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雲飛揚深幽的目光,朱貝兒的心頓時不安起來,她開始掙扎,可雲飛揚卻攬住她的腰,將她固定在自己懷中,“告訴我,你爲什麼回來?”
是她的錯覺嗎?爲什麼她會從他的話裡聽出一絲期盼?
朱貝兒搖搖腦袋,將這抹凌亂的思緒壓下,口是心非的說道:“這裡是我的家鄉,我爲什麼不能回來!我還沒有逮捕你!還沒有把你送進監獄!所以我回來了呃!”
只是爲了逮捕他嗎?
雲飛揚眉宇間掠過一分失落,快得讓朱貝兒以爲自己眼花了,“是嗎?你以爲我會給你這種機會?恩?”
“飛揚。”眼見他情緒快要失控,沈庭立即打斷了兩人危險的氣氛,躋身到他們中間,再一次將朱貝兒護下:“有什麼話等你身體好一點再說,別忘了你身上還有傷。”
因爲劇烈的動作,雲飛揚小腹上裹着的紗帶已經開始滲出紅色的液體,白色的病號服下,顯得那麼刺眼,王純雪此時也上前,親暱的摟住他的胳膊,嬌笑道:“是啊,飛揚,你何必爲了一個不相干的人讓自己受罪?快點躺到牀上去。”
說着,她攙扶雲飛揚上牀,爲他蓋上被子,期間一個正眼也未曾瞥向朱貝兒,將她視作了空氣。
將枕頭豎在牀頭,雲飛揚慵懶的靠在上面,視線灼灼的看着低頭不語的朱貝兒,他揮手示意王純雪讓開,後者悻悻的癟着嘴,眼刀刷地剜了朱貝兒一眼,識趣的退到一邊的沙發上,從皮革外套裡拿出香菸,開始吞雲吐霧,她倒要看看,飛揚和這個女人能說什麼!
“過來。”雲飛揚蠱惑的嗓音扎入朱貝兒的耳膜,她擡起頭,卻沒動,他要做什麼?最初的期待,被雲飛揚的冷漠擊碎,朱貝兒甚至有些後悔回到香港了,他心裡是不是根本沒有她的位置?所以才一再的羞辱她?
“我叫你過來!”雲飛揚提高了分貝,冷聲道,鬱黑的眸子竄着兩團火苗,顯然已經動怒,沈庭推了推朱貝兒的後背,下巴往牀的位置一挪,朱貝兒咬着脣,極緩的走了過去。
“告訴我,他有沒有碰你!”雲飛揚揚起手臂拽住她的手腕,力道很重,朱貝兒吃痛的皺起眉頭,對上那雙滿是怒火的眸子,頭皮頓時一涼,搖頭道:“沒……沒有。”
“哼,”雲飛揚不信,他手腕一翻,朱貝兒整個人被他拉到牀上,天地一陣旋轉,她就被一股重力壓下,他的身體就壓在她的身上,“或許我應該仔細的檢查檢查。”
“雲飛揚!”朱貝兒恐慌的失聲尖叫,她的雙手不停地推搡着他的身體,可他就像是一塊巨石,紋絲不動,一張大手,探入她寬鬆的風衣,以一種極其緩慢的速度,從她的小腹一路遊走上她的豐盈,所到之處,彷彿施下了魔咒,讓她渾身止不住的顫慄起來。
一股酥麻的感覺
涌入朱貝兒的心尖,順着她的血液走遍全身,她的身體微微顫抖,在他的撫摸中,紅脣一張一合,微弱的呻吟在靜止的病房內猶如雷鳴般炸響!
雲飛揚眸光暗沉,他挑起朱貝兒的下巴,鼻尖交對,近,太近了,近到她可以清晰的感覺到他的呼吸,猶如惡魔般嘲弄的聲音再度響起:“你的身體被他改造得這麼敏感了?”
該死的!這個女人……貝齒輕咬着脣瓣,她嫉妒得抓狂。
“你走開。”朱貝兒紅着臉,想要將雲飛揚推開,他饒有興致的欣賞着朱貝兒極力剋制,極力反抗的神色,“他也這樣碰過你嗎?”
可是現在還不行……
他鬱黑的眸子極快的閃過一分柔色,下一秒,他便伸手將朱貝兒從病牀上拽了起來,將她一把推向沈庭,冷冷的說道:“這個女人交給你了,你不是一直對她有好感嗎?現在我就把她賞給你。”
沈庭一驚,不可置信的看着雲飛揚,朱貝兒臉色迅速一白,她甚至顧不得整理自己凌亂的衣衫,同時回頭,下脣被她咬出了血絲,嘴裡一片血腥味道,他就這麼把她送給別人?
雲飛揚嘲弄的勾起嘴角,“一個被別的男人碰過的女人,我雲飛揚不屑,也不敢要。”他隨意的揮了揮手,彷彿多一秒也不想看到朱貝兒,那副眼不見心不煩的模樣,讓朱貝兒整個人宛如被丟入了冰窖,冷得脣齒髮顫,上一秒,他還挑弄着她,下一秒,卻將她送給沈庭?這個男人,真的一點也不在乎她嗎?
朱貝兒痛苦的閉上眼,兩行清淚驀地落下,雲飛揚差點剋制不住想要將她擁入懷中好好安慰的衝動,他五指一緊,在被子下緊握成拳頭,臉上卻依舊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樣,完全看不出絲毫的不捨,那笑,像是一把刀子,將朱貝兒的四肢百骸通通攪碎,她緊握着拳頭,眼眸深處竟浮現了刺骨的恨意,“你要把我送走?”
雲飛揚被她仇恨的目光驚住,卻也只是一秒,他笑意更深沉了些,向着一旁的王純雪勾勾手指,後者扭着婀娜的腰肢攀上他的胳膊,身體甚至直接躍上病牀,靠在他的胸脯上,手指挑弄着他白色病號服下的肌膚,一派糜爛的場景。
朱貝兒倔強的擡起頭,不肯讓眼淚落下,她固執的看着雲飛揚,等待着他的回答!
“我可沒有在外人面前上演活春宮的喜好,沈庭,帶上你的戰利品,出去,別忘了關門。”雲飛揚只低眸挑弄着王純雪,嘴裡吐出的冰冷話語,讓朱貝兒再也忍受不住,她捂着臉擠開沈庭,衝出房間。
沈庭一個踉蹌,看着她逃開的背影,又看了看牀上似要翻雲覆雨的一男一女,眉頭緊皺,追了上去。
在電梯口,他追到了朱貝兒,“你跑什麼?”
“難道你要我留在那裡看他們表演嗎?”朱貝兒淚眼婆裟的低吼道
,啪地一聲拍開了沈庭的手,不停的摸着眼淚,她不要哭!沒什麼大不了的,能夠離開那個可惡的傢伙,她求之不得!
朱貝兒不停給自己打氣,不停的給自己做着心理建設,可怎麼辦,眼淚絲毫不受她的控制,源源不斷的往下掉。
沈庭長嘆口氣,安撫的將她抱入自己懷中,拍着她的後背道:“你不知道這幾天你消失以後,飛揚差點把香港給掀了,洪樾被他囚禁在別墅裡,折磨得不成人形,他只是氣糊塗了纔會說出這種話。”
他是喜歡朱貝兒,可他從不曾想過要和雲飛揚爭,君子愛美,取之有道。
朱貝兒吸吸鼻子,掙扎地退出了他的懷抱:“謝謝你。”雖然他的話朱貝兒一個字也不相信,但至少,他是用心在安慰自己的。
沈庭揉了揉頭髮惆悵的嘆息道:“現在飛揚正在火頭上,你先住我那兒,好好休息休息,等過幾天再說。”
他雙手揣在西裝褲兜裡,將朱貝兒帶上醫院外的跑車,送她到自己的別墅裡住下。
雲飛揚渾身冷冽站在病房的窗戶前,眼睛眨也不眨的目送跑車離開,貝兒,你別恨我!鬱黑的眸子極快的掠過一分溫情,下一秒,王純雪就從後抱住了他的腰身,頭輕輕靠在他的肩膀上,柔聲問道:“飛揚,你真打算把她送給沈庭嗎?”
你真捨得?王純雪忽然間覺得自己看不懂這個男人了,朱貝兒消失後,他甚至不惜囚禁洪樾,不惜讓三合會內訌,不惜拖着疲乏的身體趕赴意大利,這一切,難道不是因爲他愛朱貝兒嗎?可爲什麼,在朱貝兒回來後,反而要將她拱手讓人?沈庭對朱貝兒的情意,明眼人一看便知,他究竟在想什麼?
雲飛揚輕撫着她橫在自己腰上的胳膊,手指在她的手背上摩擦,嘴裡笑道:“一個被路易斯玩弄過的女人,我嫌髒。”
王純雪的身體倏地顫了顫,她反常的反應,讓雲飛揚當即回頭,“怎麼了,寶貝?”
“那我呢?跟在姓周的身邊,我也被他……”王純雪急急說道,眼眶發紅,那個髒字,就像是一根針,狠狠的扎入她的心窩。
雲飛揚豎着手指堵住她的紅脣,嘴角揚起一抹曖昧的笑容,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口,柔聲道:“你和她是不同的。”
他鬱黑的眸子深不可測,宛如能攝人魂魄的瑪瑙,王純雪徹底醉在了他的眸光下,乖巧的趴在他的胸口,閉着眼道:“恩。”
她是不同的,這句話,是她聽過的最好,最動人的蜜語。
如果她此時擡頭,興許能夠看見雲飛揚眸中的冷冽。
是啊,她們是不同的,一個是他手裡的棋子,一個是他放在心裡愛着的人,怎麼能相提並論呢?雲飛揚冷嗤一聲,愈發用力的將王純雪擁緊。
房間內一室溫馨恬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