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你多保重。”
再無其他,他就那麼愣愣的望着那張紙上的字,想着他們這幾年經歷的事情,想着他們這幾年冷清的相處方式,他發現自己好像違背了追求她的初衷,只是頹廢的坐在牀上。
但是他竟然沒有力氣去追她,也不想給她打電話。
心好像很疼,他是個醫生,但是面對自己的心疼,他卻無法醫治。
他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過了段時間後他把便利貼放到了抽屜裡,然後拿着睡衣去了浴室,洗澡睡覺,然後繼續去醫院,上手術檯。
傅執晚上應酬完後回去,小幸把手機上的信息給他看,他只是垂着眸看着上面的字也不說話。
小幸看着他低落的樣子:“相信再回來,她一定會脫胎換骨。”
他淡淡的笑了一聲:“但願吧!”
人已經走了,他也只能但願再見面的時候她能脫胎換骨,就算不能脫胎換骨,他只要她好好地站在他面前。
人們活着便是這樣了,來來回回,無法確定什麼時候才能平靜了一顆心,也或者真的直到死的那一刻才能解脫吧。
小幸心裡想多說兩句,但是看着他的表情又無能爲力,只能在他懷裡讓他抱着。
“爲什麼一定要選擇離開?”他突然問了一句。
小幸在他胸口畫圈圈的手指一下子停下動作。
爲什麼一定要選擇離開?
“離開真的能解脫?就算離開的人解脫了,那留下的人呢?也能從頭開始?”
他繼續說,聲音裡難以描述的難過。
她靜靜地聽着,她知道他心裡有疙瘩。
這樣也好,心裡的鬱悶慢慢的都表達出來。
“所以你是不是有想過放下我?”
他突然翻身把她逼在身下,就那麼冷冷的盯着她,然後問她那種問題。
小幸就那麼癡癡地望着他,眼裡滿滿的心疼,她想過他會生氣,但是她若是知道會給他造成這樣大的難過——
可惜,一切都不能從頭來過。
她已經別無選擇。
“對不起!”
然而如今能說出口的,竟然也只剩下這樣的幾個字。
“我不要你的對不起!”他極其寵愛的眼神,擡手輕輕地撫着她柔軟的長髮。
這夜,沒有撕心裂肺的抵死糾纏,只有溫柔的相待。
她摸不清楚他的心,但是那又如何?
他從未在想過與她分開。
不敢回首,不敢回首他說讓她去離婚時候的心情。
她突然想要鑽進他的心裡去看看,是不是心裡也是千瘡百孔?
如她的那般幾乎潰爛的無法在癒合。
那天她回家去吃飯,幸美又跟她念叨:“你們倆打算什麼時候復婚?”
小幸剛吃了一點菜,聽到這話忍不住擡頭看她,大家都以爲他們復婚了,卻除了她的親生母親。
“你當我也跟那些老幼無知一樣信了八卦媒體上的那些說辭?”因爲廚房裡只有娘倆,所以小幸才勉強把菜嚥下去,然後低了頭淡笑了一聲。
“他曾經爲了報復你跟李陽鬧緋聞都可以讓媒體亂寫他跟凌越,你可能不知道當時城裡傳的沸沸揚揚的他回到前女友身邊多麼深情多麼溫柔懺悔,還說他們已經悄悄地領證這回事。”
小幸無奈的吧嗒了一下嘴巴里剩餘的味道,老媽的話真是字字如針啊。
狠狠地戳着她心上最柔軟的地方。
幸美用一種極其特別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女兒,雖然知道小幸一向會隱藏自己的心事,但是她還是看得出小幸臉上掛着的淡淡的失落以及遺憾。
她如何不遺憾呢?
誰想在愛人的身邊缺失兩年多?
若是可能,哪怕是一輩子的爭吵,哪怕是無數次想要離開的念頭,但是誰又真的捨得離開呢?
多少人在最後關頭又回頭,決定繼續爭吵也要一起前行。
但是他們卻那麼真實的缺失了兩年多。
小幸轉身靠在桌前,看着媽媽正在翻炒的菜,眼眸裡閃過淡淡的疑惑:“您知道如果我現在問他要不要跟我復婚的後果是什麼嗎?”
她不是沒考慮過逼着他跟她復婚。
幸美擡眼看了她一眼,看她那一副打算認真說教的模樣只是洗耳恭聽。
“如果我現在找到他問他要不要復婚,他肯定不會給我答案,又或者給我一個讓我羞愧到極致的答案,如果是那樣他還不如什麼都不說,那他要是什麼都不說,我問了豈不是自取其辱?”
幸美把火關掉,聽女兒說了那麼多的歪理邪輪:“你要是這麼說,不如我替你去問問他好了,讓我這個前任丈母孃去問問他,他是不是真的跟凌越領過證了,否則爲什麼遲遲不肯給已經給他生了三個孩子的我的女兒一個名分。”
於是小幸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自己的母親,好吧,她承認她們母女的性子是越來越相似了。
“媽!”她哭笑不得的喊了一句。
華恩接了電話回到家就聽到廚房裡傳出來爭執的聲音不自禁的微微搖頭,家裡的下人在外面站着不敢進去,看她來連忙點頭。
她做了個讓大家不要說話的表情,卻是悄悄地往廚房走去。
“如果他真的不打算再給你一個名分,如果他真的爲了你當年跟李陽的緋聞耿耿於懷,那麼我就讓他不要在纏着你,我就說我想女兒有一個好歸宿,那個人可以不是他,李陽更合適我的女兒。”
小幸真的震驚了,她老媽什麼時候脾氣這麼大?
“這些年因爲對你愧疚,自從你回來後我對你的種種壞脾氣也是忍了又忍,但是小幸啊,媽不能看着你被別人戳後脊樑骨你知道嗎?”
小幸當然不知道,誰戳她的脊樑骨了?
“媽這話說的太對了!”華恩突然站出來在小幸身後戳了她一下脊樑骨,然後很贊同的眼神跟幸美對視。
小幸不由的轉頭看華恩:“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剛!”華恩立即跟幸美同一戰隊,然後一起面對着小幸驚訝的眼神。
小幸無奈的看着那婆媳倆:“你們倆還真是臭味相投。”
幸美跟華恩互相對視一眼,然後都用那種你能怎樣的眼神看着她。
小幸這纔不得不嘆了一聲:“我跟傅執呢,目前就是這樣的關係,孩子們的爸爸跟孩子們的媽媽,你們服不服的反正都是這樣。”
她攤了攤掌心,然後才又擡眼看她們。
“還記得當年我怎麼逼着你們結婚?”幸美提示。
小幸微微昂首,嚇壞。
“我當年能讓你們結婚,我現在就可以讓你再跟他復婚,若是他心裡還有你的話,復婚完全不算是個問題的。”
但是現在復婚肯定成了他們之間最大的問題。
他從未提過,就算朋友們總是明裡暗裡的問他,他不是裝聾作啞就是答非所問。
“您還能在給他酒裡下藥?還是打算讓我再給他生一個?用肚子裡的孩子要挾他跟我復婚,否則我就打胎?”
小幸當然只是隨便說說,完全是被逼急了。
“這主意不錯哎!”華恩立即拍手叫好。
幸美也贊同的點頭,很優雅的眼神看着她:“這主意確實不錯。”
小幸張着嘴說不出話,只呆呆的望着面前的兩個奇葩。
後來三個女人在一起吃午飯,華恩還說笑:“媽的心情我能瞭解,你不知道你平時不回來媽媽總跟我念叨你的事情,所以你該知道爲什麼每次跟你還有傅執一起吃飯我都要問他爲什麼還不跟你復婚。”
小幸笑了一聲,看媽媽跟華恩婆媳關係那麼好也很感動,但是她卻除了笑再也沒別的好回敬。
“所以你每次問完之後也看到他的迴應?”
於是這次輪到華恩不說話。
幸美忙着給她們倆夾菜,然後看向自己的女兒,看着自己女兒那固執的模樣她就胃疼。
“他不是說孩子的生日的時候搬到海邊去住嗎?你說他那天會不會突然在向你求婚?”華恩突然有個奇怪的幻想,實際上是美人幻想出來的。
美人總是那麼會幻想。
小幸卻只是笑了一聲:“他會求婚兩次?”這簡直是癡人說夢。
現在哪怕是他讓她跪在衆人面前向他求婚她都是願意的,只要他肯答應。
關鍵是他現在要求她一步也不能離開他,卻又不給她任何復婚的暗示。
甚至午夜夢迴他那些奇怪的話,他故意的去刺痛她心裡最敏感的那根神經。
小幸現在對傅執是一肚子的疑問卻一句也問不出來。
有時候兩個人爲了一件小事吵的不可開交,然後互相撕咬。
但是卻唯獨不涉及復婚的事情。
媒體八卦他又向她求婚了,她問他要不要澄清他也說沒必要,但是再也沒有下文。
“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死!”幸美搖搖頭,越想越氣的說。
“您也不是太監啊,還是多吃點蔬菜好好地保養着,然後我們三個像是姐妹一樣的快快樂樂去逛街。”
小幸說着立即給媽媽夾菜。
如今,她最大的幸福就是孩子們的呆萌,跟父母對她的一片心意。
不過今天卓玉清跟卓亮去應酬了,所以這個中午只有她們三個在家。
但是三個女人一臺戲,聊天什麼的也是毫無下限。
下午兩點剛過傅執就在辦公室拿着手機給她打電話,嚴連他們還在他辦公室,他卻已經淡定從容的撥了她的號碼。
小幸那頭迅速接起來:“喂?”
傅執微微皺眉:“華恩?”
“傅執?你找小幸?她中午過來一趟飯都沒吃就走了,我看她好像接了李陽的電話。”
傅執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她手機怎麼會在你手裡?”
“她忘記帶走!”華恩立即大言不慚。
說謊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小幸從洗手間出來聽着華恩說的話立即跑上前去:“別亂說話!”
然後傅執聽到手機那頭好似有爭吵的聲音,但是剛剛聽到李陽兩個字的時候他卻是很不開心。
好在只是華恩跟他開玩笑。
哼,那女人竟然也敢拿李陽跟他開玩笑了。
“喂?”小幸最後終於拿到手機,卻被華恩留在沙發裡,然後華恩便豎着耳朵在她旁邊偷聽,小幸有些小心翼翼的問候。
“你告訴華恩,今天中午我看到卓亮的飯局上有王家的千金,兩個人貌似聊的還挺開心。”
小幸什麼也不說,只是微微轉頭看着旁邊的女人。
華恩立即怒瞪着手機:“傅執你去死。”
傅執卻是壞壞的一笑,他就知道華恩一定在旁邊。
幸美端着果盤出來,看着兒媳婦毫無形象的一聲吼不由的微微皺眉,卻立即又笑開,滿眼的寵溺。
華恩看着婆婆出來立即扯了扯嗓子又端莊的坐着。
小幸對她鄙視了一眼,然後才又問電話裡:“什麼事?”
“你打算一整天都不來上班?”傅執淡淡的問。
總算撤回正題,但是一到正題傅總就被旁邊坐着的男人給鄙視了。
早上還在一起,現在是下午兩點就開始想了,這男人真是臭不要臉。
“都這麼晚了我還要過去嗎?”小幸不自禁的就問了一句。
“作爲集團的老闆你來辦公大樓還需要看時間?”
“我只不過是個掛名!”
是他說的哦,某天跟她說她只是個掛名。
傅執無奈的擡手揉了揉眉心,卻是以昂首就看到嚴連在用那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他,於是眼神立即眯起,彷彿一把利箭朝着嚴連射過去。
老嚴立即昂着頭看屋頂裝無知。
“對,你只是個掛名,那你以後都不要來了!”
“你來接我!”
於是她還有什麼辦法呢?
他聽到這話之後立即掛斷電話。
半個小時後他到了卓家,幸美看他來了之後只是用那種藐視的眼神看着他,但是他還是點了點頭:“媽!”
“別叫我媽,我現在可不是你媽了。”幸美淡淡的說了一句。
小幸忍不住無奈的笑了一聲,然後走到他面前挽住他的臂彎,有點護短:“那我們走了,你們倆在家繼續砍吧!”
小幸說完後就拉着他走。
幸美真恨呀,自己怎麼生了這麼一個傻瓜。
但是想到自己一心一意對一個男人一輩子,或許這真是遺傳?
華恩也摟着幸美的肩膀,看着他們就那麼出了門之後忍不住嘆息:“算了,這件事還需要慢慢催促。”
“都已經不是小年紀!”幸美無奈搖頭。
若是還是二十出頭的年紀,她當然不必着急。
但是都已經二十八了,不打算重新找一個,也不打算復婚,倆人卻天天黏在一起,幸美就想是自己觀念太老真的跟不上形勢了嗎?
他開車在路上卻已經不是去辦公大樓的路,而是去喝咖啡。
咖啡廳裡兩個人一坐下她就忍不住四處張望,還是沒什麼人,不過不是一個也沒有。
傅執也微微看了眼別處,然後又看向她。
小幸朝他咧嘴一笑,其實腦子裡已經在盤算着什麼。
“這不會又是來給你哪個女朋友捧場吧?”她微微傾身朝着對面的他低聲問道。
“我哪裡那麼多女朋友?”他淡淡的說了一聲,然後點了兩個人愛喝的咖啡。
她便不由的多看了他幾眼,看他靠在沙發裡彷彿很悠閒地樣子,他是打算過個悠閒的下午嗎?
不過他們倆出來喝咖啡的感覺還是怪怪的。
她跟朋友喝過,姐妹喝過,客戶喝過,就是沒跟他這麼單獨喝過咖啡,在一家很正統的咖啡店裡。
怎麼都感覺哪裡不得勁,不由的又朝着周圍看了看。
他不自禁的笑了一聲,拿起桌上的單子看着,嘴裡的話卻是對她說:“很不習慣?”
小幸看着他,確定他是對自己說之後就點了點頭:“是很不習慣,你不覺的你這樣做很奇怪嗎?”
“我只是突然想喝杯咖啡,我們又剛好經過一家咖啡廳,這倒底有什麼好讓你感覺奇怪的?”
他把單子丟在桌面上,然後雙手合十靠在沙發裡就那麼懶懶的姿態,卻是很嫌棄的樣子看她對她質疑。
剛好經過一家咖啡廳?
又不是去辦公大樓的路上經過的咖啡廳,所以她才奇怪啊。
如果是去辦公室的路上停下車子,他這麼解釋的話她也就信了。
不過她對這種事不喜歡追根究底,沒意思的。
於是咖啡上來之後她就安靜的喝咖啡了,當她拿着勺子輕輕地攪拌着杯子裡的咖啡,他卻是無意間擡眸望着對面的女人。
那一刻,下午不算很濃的陽光折射從她的黑髮到她的眼線之間,照着她的臉上淡淡的光暈那麼美。
他就那麼靜靜地看着,臉上並沒有多餘的表情,只是眉眼間淡淡的溫暖。
咖啡廳裡放着莫文蔚的一首老歌,她情不自禁的跟着節奏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不經意間的擡眼,就撞上他早已經準備好的幽暗眸光。
他一直在看着自己嗎?
小幸禁不住也那麼靜靜地望着他,但是剛剛心卻蕩了一下。
若非兩個人早就在多年前認識彼此,並且早就貫穿了彼此,那麼這一刻,她或許還會只是單純的迷戀。
但是如今,她竟然有些害怕,害怕自己再次陷得太深,而對他來講,這一場,到底是一場遊戲還是一場真實的存在?
但是終究他也沒說別的,倆人在那裡坐着也沒怎麼聊天,他在看報紙,她就在翻着雜誌,然後看看雜誌再看看他。
她想他肯定是故意的,這段時間放慢節奏的生活,他肯定是爲了讓她多注意他,因爲她這段時間真的視線一直在他身上。
這男人好奇怪呢。
晚上韓偉在會所請客,並且點名要傅總帶上家屬。
她又不會喝酒,真不明白這些人叫她做什麼。
今天人還蠻多,就連教授跟他老婆大人也到了,師母。
小幸看着師母還感覺蠻親切,又有點忍不住想要用學生的姿態去面對師母。
劉愛對她點了點頭:“好久不見。”
她也笑着說:“是好久不見,師母還是那麼知性漂亮。”
劉愛被她誇的有些臉紅:“你比以前更好看了,也更會說話了。”
小幸不自禁的微微挑眉。
然後大家都笑了一聲:“是說以前的你太無趣。”韓偉立即插刀。
小幸站在傅執身邊顯得有點尷尬,傅執卻也不說什麼,任憑大家跟她調侃。
後來大家才坐下,傅執跟兄弟們坐在一起,她跟劉愛坐在一起。
後來韓偉老婆也來了,還有華恩跟卓亮。
哇塞,這算是家庭聚會吧?
只是嚴連跟美人一起駕到的時候大家顯然吃驚了,美人宣佈老公大人忙公務不能來了,她自己來的,在門口遇上那傢伙。
“那傢伙?我叫嚴連!”嚴連皺着眉淡淡的說了一句。
小幸心裡想要是張小凡也來,估計纔是真的熱鬧了。
她感覺自己真的漸漸地退出主角的行列了,因爲她感覺美人每次見嚴連都怪怪的,嚴連也是,跟美人說話的時候總是帶着刺。
美人點了一首杰倫的七里香,大家幾乎都會唱,就連她前愛的——前夫。
韓偉的老婆一直粘着韓偉,韓偉幾次朝着小幸使眼色讓小幸帶着他老婆一起玩,但是大家都不太熟悉。
還是華恩,拿着麥克點名:“那個,韓偉的媳婦,要不要賞臉來個大合唱?”
韓偉的媳婦聽到有人叫自己才擡眼,然後立即說:“好啊!”
是萍聚,一首很老很老的歌了。
但是難得大家都會哼哼。
小幸跟劉艾坐在旁邊,很難合羣。
反正小幸是不怎麼會唱,也真的只是跟着哼哼。
劉艾低頭在小幸耳邊說:“恭喜和好。”
小幸聽不真切,但是感覺是好話:“謝謝!”
然後就那麼坦白的微笑着,跟劉艾挽着手臂微微搖晃着肩膀跟着合唱那首萍聚。
韓偉看着自己媳婦在唱歌的時候那發瘋的樣子簡直不忍直視,擡手撐着額頭低着頭嘆息。
嚴連卻看着美人唱歌的時候那一副感慨萬千的模樣不由的皺眉。
只有傅執,偶爾望着自己的女人發發呆,然後有一句沒一句的跟教授談論着過去校園裡的趣事。
萍聚結束了,但是音樂沒有停住,韓偉的媳婦突然拿着麥克風說:“下一首,爲愛癡狂,送給我親愛的老公。”
如此大膽的表白,在場的女生裡也只有韓偉家媳婦敢了。
然後大家一陣歡呼,尤其是嚴連,嘴裡含着菸捲,卻是非常捧場的擡手鼓掌,然後大家就都跟着。
韓偉卻感覺有點丟人。
卓亮坐在最邊上,於是可以摟着旁邊的老婆的腰,只是享受着,不說話。
華恩繼續跟美人說話,也不管被人摟着,大家似乎都很開心。
想要問你想不想,陪我到地老天荒?
如果愛情這樣憂傷,爲何不讓我分享?
日夜都問你也不回答,怎麼你會變這樣?
想要問問你敢不敢想你說過那樣的愛我?
想要問問你敢不敢向我這樣爲愛癡狂?
到底你會怎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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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寫這個歌詞的人,是不是很有感觸才寫出這樣的詞?
大家聽着卻是各自懷着各自的心事。
小幸忍不住笑了一聲,之後還不等再多想卻聽到身後的尖叫聲。
武陵按耐不住的替韓偉回答他媳婦:喔喔……
韓偉煩的差點拿着酒瓶子揍他。
然而今天在場的卻只剩下倆單身漢,一個是武陵,另一個就是嚴連。
然而嚴連有意無意間的眼神看向美人,美人的眼神也是有意無意的看向他。
在這燈紅酒綠的夜裡可以肆意的瘋狂,但是這一場結束呢?
於是人們剋制着各自發狂的那些個小心思,就只是在做心理鬥爭,然後喝酒。
美人喝的不少,華恩都看不下去了,小幸也很吃驚,劉愛在小幸耳邊問:“她沒事吧?”
小幸只是傻笑了一聲:“應該沒事!”
可是看那樣子,好像有事呢。
“卓姐姐,我敬你一杯吧?”武陵好死不死的突然一屁股坐在小幸身邊,嚇了小幸一跳。
小幸看着他手裡的兩支杯子:“我不會喝酒!”
她以爲大家都知道的。
“沒關係,反正這裡這麼多人,喝醉了也不會把你丟在這裡。”武陵笑着說,然後把酒杯送到小幸手裡。
小幸只好接住,看着他一飲而盡後卻只是驚訝的睜大着眼睛看着。
然後不自禁的看向旁邊,傅執擡頭看了她一眼,然後又低了頭。
韓偉給了他一根菸,然後兩個人就在抽菸了。
“喝嘛喝嘛!”武陵撒嬌道。
“喝你個頭啊,滾一邊去!”還是美人,有點醉態的走上前,擡手摸了下武陵的腦袋,然後對武陵命令道。
武陵真像個小弟弟,看着美人那霸氣的樣子立即拿過小幸手裡的酒杯就挪開了。
嚴連看着美人那霸氣的樣子卻是不怎麼高興,看着她手裡的酒杯也只是皺着眉。
韓偉看傅執不怎麼管小幸便也挪到小幸那邊去,周園園被擠到了嚴連旁邊。
“喂,你們倆怎麼回事?他怎麼讓武陵給你灌酒?”韓偉一手摟着她的肩膀一手端着酒杯,好奇的在她耳邊低語。
小幸轉頭看他,然後再看那個在唱單身情歌的妹子,不自禁的擡手,兩根手指頭戳着他的肩膀讓他遠離自己一些。
“你老婆在那兒呢!”小幸只好提醒他。
他轉頭看了自己老婆一眼,見她在唱的動情根本沒空理他,於是繼續問:“又吵架了?要不要哥哥幫你勸勸?”
小幸微微皺眉,大家都以爲他們在吵架?
傅執微微擡眸,看着韓偉不知道在她耳邊說些什麼,但是看着韓偉肩膀跟她緊挨着。
“趕緊把她拉到自己身邊,不然待會兒這兒的男人還不得把她吃了?”教授在傅執耳邊說。
傅執微微垂眸,吃了她?她又不是被綁住手腳的羔羊還能待宰?
“你可真無聊!”小幸只好說了他一句。
韓偉皺眉,說他無聊?他可是關心她呢?
但是小幸其實也很好奇,以往的話他早就過來救她,今天竟然沒有。
算了,反正自從回來後她就是任人宰割的命運了,懶的跟他計較,自己處理。
於是她擡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突然笑的那麼放浪:“你的西裝在哪兒買的?改天我也去給傅執買一套,還挺好看的。”
在他們倆來說都很明白的話,在別人眼裡,因着她的笑容跟動作卻格外的曖昧。
那剛剛還在唱洋蔥的女人立即瞪起眼睛:“韓偉,你在幹麼?”
韓偉正被小幸的動作搞的滯住,突然聽到老婆喊了自己一聲立即轉頭看向自己的老婆。
傅執就那麼斜着眼看着小幸微笑着沒心沒肺的樣子,然後不自禁的微微挑眉。
他就知道她能搞定。
卓亮自始至終都在旁邊看着,看着自己妹妹被別人調戲傅執也不管,於是他突然掏出手機,華恩低頭的時候就看到他抱着她的空蕩還拿着手機在發信息。
於是,沒了李陽,還有個趙總呢。
那男人可不是個隨便認輸的人。
當門被敲開的時候韓偉老婆已經坐在他腿上,華恩還在卓亮懷裡,劉愛還跟小幸坐在一塊,嚴連還跟美人坐在那裡彆扭,教授他們三個坐在一起。
門一開,外面昏暗的光線射進來一點,然後一個高大的身影立即顯示着人前。
“我聽說卓家二小姐也在這裡玩就過來打個招呼,希望沒打擾大家。”趙總很客氣的說,然後眼神直勾勾的朝着小幸看過去。
小幸不情願的微微昂着頭看着他朝着自己走來,完全呆住。
她在這裡玩跟他有什麼關係?
上次的花都被傅執丟在垃圾桶了,她答應傅執不再跟他聯繫的。
就算見面也絕對裝作沒看到。
但是如今人家已經走到自己面前,並且向着自己伸出了友誼之手。
而傅總坐在裡面竟然動也不動的只是微微擡眸看着。
小幸突然有些爲難,她要是不起來跟人家握手好像顯得不禮貌,但是她若是握了——
她擡着頭看着趙總那充滿耐心的眼神,不由的覺得自己有點大題小做,而且傅執都不管她了,於是她站起身:“趙總好久不見!”
“是好久不見,我上次送的花你可還喜歡?”
小幸不自禁的看向傅執,因爲扔到垃圾桶的罪魁禍首就在那裡。
“很喜歡,但是以後不要破費了!”她微笑着說,笑容有些職業化。
他淡淡的一笑:“喜歡就好,幾捧花我還是送得起的。”
小幸無言以對,然後一低頭就看到大家好似都在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她只是好奇,到底是誰告訴這男人她在這裡的,真是可恨。
若是知道是自己的哥哥——
可惜現在卓亮正坐在旁邊靜靜地觀看着,華恩也是在看好戲,就看傅總多沒心沒肺了,若是他繼續坐着不理,卓亮想,趙總把他妹妹拉走他都是沒意見的。
小幸說到底還是經歷太少,太單純,在一棵樹上吊死太不划算。
何況那棵樹太筆直,連個彎都不好拐。
小幸只想把自己的手從人家掌心裡抽出來,因爲他手心裡的溫度她竟然一點都不喜歡。
但是她臉上保持着該有的笑容,卻是如何也抽不回自己的手了,於是她轉頭看向沙發裡一直沒吭聲的傅總,卻發現他正在跟教授說着什麼,貌似根本沒注意到她這旁。
“我們借一步說話吧?只耽誤你幾分鐘。”趙總說着看了看她周圍的人們,大家好似都不太愛管他們的閒事,他朝着卓亮微微點頭打招呼,卓亮只是回敬他一眼。
“不用吧,我跟你之間應該沒熟——”熟悉到那種要借一步說話的地步。
但是她話還沒說完,手已經被人拉着往外走了。
她不自禁的又往後看了一眼,幾乎是求救的看向華恩,因爲圓圓已經跟嚴連在怒視着對方根本來不及管她,誰知道華恩竟然朝着她擺了擺手,那模樣彷彿在說:慢走不送。
然後裡面的門一關上,終於,當大家都從門口把視線移回到裡面,當大家都朝着裡面沙發裡的人看去。
他終於擡了眸,冷冷的望着門口,然後漸漸地收回視線看着周圍的人。
這都是一羣什麼人?
竟然把他女人往虎口裡送。
卓亮以爲他剛剛沒看到?
傅執不由的朝着卓亮看去,卓亮衝他笑了笑,華恩突然站了起來:“親愛的,我們一起去個地方吧,我們好久沒去的地方。”
“好!”然後卓家大少在事情更危險之前就跟老婆大人走了。
周園園便也站了起來:“不好玩,我也走了!”
嚴連看她一走立即就站了起來,卻又在衆人疑惑的眼神中坐了回去。
小幸被拉到洗手間門口才被鬆開,她尷尬的笑了笑:“趙總,以後——”
“我送你的卡片你看到了吧?”
卡片?
小幸的話被打斷,思路也被打斷,只是好奇的看着他。
趙總一看她的表情便知道她肯定沒有看到,然後笑了一聲:“我說如果你是因爲傅執的那方面能力比較強才離不開他,其實我覺得你完全沒必要那麼委屈自己,我那裡,其實你試過之後就會知道應該不比傅總差。”
小幸在聽明白了他委婉的講的話的意思後臉刷的就紅了:“你在說什麼?”
被說這種話還怎麼高興的起來?
“那天晚上我給你發了一條信息,然後你給我回過來——”他說着直接讓她等一等,自己從口袋裡掏出自己的手機。
當她接過他的手機看着裡面的幾條信息,只覺得是錯覺,然後看着那個手機號碼確實是自己的。
再看日期,不由的一滯,腦海裡突然出現那天早上傅總拿着她的手機,還說是拿錯了。
她吃驚的擡頭看着他:“我想這可能是個誤會!”
她把手機還給他手裡,卻是再也笑不出來,轉身就走。
走了幾步之後她突然轉頭:“趙總,我的心已經容不下別人!”
但是無論如何,她想,她是不會跟眼前這個男人糾纏不清的。
這一輩子,只一個男人,就能輕易地讓她生不如死了,足夠了。
於是當傅執打開門出來的時候,她只是回來拿包包的。
兩個人就在門口那麼互相對視着,卻是有種相恨相殺的境界。
明明房間裡的音樂歌詞意境正濃,但是他們的眼神裡卻都帶着種不容置疑的冷漠。
她直接側着身從他身邊往裡面走去,大家不由的都聚精會神望着她那張冷若冰霜的臉,卓幸也看了看在座的,冷冷的掃了一圈:“我先走一步!”
打過招呼之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然後在座的幾個人都互相面面相覷。
很明顯,今晚玩大了。
他站在門口看着她要離開的背影:“卓幸!”
她卻是停也不停,更別說回頭了。
電梯一開她立即進去,他便立即加快腳步在電梯門關上之前追進去。
只是電梯裡兩個人誰也不說話。
電梯一到她立即下去,他一抓她的手,她卻是立即揚起來,然後冷冷的看着他,像是警告他別靠近她。
然後轉身就大步往外走去,那樣驕傲,冷漠。
傅執卻只是無奈的跟上去,心裡卻不由的生氣:脾氣真大。
夜風還是有些涼,但是那並不妨礙人們的出行。
酒店門口的車並不少,她剛走過去一揮手便來了一輛的士。
他立即上前拉住她:“鬧夠了沒有?”
她轉身,還是那麼冷冷的看他,卻是一個字也不跟他,只是那眼神貌似要殺死他千百回了。
他知道,她肯定是知道了。
“你就算是生氣也該有個限度,有什麼怨氣都回家之後再說。”
他立即警告,她卻笑了一聲,然後轉頭望着外面的夜景。
突然覺得這樣的夜晚這樣的陌生,陌生的讓她的心發涼,發慌。
“家?我有家嗎?”她大吼一聲,冷冷的望着他,哭笑不得。
他也眼睜睜的看着她,幽深的眸子裡閃爍着滿滿的不悅:“你說什麼?”
“你說我說什麼?”她大吼着,眼眶裡猙獰的神情,她無法控制自己,甚至感覺自己的心都在顫抖。
“卓幸別太過分了!”他壓低了聲音,卻格外的讓人難過。
“過分?”她幾乎笑不出來,卻又忍不住那麼直勾勾的望着他,她想好好看清楚眼前這個男人,他到底是個怎樣的男人。
“那你說我家在哪裡?你指的回家是你的家還是我的家?如果我沒記錯,早在兩年多前我們就離婚了。”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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