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漠的風很大,大得讓人心煩。
透過水德神袍外層的水色護體神光,李牧魚的眼睛有些發愣,看着滿天昏黃,盤膝坐在地上,聽着風吹戈壁的聲音,他的腦袋裡一直都是亂哄哄的,根本沒有靜心修煉的心思。
“五天了......”
距離樓蘭古國開啓的時間,還剩兩天。
李牧魚無神地看着天空,隨着樓蘭古國開啓的時間越來越近,他心緒便莫名的煩亂起來,不僅如此,他腦中的那個聲音,出現的頻率也越來越密集。
“彼岸花,開彼岸。
只見花,不見葉。
開一千年,敗一千年。”
沙啞的女聲自腦中響起,一遍一遍,猶如鬼魅低喃,吵得李牧魚的心越來越煩,越來越亂。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羅菠蘿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亦空,空不亦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
口中默誦經文,李牧魚運轉起功法,將神魂沉浸到太陰觀想圖之中,太寒之力足足在經脈中運轉了五個周天之後,腦中那繞人的聲音才漸漸平息。
“呼——”
輕輕地吐了一口濁氣,李牧魚慢慢地睜開緊閉的雙眼,從修煉狀態退了出來。
“這個聲音響起的次數越來越密集,看來,進了樓蘭古國之後,必須要好好探查一下了,這件事雖然邪乎,但也說不準是一個機緣。”
放下心中的雜念,也不再去關注荒漠上的動靜,重新閉上眼睛,強行讓自己進入到修煉狀態。
燥風拂沙,烈日當空,荒寂的戈壁之上,卻滿是人羣,只是這偌大的空曠之下,卻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音,或立或躺,唯獨沒有去人交談。
“嗖——嗖——嗖——”
忽然,漫天的遁光劃破了戈壁的靜謐,繼四州主要勢力登場之後,各州的小勢力和散修也紛紛掐算着時間趕了過來。
“砰!”
遁光落地,卻只是在離戈壁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停了下來,或三兩成羣,或形單影隻,以四州所處的戈壁爲中心,周圍漸漸開始聚集起了人流。
“小老鼠們都來了。”
原本籠罩在一團黑氣之中的老毒怪忽然冒出了這麼一句,話音剛落,一向靜默不語的八荒派首領卻是忽然轉過了頭,向老毒怪看來。
頭戴斗笠,全身上下每一個部位都纏滿了白色的繃帶,一雙泛着血絲的眼睛藏在繃帶之間,濃濃的煞氣彷彿要透體而出,少傾,裝扮奇怪的八荒派首領收回了目光,壓低了頭上的斗笠,盤膝坐在沙地之上,任由燥風吹在身上。
“瘋子。”
老毒怪見那人收回視線,身上的壓力驟然一輕,輕啐了一口,便埋在黑霧中不再說話。
八荒派的創建者是冀州的一個亡命之徒,且出身於散修,生平最恨別人道散修的不是,不僅實力高強,連同所修的魔功也十分殘忍。不僅會嚴重的損傷身體,甚至對神智都有極大的刺激,稍不注意,就會失去理智。可以說,八荒派中的每一個人都是不折不扣的兇獸。
“恩?”
察覺到周圍的動靜,李牧魚便忍不住退出修煉狀態,朝四周看去。
“是段玉!還有......展紅玉?他們這一次居然全都來了。”
看到昔日的朋友,心下雖十分驚喜,但緊接着,心中卻忽然開始矛盾了起來。
他們算是競爭對手嗎?
剛升起這個想法,李牧魚便搖了搖頭,論派別,他們與自己雖屬於不同的勢力,但是以立場判斷,他們又都同屬靈州,大方向上的競爭者也應該是出自其他州勢力中的人才對。
雖是這樣想,但李牧魚還是忍不住向一旁的紫陽神君問出了口:“神君,我們這次去,會遇上靈州的其他勢力嗎?”
“當然。”
聽到李牧魚的話,紫陽神君連眼皮都沒擡一下,非常乾脆地回答了李牧魚的問題。
“那我們進了樓蘭古國之後,會和同州之人成爲對手嗎?”
“不會。”
頓了一下,紫陽神君忽然睜開了眼睛,側着頭對李牧魚繼續說道:“你不要忘了,我們是神靈,身份的不同,導致我們所求的東西也不同。”
神靈......
李牧魚皺了皺眉,似乎聽懂了紫陽神君的話,又似乎沒太聽懂。
“神君,我們此次去樓蘭古國,難道不是爲了爭奪氣運的嗎?”
聞言,紫陽神君點了點頭:“沒錯,我們就是爲了去爭奪氣運,而他們,也是如此。”
也是如此?
“神君,他們也是爲了爭奪靈州的氣運嗎?”
“不是。”
不是?
紫陽神君深深地看了李牧魚一眼,說道:“他們不是去爭奪靈州的氣運,而是在爲自己爭奪氣運。”
“爲自己爭奪氣運?”
“沒錯。”頓了一下:“你要記住,你是天生神靈,是弱水域的守護者,也是靈州的守護者,靈州的氣運,是要靠我們自己去爭。”
“可他們......也是靈州的生靈啊......”
李牧魚的眉頭越皺越緊,但心中的疑問卻是開始漸漸明晰。
“沒錯,他們是靈州的生靈,但他們的氣運永遠只是他們自己的氣運而已,他們強,則會照拂靈州,他們弱,便只有保全自己。”
紫陽神君的一席話,彷彿一陣風,吹散了李牧魚眼前的迷霧。
是啊,他是神靈,是弱水域的神靈,同樣也是靈州的神靈,自他得到仙格的那一刻起,他的路便註定和他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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