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父中千年屍毒之後,昕諾連續一個星期都在用蠱蟲爲他吸食體內的屍毒,解完毒三天之後才從昏迷中甦醒。因爲他前胸後背都受了嚴重的刀傷,必須躺在牀上靜養,所以宋雅怡就託許宣照顧他。許宣是中醫世家,像宋父這樣失血過多又加上中毒,身體自然虛弱,用西藥是沒有用的,只能靠中藥慢慢調理。
宋父和昕諾打過照面之後就知道了他的身份。知道巫家遲早要來尋這個女兒,所以他對昕諾的到來並不感到驚訝,反而像是鬆了一口氣一般。也許他也知道巫門內部的明爭暗鬥,害怕會波及到他的身上吧。
在宋雅怡等人離開魔都來到瑞麗之前,宋父都還躺在牀上不能下地,宋雅怡也就沒有多想,只是叮囑張媽和廚師要多多照顧父親,甚至還特意請了一個護工來照顧他的日常起居。
這纔不過一星期的時間,宋雅怡怎麼也沒有想到,父親會忽然失蹤,想到他身上受的重傷,宋雅怡心頭頓時就是一緊,難道是被仇家給抓了?
“我調取了豫園的監控錄像,他是自己離開的,沒有任何遭受脅迫的跡象。”像是猜到宋雅怡在想什麼一般,許宣的解釋讓宋雅怡心中鬆了一口氣。
“他的傷癒合得怎麼樣了?”
“傷口已經癒合,線也拆掉了,不過身體還很虛弱,如果不好好休養,以後會留下病根。”
“好,我知道了。”宋雅怡的聲音淡淡的,但是眼中卻是抑制不住的失望,父親爲什麼要帶着傷離開,難道他還要去尋那個千年古墓?經過了這樣的事情,他算是在閻王殿走了一趟,難道他還不死心?
宋雅怡驀地想到了之前故宮專家跟她說的話,心中的那根弦驟然繃緊。不行!那個千年古墓絕對有問題,而且如今故宮方面都查上來了,那些走私販遲早要被抓住,如果父親要找的東西和那個千年古墓有關係,那他現在過去無疑是自尋死路!
想到這一層,宋雅怡急忙就掏出手機給宋父打電話,可是電話那端卻是一個冰冷的女聲: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宋雅怡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深深的無力感,面對這樣的事情,她無能爲力,而且分外矛盾。從理性考慮,宋老邪作爲盜墓賊,做的是違法的事,理應受到懲罰;但是從感性上來說,宋老邪撫育她這麼多年,雖然他們沒有血緣關係,他到底還是她的父親,她不希望看到父親因爲這事而坐牢。
“怎麼了?”見宋雅怡神情不對勁,昕諾有些奇怪,剛剛那個電話貌似是姓許的打來的吧,怎麼姐姐接了個電話,不是滿面春色,反倒如喪考妣?
“我爹不見了。”宋雅怡的聲音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但是眼底的焦急和擔憂任誰都能看得到,“許宣找不到他,電話也打不通。”
也許是因爲孿生的關係,雖然宋雅怡的話說得直白簡單,但是昕諾卻能聽出宋雅怡話裡的不對勁:“出什麼事了?他有危險?”
宋雅怡有些無助地抓緊了昕諾的手臂:“我們必須要儘快找到他,他忽然消失不見,肯定是去找那個古墓了。現在官方已經在關注千年古墓的事了,他這個時候過去就是自投羅網!”
昕諾的眉頭禁不住緊鎖,看了宋雅怡一眼,忍不住嘆了口氣,拍了拍她的手臂道:“這事我來安排。來的時候我在他身上種了屍蠱,就是怕他體內的千年屍毒再復發,現在母蠱還在我的手中,有母蠱在,就能找到他,你彆着急。”
昕諾這話讓宋雅怡緊張的情緒暫緩,她懷疑地看了昕諾一眼:“真的能找到?”
昕諾笑道:“這點小事都做不到,你也太小看我們苗疆巫師了。只要中了我們的巫蠱,就算你遠在大洋彼岸,也照樣能控制,別說他現在還在國內了,只要他沒有死,就能找到他的所在。”
宋雅怡頓時鬆了一口氣,急道:“那你快去安排,儘快找到他,越快越好。”
昕諾點點頭:“行,那你在這裡看標,我出去安排一下。”
關心則亂,宋雅怡光顧着關心宋老邪的安危,並未注意到昕諾眼中閃過濃濃的隱憂。見昕諾快步出了門,宋雅怡仍然有些失神,站在某塊毛料前怔怔地發呆,直到前面的餘老見宋雅怡掉隊了,讓常霖過來喚她,宋雅怡纔回過神來。
“怎麼了?看你心不在焉的,身體不舒服?”常霖看宋雅怡的神情有些飄忽,臉色也不怎麼好看,不由得有些擔憂地問道,“你弟弟呢?”
宋雅怡強扯了個笑臉:“他有些事出去了。”
常霖點了點頭:“餘老他們在前面看一塊暗標毛料,說是要請你過去說說看法,還說要你和賭王打賭呢,我看那秦連山只怕是對上次的事情耿耿於懷,想要借這次賭盤挫挫你的銳氣。你還是小心一點吧。”
宋雅怡聽了這話腳步一頓,忽然輕笑出聲,眼底閃過一絲嘲弄,淡笑道:“呵,我會怕他?讓他儘管放馬過來就是!”
走到前面圍滿一堆人的地方,果然餘光華、秦連山和杜鑄崚都在,還有不少老專家也圍着那塊毛料議論紛紛,似乎是在爭論着什麼。
“宋丫頭,你這怎麼回事,走路比我們這些老頭子還慢啊!”看到常霖和宋雅怡並肩走來,餘老的眉眼都帶着笑意,朝着常霖如同老頑童一般擠眉弄眼,“你這是故意給人創造機會啊。”
宋雅怡的注意力卻已經被那塊毛料給吸引了注意力,也沒有注意到餘老話語裡潛藏的曖昧,解釋道:“不好意思了各位,剛剛在前面看一塊標看得入了神,一時沒注意看時間。”說完她就朝着那塊毛料走了過去,問道,“餘老,你們說的就是這塊?”
餘老也知道分寸,見宋雅怡沒有想要和他繼續那個話題的意思,忙道:“就是這塊毛料,剛剛我們幾個都看過了,都看不太準,你也看看。按照我們幾個的意思就是隨便猜猜就好,不過老秦他這個人做事較真,說既然要賭,就賭真的,我們幾個倒是沒有意見,就看你這個當事人同不同意了。”
宋雅怡聞言不由得挑了挑眉,餘光華這話可是說得滴水不漏,恐怕真正的原因還是這些老傢伙對她這麼年輕就揹負盛名有些不服氣,所以要給她個下馬威吧?
“既然秦老都開口了,我也不好推辭,就按秦老說的辦吧,就是不知道秦老要怎麼個賭法?”宋雅怡笑着問道。
秦連山的臉上帶笑:“宋小姐果然是爽快人,既然你同意了,我也不拿喬了,我找你賭這一局,不過也是爲了我那不成器的孫女。她年輕氣盛,想要壓人一頭,卻在宋小姐你這裡吃了虧,這也只能怪她不知分寸。”
宋雅怡不說話,秦連山提到秦鈺,宋雅怡就明白秦連山想幹什麼了。
果然,秦連山頓了頓繼續說道:“只是她到底是老頭子我耗盡二十多年培養出來的,所以還希望宋小姐高擡貴手,放過她一馬。我的賭注就是,如果宋小姐贏了,我可以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答應宋小姐三個要求;如果宋小姐輸了,那就收回那份賭約,能夠讓我那不肖孫女可以繼續參加國內的翡翠公盤,你說如何?”
宋雅怡的心裡忍不住想吐槽,秦家這是想要車輪戰?小的打不過,大的接着上?只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宋雅怡也不好落了秦連山的面子。
“秦先生,您的這個賭注不夠公平,既然您只有一個要求,那我也不該佔着便宜佔三個要求。這樣吧,如果我輸掉了比賽,之前我和秦鈺小姐的那個賭約我會自動銷燬,並且發出公告,如果秦老您輸了,只要秦老您答應我一個要求即可,您看如何?”宋雅怡笑着問道。
笑話,既然你秦連山這張老臉都可以豁出去不要了,我有什麼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