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皇庭酒店,高達二十三層的五星級豪華酒店,金碧輝煌,夜幕下整棟大廈被璀璨的燈光籠罩着,流金的玻璃反射着無數的光圈,大門鑲金,兩邊是四根攥刻複雜圖紋的金色圓柱,八節臺階鋪着紅色的地毯,下方是一處巨大的噴泉,兩側轎車奢華琳琅,草坪被修剪得格外整齊,花團簇簇。
酒會還未正式開始,迎賓人員已站在正堂,面帶職業化的微笑,統一着裝。
今晚這裡註定大腕雲集。
雲飛揚下午就帶着不情願的朱貝兒到了一家高級會所,吩咐國外頂級的化妝師爲她打扮,自己搭着修長的腿坐在一邊的休閒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的看着雜誌。
沈庭隨後趕來,“她呢?”他往房間裡掃了一眼,沒見到朱貝兒,奇怪的問道。
雲飛揚頭也沒擡,指了指化妝間的方向,“在裡面。”
沈庭點點頭,在他身邊坐下,他今天也是精心打扮過的,一身純白色西裝,袖口有銀色的暗紋交錯,鈕釦燙金,繫着一條月牙白的領帶,尖頭皮鞋亮得能反光,頭髮束了髮蠟,整個人風流倜儻,溫文儒雅。
嘴角那抹沒心沒肺的笑,又爲他添了幾分邪氣。
像是介於純淨與妖嬈之間,分外魅惑。
“你真把她帶去?”沈庭蹙眉問道,今天的場合不太適合讓朱貝兒出現,畢竟今晚來的都是全世界道上排得上名號的人,讓一個高級警司的女兒出場,合適嗎?更何況,來的人中大多和朱有爲結怨,可想而知朱貝兒到時候會遭遇到什麼事。
雲飛揚笑了笑:“你不覺得她出現會很有趣嗎?”
有趣?沈庭嘴角一抽,斜睨了雲飛揚一眼:“你是想看她出醜?”
“或許。”他意味不明的話,讓沈庭摸不着頭腦,雲飛揚究竟有多恨朱有爲?恨到如此折磨他的女兒,從身體到心靈統統不放過。
想到幾次見朱貝兒,她慘白的臉色以及恍惚的神志,沈庭的心也跟着疼了。
“其實她並沒有錯。”沈庭幽幽的道。
“父債女還天經地義。”雲飛揚殘忍的回答,讓沈庭瞬間啞然,是啊,飛揚一向都是瑕疵必報的,朱有爲死了,他就折磨他的家人,只是,朱貝兒何其無辜?
沈庭搖了搖頭,算了,這些事他沒資格操心。
時間悄然流逝,當化妝間的門吱嘎一聲開啓時,雲飛揚和沈庭同時擡頭。
一席黑色鑲鑽的晚禮服,領口微低,露出白皙纖細的脖頸,鎖骨性感,隱隱可見胸口若隱若現的乳溝,下襬蓬鬆,腰身微緊,包裹出她完美的身線。
長髮隨意的搭在前胸後背,精緻的妝容,眼線微微上挑,眉黛鬱黑,紅脣輕掃,清純中帶着一絲嫵媚,風情萬種。
讓人恨不得撕裂她的衣衫,將她壓在身下狠狠折磨。
真是個妖精。
雲飛揚喉頭一哽,不自覺的嚥了下唾沫,一股邪火從他的小腹竄起,他有些後悔了,只要一想到今晚不知多少男人的眼睛落在她的身上,他就恨不得把她給藏起來。
失神的雲飛揚未曾發現,他身旁的沈庭同樣是一副癡迷驚豔的表情。
朱貝兒尷尬的站在原地,細跟的裸色高
跟鞋讓她的腳踝有些疼,兩道熾熱的視線定格在她的身上,彷彿要將她一口吞入腹中。
她無措的攪着手指,他們怎麼都不說話?很難看嗎?
“雲總,”化妝師操着一口並不熟練的粵語,禮貌的朝着雲飛揚打招呼,她是美國知名的化妝師,被會所用高薪聘用,深邃的臉廓,透着西方女人獨有的韻味,身材前凸後翹,衣着大膽且暴露,雲飛揚伸手與她相握,卻沒想到她竟墊腳,吻了吻他的臉頰。
這是國外很常見的見面禮,雲飛揚斂去因朱貝兒而微微外露的情緒,邪魅的笑着,一手攬過化妝師的腰肢,將她緊緊的貼在自己的胸膛,湊近她的臉龐,有樣學樣的吻了吻她的雙頰。
朱貝兒就像是被人遺忘在一旁,她垂下頭,強忍着怒氣!什麼嘛,明明是他硬把自己拖來的,現在又把她給扔在一邊。
小臉氣呼呼的鼓着。
忽然,一道溫和的嗓音傳入她的耳中,“朱小姐,今天你很漂亮。”
沈庭不知何時來到她身邊,真誠的誇讚道。
此刻的她真的很美,美到讓他移不開眼,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跳着,一股陌生的心悸,在他的胸腔裡徘徊。
沈庭近乎癡迷的凝視着她絕美的臉龐,一直都知道,她是美麗的,卻不想,精心打扮後,她會美得如此驚心動魄。
朱貝兒微紅着臉,“謝謝。”
沒有女人不喜歡聽到別人的讚譽,她也不例外。
他們兩的對話,一字不漏的傳入雲飛揚的耳中,他鬆開懷中的化妝師,穩步過去,面容冷峻,劍眉寒霜,“看來你真的很喜歡招蜂引蝶。”
冷漠的話語從他的薄脣中吐出,朱貝兒氣得臉色發白,她倔強的擡起頭,對上雲飛揚深幽的眸子:“你什麼意思?”
什麼叫招蜂引蝶?爲什麼他總要這麼羞辱她?
“就是你聽到的意思。”雲飛揚冷笑一聲,峻拔的身體擠開一旁的沈庭,單手摟過朱貝兒的細腰,動作並不溫柔,甚至可以說是粗魯,“你如果真的飢渴,我介意在這裡滿足你。”
沈庭一見情況不對,趕緊打圓場:“六點四十了,我們得快點去酒店。”
朱貝兒氣得在他的懷裡發抖,一隻溫厚的手掌不緊不慢的撫摸着她的背脊,似愛撫,卻驚異的撫平了她的憤怒。
爲什麼……
她被雲飛揚摟着往外走,擡頭看見的是他削尖且冷意的側臉。
爲什麼,只是因爲她是爹地的女兒,所以他纔要這麼羞辱她嗎?
可又是爲什麼,在羞辱後,他又要用這麼隱秘的方式,來撫平她的傷口?
坐進黑色的賓利車,沈庭充當了他們的司機,朱貝兒和雲飛揚並肩坐在後座,車內一片靜默,氣氛尷尬。
沈庭輕咳了一聲,打開播放器,一首纏綿溫婉的情歌在車廂內迴盪。
“你就不能笑一笑?恩?待會兒去了酒店,你還想擺出這副樣子嗎?”雲飛揚忽然開口,神色已是不悅,他的大手緊握着朱貝兒的手掌,眸光犀利。
朱貝兒氣惱着道:“我本來就不想去!是你硬要我去的!”
要她對那幫犯罪分子笑臉相迎?抱歉!她做不
到!
“哼,你可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雲飛揚驀地邪笑起來:“還以爲你是高級警司的女兒嗎?你現在只是我身邊的女奴,聰明的,就照我的吩咐去做,不然,到時候出了醜,丟的可是你爹地的面子,你也不想讓你爹地,死後還被人嘲笑吧?”
他瞬間抓住了朱貝兒的軟肋。
那副氣定神閒的模樣,讓朱貝兒氣得咬牙。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她氣呼呼的低吼一句,甩開他的大手,她不會讓那些黑社會的人小看的!
她是朱貝兒,是爹地的驕傲!
“那最好。”雲飛揚喃喃一句,眉宇間似掠過幾分溫柔之色。
車停滯在皇庭酒店門口,高聳入雲的建築,燈光璀璨,噴泉聲嘩嘩,月朗星稀,涼風徐徐過耳,扒車的馬仔第一時間上前,畢恭畢敬的拉開車門。
雲飛揚率先下車,紳士的側彎下腰,胳膊彎曲着,笑道:“美麗的小姐,請下車。”
他這一低頭的溫柔,差點迷失了朱貝兒的神志。
她鬼使神差的主動挽上他的胳膊,溫婉柔順。
沈庭跟在他們兩步外,瞧着前面的一雙璧人,他們宛如金童玉女般匹配,男俊女俏,站在一起完美得像是一幅畫卷。
酒店外的記者蜂擁而上,一見雲飛揚就像是狗看見了骨頭,閃光燈此起彼伏,刺得朱貝兒不適的眯起眼,麥克風爭前恐後的遞到他們面前。
“雲總,請問今天的酒會……”
“雲總,請問上個月尖沙咀地皮開發……”
“雲總,請問您對有人說您正和嫩模交往有什麼看法……”
“雲總……”
“雲總……”
記者連連發問,問題大到經濟,小到花邊新聞,朱貝兒光是聽就已經應接不暇,她側頭去看身爲當事人的雲飛揚,卻見他只淡笑不語,似見慣了這樣的場面,在衆人的包圍中,氣定神閒,絲毫未受到影響。
忽地,一名娛樂記者大聲問道:“雲總,您身邊這位女士是不是高級警司朱有爲的女兒朱貝兒?”
她話音剛落,方纔還吵雜的記者們紛紛閉嘴,打量起雲飛揚身邊臉色慘白的朱貝兒。
一個黑道大哥,一個警司女兒。
這可是爆炸性的消息啊。
朱貝兒害怕的渾身哆嗦,爲什麼他們會知道自己的身份?
該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就當她宛如無頭蒼蠅般着急時,雲飛揚強勢的摟住她的肩膀,右手擡起她的下頜,犀利的目光在衆多記者身上一一掃過,所到之處無一不是寒流降臨。
那尖銳如刀的眸子,讓衆人心頭髮顫。
“你們應該清楚,什麼樣的新聞不能上報,對吧?”他邪魅一笑,警告道。
沈庭當機立斷,找來警衛幫忙驅趕這幫記者。
馬仔們一擁而上,奪走他們手裡的相機,噼裡啪啦的摔了個粉碎,甚至連裡面的底片也一併燒掉。
朱貝兒錯愕的看着這旁若無人的狠厲行徑,她一直以爲記者是最狠的,卻沒想到他們在三合會面前乖得猶如老鼠見了貓。
黑社會……真的有那麼厲害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