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麗所謂的“就讓別人去說吧”,其實做不到這麼灑脫。
她買了些水果,給妹妹買了兩條裙子回到鎮上。
離開“浩瀚之巔”那個場子,她會刻意的穿得比較樸實,遠遠看上去,就跟一般的大學生沒有什麼區別。
她突然想起誰說過,妓女打扮得像大學生,大學生打扮得像妓女,這話還真的不假。
她走進自己家的那棟有些老舊的大樓,這裡的居民在家幾乎都不怎麼關門的,而且這裡大家都住了幾十年了,互相熟悉得很,阿麗上樓的時候,開着門的大媽都給她打着招呼。
阿麗都是微微一笑,不太熱情也不冷漠。
她是知道的,這些大媽看上去很友好,私底下早就把她形容得體無完膚了。
她走向自己家的樓層,門口不遠處她妹妹已經在走廊上眼巴巴的等她。看着她出現時,非常激動的跑了過來,一把抱住她,“姐我好想你。”
阿麗覺得自己也經歷過很多,看透了人情冷暖,對很多人很多事都是冷冷漠漠的。可對她妹妹,她總是掏心掏肺的,想要把自己最好的都給她。
兩姐妹抱了一會兒,一起走進家門。
妹妹劉小乖比較活潑,這和阿麗的性格完全是天壤之別。
家裡爸爸媽媽看到阿麗回來,都從廚房裡面跑出來和阿麗打着招呼,噓寒問暖的,恍惚覺得這個家其實很溫暖。
劉小乖把姐姐帶回房間,劉小乖從抽屜裡面拿出來一張卡片,“姐,這是我送你的。”
“什麼東西?”阿麗看着小卡片,詫異的問道。
“是我親手做的生日卡。姐過兩天你就過生日了,又不在週末,我都不能陪你過生,所以早點送禮物給你。”劉小乖笑着說道,整個人還靠在姐姐的身上,無比親暱,“姐,你打開看你喜歡不喜歡?”
阿麗是有些感動的。
劉小乖從小就特別的粘她,走任何地方劉小乖都要她不要父母,小時候也基本是跟着她睡覺的,久一點沒見到她就哭,口裡經常嘀咕的話就是,這個世界上我最愛最愛我的姐姐,等我有錢了,我就給姐姐買大房子。
小時候的劉小乖和現在的劉小乖一樣,總是讓她感動到不行。
她翻開卡片,裡面有一張他們姐妹倆一起的照片,那個時候都還小,她才上小學,劉小乖還沒讀書,那張相片還是在鎮上的照相館照的,背景和衣服什麼的看上去都特別誇張,那一刻卻讓阿麗鼻子一酸。
她看着卡片上寫着:“我最愛的姐姐,祝你生日快樂,永遠開心。妹妹小乖永遠愛你。”
阿麗笑着摸了摸妹妹的頭,默默地調整情緒。
在踏進浩瀚之巔的很多個想要逃避的夜晚,總是想着妹妹的微笑而堅持了下來。
她總覺得她這輩子大概就會這樣了,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了她妹妹身上,只要她過得好,只要她過得好,所有的隱忍都值得。
兩姐妹在房間聊了會兒天,劉母進來叫她們吃飯。
“你說你們兩姐妹,從小關係就這麼好,這麼一會兒時間還要光門說悄悄話。”劉母笑着說道。
劉小乖做了一鬼臉,拉着阿麗走進飯廳。
一家人在這個家裡面住了很多年了,房間很老舊,牆壁上還有她和妹妹小時候的塗鴉,她還當時被父母打得很慘。房間很小,飯廳和客廳是在一起的,看上去有些髒亂和擁擠。
阿麗坐在飯桌上吃飯,小乖一直在幫阿麗夾菜,“都是媽媽特意給你做的你喜歡吃的,姐你在外面肯定吃得不好,你要多吃點。”
“謝謝。”阿麗回笑着。
以前剛去上海那會兒爲了節約都是自己在家做飯,後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大概也是越來越忙了,就習慣了在外面吃,浩瀚之巔外面不遠處有一個家常館,場子裡面的服務員小姐什麼的都喜歡在那裡吃,主要是便宜,其實並不多好吃,她現在吃得幾乎都膩了。
“阿麗,你在上海這段時間如何?”劉母突然問道。
“嗯,挺好的。”阿麗隨口答應着。
“你爸這段時間關節炎又發了,這吃藥都花了好幾百。”劉母開口道。
“哦。”阿麗裝作聽不懂。
其實每次回到這裡,她都知道她父母想要從她身上得到些什麼,她其實也習慣了,也準備了錢,莫名就是不想馬上給他們。
“我聽隔壁鄰居說,她一個遠方親戚也是在上海做你這行,現在在上海房子都買起了,一家大小全部都接過去,在大城市生活去了。你看我們家潮溼得很,你爸的關節炎纔會經常發作。一發作路都不能走,我看着也是可憐得很。”劉母碎碎唸叨。
阿麗只是笑着當迴應。
劉小乖拉着自己的姐姐,悄悄的說着,“媽貪財愛面子,你當她說的話就是耳邊風就行了。”
阿麗對着妹妹笑了笑。
“對了阿麗,你還記得你當時鎮上讀書的文昊他們家嗎?”劉母問道。
“嗯。”阿麗點頭,不太熱衷。
“前段時間在鎮邊上化了一塊地修了一棟別墅,看上去氣派得很。聽說家裡的人隔三差五的會回來住一下。也不知道文家這些年賺了多少錢,文昊他爸走路鼻孔都是朝天的。我記得當年文昊還送你放學,那些年要是和文昊有個什麼,你也不至於到現在……”
“媽,那都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你還唸叨。姐現在也挺好的,咱們家不愁吃穿就行了,你老是羨慕別人做什麼!”劉小乖一向都很維護她姐,對着她媽一陣不滿。
“死丫頭!”劉母生氣的打了一下劉小乖。
“啊。痛死了。”劉小乖抱怨,整個人很不爽。
“吃你的飯。”劉母冷冷的說着,似乎也沒興趣往下說。
而她們的父親劉父,因爲身體不太好基本沒有勞動力,平時又愛打牌,在家裡面基本沒有什麼發言權,自己老婆說什麼,能聽就聽,不能聽就當沒有聽到。
飯桌上安靜的吃着飯,劉小乖吃得很快,阿麗也快速的吃完。
兩姐妹又躲在房間裡面聊天,劉小乖粘她到不行。
到了下午,劉小乖要去上晚自習,阿麗就藉着小乖去上學離開。
離開的時候給了劉母2000塊,劉母笑嘻嘻的送他們兩姐妹出門。
劉小乖看着自己母親的樣子,癟着嘴說道,“真受不了我媽那樣子,簡直是鑽錢眼子裡去了。”
阿麗無所謂的笑着說,“媽帶着我們兩個女兒也不容易,老了就想像其他父母那般享點清福。你也別和媽做對了。”
“姐你太善良了,我媽那是不懂的滿足。”
“好了好了,別說她了。你看你的學校要到了。乖乖的上學,馬上高考了,要加油。”阿麗指着前面的大門口。
“嗯。”劉小乖點頭,不捨得看着自己姐姐的手,“你以後多回來。”
“小乖,等你考上了上海的大學,我們見面時間就多了。”
“我會努力的姐。老師說以我的成績考復旦其實不難的。”
“我們家的高材生,就知道你很棒。”
“姐我先走了,你小心點回去。”
“嗯。”
劉小乖依依不捨的和姐姐離開,阿麗也是看着劉小乖的背影不在了才轉身走。
她看着從她身邊匆匆忙忙跑過的中學生,嘴角的笑容有些淡淡的,其實還是挺感傷。
她走了兩步,聽到一個聲音在叫她,“劉小麗。”
阿麗轉頭,看着一個大媽,身邊跟着一個高中生。
“劉小麗,我是吳大嬸,你們家對面樓的。你回來了?送你妹妹上學?”
“嗯。”劉小麗點頭。
其實不是記不得,只是不想和這些人太多交往。
“聽說你妹成績很好,全年級前幾名。”
“是啊。我妹妹是很能幹的。”一聽到說自己妹妹,劉小麗的口吻也變得溫和了些,嘴角自然的帶着笑容。
“你看看你,就是怎麼成績都好不起來。人家劉小乖就是聽話。”吳大嬸責備着身邊的女兒。
她女兒不爽的翻了翻白眼,“劉小乖成績好又怎麼樣,她還不是經常在學校被人嘲笑,嘲笑她姐做那個的,我們學校的人都看不起她。”
“你怎麼說話的。”吳大嬸連忙打了一下自己的女兒,轉頭對着阿麗抱歉地說着,“小孩子不懂事。”
阿麗笑了笑,“我趕着回去,就先走了。”
“阿麗你以後多回來啊。”
阿麗沒有回答。
後面聽着吳大嬸教育自己孩子的聲音,“你以後成績不好還不是會落得這個地步!給我好好上學去,別像劉小麗那樣,成爲了所有人的笑話了……”
阿麗嘴角淡笑着。
是啊,她就是所有人的笑話。
她腳步走向鎮上的公交車,這是最後一班了。
她準備上車的時候,一輛藍色的轎車又聽到她的腳邊,“劉小麗,這麼巧?”
“嗯。”劉小麗笑了笑,看着車玻璃搖下來的文昊。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今天中午,現在要走了。”
“正好,我也回上海,一起吧。”文昊說着。
“我坐公交車就行了。”
“你就別推脫了,也是順路而已。”
阿麗實在不好拒絕,就又坐了進去。
文昊似乎是笑了笑,開着車行駛在鄉鎮上比較狹窄的道路。
兩個人都很沉默。
文昊不說話,阿麗基本不會開口。
車子停在一棟奢華的別墅面前,文昊解開安全帶下車,“你在車上等我我一會兒,我去拿點東西,正好我妹也要回上海,我載她一起回去,她讀大學了,明天還要上課。”
“嗯。”阿麗點頭。
文昊快速的走進別墅。
阿麗看着文昊的背影,耳邊突然響起她媽說的那句話,要是以前有個什麼……
現在,也不敢奢望了。
很快,文昊帶着一個嬌滴滴的小美女出來,小美女自然的拉開副駕駛的門,看着阿麗坐在裡面,臉色明顯不好了,她對着文昊說道,“哥,這女人是誰啊?爲什麼坐我的位置。”
“文沁!”文昊口吻嚴厲。
“我就是要做副駕駛。”
“你能不這麼任性嗎……”
阿麗已經下來了,“我坐後面。”
文沁不屑的看了她一眼,阿麗離開後就一屁股坐在了副駕駛臺,還故意的拿出餐巾紙擦了擦周圍,滿臉嫌棄,說道,“我認識你,你不就是劉小麗嗎?當妓女那個,鎮上的人大概都知道你一早就輟學去做那種事情了……”
“文沁!”文昊這次真的生氣了,“你再多嘴,我就趕你下車了。”
文沁嘟着小嘴,不爽的咬着脣。
文昊抱歉的對着後座的阿麗的說道,“我妹妹比較口無遮攔,你別生氣。”
“沒什麼,她說的也是事實。”阿麗笑了笑,看上去真的不在意。
其實,被人這麼直白的說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在夜場的時候,經常被這些來玩小姐的老闆所看不起,看不起,又壓抑不住男人的劣根性,一邊說妓女是最下等的動物,一邊又抵不住誘惑玩得不亦樂乎。
車子穩定的開在回上海的街道上。
剛開始文沁話有點多,漸漸就睡着了。
車內就更加安靜了。
從他們鎮上到上海就3個多小時,3個小時,阿麗基本都不說話,她能夠非常安靜的,安靜得就跟空氣差不多。
“你在哪裡下?”在到達上海後,文昊問她。
阿麗看了看時間,“我去浩瀚之巔,你就隨便把我放在一個路口我打車過去就行了。”
“劉小麗,你怎麼老是對我這麼客氣,我們怎麼也算朋友吧?!”文昊似乎是有些生氣。
阿麗默默的沒有說話。
車子又開到了浩瀚之巔,阿麗下車,“謝謝你。”
“劉小麗,把你電話號碼給我。”
劉小麗一怔。
“把你電話號碼給我。”文昊重複,口吻不容置喙。
劉小麗拿出,“你電話是多少,我打給你。”
文昊說了一串數字。
阿麗打了過去,文昊保存。
“文昊,再見。”
文昊似乎是對着她笑了一下。
文昊長得比較斯文,笑着的時候,很暖。
阿麗看着車子離開,好半響轉身走向浩瀚之巔。
青青正好也來上班,看着阿麗,笑得特別狡詐,“剛車裡面的帥哥是誰啊?麗姐你看你一臉依依不捨。”
阿麗笑了一下,沒有回答。
“喲,麗姐你害羞了啊,說說說,到底是誰?”青青八卦的問道。
“一個朋友。”
“朋友啊,多曖昧的稱呼……”
阿麗無語。
反正小姐眼中,男女之間就沒有什麼單純的朋友。
青青一路唧唧歪歪個不停,迎面對上姚貝坤從房間裡面出來,青青一看着姚貝坤,眼睛都直了,連忙獻媚的叫着,“坤爺。”
姚貝坤看了一眼青青,看了看阿麗。微點了點頭。
“坤爺,我是青青。”青青主動說道。
前幾天才伺候了,應該不會記不到的。
姚貝坤看了她一眼,“嗯。”
青青有些摸不着頭腦。
阿麗知道姚貝坤不喜歡人纏着,拉着青青,“走了,等會還要不要接活兒?”
青青有些不捨的看着姚貝坤,“坤爺我先走了。”
阿麗已經拽着青青離開。
姚貝坤看着兩個人的背影,突然開口道,“阿麗。”
阿麗停了停腳步,轉頭看着他,“晚上來找我。”
“嗯。”阿麗點頭。
姚貝坤的找她,基本都是,陪他上牀的意思。
說完,姚貝坤就轉身走出去了。
“坤爺是讓你晚上和他過夜嗎?”青青問阿麗。
阿麗點頭。
“麗姐你真的好幸福哦。坤爺要是能夠時不時的召喚我該多好!”青青一臉羨慕。
“別幻想了,今晚上好好找個老闆好好服飾,多賺點錢以後好養老。”
“麗姐你想的好久遠,我們還這般年輕……”
兩個人一路說說笑笑的走向小姐專用房間。
阿麗和已經來的小姐都開始化妝。
卸妝後的她們年齡看上去都特別小,上完妝後,就成熟而風塵,眼神似乎都能夠勾人。
小姐陸陸續續開始接客。
阿麗也在場子轉了幾圈,到了晚上11點多,阿麗想了想給其他小姐交代了一下,走向了浩瀚之巔的奢華酒店,走進電梯。
她一個月幾乎會有一次來到這裡。
也不知道多久後,姚貝坤會厭煩。
她按下門鈴。
其實她知道這間房間的密碼,但總是很知趣的,習慣性先敲門。
一會兒,姚貝坤打開房門,看着阿麗,眉頭微皺了一下,“不是知道密碼嗎?”
阿麗笑了笑,沒有多說。
姚貝坤也沒說什麼,轉身走進房間。
房間很奢華,裡面是樓中樓格局。姚貝坤找小姐就會在這裡過夜,很多時候他還是會回去的,不太清楚姚貝坤家裡的背景,但大家都在傳,姚貝坤其實是富家子弟,家裡的錢多到冒泡。
姚貝坤回到房間就坐在電腦前面玩遊戲。
阿麗也不打擾他,很自覺地去浴室洗澡。
姚貝坤不喜歡和身上都是胭脂味的女人上牀,所以每次一來這裡,都會先卸妝,然後把自己洗乾淨。
她不會洗得太久,怕耽擱了姚貝坤的興致,今晚圍着大大的浴巾站在大大的鏡面玻璃前,卻莫名的不想打開浴室的大門,她看着鏡子中自己的臉因爲蒸氣而變得紅彤彤的模樣,深呼吸了一口氣,打開房門。
房間外,姚貝坤還在玩遊戲。
阿麗就規矩的坐在牀邊,也不上牀的等候。
她拿起在玩。
點開撥打鍵,就看到排在第一的“文昊”。
嘴角輕抿着,將回到頁面,然後看一些娛樂方面的新聞。
對她們而言,能夠關注的新聞就只有娛樂新聞而已,其他新聞興趣不大。
她看得正起勁,突然聽到姚貝坤的聲音,“阿麗,幫我倒杯水。”
阿麗放下,去冰箱裡面拿了一杯冰水出來。
姚貝坤喜歡喝冰水,冬天的時候也喝冰水。
阿麗將冰水放在姚貝坤的手邊,看着他此刻已經退出了遊戲,電腦屏幕上顯示着一個一個女人和一個小女孩的照片,是作爲屏保的。
姚貝坤隨手拿起水杯,看着阿麗的方向,隨口說道,“我姐,和我姐的女兒。”
“兩個人都長得很漂亮。”阿麗由衷的說着。
而且看上去真的特別甜美,讓人看着相片就覺得特別暖心的那種。
“可惜都不在了。”姚貝坤站起來,將水杯一乾二淨,放在電腦桌上。
阿麗有些愣怔。
很少會看到姚貝坤臉上浮現如此無奈的神情。
“過來。”姚貝坤叫着她。
她回神,連忙跟過去。
姚貝坤將她壓在牀上,兩個人在上牀基本上都是循規蹈矩的,阿麗會很努力地討好姚貝坤,姚貝坤也習慣了在牀上貝討好,所以總是理所當然的享受着阿麗的服務,兩個人做的時間不長,但也不短,每次完事之後,姚貝坤都會習慣性的抽一支菸,阿麗會先抽出一根在自己脣上點燃之後,放在姚貝坤的嘴邊。
姚貝坤躺在牀上,看着阿麗點完煙後起身,走進浴室。
這個女人知道他上過牀後就不喜歡和小姐睡在一張牀上了,所以每次完事之後就會離開牀去浴室沖洗。
約20分鐘後,阿麗出來,已經換上了她平時的衣服,並且已經化上了濃妝。
“坤爺我先走了。”
“阿麗,有沒有人說過,你不化妝的樣子比你化妝的樣子至少年輕了5歲。”姚貝坤吸着煙,看着阿麗。
阿麗微微一笑,“小姐們都是這樣的。”
姚貝坤沒什麼特別的表情。
“坤爺你還有什麼需要阿麗幫你做的?”阿麗看着他的模樣,恭敬的問道。
“上次給你說的阿彪的事情,怎麼樣了?”
“阿彪哥還是拒絕小姐的伺候。”
“下次你親自試試,你技巧不錯。”姚貝坤直白道。
阿麗微點頭,笑着答應着,“好。”
“沒什麼了,你先走吧。”姚貝坤擺了擺手。
阿麗離開。
離開的時候,關上房門在門口頓了頓,深呼吸一口氣,從包裡面拿出,上有一條短信,是文昊發過來的,他說,“明天會有朋友到浩瀚之巔來唱歌。”
阿麗嘴角一笑,帶着說不出來的意味。
阿彪上來找姚貝坤,迎面就看着阿麗如此模樣。
“阿彪哥。”阿麗瞬間恢復到原有的表情。
“嗯。坤爺在房間吧。”
“在。”阿麗恭敬道。
阿彪往方便走去。
“阿彪哥。”阿麗突然叫住他。
“怎麼了?”
“坤爺還在說你上牀的事情……”
阿彪臉色微動,暗自嘀咕了一句,“真以爲全部人都像他這樣,跟種馬似的。”
阿麗基本上很少聽到阿彪說這樣的話,說出來後,讓人忍不住想要笑。
說姚貝坤是種馬,其實……
挺貼切的。
這批種馬還總是喜歡把自己的種子灑在不同的地方。
她走進電梯,直接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找了一顆避孕藥,嚥下去。
在這個地方很多疏忽懷孕的,其實受苦的都是小姐自己,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也沒有誰給你負責,還要倒貼錢自己去墮胎,對身體也是極大的不負責任,所以她經常都會對小姐們提醒,記得隨時在包裡面放避孕藥和安全套,儘量讓客人帶套子,實在不願意的,一定要吃藥。
這幾年場子裡面墮胎的小姐不多。
她吃完藥之後,打開電腦整理一些考勤。
看了看電腦裡面的內容,又忍不住低着頭看了看,看着那條短信,想了想,還是編輯了一條發送出去,“嗯,你過來吧,我找人幫你拿折扣。”
放下電話,短信又響了起來,“我以爲你不回我的信息了。”
阿麗微微一笑。
那邊又發送過來,“明天不見不散,晚安。”
“晚安。”
阿麗抱着,但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