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時嘉瑜則是被他這反問的問題給怔了片刻,眼底有些驚訝,還伴隨着小小的心虛。
“關允鄴什麼事?”
她面露心虛之色地坐回到君邶天身邊,用眼神跟自家老公交流了一番。
相比起她的驚訝,君邶天反而顯得平淡許多,似乎時鏡能猜到這一點並沒有讓他感到多少的意外。
從小認識到大,時鏡的精明腦子豈是他這個笨蛋老婆所能估計到的?
他挑眉,微微一笑,他早就猜到時鏡一定會知道允鄴會將他在國內的事告訴他們,尤其是有關三錢姑娘的事。
他笑着拍了拍時嘉瑜的肩膀,對再度沉默的時鏡道:“聽說三錢姑娘住在時家?”
他的話,讓時鏡放在方向盤上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跟着又恢復到了平靜的狀態。
“我讓她來帶孩子。”
清冷的口氣,簡單的回答,顯得理所當然又不帶半點刻意。
君邶天聞言,再次挑眉,“你姐姐不是吩咐過,不準交給傭人帶嗎?”
“錢淺淺不是傭人。”
他的聲音冷了幾分,似乎因爲君邶天這句話而感到有些許的不滿。
抓住了他原本平淡無奇的口氣中透着的薄怒,君邶天的眼裡劃過一絲得逞的光亮。
“那她是什麼身份?”
“苗苗的鋼琴老師。”
時鏡的口氣中隱約地透出了一些莫名的煩躁,在提到三錢姑娘這個問題上,尤其得顯得不淡定,就連說話的口氣也少了往日一貫的清冷之色,反而多了一些惱怒跟焦躁。
君邶天不再多問,時毅跟時嘉瑜也識相地不再多話,只是三人的眼底都閃爍着讓時鏡沒有注意到的促狹。
時鏡依然開着車,車子的速度在他的潛意識裡放慢了許多,薄脣在這時候抿成了一條線,像是在沉思着什麼。
眉頭在不經意間越說越緊,他發現,每接近時家幾分,他就越來越顯得煩躁。
他記得錢淺淺說過,今天是她合約的最後一天,今天,便是她離開時家的日子,而他,根本就不想回家去面對這一點,不想看到她過來跟他道別。
也正因爲如此,他才一大早就帶着苗苗離開了別墅,藉着去接老爺子爲由刻意避開了她。
真的很可笑,不是麼?
他時鏡,何曾也會爲了避開一個女人而去找這樣一個可笑的藉口?
想到她昨晚說的話,他的心口就像被刺中了一根針,想拔卻拔不出來。
可終究,他還是要面對她要離開的事實,因爲......他也找不出讓她留下來的理由。
他不相信有可以一輩子的未來,他也會恐懼,會害怕,害怕一個不能預知的未來。所以他給不了她任何承諾,一個沒膽子給她承諾未來的人,又有什麼理由讓她留下來?
那700萬的欠款,已經成了再蹩腳不過的理由,根本成不了他逼她留下的藉口,更甚者,他就算拿這個理由逼她留下,那麼,他拿什麼理由去解釋他逼她留下的原因?
他在心裡這樣問自己,卻覺得太過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