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琅的腦子稍微有點漲,他試圖從空悟的話語中挖掘出一些有用的東西,但不管他如何的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空悟所說的這些話,於雲琅而言,似乎的確是很關鍵的東西。
但又有那麼幾分的虛無縹緲,更像是掛在天上的白雲,能看見的,但看不清楚,也看不透徹。
雲琅謝過了空悟,沒有再在這個問題上糾葛,空悟大師似乎也不打算再說下去,他將東方朔交代給了雲琅。
雲琅看的出來,東方朔在這小玄天的地位,似乎還不低,也頗受空悟器重。
從前神仙一般的人兒,如今卻禮了佛,雲琅看着東方朔,總覺得那裡怪怪的。
這個人,看着和佛門總是那麼的格格不入。
但偏偏人家已是身在佛門中……
離開小玄天之後,李長風拜別雲琅。
“雲兄,我估摸着飛雪山莊和天羽門,也該打完了,我該去看看,你們一路珍重。”李長風十分灑脫的對雲琅說道。
雲琅古怪的瞅着李長風,說道:“長風兄,你不是隻打算觀戰嗎?”
“昨夜是觀戰,但今天我必須得現個身!做一些我不太想做的事情。”李長風很不情願的說道。
雲琅恍然,大笑了起來,這事他曾經也經常幹。
“敲打一下贏的一方,給輸的一方主持一下正義?”雲琅笑問道。
李長風耷拉着腦袋,一臉苦悶的說道:“若真是如此,我倒十分的情願,只可惜做着差不多的事情,但態度卻截然不同。我雖爲武林盟主,可很多時候說話並不管用。武林盟主只是個人武力的證明,如天羽門這樣的存在,人家根本不會將我放在眼裡的。”
“那就打!人的名和麪子是打出來的。”一直默不吭聲的霍去病,忽然插了一句話。
李長風霍然轉身,猛地掰住霍去病的肩膀,臉上閃爍着的激動的光芒,叫道:“小霍霍,你這話可算是說到我心坎裡了!某家這就去打人,小爺我的面子,他們必須得誠心誠意的認!哈哈哈。”
李長風說走就走,扔下這句話,大笑着御風而去。
只不過他似乎把小七給忘了,那古靈精怪的小丫頭,眨巴着一雙如星星般明亮的眼睛,好半天沒緩過神來。
“李長風,喂!喂!你把我忘了。”小七大聲的叫喊着,可李長風早已隨風遠去。
他的一身實力就此可見一般,只是眨眼的功夫,人已隨風而去,不見了蹤影。
霍去病一臉茫然的將手中的書揣進了懷裡,指了指腦袋,對小七嘀咕道:“小七,你家公子,是不是……這兒不太對勁?”
小七的臉頓時黑了下來,揚起粉拳,作勢就要打。
“不準說我長風哥哥,他敢作敢當,一身俠肝義膽,是真正的好人!”
小七兇起來,還是很可怕的,隱隱透露出來的氣勢很是駭人。
霍去病連忙躲到一邊,認慫道:“我這是隨便一猜,別當真別當真,開個玩笑嘛!”
小七可沒想着就此作罷,她的身影輕輕一晃,如鬼魅般便出現在了霍去病的面前,一把抓起霍去病的胳膊就咬。
“啊!小七,你屬狗的啊!”霍去病吃痛大叫道,想掙扎,但他卻沒有辦法脫離小七的掌控。
小七雖然看起來是個無比可愛的小蘿莉,可一身的實力,卻是深不可測。
霍去病這個剛剛纔入門小菜鳥,根本不是人家的對手。
在霍去病和小七鬧將的時候,雲琅和東方朔已沿着石階下山了。
“東方先生,小玄天深不可測,爲何會選在這樣一座荒山之上?”雲琅舉目四望,奇怪的問道。
一般的廟宇道觀多坐落在山清水秀,草木幽深之地,可這地兒倒好,竟選在一座荒山之上。
東方朔邊走邊說道:“傳言,當年普航老祖觀此山猶如佛陀垂世,便在此山上鑿石爲洞,隱居了下來。後再本地鄉鄰的資助下,這才建造了小玄天廟,後香火日漸鼎盛,纔有瞭如今的規模。”
雲琅點頭,這山雖是荒蕪,細細看去,卻真有幾分像是一尊盤膝而坐的佛陀。
而小玄天廟正好在這佛陀的眉心處,整體看去,像是佛陀眉心處的一顆痣。
山下,白冥等人在一片樹蔭下,正在埋鍋做飯,一羣女孩子忙前忙後的收拾着。
隊伍中有這麼多的女孩子,吃飯便是一件省心又有口福的事情。
這些女孩子原本是鏢局的第一趟鏢,她們應該的處境是差不多和犯人一般,但現在,這幫女孩子是整個隊伍的寶貝。幾乎人人都圍着她們轉,就連雲琅和霍去病也不能例外。
雲琅和東方朔剛下山,秀兒和另外的幾個女孩便嘰嘰喳喳的奔了過來。
東方朔眯着眼睛,撫須長笑了起來,說道:“看來雲侯也有所改變了,婦女終歸是不如少女靈動。想起雲侯家中那些悍婦,某家這小心肝就有點顫,如今看着些正值妙齡的少女,甚是舒心吶。”
雲琅瞥了一眼東方朔,說道:“你沒被我家中那些婦人打死,是你的運氣。但你若是敢對這些孩子,心存他念,我可真會打死你。”
“不敢,不敢!雲侯說的這是哪裡話,某家像是那等不知分寸之人嗎?”東方朔面有尷尬的叫道。
雲琅沒有理會東方朔的自賣自誇,這話說出來的,沒有任何的實際意義。
“日後,你便去教授這些孩子吧!我想讓她們學習蘇稚的那般手藝,這都是窮苦人家的孩子,有一技之長,生存立足總歸是輕鬆一些。”雲琅笑吟吟的看着笑顏如花,飛奔而來的秀兒,說道。
東方朔卻是有幾分爲難,他猶豫了一下說道:“雲侯,某家想將那些散落在外的漢家子民,糾結在一起。”
“這兩件事,互不耽擱。”雲琅沒有回頭,直接說道。
東方朔悵然說道:“這天下,時不我待!我已寫了書信,告知那些人在長安等候雲侯了。話說回來,那些人大部分都是羽林郎,或許有不少雲侯見了,還是熟臉。”
當東方朔開始展露他的野心的時候,連雲琅也被驚詫到了。
他就是一個真正的老狐狸,手法嫺熟的讓雲琅有些懷疑他所經歷的一切。
雲琅沒法否認,他曾經也做不過不少的佈局。在整個大漢朝,他像是一隻大蜘蛛,悄無聲息的佈下了他的大網。
這張網,在當時鮮有人發現,但有一兩位覺得自己格外聰明的,一頭撞進來,便是死路。
那一張網扎到最後會變成什麼,雲琅現在也不知道了。
他已經不是那位大漢朝歷史的見證者了!
只是相比於他的悄無聲息,東方朔一開口便是大開大合的陽謀,這倒是符合他的個性。
但他的野心,也是昭然若揭!
“看樣子,你打算這步棋已經很久了。”雲琅接過了秀兒遞過來的水果,慢條斯理的掐下了一顆葡萄塞進嘴裡咀嚼着,把剩下的塞給了東方朔。
東方朔捏住一小串葡萄,整個塞進了嘴裡。
一邊慢慢回味着,一邊含含糊糊的說道:“雲侯,於這龍武而言,我等就是外人!如今尚能勉強立足,長久下去,我等十之八?九會淪爲奴隸!靈心門想比雲侯定是聽說過的,她們就是一羣可憐人創立的。某家不想經歷她們最初所經歷的那些痛苦,既然我們如今生存在這片土地上,獨立的地位是爲根本!”
“某家只想我們這些人,抱團謀個平等的地位!不要讓那些有心之人將我們可以當作牲口一般隨便奴役,獵殺。”東方朔吐出幾顆葡萄籽,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