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就到了週日。
莫萱綺和駱延川的訂婚宴安排在帝京最大的中心酒店, 聽說排場和架勢算得上是近兩年帝京市最大的。
施允南抵達酒店門口時,才覺得傳言不虛假。
從酒店入門就是藍色系的佈景,近萬朵藍色妖姬組成了花路由着旋轉樓梯而上, 一路引導着賓客們走上三樓的訂婚主廳。
不僅如此, 每隔三米的距離就有一盞盛着鑽石的燈盞, 光和鑽結合的光波反襯在出絢爛奪目的斑斕, 更顯夢幻感十足。
“這兩家強強聯合, 這一場訂婚宴辦下來的費用上千萬了吧?”施允南主動推着駱令聲的輪椅走到邊上的電梯間。
秦簡和袁猛跟在兩人的身後,一同步入電梯。
秦簡按下電梯樓層,回答起施允南剛剛的提問, “我聽說,二房爲了這場訂婚宴砸下了整整三千萬, 反觀嫁女兒的莫家和方家是一分錢沒出。”
“嘖嘖, 一場訂婚宴都花費到了這種地步, 看來駱氏二房這回是下血本了?”施允南看向駱令聲,微妙笑了笑。
駱令聲的手指微微摩挲, 眼底帶着分明,“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簡單一句俗語,就將駱氏二房的真實意圖挖了個明明白白。
莫百安和方雅就只有莫萱綺這麼一個女兒,兩人又都是功成名就的企業家,這手底下藏着的資產自然雄厚。
說得現實些, 只要駱延川成了莫、方兩家的女婿, 拿捏住了莫萱綺這位未婚妻, 未來能拿回來的可不止這區區三千萬。
電梯門應聲而開, 喧鬧聲立刻傳了過來。
施允南推着駱令聲出了電梯, 這才繞到戀人的正前方,彎腰整理着着對方的領帶和寶藍色袖釦, “我們今天來就儘管看場好戲。”
兩人對上視線。
駱令聲輕笑着垂眸,伸手捏了捏施允南微涼的指尖,“等我過兩天去外國復健,你就別跟着出去了。”
“嗯?”
“要是沒了設計工作、留在家裡無聊……”駱令聲頓了頓,深情凝望着他,“可以想想我們未來的婚禮要怎麼佈置。”
施允南雙眸不自覺地睜大,隨即一笑,“你認真的?”
“當然。”
施允南勾脣哼哼了兩聲,揶揄,“那駱家主可得做好花錢如流水的準備了。”
駱令聲操控着輪椅,和他並排靠近主宴會廳門口,“好,整個駱氏的資產都任由你花。”
兩人一進入宴會廳,立刻引起了衆多賓客的關注——
“今天這場訂婚宴不得了,連駱令聲這尊大佛都能請得動。”
“你也不想想,好歹都是一個姓,總歸打斷骨頭還連着筋。這要是往前數個五六年,駱老爺子還在世的時候,這二房和四房不就是一家人?”
“對外,駱令聲作爲駱氏家主,對內,駱令聲在輩分上是駱延川的表小叔叔,怎麼都該來過個場啊。”
“我真沒想到啊,之前還以爲施允南和駱家主的婚姻關係是瞎傳呢,沒想到一晃眼這麼久了,兩人還能在一起?”
“對了,我突然想起來,之前不是還傳施允南和駱延川要訂婚嗎?”
“過去的事情就別提了。”
衆人交頭接耳的議論間,莫百安和方雅夫婦攜手趕來迎接。
“施先生,駱、駱先生,感謝兩位願意來參加我女兒的訂婚宴。”
施允南從容一笑,“收到了方女士的請帖,怎麼能不來?只不過,我這一張請帖帶了四個人,還請方女士和莫先生不要介意。”
“當然不會。”
話音剛落,駱得興就帶着妻子匆匆趕了過來。
駱得興對上駱令聲藏在鏡片下的眸光,沒由來地一陣緊迫,“家、家主,你怎麼不提前通知一聲?我們好親自下樓迎接。”
即便他比駱令聲大上了快兩輪,還是對方名義上的‘堂兄’。
不過,當年駱令聲針對大房和三房的手段實在過於強硬、不留情面,所以時至今日他都還心有餘悸,只敢和外人一樣以‘家主’相稱。
施允南默默往後退了半步,任由駱令聲拿捏着駱氏二房。
下一秒,駱令聲就不鹹不淡地開了口,“堂兄客氣了。”
‘堂兄’兩字聽不出任何親近感,彷彿是無形之中的警告。
駱得興和妻子對視了一眼,悻悻地心虛感油然而生。
旁人對駱令聲是畏懼,但對於當年目睹過當年大房被‘滅’進監獄的駱得興夫婦,他們是發自內心的怕。
不到五秒的停頓,駱得興夫婦像是漫長得度過了一個世紀。
“今天是延川和莫小姐的訂婚宴,我和允南只是來送祝福見證的。”駱令聲藏在聲線裡的強壓驟然消失。
無論這場訂婚宴的結局會怎麼樣呈現,但目前在衆人的眼裡都是件喜事。
駱令聲不喜於人情世故,但並不代表他不懂,露出難得友善的一面。
施允南笑着應和,“是啊,方女士,我們隨便找個位置坐下就好,你們請便吧。”
方雅看了一眼丈夫,微笑又從容地點頭。
他們又沒做過什麼虧心事,自然不怕駱令聲這尊‘大佛’。更何況來者都是客,能多個人給予他們女兒訂婚祝福是好事。
施允南目光搜尋到了好友原銳的位置,對駱令聲說,“我們和原銳坐一塊?”
“好。”
駱令聲和施允南離開後。
駱得興纔不着痕跡地鬆了口氣,他雙手互相磨蹭了幾下,試圖抹去掌心裡的虛汗。
方雅詢問,“駱總、駱夫人,你們沒事吧?”
駱得興穩住鎮定,“沒事。”
“這訂婚吉日馬上就要開始了,我們差不多也入座吧?”
“好。”
方雅對着兩位未來的親家點了點頭,挽着丈夫的手重新回到了最前方。
駱夫人見兩位親家一走,眸底才浮現出慌張,“老興啊,駱令聲怎麼會過來?延川前陣子不是還說他又去國外做手術了嗎?”
“你問我,我問誰?”駱得興額間又滲出虛汗,“行了,來都來了,誰敢請他出去?”
他現在只求,駱令聲和施允南真的只是來參加訂婚宴送祝福的。
駱夫人捂了捂心口,“今天我這心總是不安定,總覺得要出事。”
“延川胡鬧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找了萱綺這麼一個家底不錯的女孩,總算是肯安定下來了,可別真的生出什麼意外。”
“行了,別念叨了。”
駱得興打斷妻子的喋喋不休,“訂婚宴就快開始了,我們也去入座吧,誰要是敢在這場婚禮上鬧事,我、我就和他拼命!”
這場訂婚宴花了他們家三千萬,還故意拒絕了莫、方兩家花錢。
要知道,起初駱得興是不同意的,但駱延川私下和他商量——
他們家必須要用訂婚緊緊拿捏住莫萱綺的心,而抓住了她就等於抓了方、莫兩家的資產,更等同於抓住了未來。
“我們當年窩囊了些,只求這場訂婚宴能讓延川在帝京圈站穩腳跟,好讓他……”好讓他在未來能多一分資本去和駱令聲抗爭。
駱得興望着不遠處的駱令聲,將剩下的話埋進了肚子裡。
…
離訂婚主舞臺最近的一個客桌,原銳主動給施允南和駱令聲要上了兩杯香檳,“我還以爲你們不來了呢?”
施允南抿了一口酒,“來那麼早做什麼?還不是像你一樣乾等着。”
原銳沒好氣地哼了一聲,還沒等他出聲反駁,對面就響起一陣聲響,“喲,又見面了。”
挨着坐的施允南等人紛紛擡眼,意外撞見了兩道身影——
顧覺和謝可越並肩走了過來,在他們圓桌對面的空位上停下。
“來,可越,就坐這兒吧。”
謝可越看見對面的熟悉面孔,剎那間有了想要逃避的心理,只要他遇上了施允南,就沒好下場!
還沒等謝可越做出抉擇,顧覺就親暱地按着他的肩膀坐了下來。
謝可越無奈,“……”
顧覺戲謔的目光在原銳和施允南的身上掃視,“怎麼?這才幾個月不見就不認識了?”
直到對上駱令聲發沉的視線,他纔有了點不得已的收斂。
顧覺爲了掩飾自己被駱令聲視線震懾的尷尬,伸手搭在謝可越後方的桌背上,以半環繞的姿態將謝可越圈在自己的領地。
這一情況,足夠驗證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不簡單。
原銳變了臉色,忍不住湊近對施允南耳語,“我靠,誰不知道顧覺男女通吃、沒個正形啊?謝可越居然和這種人扯上了這種關係,我……”
原銳欲言又止。
如今面對謝可越,他就覺得自己曾經狠狠瞎了眼。
施允南失笑,不得不佩服謝可越的能力和手段。
這人就算被施盛趕出了施家,也能很快找到全新的靠山。
“我們只沒想到,顧總和靈玉都進入方氏拍賣會的黑名單了,居然還能參加這場訂婚宴?”
施允南開口反懟,戲謔的視線如法炮製般丟在了兩人的身上,“顧總這是帶了情人?還是男朋友?”
“……”
顧覺和謝可越同時變了神色。
謝可越藏在桌底下的手不由自主地捏成拳,呼吸聲都跟着顫了顫。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對施允南已經恨之入骨了!
顧覺假笑着回覆,“不勞施先生費心,你們能拿到請帖,我們自然也能拿到。”
上回那虧損了一千萬,顧覺現在想起來都恨得牙癢癢,所以更看不得施允南的這副模樣。
說來,顧覺是前陣子在一場酒會上認識駱延川的,兩個人相談甚歡,後續就達成了初步的合作意向——
他們想要藉着這次機會,讓靈玉設計和方氏達成合作關係,徹底取代施允南和原銳的工作室的位置。
畢竟用駱延川的話來說,他可以藉着莫萱綺的口去有說服愛女如命的方雅——讓方氏拍賣會放棄施允南和原銳的工作室,反之和他們靈玉達成合作。
靈玉這段時間靠着在澤光拍賣會上真假摻賣的小操作,終於回升了公司的流動資金,未來也能做出更好、更像樣的設計作品。
只要能和方氏達成合作,這後續的盈利他和駱延川也能私下進行分成。
顧覺想到這兒,自信說,“比起你們和方女士的合作關係,我和這對新人更熟一些。”
原銳不屑地壓低聲音,“切,裝模作樣,小心又和上次在拍賣會似的,到頭來變成一場好戲,讓別人笑話! ”
施允南想起莫萱綺兩天前的預告,忍不住莞爾。
他無視了顧覺自以爲是的示威,對着身側的駱令聲低聲說,“看來,今天的確有場好戲要看了。”
駱令聲舉杯和戀人碰了碰,同樣無視了對面這兩位閒雜人等。
恰時,燈光和音樂都有了變化。
訂婚儀式的主持人走了上來,在一陣嫺熟的開場後,身爲主角之一的駱延川就出現在了大家的視野裡。
駱延川今天穿了件深藍色的西裝,聚關燈下的他顯得格外帥氣又迷人。
現場包括溫婉柚在內的不少千金都看直了眼,內心對於另一位主角莫萱綺又酸又羨慕——
她們今天才知道,作爲駱氏旁支的駱氏二房財力同樣不可小覷,這個訂婚宴現場如此奢華又夢幻,而且駱延川也是如此帥氣迷人!
聽見周圍傳來的驚歎聲,施允南壓根就沒往臺上看,他藏在桌子底下的手正在把玩着駱令聲腕上的情侶表,“……還是我老公帥。”
駱延川作爲‘世界主角攻’,的確有些顏值資本,但完完全全比不是駱令聲。
要他說啊,駱令聲的顏值配置才該是主角。
駱令聲聽見施允南的低聲嘟囔,笑着反攏住戀人的手心。
兩人十指相扣,默契又嫺熟。
坐在同一側的原銳實在受不了這狗糧了,“兩位霸霸,我說你們差不多得了,欺負我這單身狗沒人愛呢。”
施允南故意在原銳面前晃了晃十指相扣的手,答非所問,“你這爸爸是叫得越來越熟練了?”
“滾。”
原銳笑着駁回了一句。
坐在對面的謝可越看見他們三人的互動,又看見臺上穿着正裝的駱延川,內心的不甘一陣接一陣地冒了出來。
只是眼下的他不得不選擇暫時忍耐,總有一天,他會把屬於自己的東西一樣一樣地拿回來!
身側的顧覺察覺到謝可越一晃而過的情緒,“怎麼了?”
謝可越搖了搖頭,笑得乾淨,“沒事。”
兩人的的確確是‘炮`友’關係,只不過在這層關係裡的他依舊戴着面具生活——顧覺就吃他‘乾淨’這套。
臺上的主持人開始進入了下一個流程。
“接下來,讓我們有請今天最美麗的主角——莫萱綺莫小姐!”
坐在最前方的方雅聽見這話,立刻看向了莫萱綺將會入場的正門,內心的期待和不捨相互交織。
最開始,駱延川救了在外被流氓騷擾的莫萱綺,後來兩人就發展成了戀愛關係。
在一個多月前,駱延川主動求了婚,而被愛情衝昏頭腦的莫萱綺想也不想就答應了。
方雅原本是不同意莫萱綺這麼快就訂婚的,但是她實在架不住女兒的一腔愛意懇求,只好勉爲其難地應了下來。
好在駱延川對女兒的確百般疼愛,而駱家二房舍得爲這場訂婚宴花錢、用來證明他們的誠意。
既然如此,方雅只能鬆口答應。
只要駱延川願意對莫萱綺好,她和丈夫未來也願意將手中的資產全權交給他們這對小夫妻打理。
迎接莫萱綺登場的音樂響了又響,但門口依舊空無一人。
就在方雅感到不對勁的時候,莫萱綺的好友突然跑了進來,“不好了!綺綺不見了!”
這道驚呼聲一出,瞬間引起了騷動。
施允南和駱令聲對視一眼,顯然沒料到這場訂婚宴的好戲是這麼開場的。
莫百安和方雅立刻站了起來,“什麼?”
站在臺中央的駱延川也衝上去詢問,“什麼叫不見了?”
“剛剛方阿姨離開後,綺綺就說自己想要眯一會兒,我們看離訂婚宴開場還有十來分鐘,所以都離開了換裝休息室。”
沒想到,再進去就已經找不到了人。
“能找的地方都找過了,都沒看見綺綺的人影,打她手機也沒接通。”
莫萱綺的兩位好友已經快急哭了。
宴會廳裡的衆人終於有了反應,開始發出了此起彼伏的疑惑聲響——
這算怎麼回事?
訂婚宴剛剛開始,結果主角之一的莫萱綺就不見了?
這是逃了訂婚宴,還是出現意外被人綁架了?
正當衆人陷入各種猜測,宴廳的側門被人推開了,有聲音傳來,“各位賓客,不好意思,我剛剛換了套衣服,所以來遲了。”
‘消失’的莫萱綺突然穿着一身舒適的悠閒裝走了進來,她的手裡還拿着一個話筒,此刻就連接着宴會廳四周的音響。
方雅和駱延川等人見此,接二連三地走到了莫萱綺的身邊。
方雅一顆心差點提到嗓子眼去,眼淚已經在打轉了,“綺綺,你怎麼回事啊?好端端的不穿輕紗晚禮服,怎麼換了這麼一身衣服?”
莫萱綺對上方雅的淚眼,又瞥見莫百安臉上的關切,難忍複雜心緒的她伸手抱住了父母,低聲抱歉。
“爸、媽,對不起,我……給你們丟臉了。”
聽見這句輕聲道歉的駱延川眼色一變,但不得不裝出溫柔性子問,“綺綺,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如果是有哪裡不舒服,我們先去醫院,訂婚宴改天也可以。”
一如既往的,好男友甚至好老公的做派。
莫萱綺眼裡溢出笑意,仰頭靠近,“延川哥,你花了這麼大價錢,我請了幾乎全帝京的豪門,這訂婚宴怎麼能改天呢?”
“……”
駱延川覺得不對勁。
只是沒等他察覺到這種‘不對勁’是怎麼一回事,莫萱綺就像以往一樣挽住了他的手臂。
在衆目睽睽之下,兩人重新朝着臺上走去。
只是在走到最前排時,莫萱綺的目光忽地停頓在了施允南等人所在的那一桌,含着笑意的眼光裡沾上了一絲複雜和決絕。
施允南淡定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輕晃了一下酒杯算是向她致意。
他實在越來越好奇了。
莫萱綺到底是發現了什麼?纔會讓她一改之前的‘戀愛腦’。
在訂婚宴上穿休閒服,這擺明了是不願意訂婚的前奏啊。
轉眼間,莫萱綺和駱延川就上了臺。
主持人在前者的眼神示意下,只好選擇閉麥退場。
駱延川蹙眉,“綺綺,你到底是怎麼了?”
莫萱綺握緊手中的話筒,笑了笑,“我只是覺得正常的訂婚流程太沒有意思,所以想要自己主持。”
她不再看駱延川,而是繼續朝着臺下桌上的各位賓客說。
“我和駱延川的認識源於去年九月份,當時我和幾個朋友在酒吧玩到深夜,分開後我打算去停車場等代駕司機,結果就遇到了一個醉了酒的流氓混混。”
就像是童話故事裡的英雄救美,莫萱綺也特別俗套得動了心。
“後來,我主動黏上他見了好幾面,爲了更瞭解他,我還私下偷偷調查過……”
莫萱綺打聽到,駱延川曾經也是旁人口中的花花公子;
她還打聽到,駱延川曾經傳出過和施家二少爺的聯姻,但對方毫不猶豫地離家拒絕。
駱延川親口告訴莫萱綺——他對同性不感興趣,更願意爲了莫萱綺收心。
“在戀愛的過程中,我覺得駱延川滿足了我對於另一半所有的憧憬。”
“所以在兩個月前,那場超出我意料的求婚來臨後,我毫不猶豫地應下了。”
不僅如此,她還着急讓雙方父母選定了訂婚宴的日期。
“我是真的真的很想嫁給他。”
說到這兒,莫萱綺的臉上還帶着甜蜜的回憶的笑意,惹得不少賓客都跟着幸福發笑。
駱延川心中浮動的不安漸漸打消了——
這樣纔對。
他所認識的莫萱綺,是爲了愛情願意依附他、聽從他的人。
莫萱綺重新看向了駱延川,只不過盛滿笑意的雙眸猝不及防地冷了下來,緊接着壓制許久的恨意從瞳孔深處溢出。
駱延川一怔。
然後就聽見莫萱綺一字一句地說,“直到我偷用他的電腦時看見了一些視頻。”
在場衆人都感受到了莫萱綺的語氣變化,他們前後從中提煉出關鍵詞。
視頻?
什麼視頻?
就在全場人都感到疑惑時,兩側的大型屏幕突然亮了起來,還沒等衆人反應過來,過分惹耳的呻-吟迴盪在了宴廳內。
屏幕上,兩位赤/身/裸/體的男人纏綿在了一塊。
其中一位主角只露出模糊的側顏,隱約像是臺上的駱延川。
而另外一位主角就沒這麼幸運了,視頻畫面正對着他被情/愛所佔據的臉,正是坐在前排客桌上的謝可越!
好戲,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