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即墨走到頂樓,看着落日夕暮,眼底泛出金橘色的光。風吹起他墨黑的發,輪廓如精心雕琢般俊逸非凡。一絲紅光浮現在眼底,即墨彎起嘴角,“老鼠來了。”依舊靠在欄杆上,即墨沒有半分動作,一樣的從容瀟灑的看着出現在面前的兩個人。
來的兩人緊張的握着槍,“不是說大樓裡只有警衛了嗎?”
“我怎麼知道?”
“殺了吧。”手剛擡起。
“嘭——,”夏奚宸喘着粗氣推開頂樓的門,細密的汗把劉海浸溼。長長的舒了口氣,夏奚宸擡起頭,溫和的笑着,“哥們,打個商量。”
“夏爾!”兩人驚訝的看着面前的人。
夏奚宸手插在腰上,“對面那是我大老闆,可不能惹,咱們能下去談談嗎?”
即墨好整以暇的看着夏奚宸,神情是說不出的耐人尋味。
兩人拿槍朝他跑過去。
“看來,沒得商量啊。”低低的說出話,夏奚宸一腿掃過面前人的脖子,蓄力待發的看着另一人,眼神像是獵鷹一般精銳。還未等他開槍,夏奚宸就如風一樣奪過他的槍,手摺過他的腕骨,用力踢了出去。身後的人襲來,夏奚宸手一拐,反身鉗住他的脖子,膝蓋猛地一頂那人的下巴。夏奚宸卸下他的槍支,見另一人的槍對準了即墨,心裡一緊,但樣子依舊淡定,“放下。”
“現在他在我手裡。”那個人恐懼的看着夏奚宸。
“夏奚宸,你想救我?”即墨打破沉寂,淡笑的看着夏奚宸。
夏奚宸眉角一跳,“大總裁,你這麼問真的更好嗎?我還等着你給我發工資呢。”
“是嗎?”即墨嘆氣,“那還真是個好理由。”以人類肉眼難以看清的速度來到持槍人的身後,用手肘狠擊了一下那人的後頸。單手卸了手槍。
看着零落的部件,夏奚宸有些心驚。一瞬,夏奚宸臉色驟降,微眯着眼看着一處,用流利的英文說道,“嘿,亞瑟,我討厭別人用槍指着我。”
一個穿着黑色風衣的男子走出角落,褐色的發被風吹起,看到他蒼藍色的眼珠裡的沉靜。雙手握着槍對準夏奚宸的腦袋,“這我當然知道。”
“趁我還沒生氣,那就別這麼做,夥計。”夏奚宸面無表情的把手放進口袋。
亞瑟放下槍掏出口袋的手銬把地上的人銬住,甩了一個手銬過去,“夏爾,在我找到證據之前,你都是我認定的罪犯。”
“一年了,你不煩嗎?”夏奚宸用腳尖踢起地上的手銬接住,半跪在地上銬住腳邊的人。
“這件事我不會放過的。”亞瑟站起身看着他。
夏奚宸眼裡帶着無奈的笑意,“要不是你的身份,對我這麼窮追不捨,我會以爲你愛上了我。”
亞瑟似乎第一次聽到夏奚宸這麼說,側過臉咳嗽,“夏爾,到現在你都不肯說出你的身份嗎?”
“這是我的私事。”夏奚宸抓了抓頭髮。
即墨看着揪起地上的人的亞瑟,“這位先生,能麻煩你低調一點出去嗎?我不想你給我的公司添任何麻煩。”話裡警告的意味很濃。
亞瑟感覺得到即墨身上散發的氣息,強大而危險,不像是一個普通人有的。
“不要妄圖調查我,否則我不敢保證後果。”即墨走到夏奚宸旁邊。
被提醒的亞瑟不耐的輕哼,轉身提着兩人往樓下走去。
即墨轉臉,“夏奚宸,罪犯?”
“你信嗎?”夏奚宸痞痞的笑。
“我寧願相信你是恐怖襲擊分子。”即墨瞥了他一眼。
“是嗎?那真可怕。”聳聳肩,夏奚宸轉身靠着牆,看着即墨的神情很輕鬆。
即墨輕笑,踏出門,“夏奚宸,你最好小心一點。”
“嗯?”
“後面還有人呢,這麼熱鬧你不該好好慶祝嗎?”即
墨走下樓梯。
夏奚宸按着太陽穴,心裡有些發毛,自己都沒有感覺到而即墨竟然發現了其他人,“喂喂,這麼快就扔下我了嗎?”踩着輕鬆的步伐,走到欄杆邊,看着足有近70米高的大樓,膽小的人恐怕會腿軟,“從這摔下去會成醬吧。”‘奚宸醬’是什麼味道,他想了想,覺得還是不要輕易嘗試的好,夏奚宸盯着着下面亮燈的辦公室,有了動作。馬路的燈都已經亮起,光點在流竄着。風呼嘯而過,夏奚宸的收回視線,看着旁邊建築物跳過來的人,“真是麻煩。”
黑夜中,一行人站在夏奚宸面前,“你殺了喬納茲。”
“爲什麼這麼肯定?”夏奚宸抱着手臂,完全不把幾人對着自己的手槍看在眼裡。
“科尼說的。”那人用手槍敲打着自己的手掌,“你該死。”
夏奚宸笑着點頭,“嗯,所以我乾脆成全你們怎麼樣?”說着夏奚宸跳上欄杆,對驚愕的人們招手,“地獄見,夥計們。”整個身體直接向後倒去。夏奚宸落下的一瞬間就用手勾住排水溝下的鐵欄,看了下腳下的車流和人羣,雙手緊抓着鐵欄,把自己藏在排水溝的下面,直到聽見上面人咒罵離去的聲音,用腳踢了下下方的玻璃。
即墨坐在座椅上,看着吊在強風中的人,走過去拉開窗,夏奚宸看到站在窗前的人,放開了手,幾乎在下降的同時,一個有力的手臂就拽住了自己。夏奚宸擡頭笑着,另一隻手衝着他搖着,“Hello,大總裁,我就知道你會接住我。”掛着得意的笑臉。
“可還刺激?”即墨看着夏奚宸被風吹亂的發,促狹一笑。
“這酸爽,簡直了。”夏奚宸拉了拉身後繫着自己的皮繩,另一頭系在水泥外的錯層欄杆外,從上往下根本看不到。
即墨握住他溫熱的手,“夏奚宸,你不怕死嗎?”
“我怕疼,打個針我都會哇哇亂叫,要是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去,肯定很疼。”夏奚宸認真的說着。
即墨擡起手臂把他扯上來,另一隻手摟過他的腰把他拽進辦公室。
夏奚宸解開腰上的鎖釦,“大總裁,謝謝。”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爲什麼跳下來?”即墨不信他沒有解決那些人的能力。
“哦,”夏奚宸撓頭道,“不想把大總裁也扯進去啊。”要是真的殺了那些人,自己可沒那麼容易善後,更何況還有個亞瑟在,他可不能隨便動手。
“這麼爲公司着想我該獎勵你啊。”即墨坐回椅子。
夏奚宸來勁的撐着辦公桌,“哈哈哈,什麼?”
“夏奚宸,一個月的樓頂打掃就麻煩你了。”即墨說完就打開桌上的文件夾審閱。
“那還真是......謝謝。”夏奚宸抿着脣。
剛要轉身,就聽見即墨開口,“從我的另一個專用電梯下去,直通我的私人車庫,你從那裡出去比較方便。”方便動手。
“是,謝謝總裁!”夏奚宸摸了摸後腰冰冷的手槍。
“密碼還記得嗎?”即墨沒擡眼,翻閱着資料。
夏奚宸點頭,“0412。”
“那就去吧,明天記得來上班。”
“是。”夏奚宸說完就走了,到門口時看見燈光下的即墨正在拿筆寫東西,嚴謹的樣子讓夏奚宸一笑,“真是帥啊。”拿出手槍,“接下來,就好辦了。”
從車庫走出來,夏奚宸打開信號接收器,直直朝一個地方走去。
沒有槍聲,暗巷裡,走出一個高大的人影,他嘴裡叼着一根菸,看到路燈下的人後,“誰的人?”
“喬納茲的手下。”夏奚宸把槍放在肩上。
“不是一年前被你殺了嗎?”衛卓言把煙扔到手旁的垃圾桶。
夏奚宸無奈的說着,“我是殺了喬納森,又不是端了他的窩。”
“他們怎麼會知道你的下落?
”衛卓言走到他旁邊。
臉色冰冷的收回手槍,“科尼背叛了。”
“那你的身份?”
“吉恩說直至昨天有幾方都在調查我,他把資料散出去了,都是些沒用的,沒什麼。”夏奚宸皺眉,“剛接到吉恩說喬納森的人去布萊恩塞爾特找我的時候,還真是嚇了我一跳。”還好大總裁出乎他的意料。
“沒事?”
“當然沒事。”
衛卓言突然笑得很欠揍,“那個FBI的探員也跟着來了?”
“啊......,”夏奚宸兩人走出小巷,“別提了,他還真是死咬着不放。”
“廢話,你攪黃了人家的任務,殺了喬納茲,人家不追着你追誰去?”衛卓言看着停在不遠處的車子,“誰在善後?”
“吉恩派來的,我也不認識。”夏奚宸看着車裡的人影對自己招了下手,也迴應的擡起手。
“來的有多少人?”
“不清楚,吉恩還在查。”夏奚宸打開手機,“應該能很快解決纔是。”
“嗯,小心點。”
“我知道,卓言爸爸,你剛剛真是厲害,三兩下就解決那幾個人。”夏奚宸崇拜的說着。
衛卓言推開某人靠近的臉,“你爹我一向神勇無雙,剛剛你在幹嘛?”
“哦,我解決幾個人後,就坐在對面吃冰淇淋看你打架。”
“爲什麼沒來搭把手?”
夏奚宸嘴角抽搐,“我看你打得挺嗨的,就沒忍心打擾。”
“你的業界良心呢?”
“被狗吃了。”夏奚宸老實的答着。
衛卓言失望的看着他,“我沒你這種兒子!”
“我該說我沒你這種爹嗎?”
“......,”
第二天一早。
夏奚宸剛到門口就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大總裁早。”
“嗯,早。”即墨看着春光滿面的人,“夏奚宸。”
“嗯?”
“就爲了掃地而勉強過來和我打招呼會不會太委屈你了?”即墨看到陽光值瞬間暴跌至零的人。
“我們都是些小員工,哪裡委屈?”夏奚宸挺直腰桿。
“呵呵,夏奚宸,免談。”即墨走着沒理旁邊的人。
“真不談?”
“不談。”
“打個商量嘛,15天。”夏奚宸想着自己一大堆工作,真的很不想扛着掃把上樓啊。
“45天你覺得呢?”即墨站在電梯門口,“要進來嗎?”
夏奚宸想起那天的場景,“還是,算了......,”對着即墨招招手,飛快的跑去和大家人肉拼搏大作戰。
舒曼看着拿着掃把和小水桶的夏奚宸問道,“奚宸,你要去幹嘛?”
“唉,去樓頂做保潔人員,舒曼,祝我平安吧。”夏奚宸悲壯的轉身。
“你走好。”舒曼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線,看見走過來的人,笑意盈盈的說道,“景烈,這是拿鐵要喝嗎?”
看到舒曼明朗的笑容,景烈也不自覺傻笑接過她手上的拿鐵,“謝謝啊,舒曼。”
“沒事。”舒曼看着資料櫃,“第九排啊。”舒曼伸手去拿,結果還差一大段距離,拼命的踮起腳尖,舒曼艱難的碰着邊緣,啊,要是在家,隨便動動手指就好,哪用那麼麻煩。
景烈看着她努力的樣子笑了,走到她身後輕而易舉的擡手觸到第九排的櫃子。“哪一份?”
舒曼感覺熱源靠近自己,景烈高大的身影把自己圈在他身前,手臂遠遠超過自己的,感覺無比可靠。“編號12。”
景烈數着抽出一份資料,“給你。”
“謝謝。”舒曼抱着資料急忙撤出身子,“我先過去了。”
“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