
李空竹前去關了門,回來看着趙君逸道:“又轉性了?”
男人睜眼看她,眸中笑意一閃而逝,“誰知道呢!”
李空竹聽得撓了撓頭兒,“當真古怪之極!”
說着的便脫鞋上了炕,就着鋪好的被子躺進男人的被窩,“當家地早點睡,明兒我得早起哩!”
“好!”
掌風送出,室內立時陷入黑暗,女人巴着男人的腰身,小心的將臉靠近離他心臟極近的位置,這才閉眼沉睡了過去。
翌日一早,李空竹喚來於家地女兒於小鈴,讓她與另兩半大小子外加一半大女孩一起。男孩兒皆着青衣小帽,女孩皆穿草綠春裙、梳雙丫髻。
“兩家人,配兩家驢車,你們去後,且記平日學的規矩,不可亂髮了脾氣去。可是聽到?”
“聽到了!”四人皆齊齊高聲應答。
李空竹聽得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讓李衝領着他們去往了鎮上。
而留下的李空竹他們,則快速的去往桃林,將那些地鋪給清潔一遍,確定不留一絲雜塵後,又回來現做起了蛋糕,燒了開水溫着。
待完活後,又令着另兩同樣換了衣服的女孩過來。
“一會客人前來桃林,先衝上蜂蜜水在入口等着。請客人喝過後,再行領路進去,至於該怎麼做,怎麼解說,這兩天都有培訓過,可還有記不住的?”
“三嫂子放心,俺們都記得勞勞的哩!”
李空竹讚賞輕嗯,揮手又着另一半大小子去村口守着。
待到辰時將到,守望的小子回來說車已入村。
李空竹聽後,趕緊着了那兩女孩前去桃林入口等着。
而她跟惠娘則在家慢慢等着下一批蛋糕好後,這才着了紗帽坐着馬車去往了桃園。
一進去,本以爲會有些冷清的李空竹她們,卻沒想到裡面早已熱熱鬧鬧的打成了一片。
“哇,這花兒真好看。”
“是哩,這是啥傘啊,好大啊,還有地鋪哩,是用着幹啥的?”
聽着一旁的解說是用以來歇腳賞花的,幾個問話的娃子就趕緊脫了鞋爬了上去。
一些大人笑罵着沒規矩,不過卻也跟着另找了地兒的坐了上去。
惠娘與李空竹兩人對視一眼,聽這聲音兒,兩家看來是來了不少人啊。
待到近前一見,果然,光那鬨鬧來搶蛋糕的小兒都有了七八個,再加上大人,總共竟有十八個人。
李空竹跟惠娘兩人說了身份,又跟他說了些歡迎之詞。見天頭太陽升高了,就囑咐於小鈴道:“去將鎮在冰窖的蜂蜜水端來,給客人們解解熱。”
“是!”於小鈴禮儀周到的行了禮,隨又跟兩家大人小兒告了個罪。
全程的姿態完全跟了那大戶人家丫鬟一般,令那兩家人瞬間就有些飄飄然來。
李空竹見此,又說了畫像一張的事兒。
兩家人自是同意。
於是,待冰鎮水跟糕點上齊後,李空竹便又手執碳筆的爲兩家人輕描起素描來。
待畫好,又着了色後,已是響午飯頭兒了。
這時的李衝已經將躺椅和推車這些運了回來。
惠娘趕緊趁機溜去幫着佈置,將每株桃花樹下放上兩張躺椅,中間又放了張茶几。
待到上了米飯和農家菜讓兩家人在地鋪上吃過後,又領着他們去往另一邊的樹下躺着歇起了響覺來。
下響時,照舊是賞花吃糕點,爲怕無聊,李空竹還教過那些半大的女娃子歌舞,雖說柔軟性不是很好,但供這樣的人家觀賞已然不錯了。
“要不桃花園裡再整個舞臺,找些歌姬前來舞蹈?”惠娘也覺這些女娃子跳得不好,想另尋了辦法。
“不妥!”李空竹搖頭,“今兒過後,前來賞花之人,完全自理,待覺賞得差不多了,自會回去。而且,若有如了今兒這樣帶動小娃前來的,那樣的歌姬,豈不帶壞了小孩兒?”
“倒是我魯莽了!”惠娘尷尬輕笑。
李空竹卻搖了搖頭兒,“咱只管收門費,推小車賣些糕點即可。其它的,若是文人雅士要做,便由得他們自行帶來便可。”
“是這麼個理兒哩。”
……
兩家免費旅遊過後,第二天惠孃的店裡就有不少前來報名的。
除此之外,驚蟄他們先生還放假一天,特意請了友人前來這邊桃林吟詩作對。
報名前來桃林的,不管家人多少,只收十文入園費,入園後可免費享受冰鎮蜂蜜水。但是那蜂蜜蛋糕跟冰碗卻要另行出錢來買。
可即使這樣,也沒擋住那絡繹不絕的賓客上門。
特別是驚蟄他們先生這一羣老迂腐來過後,後頭,連着鎮上一些文人墨客也相繼趕赴了過來。
如今的桃林裡面,有文人圍坐在地鋪上吟詩作對,也有賓客在賞花遊玩,還有那不願熱鬧習慣獨處的,就會去往那桃花樹下坐在躺倚上,和着花香如睡。
除此之外,桃林裡服務人員也是林中一景。他們個個皆男穿青衣戴青帽,女梳雙丫,配草綠衣裙。
推着小車行走在林間的各個角落,只要你沒水了,喊上一聲,就會立馬將車推至跟前,與你倒上一杯涼涼的冰鎮之水。
有那肚子餓的,或是跑得汗流浹背的,就會趁此來個蛋糕或是來碗澆了蜂蜜的冰碗。
蛋糕三文一個,五文兩個。冰碗亦是兩文一碗五文三碗。不貴,且還好吃之極。
開園到了第五天,賓客幾乎是天天爆滿,那前來遊玩的人羣,也從大衆漸漸上升到了鎮上的一些富貴之家。
李空竹見此,又着人特意分了男女兩邊。這樣一來,女客們也能隨心所欲的不用帶着紗帽怕被人看見了。
此時入了四月下旬,天氣也越來越熱,免費的蜂蜜水雖下得很快,可那澆了蜂*的冰碗亦是毫不遜色。
連着蛋糕這邊,李空竹她們打的烤箱爐子,也幾乎是天天沒有斷火的時侯。
這樣的景象,一連溜的持續了十來天,彼時的桃花花期也差不多過了,大半的花朵幾乎全凋了,那遊玩的客人也在逐漸減少。
見此,李空竹他們乾脆在開園的十五天後,就徹底的閉了園來。
令着半大的小子們作了最後的清掃,將一些凳子跟地鋪也全收了回來。把林中一些亂了的地方也打掃過後,便開始給他們派了錢,讓他們家去。
這些拿了錢的娃子們,心裡都有些捨不得沒了工作,都在問着何時還能再有了活幹。
李空竹聽此,也不相瞞的說,“大概秋天吧!介時都還有得賺哩。還有結桃兒的時侯,桃林棚子會搭起來,到時會再招些人前來看護林子的。你們要來的話,就看白天,晚上會另招幾個大人來看的。”
“謝謝三嫂子!”幾個半大的小子紅了眼眶,知這是故意給他們活幹哩。
李空竹不在意的揮了揮手,“以後好好幹便是。我可不喜了愛哭鼻子的小鬼們哩!”
“知道了!”
娃子們點着頭,這才心安的拿着百文工錢相繼的告辭了出去。
待到外人全走光後,李空竹與惠娘兩人,在她所住的屋子裡,開始算起了這幾天所掙的銀子來。
“想不到來了這麼多客人,那蛋糕跟冰碗都賣得停不了手,搞得我都想間開冰點鋪子了。”惠娘邊說邊激動的數着碎銀。
李空竹將算盤剝得扒拉扒拉直響,聽了這話兒,頭也不擡的回道:“若是有足夠的錢,就把鋪子擴開,一半冰鋪一邊糕點鋪子開着便是!”
“真要開?”惠娘停了數銀的手,“會不會冰塊買不起啊!”
這回的冰塊她就說她來想辦法,可那冰碗賣得那般便宜,也不知會不會虧了本去。
這樣想着的同時,惠孃的情緒一下就有些低落了。
“不用擔心,冰塊兒要不了多少錢,只是不能太顯眼,咱們現在就能開了鋪,不過不能賣太久,至多三個月吧!”立秋就停產,正正好!
“要不了多少錢?”惠娘皺眉看她道:“你老實告訴我,你用了什麼辦法!”
李空竹嘆息的停了剝算盤的手,看着她笑,“惠娘姐,此事兒我不能說。”
惠娘皺眉,想到了住在她家中的老人,還有那輛馬車。
沉默了瞬,點頭道:“我知道了!”
李空竹感激的看她一眼,“謝謝了!”
“什麼話!”嗔了她句,隨又勒令着她趕緊盤算。
李空竹聽後,重又將算盤剝得霹扒作響來。
待到全部算完,已是深夜時分了,彼時除卻了所有成本,他們淨賺了差不多近五十的銀子。
這五十兩李空竹沒有分,而是全交由了惠娘,讓她去將店鋪的隔壁給買下來,準備打通,用來作冰點鋪子。
這個夏天,她準備來場大幹。待到秋天將至時,她還想蓋了作坊來!
與惠娘辭別回了屋,見屋中的豆燈還亮着,男人一襲白月裡衣坐在炕頭,手拿着一本她所看的農耕之書,表情很是認真的盯着書本,偶爾還輕輕的翻動一篇。
這是李空竹來這般久來,第一次見男人看書。那認真的清俊容顏被燈影晃得忽明忽暗,有種說不出的朦朧之感。
輕聲走將過去,坐在了炕頭,本想拄着下巴看他一會,不想他早已聽到響動的擡了眼來。
眼眸深沉的印着那跳躍的燈火。明明是很亮的火光,不想,卻被他眼中那不甚明亮的黑瞳越吸越深,直至只有一個小點在裡面晃動,光被完全遮蓋爲止。
李空竹咳嗽了聲。
一開口,既是兩人皆同時開了口。
“還沒睡哩!”
“回來了!”
話落,兩人皆不由得莞爾一笑,李空竹笑着點頭脫鞋上炕,嘻笑的過去與他同一被窩後。問,“你咋還沒睡呢?” wωw●ttκā n●c o
“等你!”男人淡淡平述了句,將書卷合攏,放於身後的箱籠上。
見女人仰頭出神看他,就有些不解道:“怎麼?”
“無!”女人搖頭,嘴裡說着無,嘴角的笑容卻越咧越大。
男人有些不大自在,輕哼了聲後,便一把將燈給滅了,隨撐着身子,不再吭聲的仰躺了下去。
女人見此,趕緊抿了脣瓣,也隨之躺了下去。
黑暗中,她摸着他心跳的位置,將小腦袋湊近了他的俊顏,輕輕的快速的親了他一下。
“謝謝!”
男人無聲勾脣,下一秒卻淡聲輕哼,“睡了!”
“好!”頭回他胸前,聽着那跳得依然沉實令人安穩的心跳,閉眼與他同時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