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禹宸接過青焰打來報告安心行蹤的電話之後,從椅子上起身,來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密集如筍的高樓大廈,神情冷漠平靜,只是那紫眸掠過的一抹陰暗卻透露了他此時顯得極不愉快的心情。
安心已經被送回了城堡,昨晚他刻意沒有摟着她入睡,可是這個該死女人竟然也能睡得那麼安穩,那麼甜美。
這也就罷了,今天他故意沒有去接她出院,只留下青焰陪同她做各項檢查,可是到現在,她竟然連問都沒有問一聲他爲什麼沒有過去。
這個女人竟然如此油鹽不進,不識好歹;對她狠,她要逃,對她寵,她還是要逃,到底要怎樣,她纔會心甘情願地呆在自己身邊,不再想着逃離。
“宸,你把安心藏在哪裡了?我剛纔去醫院,醫生說她明明已經出院了,你卻騙我說她還在住院。“宮千澤不顧秘書和藍焰的阻攔,砰的一聲踢開了辦公室的大門,衝進來便沉聲質問起背對着他的歐禹宸,後面還跟着關洛煜和歐若琪與藍焰,而藍焰顯然有點慘,俊臉被人揍得青烏一片。
歐禹宸轉身,看到的是宮千澤一臉洶涌怒意,藍眸充滿不滿的質問,歐若琪有一臉疑惑,眼中佈滿期待和驚喜的神情,至於關洛煜,一向溫潤無害的臉上顯得有些陰沉,藍焰受傷了,可是卻也能看出他的無能爲力。
“她在城堡。“歐禹宸邁着沉穩地步子,神情坦然地看着自己已經十分憤怒的好友。
“我要見她。“聽到歐禹宸已經將安心轉移到城堡,宮千澤心裡底過一絲不好的預感。
“她不會見你。“歐禹宸走到吧檯,拿出幾個杯子,分別倒入了一些琥珀色液體,端了兩杯來到了幾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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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洛煜從他手中接過酒杯,輕啜了一口,可宮千澤卻狠狠地將他手中的杯子一揮,打到了地上,昂貴柔軟的地毯上面頓時灑上了一塊水漬,頓時破壞了這間辦公室裡的完美。
“她一定會見我。“宮千澤已經處於暴怒邊緣,在從醫院趕到這裡來的時候,他想過無數個可能,心裡總覺得最不可能的就是自己多年的好友會跟自己同時喜歡上一個女人,也總覺得自己多年的好友根本不可能會跟自己搶同一個女人,可是越是不可能的事情卻往往成了最可能的現實。
雖然,宸沒有承認,但是,當他看到他毫不躲閃,坦然承認將安心轉移到城堡的時候,他已經徹底明白過來。
那棟城堡,對宸有着十分特殊的意義,這麼多年來,儘管他身邊有過很多女人,卻沒有一個會被他帶去那棟城堡的,而且,如果沒有他的許可,城堡的某些地方,連若琪和殷媛都不允許踏足。
可是,現在安心卻住進了那裡。
這對宮千澤,甚至是歐若琪都無疑是一個爆炸性十足的消息,但除了關洛煜以外。
且,對宮千澤來說,最爲糾心的問題便是,宸到底是何時看上安心的?安心又是不是喜歡宸?
如果,安心不喜歡宸,他一定會不惜一切價代從宸身邊將她搶過來,可如果安心喜歡的是宸呢?他即使搶過來了,又還有什麼意義?
可是,他不甘心,他明明那麼愛安心,爲什麼卻還是被人搶走了。
“你放心,過幾天你會見到她的,不過不是現在,她現在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我不希望有人去打擾她。”歐禹宸對於宮千澤的執着,也不禁不悅地皺起了眉頭,一直以來,他以爲澤對安心只是抱着玩玩而已的態度,上次暗中命人傳消息給宮老太爺將澤綁回了法國,卻沒想到安心竟然也會跟着殷媛逃去了法國,兩人竟然還陰差陽錯的見了而,澤更是爲安心捱了兩槍,當他得知安心被人無故綁架之後,澤同時爲了救出安心中了槍傷受傷住進醫院時,他就已經明白過來,澤這次對安心,決不是鬧着玩的。
與此同時,他更是百思不得其解,安心到底是有着怎樣的魔力,能讓曾擁有無數女人,一直視女人如無物的澤竟然也動起了心思。
其實,不僅歐禹宸疑惑不解,甚至連關洛煜也不明白,他最關心的不是安心的死活,他只關心,安心會不會引起兄弟相殘,此刻,在他看來,安心是個極爲危險的因子,一不小心,很有可能就會引起他們三兄弟這麼多年的深厚感情瞬間崩踏,甚至無法挽回。
現如今,唯有除掉這個危險,纔是最大的保障,想到這裡,關洛煜溫潤的眼底閃過一抹冷厲之色。
在這間偌大的辦公室裡,除了歐若琪有點興奮之外,其它三個,各懷心思。
“你跟她,到底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你愛她嗎?你跟潔麗芙訂婚了,你身邊還有一個殷媛,爲什麼一定是安心?你明明知道我一直在追求安心。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宮千澤不能立即見到安心,便開始冷着聲追問起歐禹宸。
歐禹宸面對宮千澤一邊竄的問題,只是微微蹙了蹙眉,飲盡杯中的威士忌,纔開口緩緩地說道:“如果說在一起,是兩個月之前事情,但是,上次在若琪生日晚宴的下午,我跟她就發生了一些註定這一輩子會糾纏在一起的事情,至於愛與不愛,我現在只想要她,且非她不可,潔麗芙你跟煜應該很清楚,她只是我擊垮斯坦森家族,稱霸英國和歐洲的一步棋子而已,至於殷媛???,她不是才十六歲麼?你怎麼會說到她頭上的?對她,我一直只是當作妹妹看待,至於爲什麼知道你在追求安心,而不早點告訴你,那是因爲我知道你跟她是永遠都不可能的。“
聽完歐禹宸的話,宮千澤頓時頹廢地跌坐在了沙發之上,一般俊逸瀟灑,放蕩不羈的他,這次竟然在感情上跌得如此地慘。
而且,還是輸在了自己相交多年的好友手上。
這讓他情何以堪。
爲了一個女人,而與至交好友反目成仇?這不是他的爲人。
在情感上,他還是有理智的。
都說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雖然對安心很喜歡很喜歡,可是卻無法與相交多年,曾無數次一起出生入死的至交好友反目。
這是怎麼也辦不到的。
可,他真的不甘,
“宸,我曾經問過安心,她說她有自己深愛的男人,我想知道,那個人是你嗎?“宮千澤擡起頭,一雙藍眸陰沉地看着歐禹宸,眼中仍抱着最後一絲期望問道。
歐禹宸怔了怔,顯然對宮千澤突然問出的這個問題感到一絲驚訝,半晌,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說道:“她的第一個男人是我,據我所知,她在我之前,並沒有跟其它的男人交往過,所以,我想,應該???。“
“夠了,不要再說了,既然是這樣,我還有什麼好說的。“宮千澤再也聽不下去了,額上的青筋因強忍着怒意和傷痛而爆凸,他突然吼道,打斷了歐禹宸最後的話語,突然從沙發上騰地站了起來,就要朝外面衝出去。
見此,關洛煜立即跟了上去,歐禹宸也放下酒杯,追了上去。
“澤,我會讓你見安心的,到時候你可以親口問她,如果,她說她愛的是你,不是我。我一定放手成全你和她。只是,你想想,宮老爺子會同意你跟她嗎?你該明白,如果讓宮老爺子知道你跟安心之間的事情,你覺得安心還有可能活在這個世界上嗎?我想,她的下場,你比任何人都應該清楚。”
歐禹宸雖然對安心的佔有慾很強,甚至強到了連他自己都驚訝的地步,可是面對自己曾經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他還是選擇退一步,不過,他對安心實在太瞭解了,同時對澤,對宮家的家規也太瞭解了,宮家,將是決定澤未來人生的最關鍵,最重要的一步,而澤未來的婚姻,也完全不可能由他作主,宮家未來的女主人,一定是要能與宮家家勢足以相匹配的豪門旺族中的嫡系女子,像安心這樣無父無母,生世不詳的女人,這一輩子永遠也別想踏進宮家的大門一步。
歐禹宸無疑是擊中了宮千澤的軟肋,當他的話說完之後,宮千澤明顯已經開始動搖,但他動搖的並不是對安心的情感,而是他確實太瞭解宮老爺子的狠辣,如果說歐禹宸是個冷酷無情,兇狠手辣的人,那宮老爺子只有比他更甚至十倍,百倍還不止。
晚上,安心用過晚餐,本想出去散散步,可是外面海風呼呼的颳着,冷風一吹,就讓她不禁打了個冷顫,走到門口的腳步也縮了回來,最後打消了出去走走的念頭,又折回了三樓的房間索然無味的坐在窗邊看着外面繁星點點的夜空發呆。
而此時,倫敦的一間酒吧裡,宮千澤正坐在包廂裡猛灌着烈酒,一旁還有歐禹宸,關洛煜和歐若琪陪着。
三個男人都在各自飲酒,只有歐若琪轉動着一雙不懷好意的俏眸,打着自個兒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