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止不住的天旋地轉中,君寒摸索着地面,一點一點的向着客廳挪動着。
“咔噠”,很輕的聲音,但是在這個極度安靜的房間裡,聽着還是有些刺耳。
是誰?顏初晨麼?她要走了?
使勁睜大眼睛,果然看到一個人影慢慢走近。
她又來扶自己了麼?
一股陌生的味道涌進鼻腔,君寒只感覺到一隻手抓住自己的胳膊,把自己拉了起來。
手的力量很大,絕對不是顏初晨!
她想站起來,可是身上沒有一點力氣。
身子一軟,差點又跌坐在地。
可是下一秒,卻撞入一個懷中,身子一輕,然後,重重的被扔到了牀上。
“小妞!小心點,別摔着了。”陌生的男人聲音,卻帶着戲謔。
“你……是誰?”君寒感覺自己的舌頭都不利索了。
“我?你不用管我是誰,只要好好伺候好老子就行了。哈哈……”
“滾開!”男人的手不老實的撫摸着君寒的臉,明顯感覺到男人手上粗糙的手繭刮的臉十分的不舒服。
“哈,還挺利害!老子還就好你這一口!”男人的力氣加重了些,壓在君寒身上,陌生的鼻息噴在她臉上,帶着一股濃烈的煙味。
君寒怕了,這是第一次感覺到身爲一個女人的無助。
男人想要親吻她,君寒扭頭,躲着……
堅硬的胡碴颳着她的臉,有些疼,卻讓她有些清醒……
夜色如水,酒店外的馬路上,顏初晨正在等車。
吱……一輛黑色的車急剎車,停在她面前。
擡頭,是墨子笙。
“笙哥哥,你……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顏初晨有些緊張。
墨子笙四下張望了一眼,只有她一個人。
“君寒呢?”墨子笙的聲音冷冷的。
“笙哥哥!我都快凍死了,你怎麼一來就問她吖?到底在你眼裡我重要還是那個女人重要?”顏初晨有些不悅。
墨子笙忍着怒火,盯着眼前的女人,“我聽說你被她叫出來了,怕出什麼事才找過來的,現在只有你在這裡,當然要問她去哪了。”
顏初晨拉着他的手,聲音軟到骨頭都酥了。
“那就是說笙哥哥是擔心我嘍?我就知道笙哥哥是一心想着我的。放心吧,那個女……君寒回去了,她就是來發了一通脾氣,我知道她媽媽去世了,心裡不痛快。”
“她罵也罵了,我記着你的話,都沒有頂嘴,就老老實實的讓她罵,可是她……她還打了我!”
說着,顏初晨便放下了一直捂着臉的手,左邊臉還是有些腫。
“她打的?”墨子笙不由擡手,輕輕的撫摸着那半邊臉,本來小巧的一張臉,現在竟然腫的這麼利害,可以想象的到,君寒用了多大的力氣。
“是啊!這罵也罵了,打也打了,估計是怕你來了看到不好,所以撒完了氣就走了。”
顏初晨說着說着,眼淚就如水珠一樣落了下來,落在墨子笙手背上。
是這樣麼?也是,那麼強勢的女人,能做出這種事來再正常不過了。
墨子笙一回到家,管家就告訴他,剛纔君寒氣勢洶洶的來找顏初晨,好像有什麼大事發生了。因爲管家很少見君寒發那麼大的脾氣。
所以他才急着找了出來,找過了所有他知道的君寒會去的地方,都不見她們兩個。沒想到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了獨自一人的顏初晨。
墨子笙深吸了口氣,“走吧,回家。”轉身便上了車。
顏初晨只得跟在後面也上了車,眼睛卻悄悄的撇了一眼那高層之上的某個房間。
而那個酒店的房間內,此時卻在上演着一副極其曖昧的戲。
但是對於君寒來說,卻不是曖昧,而是被強……
她恨自己爲什麼會輕信那個女人,那可是害死自己母親的人啊。
陷害自己不是一次兩次了。
可是自己卻相信了她,還喝了她遞過來的酒。
真是蠢!蠢的不可救藥!
“看這小臉嫩的,要是傷到了,可就不好了,是吧?”男人伸手在她臉上摸了一把,手上的薄繭卻是劃的她生疼。
“別動我!你這是犯罪,知道麼?”君寒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此時卻發出咄咄逼人的光來。
“瞪什麼瞪!”許是被君寒瞪的不自在,男人手上加大了力氣,把她的頭轉向一邊。
“放開我!”君寒依舊是冰冷的語氣。
男人好像沒聽見一樣,見她不再抵抗,以爲她沒有了力氣,動作更加的放肆起來。
“她給了你多少錢?我可以給你雙倍!……三倍!只要你放了我……要知道,你這是犯法,會坐牢的。”
君寒力氣比不過他,可是,她會談判啊。
“哈哈,以你現在的狀態,你以爲自己能逃的出去?犯法?你有證據麼?”
男人哈哈大笑起來,手上卻是不停,解開了君寒胸前的一顆鈕釦,雪白的肌膚瑩潤如玉,男人的眼神瞬間迷離。
“哼,別忘了,這裡可是酒店,監控多的是!我就不信查不到你!我爸是公安局長,讓你吃一輩子牢飯都可以!”
“局長?你唬人也不說個靠譜的!”男人嘴硬,卻是有些心虛了。
君寒說的冰冷,感覺眼前漸漸的清晰起來。
她並不是放棄了抵抗,而是在積攢力氣。
只有找準機會,纔有逃脫的可能。
她不會讓顏初晨得逞的。
至於這個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憑他的手繭就可以知道他一定是顏初晨隨便找來的一個人,並不是什麼大人物。
君寒想賭一把,希望自己能震懾到他。
“你去問問,誰不知道我君家是什麼地位!”
嘶……君寒的話,讓男人有了片刻的愣神。
他只是收錢辦事的。
那個女人說只要他來把房間裡的女人辦了,拍拍屁股走人就好,並不會有什麼損失。
也不會有人發現,這麼愉快的事,又能賺錢,立馬就點頭同意了。
可是現在,卻發現事情鬧大了,如果真的如這個女人所說,那自己可是攤上大事了?
“啊!”男人突然發出一聲低吼,身體像蝦一樣蜷縮了起來。
君寒得了機會,用盡力氣奪門而出。
身上還是沒有力氣,可是她知道,這是唯一一次機會。
保安!只要到了有人的地方,就能叫來保安!
她必須跑,一直跑……
電梯太慢了,她推開樓梯間的門,跌跌撞撞的向下逃去。
“你站住!”房間裡傳來男人的怒吼聲,還有開關門的聲音。
完了,要是讓她逃出去報了警,自己的小命真的要交待了。
沒想到貪小便宜,被人給耍了。
不能讓她報警!
男人捂着被踢中的下體,一瘸一拐的追了出去。
不能停!君寒告訴自己,一定要逃出去。只要吹吹風,就會有力氣了。
十幾層樓,君寒都不知道自己這軟綿綿的身體是怎麼跑下來的。
她本來想着到了一樓大堂,就會有保安的。可是這樓梯口處,竟然是酒店的後門!
現在已經是凌晨了,街上的人少的可憐。
怎麼辦?男人應該快要追下來了吧?
嘴脣已經被咬的出了血,只有這樣才能讓她清醒一點。
手機呢?如果打電話叫成薇過來的話?
可是,手機好像落在車上了。
車庫裡,卻更不安全……
該往哪裡跑?君寒使勁在自己腿上掐着,好讓自己更加清醒一點。
感應燈一層層亮了下來,他追來了!
“怎麼辦?”君寒焦躁出一身冷汗,慌張的尋找着可以藏身的地方。
“嘿,小心點,我就說你醉了吧?”
“別……別胡說!我……我沒醉!”
視線所及處,有了嘈雜的人聲。
是酒吧!
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來不及了!
君寒咬牙向着酒吧跑去,與那醉酒的兩人擦身相撞。
左肩傳來森森的疼痛,卻讓她更加清醒。
頭也不回的闖進酒吧,身後傳來兩人罵罵咧咧的聲音。
酒吧裡燈紅酒綠,午夜的人們放肆着自己的身體,釋放着自己的靈魂,在舞池裡扭動着自己的身體。
君寒從扭動的人羣中穿過,想要靠近吧檯一些。
也許可以讓酒保幫忙叫車。
人們舞動的身體,酒味,汗味,混合在一起,涌入鼻腔。
嘈雜的音樂聲震的耳朵生疼,好像重錘一樣撞擊着耳膜。
轟……轟……轟……
一陣強烈的噁心,伴隨着天旋地轉,君寒一個趔趄,身體已經不聽控制的軟了下去。
等待着的疼痛感並沒有襲來,也沒有地面的冰涼。
卻是一隻有力的大手將她接住,觸感滾燙。
“謝……謝……”如呢喃一般的話,卻被嘈雜的音樂聲蓋住。
男人的手如鋼鐵般堅硬有力,君寒瘦弱的身體掛在上面,像是一個洋娃娃。
“你是誰?”低沉暗啞的嗓音,如耳語般傳來。
濃烈的酒味撲鼻而至,薰的君寒有些發懵。
這聲音,好像有些熟悉……
君寒擡起頭,想努力的看清楚對方的樣子。
入眼的,卻只有迷亂的燈光,伴着空氣中迷濛的薄煙,讓人分不清現實與夢幻。
但是她知道,這不是酒店那個男人。
只要不是他,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