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匡家陰宅3

溫白羽說:“第二呢?”

万俟景侯說:“第二……”

他說着放下手,擡了擡下巴,看向棺/材,衆人全都下意識的看向棺/材裡的二伯,還以爲万俟景侯發現二伯怎麼奇怪了呢。

万俟景侯說:“這個棺/材下面是空的,還有空間。”

衆人一時間目瞪口呆,有點反應不過來,二伯則是嚇得大喊一聲,直接從棺/材裡跳了起來,被領帶綁着的糉子則是被這麼一驚,立刻又“咯咯咯咯咯”的大吼起來,不斷的扭/動着身/體,掙扎着要去咬人。

二伯趕緊手腳並用的往上爬,爬上來之後已經累的氣喘吁吁,癱在地上一動都動不了了。

“咯咯咯!”

“咯咯咯咯咯……”

糉子一直在大吼大叫,這樣容易把其他人全都引過來,章巷之突然“啊”了一聲,匡少義還以爲他受傷了,緊張的說:“怎麼了?”

章巷之搖了搖頭,然後開始掏自己的口袋,從裡面掏出一張皺巴巴的黃符來。

章巷之說:“我有黃符,我有黃符,貼在糉子腦袋上可以讓他伏屍。”

溫白羽太陽穴一跳,心說真的管用嗎?

章巷之拿着黃符,手往前伸,但是万俟景侯綁住了糉子的手腳,沒有幫助糉子的脖子和嘴巴,糉子不斷的搖着腦袋,以各種詭異的姿/勢搖着腦袋,然後不斷的張嘴“咯咯咯咯咯”的咬人。

章巷之伸了幾次手,都沒有成功。

溫白羽本身想說他來幫忙,不過這個時候匡少義把章巷之的黃符拿走了,說:“我來。”

溫白羽心想,匡少義想要表現一下,自己就不湊熱鬧了。

匡少義拿着黃符,手快速的往前一伸,雖然他沒學過什麼手藝,但是匡佑啓一直培養他,匡少義並不是個文弱書生,身手比自己身邊的保/鏢還要厲害。

匡少義猛地往前一打,糉子剛要擡頭,但是脖子就跟落枕了一樣,突然僵硬/起來,嘴裡發出“咯咯咯咯咯”的聲音,頭頂上貼着的黃符被嘴裡的吼叫震得一顫一顫的。

溫白羽看着糉子不動了,剛想驚訝章巷之有多厲害,就看到貼在糉子頭上的黃符上寫着四個大字……

——升/官發財。

溫白羽:“……”

章巷之也發現了,立刻說:“啊不對不對,我拿錯了黃符了,等等我再找找。”

匡少義頭一次也無語了,看着章巷之慌亂的翻找自己的黃符,莫名的覺得有些可愛,特別想現在親一下章巷之的額頭,但是時間地點和環境都不太正確。

匡少義咳嗽了一聲,沒有動。

万俟景侯淡淡的說:“不用找了,雖然符/咒寫錯了,但是黃符本身管用。”

他一說,衆人就看向那個糉子,果然“升/官發財”的黃符讓糉子渾身僵硬,一下都不能動了,糉子雖然沒有真正的伏屍,但是也沒有再動,一直僵硬着倒在地上。

万俟景侯彎腰從土坑裡把一張紙撿起來,溫白羽一看,這張紙不是二伯拿過來的嗎,那時候二伯從放遺物的房間裡出來,手上拿着手電和鐵鏟子,還有一張紙,因爲天太黑,他們看不清楚是什麼紙。

万俟景侯把紙張一抖,立刻就抖開了,上面畫着一組月亮,十二個月亮,十二個月亮套疊在一起,這種月亮從圓月到新月排列組合,和魏囚水說的一模一樣。

溫白羽詫異的說:“月亮?”

這時候癱在旁邊的二伯突然跳起來,說:“你們在幹什麼,快還給我!”

匡少義也看到了那個紙張,看起來像一張圖紙,他不認識什麼月亮。

匡少義立刻攔住人,說:“二伯公,這不是你的東西吧?這上面有署名,是太爺爺的。”

二伯一愣,隨即臉上露/出尷尬的神色,眼睛快速的轉,好像在想什麼擺脫他們的注意。

畢竟二伯過來刨祖墳,結果遇到了糉子,還被這些人給發現了,如果宣揚出去,他可是匡家的族長,匡家的家法那麼森嚴,不被弄死就怪了。

二伯眼珠子瘋狂的轉着,万俟景侯已經重新跳下土坑去,然後將糉子扛起來,一下扔上去,正好撞在二伯身邊。

二伯“啊——”的大吼一聲,往後退了好幾步,說:“你們要幹什麼!”

万俟景侯掏出酒精的溼巾擦了擦手,畢竟他剛纔摸過了糉子,上面沒準還有屍毒,他擦了手,就把溼巾直接扔在了匡家祖墳的旁邊,動作非常自然。

匡少義:“……”

二伯嘴脣抖了一下,看着旁邊的糉子,沒敢說話。

万俟景侯說:“棺/材下面是空的。”

他說着,擡起腳來,用後跟輕輕砸了兩下棺/材,就聽到“空……空……”的聲音,迴音很大,而且很空曠。

万俟景侯說:“下面還有空間,而且空間不小,這片泥土有金屬的味道,下面應該是個古墓。”

衆人又是目瞪口呆,二伯立刻爬起來,說:“你們……你們不能去。”

匡少義說:“二伯公,您深更半夜的跑出來,不如咱們現在把其他幾個伯公都叫出來,跟您理論理論。”

二伯:“……”

二伯頓時就啞口無言了,氣的渾身顫/抖,但是實在不好再說什麼。

万俟景侯伸手在棺/材下面摸了摸,說:“封死了,沒有機/關能打開。”

溫白羽說:“那怎麼辦?”

万俟景侯笑了一下,說:“砸。”

他說着,站直身/體,這個土坑雖然深,架不住万俟景侯身材高,他站起來就能露/出肩膀,直接伸手把旁邊的鐵鏟子勾過來,然後掄起鐵鏟子,對着棺/材底部“嘭!”的砸了一下。

棺/材發出“咔嚓”一聲巨響,底部直接破了一個大洞,裡面黑黝黝的,一股發黴的味道從破口竄出來,“嗖——”的一下,差點把他們都嗆死。

衆人捂着鼻子往後退,溫白羽說:“味道真嗆人。”

万俟景侯把破口旁邊的碎棺/材扒/開,說:“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一直封死了,這麼處心積慮的掩人耳目。”

溫白羽說:“爲的是什麼?”

万俟景侯笑着說:“一般只有三種可能性。第一是地/下有很多錢,或者很多值錢的東西。”

他說到這裡,二伯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起來。

万俟景侯又繼續說:“第二種可能就是底下有見不得人的東西,所以要用墳墓給掩藏起來,墳墓一旦落土,基本沒有人會重新挖開……第三,就是下面有危險。”

万俟景侯說完了,用二伯帶來的手電照了照棺/材的破洞,往下看了看,說:“我倒是傾向於第二種第三種,下面屍臭的味道很重,裡面應該有不少屍體。”

他說着擡起頭來,說:“下去看看嗎?”

匡少義和章巷之都沒有/意見,溫白羽摸了摸下巴,說:“挖墳不容易,還是下去看看吧,沒準過了這村兒,就沒這店兒了。”

万俟景侯點點頭,快速的把破洞砸大,直到可以讓一個人自/由出入爲止。

二伯看着他們砸棺/材,一股臭氣直接衝上來,真是太難聞了,他心裡有點哆嗦,萬一下面真的有可怕的東西怎麼辦,但是第一種可能性又非常的大。

二伯緊緊注視着那個破洞,万俟景侯砸完之後,往下看了看,說:“是個地窖,往下走還有樓梯,來吧。”

他說着首先鑽進了破洞,踏上樓梯,地窖裡竟然十分潮/溼,這和外面的乾冷非常相反。

地窖的樓梯很滑,上面因爲潮/溼長了苔蘚,旁邊的扶手是木頭做的,也溼的爛掉了,還長了蘑菇。

衆人順着樓梯往下走,二伯雖然害怕,也順着樓梯往下走,不想落在後面。

溫白羽捂着鼻子,說:“咱們沒有設備,應該弄一個抽風機,這裡太臭了,時間長了肯定要中毒的。”

溫白羽環顧了一下四周,地窖裡面很空曠,樓梯很深,應該是爲了避免上面的墳墓挖透,直接掉下來。

下了樓梯之後,地窖的左右兩邊,各有四個鐵門,黑漆漆的地窖,黑黃/色的土,瀰漫着一股臭氣,旁邊都是壓抑的鐵門,看起來非常陰森。

溫白羽睜大了眼睛,說:“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他說着指了指前面,万俟景侯用手電往前照,就看到八扇門前方還有地方,一扇巨大的鐵門,非常巨大,高的好像要頂到地面上,巨大的鐵門看起來非常結實。

衆人走過去,鐵門的寬度要充斥了整個地窖,站在鐵門面前顯得非常渺小。

溫白羽擡頭去看那個鐵門,鐵門上竟然有一片的鎖。

匡少義看着那些鎖,皺了皺眉,說:“嗯?這個鎖眼的形狀……”

溫白羽說:“你發現了什麼?”

匡少義突然從兜裡摸出一把鑰匙來,二伯一看,頓時急得要跳起來,說:“你怎麼偷了我族長的鑰匙?!”

匡少義說:“這是我在他爺爺的院子裡撿到的,是二伯公掉了的吧?怎麼會是我偷的。”

二伯一時間沒話說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發現鑰匙真的不見了,匡少義拿的並非是假的。

匡少義拿着鑰匙,插/進了大鎖的鎖眼裡,輕輕一擰,就聽到“咔嚓”一聲響,隨即是鎖鏈“嗖嗖嗖”的抽/離,“嘭”的一聲巨響,鐵鎖和鎖鏈被墜的掉在了地上。

但是這只不過是一道鐵鎖而已,這上面的鐵鎖實在太多了,好像數不清楚。

溫白羽說:“只打開一道沒有辦法。”

万俟景侯伸手摸了摸那個鐵門,然後趴在貼門上仔細的傾聽了一下,說:“這個鐵門太厚了,而且鋼材很結實,如果想要打開,除了鑰匙,就只能用炸/藥炸門。”

匡少義說:“其實我覺得我應該知道這些鑰匙都在哪裡。”

溫白羽看向他,匡少義說:“匡家每一房都有一把鑰匙,就類似這個,用途一直沒有說過,但是讓大家仔細保存好,不過過了這麼多年,不知道還齊全不齊全了。”

二伯立刻說:“不行!”

衆人都看向二伯,二伯眼神晃動着,說:“如果……如果想要從各個房拿鑰匙,那些人都是人精,肯定要告訴他們始末,這件事情不能說出去。”

溫白羽看向二伯,說:“您半夜三更的到陰宅來挖墳,是不是知道這個墳裡有什麼東西?”

二伯立刻反駁說:“不,我不知道!”

溫白羽看他這個反應,差不多已經能肯定了,二伯肯定是發現了什麼,但是並不願意說出來。

匡少義眯起眼睛,說:“既然二伯公不願意說,那我們只好去找其他幾房的人了。”

二伯被他嚇唬住了,立刻說:“等等,等等!”

衆人其實根本沒想走,就是嚇唬嚇唬他,二伯果然上了圈套,說:“其實……其實我也不知道里面有什麼,真的你們相信我……我還以爲是棺/材裡有東西,就……就想着挖開看看,如果一旦遷墳,這個東西肯定會被發現,現在我已經阻止不了遷墳了,所以我就想先動手看看。你們也看到我的反應了,我根本不知道這下面還有個地窖啊。”

溫白羽說:“您覺得墳墓裡的是什麼東西?”

二伯支吾了一會兒,終於說:“我當年……當年無意中看到了你太爺爺的一些研究,當時非常好奇,後來你太爺爺又無端的失蹤了,咱們村子來了很多人打聽事情,我也是無意間聽到的……說……說你太爺爺研究出了什麼東西,可以讓人長生不老的。”

溫白羽終於明白了,要不然匡佑啓說二伯從來不注重錢,二伯也算是有錢人了,他注重的其實是長生不老。

二伯說:“我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了,如果不是這樣,我其實也不想挖墳的,那是要遭天譴的,可是……可是我實在沒辦法。”

二伯雖然不說,但是衆人也知道,他是捨不得族長這個位置,死了還怎麼當族長,其實二伯還是有點覺/悟的,知道有錢沒用,要有命花才行,所以在其他幾房叔叔伯伯把目光放在家產的時候,二伯已經把目光放在長生不老上面了。

匡少義說:“那現在怎麼辦?家裡的祖墳出現了一個奇怪的地窖,而且看起來這麼多年了,沒人知道里面是什麼東西。”

二伯說:“這件事情……這件事情咱們回去再說。”

溫白羽說:“就算回去了,到時候遷墳,還是會發現這個地窖的。”

二伯一時間有些爲難,他想要回去,其實就是想避免挖墳的名頭。

万俟景侯說:“咱們先出去,這個門很結實,沒有鑰匙,也沒有炸/藥是打不開的。”

他說着,拉着溫白羽首先從地窖的樓梯爬了上去,其他人也跟着上來,都深深的呼吸了好幾口,地窖裡的空氣實在太差了,感覺再等一會兒真要中毒了。

大家爬上來,二伯突然驚叫了一聲,說:“那……那個屍體不見了!”

衆人往四周一看,還真的不見了,剛纔那個屍體被綁在地上,還貼了黃符,竟然這樣就不見了,地上沒有黃符,但是匡少義的領帶七零/八落的掉在地上,已經碎成了好幾段,看起來糉子是又起屍了。

溫白羽皺眉說:“這個糉子還挺頑強。”

二伯抄起地上的鐵鏟子,衆人在周圍找了找,都沒有看見那個糉子的影子,大家只好先把土填回去,把墳墓復原成原來的樣子。

不過翻過的土,始終能看出來,二伯只希望現在大家不識貨,看不出來就好了。

一行五個人趕緊回了老宅,一路上也沒有看到那個糉子的影子,不知道到底跑到哪裡去了。

他們從小門進了院子,就發現老宅裡面竟然燈火通明的,他們一進來,就有好多人提着燈走過來。

二伯頓時冷汗都流/出來了。

溫白羽不認識那些人,不過有點眼熟,應該是匡家的人。

其中一個小年輕走過來,笑着說:“二伯公,大晚上的您不休息,這是跑哪裡去了?”

那小年輕說話痞痞的,長得倒是高大,還染了小黃毛,一看就不是好人。

二伯瞪着眼睛說:“匡震,有這麼和二伯公說的嗎?”

叫匡震的小黃毛笑了笑,說:“嘿嘿二伯公,我的人剛纔可看見您偷偷摸/摸的跑到後山去了,怎麼二伯公,大晚上的去祭祖啊?二伯公還真是孝順。”

二伯臉上頓時鐵青起來。

匡震一叫嚷,來的人就更多了,馬上要天亮了,好多人唄吵醒了,就紛紛除了房間過來看個究竟。

二伯是族長,其他幾個房無時不刻的想要掙族長的位置,一聽說二伯出/事/了,當然都是來看熱鬧的。

匡佑啓和鬼師也從房間出來了,大家全都到前廳去了,前廳燈火通明的,所有燈都亮起來,感覺像是審訊一樣,廳裡坐的都是匡家地位比較高的正支,旁支和偏支的匡家人都站在廳外面,擠得滿滿當當的。

因爲今天出事的是二伯,他是族長,族長有事情了,就要讓其他地位高的人來評理定奪。

這個重任就落在了匡佑啓頭上。

匡震不服氣的說:“我爺爺還在呢,怎麼算都比匡佑啓的輩分大,憑什麼讓他管?”

匡佑啓笑眯眯的說:“就算我不管,你也應該叫我一聲叔叔,這麼直呼我的名字,也是做晚輩的禮數?”

匡震被駁的沒有面子。

大伯年紀很大了,比二伯年紀大得多,根本管不了事。

大家坐在一起七嘴八舌的吵,溫白羽和万俟景侯身爲當事人,也坐在前廳裡,溫白羽一晚上都沒睡了,眼看着外面的天井開始泛白,天空亮了起來,溫白羽靠在万俟景侯肩膀上,眼皮開始打架,聽着旁邊人聒噪的聲音,感覺特別催眠。

万俟景侯見他要睡覺,就把外衣脫/下來,披在溫白羽肩膀上,然後繼續聽那羣人吵架。

二伯被問到爲什麼去祖墳,靈機一動,說:“我去祖墳,是因爲上一任族長託夢給我,說咱們祖墳旁邊要建大樓,非常不吉利,讓我過去看看,恐怕風水已經改變了,生了變故。”

匡震一聽就嗤笑起來,他最不信這個。

溫白羽隱隱約約聽見二伯瞎掰,感覺二伯的反應力還挺快的。

在這農村裡,大家都非常信這個,二伯一說,其他人都驚訝的問他然後呢,看到了什麼,祖墳到底有什麼變故。

二伯不愧是當了族長這麼多年的人,已經開始繪聲繪色的講起來,說:“我到了祖墳,真是太可怕了,我看到一塊土翻起來了,就是那個當年很玄乎的墳墓,你們肯定都有聽說過,那個無字碑,土竟然翻開了,裡面的棺/材破了,竟然沒有屍體,而且……而且下面竟然黑/洞/洞的,像個地窖,我雖然是族長,實在不敢自己定奪,正要回來和大家說。”

天還沒亮,大家又信這個,聽到這都覺得非常可怕,一個個非常驚訝。

二伯說完,大多數人已經信了,因爲當年的無字碑已經夠讓人驚奇的了,現在一說起來,下面還有地窖,那簡直太可怕了。

二伯試探了一下衆人,當年的鑰匙都是他們這輩人拿着的,因爲沒有具體用途,除了族長的鑰匙能開族譜外,其他都沒有用,所以沒人特意留着,早就扔光了,尤其他們這輩人年紀都大了,就算沒扔,也想不起來鑰匙放在哪裡了。

大家說要組/織一隊人去看看,溫白羽實在沒這個興趣,反正沒有鑰匙,他們去看了也打不開門。

匡少義也不想去趟這個渾水了,他現在累得厲害,就回房間去了。

匡佑啓是準族長,不想趟渾水也不行,需要跟着大家跑一趟,鬼師推着他的輪椅,匡震笑眯眯的看着鬼師,說:“哎呀,小嬸子也去嗎?瞧小嬸子細皮嫩/肉的,這麼過去還不被鬼給嚇壞了,我叔叔腿腳不利索,到時候你要是害怕,可以躲我懷裡。”

匡震和匡少義的年紀差不多,鬼師的年紀看起來也就十五六的樣子,匡震說的很輕浮。

結果剛說完,就聽到“咔吧”一聲,匡震的手剛要去摸鬼師的臉,就被鬼師一把擰住了,往身後一帶,匡震一身嚎叫,差點跪在地上。

匡佑啓笑着拍了拍鬼師的說,說:“大侄/子真不好意思,你嬸/嬸脾氣不太好。”

匡震被擰的一身冷汗,根本不敢說話了,捂着自己胳膊退到一邊去了。

溫白羽在衆人的吵鬧聲中竟然睡着了,万俟景侯揹着他回了房間。

万俟景侯把他放在被窩裡,溫白羽睡得很熟,畢竟折騰了一晚上。

那些人出發的時候,天就已經亮了,匡宅裡幾乎傾巢出動,只剩下小部分的人,万俟景侯出去轉了一圈,端了一盆熱水洗臉,又端了早飯回來。

溫白羽還在睡覺,万俟景侯把早飯放在桌上,就上了牀,把人抱在懷裡,打算和溫白羽眯一小會兒覺。

溫白羽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聽到耳邊有奶聲奶氣的聲音……

“爸爸接電/話啦~爸爸接電/話啦~爸爸接電/話啦~爸爸怎麼還不接電/話……”

溫白羽迷糊的睜開眼睛,就看到自己的手/機在桌上震,這是他家小寶貝們錄的電/話鈴/聲,小羽毛和蛋/蛋的雙重合奏,奶聲奶氣的,萌值翻倍,說話的聲音簡直甜死人了。

不過當他聽到“爸爸怎麼還不接電/話”的時候,就打了個冷顫,睏意一下就消失了,弄得他渾身雞皮疙瘩亂掉。

當時小羽毛和蛋/蛋玩錄鈴/聲玩的不亦樂乎,然後蛋/蛋就抓着小燭龍一起錄/音,小燭龍向來高冷,自然就不想錄/音,而且是這樣的鈴/聲,但是架不住蛋/蛋要求,所以前面幾句“爸爸接電/話啦”全是萌萌的聲音,最後一句“爸爸怎麼還不接電/話”突然變成了低沉而高冷的聲音,好像苦大仇深似的。

溫白羽聽了最後一句,感覺自己要是不接電/話,小燭龍可能從手/機裡爬出來掐自己,一翻身就坐了起來。

万俟景侯被他突然坐起來嚇了一跳,長胳膊一勾,就把手/機給勾了過來,遞給溫白羽。

溫白羽看見是家裡打來的,立刻就按了接聽。

首先出現的是小羽毛的聲音,“咯咯咯”的笑了起來,說:“爸爸爸爸,想沒想我呀!”

溫白羽躺在被窩裡,聽到小羽毛的聲音,耳朵都要化了,然後是蛋/蛋的聲音,搶着說:“爸爸爸爸,想不想蛋/蛋!”

溫白羽笑眯眯的說:“當然想了,有沒有乖乖的?”

小羽毛的聲音說:“大毛毛乖乖的,但是弟/弟不乖。”

蛋/蛋“哼”了一聲,小聲音特別可愛。

溫白羽說:“嗯?蛋/蛋怎麼不乖了?”

小羽毛立刻告/狀說:“蛋/蛋把班裡的婷婷惹哭了!”

溫白羽:“……”

溫白羽一聽“婷婷”兩個字,立刻腦補出了婷婷的樣子,扎着兩個小歪辮子的可愛小女孩,是匡少義的侄/女,不過婷婷好像喜歡他家小燭龍,上次婷婷親了一下他家小燭龍,蛋/蛋就哭得撕心裂肺震天動地的。

蛋/蛋抗/議說:“沒有沒有,我沒有欺負人,她自己哭噠!”

溫白羽立刻就頭疼了,他家小羽毛和蛋/蛋別看軟/軟嫩/嫩乖乖/巧巧的,但是其實都有小惡/魔的潛質,尤其是被小血髓花和小燭龍慣的,小惡/魔潛質簡直要爆表了。

溫白羽說:“蛋/蛋,作爲男子漢不能欺負女孩子。”

蛋/蛋說:“蛋/蛋真的沒有欺負人。”

溫白羽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小羽毛搶着說:“爸爸爸爸,我告訴你,放學的時候弟/弟來接我們,婷婷跟弟/弟打招呼,蛋/蛋就跑過去吧唧了弟/弟一大口,然後婷婷就哭了!”

溫白羽:“……”

溫白羽再也不想問怎麼回事,反正就是那麼回事,小孩子之間的問題,他果然不該問的。

就聽小羽毛繼續說:“而且蛋/蛋親了弟/弟的嘴巴!嘴巴!”

溫白羽:“……”

溫白羽想要收回之前的想法,這已經不是小孩子的事情了!

溫白羽剛要教育蛋/蛋不能瞎親,這個時候就聽到手/機裡傳出小燭龍的後背音,說:“吃早飯了,快下來,別在樓上瞎跑。”

然後小羽毛和蛋/蛋的聲音立刻歡呼起來,說:“哦,哥/哥(弟/弟),做好早飯了!”

然後是小血髓花的聲音說:“走樓梯啊,別從扶手滑/下去!”

溫白羽聽到驚心動魄的“嘶流——”的聲音,顯然是小傢伙們從二樓的樓梯扶手滑了下去,嚇得溫白羽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幾個小傢伙喊着“好香好香”,然後小羽毛和蛋/蛋衝着電/話說:“爸爸爸爸,我們要吃飯了,拜拜!”

“嘎達”一聲,電/話就這麼掛斷了……

溫白羽還看着手/機在愣神。

万俟景侯看溫白羽愣神,笑着颳了他鼻子一下,說:“傻愣着幹什麼呢?起來嗎,早飯估計還熱乎的。”

溫白羽覺得剛纔的電/話信息量太大了,他不知道應該先和万俟景侯說蛋/蛋親了小燭龍的嘴巴,然後把小女孩給惹哭了,還是應該說他家的小傢伙們太調皮了,下樓不走樓梯,直接從扶手滑/下去,咱們回家之後還是把樓梯給拆了吧……

之後溫白羽就起了牀,穿好衣服,先洗臉漱口,然後坐到桌邊吃早飯。

溫白羽看了看時間,自己沒睡多長時間,外面還沒什麼動靜,看起來出去的那些人還沒有回來。

溫白羽吃了飯,就跟万俟景侯出來轉了轉,外面的空氣很好,因爲比較偏遠,根本沒什麼污染,有點乾冷,但是好像空氣都是甜的。

雖然宅子外面很荒涼,但是匡家大宅本身修建的很精緻漂亮,透露着古樸的氣質,一看就是個大家族。

溫白羽他們在院子裡轉,就看到章巷之也拉開門,從屋子裡走了出來,三個人結伴走到了花園。

章巷之就後悔了跟他們結伴了,因爲自己是個電燈泡,超大的那種。

他們剛坐下來,就看到黑羽毛一個人走過來,真是難得七篤沒有跟着他。

溫白羽時候:“七篤呢,還沒醒嗎?”

黑羽毛則是陰沉着臉,說:“不是,他不在房裡,一早上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溫白羽有些驚訝,七篤竟然跑出去了,那還真不像他一貫忠犬的作風。

黑羽毛在這邊找了一圈,發現沒有七篤的影子,就準備去別的地方繼續找,還沒走出去,就看到七篤已經跑過來了。

七篤一進來,衆人都嚇了一跳,還以爲七篤遇到了什麼危險,只見七篤渾身上下都是白色的粉末,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臉上竟然還掛着血道子,雙手背在身後,很狼狽的樣子,跑過來之後,一雙狹長的藍色/眼睛笑眯眯的,充斥着大型哈士奇的標配笑容。

七篤仰着臉,對黑羽毛傻笑。

溫白羽揉了揉太陽穴,白瞎了七篤那麼帥氣的面容了,竟然笑的這麼傻。

黑羽毛則是陰沉着臉,說:“你跑到哪裡去了?”

七篤根本沒看出黑羽毛生氣,還是仰着臉,憨厚的笑着,然後突然把背在身後的雙手伸出來,就看到他手上也是白乎乎的,上面好多白色的粉末,雙手中間捧着一個……奇形怪狀的小豆包。

黑羽毛愣了一下,狐疑的看着七篤,說:“你做的?”

七篤立刻點頭如搗蒜,揚起一個巨大的笑容。

黑羽毛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下來,說:“兔子?謝謝,很可愛。”

溫白羽看着那個小豆包,真的奇形怪狀,就算万俟景侯下廚,也絕對沒這麼爛的手藝,真的和可愛不着邊,不過七篤的表情實在讓人不忍說實話。

結果七篤聽見黑羽毛的誇獎,一點兒也沒有高興的表情,反而癟着嘴巴,連眉毛都耷/拉了下來。

万俟景侯淡淡的說:“應該是隻狼吧?”

他一說完,其他人都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七篤則是默默的點了點頭,然後把自己的小豆包要收起來。

黑羽毛則是笑了一聲,突然拽住七篤的手,不讓他把小豆包收起來,笑着說:“原來是隻可愛的小狼崽,那和你一樣可愛。”

七篤臉上頓時都紅了,溫白羽猜他腦袋裡一定在炸煙花。

黑羽毛接過小豆包,輕輕親了一下七篤的嘴脣,然後伸出舌/頭,在七篤臉頰上的小口子上舔/了舔。

七篤渾身一震,似乎是因爲傷口太癢,隨即突然蹦起來一把抱住黑羽毛的腰,然後把自己的嘴脣壓上去,和黑羽毛瘋狂的吻在一起,那動作實在太獸/性了……

章巷之嚇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沒緩過來,黑羽毛和七篤都很帥氣,兩個人抱在一起親/吻,其實挺養眼的,但是剛纔七篤的動作太可怕了,章巷之還以爲他要跳起來拼命呢。

万俟景侯說:“咱們還是去別的地方吧。”

那兩個人吻得難捨難分,溫白羽他們也不太好打斷,就直接走了,去別的地方坐着,溫白羽臨走的時候還怕他兒子吃了生豆包會鬧肚子……

三個人從花園走出來,正好看到匡少義起牀了,從房間裡出來,匡少義的目光投射/到章巷之身上,不由得眼神有點深沉。

匡少義收回目光,說:“出去的人還沒回來嗎?”

万俟景侯點了點頭。

匡少義說:“那趁這個時候,我帶你們去看看太爺爺的遺物吧,昨天不是沒看到嗎。”

溫白羽點了點頭,章巷之就要回去,匡少宇突然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嚇得章巷之抖了一下。

匡少義咳嗽了一下,說:“一起去吧,反正……反正你一個人也沒什麼事做。”

章巷之確實沒事做,但是他看到匡少義就覺得尷尬,匡少義卻沒有給他反/抗的機會,拉着人就往太爺爺的院子去了。

溫白羽和万俟景侯跟在後面,饒有興致的看着匡少義和章巷之兩個人的反應。

他們進了院子,裡面空無一人,匡少義帶着他們去了那個屋子,房間很大,看起來像是個臥房。

外面是個小廳,有一張桌子,幾把椅子,桌子上面沒放東西,小廳往裡走就是臥房了,臥房也非常大,一張牀,牀/上全是土,牀的對面是一張桌子,意外的是,桌子上面沒有多少土。

二伯之前肯定來過很多次,桌子上很乾淨,特意給擦了,而且桌子下面的櫃子,櫃子拉手的地方很光滑,一看就是常年拉開,一點兒土也沒有。

溫白羽走過去,拉開櫃子,裡面滿滿當當的東西。

匡少義說:“太爺爺的東西,都在這裡了,之前叔叔要帶你們過來看的,你們可以慢慢看。”

溫白羽伸手從裡面拿出東西,多半是一些紙張,都非常老舊了,和二伯拿出去的那張紙差不多,但是都是一些圖紙,很多勘測的報告。

溫白羽看這些東西很吃力,就交給万俟景侯去看了。

万俟景侯一頁一頁的翻,這麼多資料,想要看完也要幾個小時。

章巷之也沒地方坐,就抱着手臂站在一邊等着。

匡少義瞄了他好幾眼,感覺有話想和他說,但是一直不知道怎麼說,等了好半天,衆人都安靜下來,只剩下万俟景侯翻紙張的聲音,還有溫白羽拉開櫃子的聲音,安靜的讓人尷尬。

匡少義終於走過去,小聲說:“咱們能好好談談嗎?”

他一說話,溫白羽和万俟景侯同時停下了手裡的動作,不動聲色的撩/起眼皮看了他們一眼。

章巷之正好看見兩個人的小動作,臉上的表情就更是尷尬,往後退了幾步,和匡少義拉開距離,不過匡少義又追上幾步,兩個人倒是和溫白羽他們拉開了距離。

章巷之退到了牀邊,已經無路可退了,無奈的說:“咱們不是之前已經談過了嗎?”

匡少義說:“那是好好談過嗎?心平氣和的談談,可以嗎?”

章巷之伸手揉了揉太陽穴,說:“我不知道你想談什麼,而且咱們根本就沒辦法好好談,不是嗎?你根本就看不起我。”

匡少義立刻抓/住章巷之的胳膊,說:“不是!”

章巷之身上還有抓傷,疼的“嘶——”了一下,匡少義趕緊鬆手,說:“對不起,我忘了你身上還有傷。”

章巷之沒說話,匡少義又說:“我真的沒有看不起你,我上次說的話沒經腦子,我道歉。”

章巷之有點奇怪他的態度,竟然一晚上好了一百八十度,絕對可疑!

匡少義見他打量自己,一雙靈動的眼睛,高高的鼻樑,鼻頭很圓/潤,嘴脣沒有自己的大,但是看起來特別想讓人咬一口,下巴尖尖的。

匡少義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說:“巷之,我……”

章巷之更奇怪了,一貫不可一世的匡大少爺竟然說話磕磕巴巴的,不知道他在搞什麼。

匡少義其實是想表白,正在下定決心,終於嗓子滾了一下,說:“巷之,我喜……”

“啊!”

匡少義還沒說出口,這個時候章巷之猛地叫了一聲,嚇得匡少義一激靈,章巷之卻在下一刻突然撲倒在地上,發出“嘭!”的一聲。

聲音非常大,而且章巷之的喊叫/聲中充滿了恐懼,大家立刻去看,就見章巷之突然倒在地上,他的腿被向後拽,有什麼東西竟然藏在牀底下,正伸手拽着章巷之的腳腕,把他往裡拖。

匡少義猛地一把抓/住章巷之,但是那個拖拽章巷之的力氣非常大,匡少義拽住章巷之,章巷之身/體一下就抻着了,兩股力氣不相上下,最痛苦的就是中間的人。

章巷之咬着牙,使勁蹬了兩下腿,冷汗“嘩嘩”的留下來,嘴脣也慘白了,說:“好疼……”

“咯咯咯咯咯……”

牀底下竟然有糉子的吼叫/聲,像青蛙一樣,不停的抖動着聲音,然後是“咯吱!”一聲,章巷之猛地睜大眼睛,“嗬——”了一聲。

匡少義說:“巷之!”

溫白羽和万俟景侯搶過來,因爲牀下太窄了,那個糉子藏在牀下面,又拽着章巷之堵在牀底下,其他人根本沒辦法進去掏糉子出來。

章巷之冷汗流的很多,糉子大吼了一聲直接咬在了他的腿上。

万俟景侯一把拽住章巷之的肩膀,然後快速的往上一提,再加上匡少義的力氣,那個糉子顯然敵不過,一下就被拽了出來。

章巷之先從牀底下被拽了出來,他的腿上血粼粼的,腳腕上抓着一隻紫黑皮的手,糉子很快被拽出來了一個頭,衆人一看,這不就是墳墓裡掏出來的那隻糉子嗎。

他的頭上甚至還貼着章巷之“升/官發財”的黃符!

糉子的樣子非常僵硬,估計是黃符還有作用,但是糉子不知道爲什麼這麼兇,竟然能頂着黃符跑。

糉子從牀底下一拽出來,立刻發出“咯!”的一聲大吼,然後猛地鬆開手,一下撲出來。

章巷之被猛地鬆開,一下向前撲去,匡少義將人一抱,兩個人立刻倒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

溫白羽將鳳骨匕/首一抽,在糉子撲上來的一霎那,猛地將匕/首一擺,就聽“嗤——”的一聲,匕/首直接扎進了糉子的腦袋上,還串着黃符。

糉子發出“咯咯咯咯咯”的吼叫/聲,伸手要向前抓,溫白羽猛地把匕/首往前一送,就聽“嗤——”的一聲響,匕/首陷進去的更深了,糉子終於發出一聲大吼,然後“當!”的一聲向後仰去,直接躺在了地上,伏屍不動了。

溫白羽順勢拔下匕/首,万俟景侯拿了紙巾給他,讓他擦擦匕/首上的屍氣。

章巷之和匡少義倒在地上,章巷之的腿很疼,滿頭都是冷汗,全身哆嗦着,沒力氣起來,不好意思的說:“對……對不起,我沒力氣,站不起來……”

匡少義一點也不介意,即使地板上全是灰土,也一點兒都不介意,突然將人抱在懷裡。

章巷之下了一跳,匡少義卻抱的非常用/力,然後先斬後奏的吻上了章巷之的嘴脣,章巷之哆嗦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但是已經怔愣的忘記了躲開。

匡少義只是親/吻了一下,並沒有太深入,但是已經足夠讓章巷之傻眼的。

匡少義看着他呆呆的樣子,就覺得分外的可愛,章巷之太瘦了,這個樣子惹得匡少義心裡有些悸/動,恨不得把人綁在身邊,天天看着他吃飯。

匡少義一手摟住章巷之的腰,一手捧着他的臉,說:“巷之,我一直想告訴你,我喜歡你,我想跟你談的是這個。”

章巷之一臉詫異的看着匡少義,那表情似乎覺得匡少義大腦不正常一樣,隨即才嚇的捂住了嘴巴,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被匡少義親了一下。

溫白羽擦完了匕/首,發現地上的兩個人還不爬起來,而且在深情款款的表白……

溫白羽無奈的說:“雖然我不想打斷你們表白,但是章巷之腿上的傷口有屍毒,還是應該先處理一下吧?”

章巷之這個時候嚇醒了,立刻蹦起來往後退,結果“咚”的一聲坐在了地上,摔得他尾椎骨直疼。

匡少義趕緊把人抱起來,說:“別動,你腿受傷了。”

匡少義弄了紙巾,把牀好歹擦了擦,然後讓章巷之坐在上去,溫白羽出門的時候特意弄了蛋/蛋的眼淚,畢竟這麼靈的良藥,出去一定要帶啊,正好上次蛋/蛋因爲小燭龍的事情哭的天昏地暗,雖然當時溫白羽焦急的哄着蛋/蛋,但是也沒忘了把寶貴的眼淚裝起來……

溫白羽把眼淚塗在章巷之的傷口上,屍毒很快就解了,傷口也在癒合,一下就不疼了,腿和腳腕很快就能活動了。

章巷之有些驚訝,說:“這麼管用?”

溫白羽頗爲自豪,說:“那當然。”也不看看是誰兒子。

溫白羽往牀底下看了看,說:“糉子怎麼跑進去的?”

牀底下的距離很窄,這屋子裡的牀竟然不是土炕,牀下面和地面有個距離,但是很窄很窄,體格瘦的能鑽進去,胖一點還真不行,像万俟景侯這種,雖然不胖,但是身材比較高大的,想要鑽進去就困難了。

溫白羽往下面看了看,實在太暗了,看不清楚,因爲現在是白天,他們沒帶手電過來,所以沒辦法照牀底下。

匡少義在旁邊摩挲了一下,把屋子裡的燈打開,頭頂上的燈泡“跨查查”的閃,就跟鬼火一樣,如果是晚上,效果一定非常棒。

閃爍了一會兒,燈泡就不閃了,不過因爲是在頭等,所以牀底下照到的距離有限,還是看不太清楚。

溫白羽突然“嗯?”了一聲,万俟景侯說:“怎麼了?”

溫白羽指着裡面,說:“有東西?牀底下好像有個黑乎乎的東西。”

章巷之說:“不會又是糉子吧?”

溫白羽說:“等我掏出來看看,好像不是,是個盒子……”

他說着伸手去掏,半個身/體都鑽進去了,万俟景侯抓/住他的腰,以免裡面再藏了一隻糉子,把溫白羽拽進去,溫白羽身/體一扭一扭的往裡扎,伸手去勾那個黑漆漆的東西,難免就擺/動腰,溫白羽的腰很細,尤其是拉伸的時候,襯托着臀/部很翹。

万俟景侯咳嗽了一下,看着溫白羽的腰和屁/股一直扭,真想把他立刻扛回屋子去。

溫白羽半身在牀底下,可不知道万俟景侯的想法,突然說:“抓到了,還挺深。”

他說着,把箱子往外拉,万俟景侯摟住他的腰,也把人往外拽,不過就在這個時候,溫白羽突然說:“等等!”

万俟景侯嚇得一怔,立刻戒備起來,還以爲發生了什麼事情。

溫白羽的聲音說:“我的天,這牀底下有個地道!”

匡少義和章巷之也驚訝了,匡家到底存了多少秘密,祖墳陰宅有個地窖,万俟景侯說裡面有金屬的味道,應該是古墓。

一般的古墓怎麼可能用大鐵門關起來,顯然是後修的,匡家的人應該進去過,但是攔住了,還把鑰匙分給了這麼多人保管。

而匡少義太爺爺的屋子裡,牀底下竟然還有個地道。

匡家簡直深不見底。

溫白羽從牀下面爬出來,蹭的一臉灰,拽出來一個大鐵盒子。

鐵盒子特別古老,全黑色的,上面沒有任何花紋,也沒有任何裝飾,有一把鎖,不知道鑰匙在哪裡。

万俟景侯輕輕得給溫白羽擦臉上的灰,笑着說:“弄得跟小花貓似的。”

溫白羽翻了個白眼,說:“你以爲我是九命啊。”

匡少義蹲下來看了看這個鎖,說:“這鎖眼的樣子,好像跟族長的那把鑰匙一樣。”

不過匡少義剛纔已經把鑰匙還給二伯了。

衆人瞪着眼睛看那個箱子,溫白羽說:“那就不打開了,要不然咱們先去看看那個地道?挺深的,不知道通向什麼地方,我覺得糉子很可能是從地道爬過來的。”

万俟景侯說:“等等,我有辦法打開。”

他說着,把黑箱子搬到自己面前,裡面發出“咕嚕嚕”的聲音,裡面好像有東西,並不沉,而且體積和黑箱子相差很多,放在裡面直滾,聽聲音很清脆,應該是玉器石頭一類的東西。

万俟景侯伸手握住那把大鎖,然後突然往下一拽,就聽“嘎巴……”一聲,隨即万俟景侯把拽豁下來的大鎖扔在一邊,說:“可以了。”

溫白羽:“……”

章巷之:“……”

匡少義:“……”

如此粗/暴,這樣真的好嗎?

万俟景侯把手放在箱子上,說:“黑色的箱子可能是避光用的,這個東西應該不能照光。”

匡少義去把燈關了,屋子裡沒有窗簾,不過窗戶上全是灰,外面又是冬天,陽光比較弱,也照不進來。

万俟景侯就快速的掀開了箱子。

大家還以爲這麼神秘,裡面會是什麼可怕的,奇怪的東西,結果打開一看,竟然只是一塊玉。

白色的玉石,而且沒有任何造型,看起來像是個不規則的邊角料,上面還有紅色和黃/色的雜質。

這讓衆人很失望,邊角料的大小還不足手掌,太小了也不值錢,也沒有花紋。

匡少義說:“太爺爺把這麼一個東西/藏起來,到底爲了什麼?”

溫白羽摸/着下巴,反覆看着那塊玉,說:“好奇怪,感覺在哪裡見過。”

万俟景侯說:“是月亮,魏囚水拿走的那塊玉盤,應該是這個材料。”

溫白羽一愣,隨即說:“怪不得覺得在哪裡見過,不過魏囚水不是說月亮是隕石做成的嗎?那這不是玉,是隕石了?會不會有輻射?”

放在黑色的箱子裡,估計就因爲它是隕石,具體物質不明確,怕有輻射。

万俟景侯趕緊把箱子扣起來,說:“這個東西光用眼睛看不出來,最好拿去檢驗一下,到底是什麼物質。”

溫白羽點了點頭,匡少義和章巷之聽得似懂非懂的。

溫白羽說:“咱們先下去看看。”

万俟景侯說:“等一下,要準備些東西,下面太暗了,不能直接下去。”

他說着,出去準備東西,溫白羽想要跟着去,不過怕又冒出糉子來,讓匡少義和章巷之等在這裡有危險,就讓万俟景侯一個人去了。

三個人/大眼瞪小眼的站在屋子裡,只有章巷之一個人坐着。

這回輪到溫白羽做電燈泡了。

而且溫白羽瓦數強勁,還特別沒有做燈泡的自覺。

匡少義等了一會兒,咳嗽了一聲,說:“巷之,剛纔我說的事情,你考慮好了嗎?”

章巷之聽他一說話,也咳嗽了一聲,說:“什……什麼事情?”

匡少義還以爲章巷之沒當回事,或者忘了,不過一擡頭,就看到章巷之臉上有點紅,這表情肯定不是忘了,立刻笑起來,說:“我說我喜歡你的事情,你考慮好了嗎?要不要和我試試?”

章巷之沒想到他當着溫白羽的面,說的這麼直白,臉上頓時騰一下就紅了。

章巷之沒說話,匡少義看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肯定有戲,如果章巷之真的討厭自己,或者煩自己,肯定會直接說出來的。

匡少義說:“好不好,咱們試試看?”

溫白羽乾脆坐在地上,反正剛纔地板已經被那兩個人擦乾淨了,然後託着腮幫子,眼睛轉悠悠的看着匡少義和章巷之。

章巷之被溫白羽盯得很不好意思,匡少義打算趁熱打鐵,走過去,說:“怎麼樣?巷之?可以嗎?”

章巷之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其實他剛開始對匡少義真的很有好感,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匡少義救了他,雖然那時候匡少義喝多了。

章巷之本身就是彎的,不像匡少義,匡少義身爲大少爺,以前就有女朋友,但是因爲他脾氣很臭,交往總不長久,看上男人還真是第一次。

但是兩個人的第一次相當不愉快。

章巷之乍聽到匡少義表白,心裡竟然猛跳了好幾下,有點心動的感覺,不過匡少義也不是彎的,以前還有女朋友,又是有錢人,怎麼看也和自己不搭配。

章巷之冷靜下來之後,說:“匡先生,你不是彎的吧?你不喜歡男人的吧?”

匡少義立刻抓/住他的胳膊說:“我之前不喜歡,但是我喜歡你。”

章巷之說:“我覺得你想的太簡單了,我承認我的確長得有點……有點像女人……”

章巷之咬牙切齒的,他承認這點,他遺傳他母親多一些,章巷之的母親是個大美/人,不然也不能生了孩子還嫁那麼多次了,這一點一直是章巷之的痛腳,他也想長的比較爺們。

章巷之繼續說:“可是我終於是個男人,我不想和我的另一半都是蓋棉被純聊天。”

溫白羽“噗”的一聲笑了出來,沒想到章巷之說話還挺犀利的。

章巷之應該是破罐子破摔了,說完之後瞪了發笑的溫白羽一眼,溫白羽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是實在太好笑了。

匡少義立刻說:“巷之,你想多了,我是真的喜歡你,而且咱們不是……”

他們本身已經做過一次了。

章巷之板着嘴角,說:“那時候你不是喝醉了嗎,把我當成女人了吧。”

匡少義想也沒想,說:“沒有,那時候我沒醉,我沒喝醉,我真的很清/醒!”

他說完了,先看到章巷之驚訝,隨即章巷之的臉色沉得跟鍋底一樣黑。

溫白羽也聽到了了不得的事情,原來匡少義沒醉啊。

如果是喝醉了酒,那還能說是酒後亂/性,這要是沒喝醉酒,簡直就是有預/謀的……

匡少義見他臉色不對勁,趕緊說:“巷之,之前是我不對,我……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

章巷之接口說:“哦,見了第一面就強上,匡先生還真是不拘小節。”

匡少義說:“我那不是鬼迷心竅嗎。”

章巷之臉一耷/拉,說:“你罵誰是鬼?”

匡少義:“……”

溫白羽很不厚道的“哈哈哈哈”的笑了起來,真是不是他幸災樂禍,而是太好笑了,匡少義簡直多說多錯。

匡少義也發現了,自己說什麼錯什麼,無奈的說:“巷之,我錯了。”

這認錯的態度堪比万俟景侯,簡直又簡單又爽/快。

章巷之這回拿他沒辦法了。

這個時候万俟景侯提着東西走了進來,東西帶的不多,同時進來的還有黑羽毛和七篤。

七篤身上已經沒有面粉了,臉上和手上的傷口都癒合了,一副忠犬的樣子跟着黑羽毛旁邊。

因爲人太多了,匡少義也不好再繼續討論這個問題,但是看章巷之的態度,其實也差不多了。

大家進來,万俟景侯把手電分配了一下,溫白羽打開手電,往牀底下照了照,說:“這也太窄了,牀能搬開嗎?”

万俟景侯和黑羽毛試了試,不過沒搬動,黑羽毛說:“是焊死的。”

顯然這個牀是想要擋住地道用的,所以直接焊死在了地上,根本沒辦法搬開。

溫白羽說:“那我打頭下去吧。”

他說着,率先鑽進牀底下,牀下面很窄,溫白羽使勁往裡鑽,然後他發現了一個很尷尬的場面,他是頭先進來的,結果要進地道,又不能在牀底下調頭,只能頭先進去,倒着走,那實在太危險了,萬一又有糉子撲出來怎麼辦。

溫白羽只好退出來,然後這回腿先搓進牀底下,一點點的最後把腦袋搓進去。

這回是正着進入地道里,裡面也有樓梯,進入之後這才鬆了一口氣,後面万俟景侯緊跟着進來,看他的臉色黑的難看,就知道万俟景侯爬進來的實在太艱難了。

再往後是章巷之和匡少義進來了,最後是黑羽毛和七篤墊底。

大家順着樓梯往下走,這個樓梯的樣子讓他想到了墳墓下面的地窖,好像樣子都差不多。

大家慢慢走下來,非常深,樓梯一直盤旋而下,走了好一會兒,終於走到了底部。

到了底部之後,只有一條狹窄的路往前,一直蔓延的往前延伸。

路也非常長,大約走了有二十分鐘左右,只有一條路,一路上什麼也沒有,就是一片黑漆漆,不知道要通向什麼地方。

万俟景侯皺眉說:“這個方向,而且隧道有坡度,咱們應該是上山。”

溫白羽詫異的說:“上山?那不是匡家的陰宅嗎?”

衆人走了二十分鐘,終於看到隧道豁然開朗了,前面已經走到了盡頭,盡頭的空間並不大,好像是個小屋子一樣,四周黑漆漆的,一股屍臭的味道,還有潮/溼的陰氣。

正對着他們的一扇大鐵門,而這扇大鐵門,真是似曾相識。

匡少義說:“這個鐵門?”

溫白羽說:“陰宅的地窖!地窖裡有八個鐵門,就是這個樣子。”

衆人都環視着這個空間,空間裡堆放着一些東西,有桌子,有椅子,還有櫃子,而鐵門關的很嚴實,裡面沒有鎖,鎖是從外面鎖上的,也就是從地窖鎖上的。

他們當時沒有檢/查這八扇鐵門,沒想到其中一扇鐵門竟然通向了匡家,還秘密的打了一個地洞,這麼長的地洞,可不是一時興起纔打的。

溫白羽說:“匡家的那些人來這邊看地窖,是不是現在就在咱們外面?”

章巷之說:“早就回去了吧?這麼長時間了。”

万俟景侯說:“剛纔我去拿行李的時候,沒看見有人回來。”

溫白羽奇怪的說:“這麼長時間還沒回去?”

匡少義皺眉說:“是不是遇到了什麼變故?”

他說着走到鐵門旁邊,鐵門不是太厚,趴在貼門上,可以聽到後面清晰的風聲,地窖裡不會有風,肯定是又把上面的土給刨開了,這樣纔會有風聲穿梭的聲音。

但是除了風聲,外面沒有一點聲音。

匡少義皺眉說:“外面好像沒人?”

溫白羽說:“咱們先看看這些櫃子裡放的是什麼。”

溫白羽說着,拉開櫃子,發現裡面還是一些圖紙,讓溫白羽奇怪的是,他發現了一張老照片。

溫白羽將老照片從櫃子裡拿出來,說:“你們來看。”

這張照片的背景是一個黑盒子,黑盒子打開,裡面照的就是那個不規則的邊角料。

溫白羽拿出照片,翻過背面一看,上面用黑色的油漆筆寫了兩個大字。

——吸魂

那兩個字寫得龍飛鳳舞,乍一看有點嚇人,而且怎麼看都覺得這兩個字很詭異,四周又黑漆漆的,只有手電光,鐵門還漏着“嗚嗚”的風聲,簡直詭異到了極點。

溫白羽說:“吸魂?什麼意思?”

章巷之說:“這塊石頭的名字嗎?”

匡少義笑着說:“那也太前衛了。”

章巷之沒想到他還會開玩笑,側眼看了一下匡少義。

溫白羽說:“那和鐵盒子咱們帶來了嗎?”

万俟景侯點頭說:“在我揹包裡,裝着鐵盒子呢,沒拿出來。”

溫白羽這才放心下來,不管是名字,還是提示,或者是其他的什麼,“吸魂”這兩個字,顯然都很詭異,還是小心謹慎的好。

他們在這個不大的房間裡找了一遍,全都是材料、資料,還有一些老照片。

黑羽毛從一沓子資料裡翻出來一張照片,上面是一羣人的合照。

黑羽毛拿給衆人看,溫白羽數了數上面的人數,說:“十二個人,這難道是匡佑啓說的那個科研隊伍?”

他說着,掃了一遍所有的人,大多數是男人,只有一個女人,大家穿的都一樣,而且是黑白的,照的也不是很清晰,辨識度其實並不高。

匡少義說:“這個是太爺爺,和叔叔長得非常像。”

溫白羽看向他指的位置,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人很多,照的臉就笑,那時候的照相設備不高級,照的不是很清楚。

但是溫白羽發現,匡佑啓和他爺爺長得真的非常非常像,或許這就是隔代遺傳,溫白羽以前也聽說過,有的兒子和父母並不像,但是和爺爺或者奶奶非常像。

匡佑啓的爺爺穿着很樸素,還帶着帽子,看起來很年輕,嘴角微笑着,那種微笑的感覺也和匡佑啓如出一轍。

除了這些照片,還有一些畫着月亮,和一些看不懂的東西的資料,他們再也沒找到任何奇怪的東西了。

溫白羽把這些資料和照片收拾起來,紙張很沉,能帶的都帶上。

這個屋子被他們開發的也差不多了,沒什麼再看的了,衆人就準備從鐵門出去,看看外面的人是不是真的走了。

匡少義晃了晃門,說:“外面有人嗎?”

他一晃門,鐵門就發出“哐啷哐啷”的聲音,外面的鐵鎖也晃動着,顯得非常陰森可怕。

而匡少義的聲音還有回聲,一直迴盪在他們耳邊。

章巷之嚇得嚥了一口唾沫,說:“別……別喊了,這也太可怕了,咱們還是原路回去吧,外面沒有聲音,估計是都回去了。”

匡少義笑了笑,說:“聽你的。”

他這麼好說話,而且還帶着微笑,讓章巷之特別不適應,一貫的匡大少爺,都是一臉高人一等的表情。

還從來沒這麼……溫柔過。

章巷之掉了一地雞皮疙瘩,覺得自己的想法有點可怕,怎麼會覺得匡少義溫柔呢?

大家正想從原路退回去的時候,就聽到“啊啊啊啊”的一聲尖/叫。

聲音分貝特別大,但是是男人的聲音,男人的聲音沒有女人的尖銳,難得他能叫的這麼大聲,好像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一樣。

聲音是從鐵門外面,也就是從地窖傳來的。

匡少義愣了一下,說:“是匡震?”

果然是匡震的聲音,匡震大吼着:“救命啊啊啊啊!!!有鬼啊!!別抓我!!救命!!”

隔着鐵門,他們都能聽到清晰的“嘭!”一聲,有什麼東西正好砸中了他們的鐵門,然後發出“咯咯咯咯咯”的聲音。

溫白羽詫異的說:“是糉子?”

万俟景侯猛的一腳踹在貼門上,發出“咚——”的一聲巨響,外面的糉子和匡震估計都被嚇着了。

万俟景侯一腳踹過去,頓時就把鐵門踹了一個凹陷下去,緊跟着又是“咚——”的一腳,外面的匡震可不知道鐵門裡面是他們,還以爲又是鬼,立刻“啊啊啊啊”的大吼起來。

万俟景侯一共踹了三腳,每一次都發出“咚——”的聲音,大長/腿擡起來,牟足勁往下踹,那動作看起來簡直帥呆了,顯得万俟景侯的大長/腿又長又有力氣,曲線還特別蘇!

万俟景侯三腳下去,就聽到“嘭——!”的一聲巨響,鐵門直接飛了出去,砸在地窖的地上,正好把糉子給拍在了下面。

也是一個紫黑皮的糉子,看起來非常兇,被鐵門拍在地上,立刻將鐵門拱開,就要爬起來撲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突然往前衝了兩步,一腳踩在貼門上,糉子還沒爬起來,“嘭!”的一聲巨響,鐵門又拍下去,把糉子又壓了回去。

万俟景侯一條腿踩在鐵門上面,下面的糉子根本爬不出來,不斷大吼着,但是就沒有任何辦法。

衆人看得都愣了,匡震一臉狼狽,渾身是血,倒在地上,還不斷地抽/搐,他的小黃毛都要變成小紅毛了。

匡震哆嗦着,指着一個方向,兩眼無神的說:“都死了!都死了!!全都死了!!啊啊啊啊!”

衆人這個時候才注意,順着匡震指的方向一看,就見八扇鐵門前面的那道巨大的鐵門,竟然打開了!

所有的鐵鎖都扔在地上,並不是炸/藥打開的,鐵門還完好無所,比一個人還要厚的大鐵門敞着,竟然是用鑰匙打開的!

溫白羽說:“不是說鑰匙扔了嗎?!”

匡震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這才從大吼中嚇醒了。

原來那些匡家的人各自有打算,雖然當年匡佑啓的爺爺沒說明是什麼鑰匙,但是每人一把,非常正規的交過去,大家都覺得是好東西,所以就全都仔細的藏起來了。

早上在前廳裡,所有房的人都矢口否認,說丟/了,找不到了,或者忘了,其實是不想說出來,都不想當頭炮,想要到時候看看再說,萬一是什麼壞事呢,那就不要抻頭了。

溫白羽可沒想到這些人心思這麼深,大家下了地窖之後,覺得後面可能是個很有錢的墓葬,結果就都把鑰匙拿出來了,鐵門真的打開了。

大家爭相恐後的衝進去,準備大撈一筆,二伯雖然不愛錢,但是他想要找長生不老的東西,自然也跟着衝進去了。

地窖裡沒有任何信號,匡佑啓和鬼師想要聯/系他們,但是都打不通。

匡震嚇得可以,顫/抖地說:“太可怕了!!全都死了!好多屍體,屍體都蹦起來了!”

溫白羽說:“其他人呢!?”

匡震指着鐵門,說:“在裡面!在裡面!太可怕了!”

溫白羽說:“咱們得進去救人。”

匡震突然爬起來,說:“你們瘋了?!裡面的屍體都活了!要殺/人!滿地都是血!太可怕了!!你們要進去,瘋了嗎!”

匡震說完,立刻調頭就跑了,腳步踉蹌的衝着樓梯往上爬,“嘭!”的一下摔在地上,然後又爬起來繼續往上跑,一路“啊啊啊啊”的大喊,就消失在了地窖口。

章巷之說:“他白長那麼大塊了,怎麼這樣就跑了?下面不是還有他爺爺嗎?”

大伯也跟着來了,大伯是匡震的親爺爺,匡震就這麼跑了,連爺爺都不管了。

万俟景侯把手電擰到最大,說:“沒時間了,咱們走。”

他說着,擡起腳來,結果那個糉子發現力氣鬆了,就要撲起來咬人,万俟景侯其實早有準備,當即又狠狠的一落,“咚!!”一聲,還帶着迴音。

糉子被鐵門壓在地上,一下就伏屍不動了,溫白羽覺得這個糉子就算不伏屍,估計也給撞暈了……

万俟景侯這才收回腿來,說:“走吧。”

大家都跟着万俟景侯往裡走,一走進鐵門,他們終於知道那股屍臭的味道是從哪裡傳過來的了。

鐵門後面一股陰涼的氣息,還特別潮/溼,屍臭的味道瀰漫着整個空間。

溫白羽捂着口鼻說:“這麼潮/溼,肯定要屍變的啊,大家小心點,小黃毛剛纔說有好多糉子。”

小黃毛……

匡少義已經不知道怎麼說了,匡震在他們老家是惡/霸,身/體高壯,力氣又大,而且一幫狐朋狗友,村子裡的人都不敢招他,結果溫白羽管他叫小黃毛……

他們一路走進去,前面果然是個墓葬,一進去就能看到典型的墓道。

這座墓葬非常邪性,墓主估計非常喜歡讓人陪/葬,墓道里都有陪/葬的死屍,年代已經很久了,屍體腐爛的不成樣子,有蛆和蟑螂從屍體裡鑽出來。

章巷之噁心的要吐,說實在的,他這個神棍下墓還真是第一次,第一次就這麼重口,實在有點接受不了。

墓道的第一段並沒有血跡,就是屍臭,很平坦,什麼機/關也沒有。

溫白羽說:“小黃毛是不是中了幻覺?這裡什麼都沒有啊。”

大家用手電照着四周,章巷之被嚇得臉色蒼白,匡少義已經趁機握住了他的手,而是兩個人十指相扣,標準的情/侶姿/勢,章巷之都沒有發覺,還緊緊的反握着他。

万俟景侯皺着眉看了看四周,過不了幾分鐘,他們就看到了第一個墓室。

衆人一進去,立刻“嗬——”了一聲,章巷之實在忍不住了,捂着嘴“嘔——”的乾嘔了一下,不過很給面子沒有真吐出來。

墓室裡滿地都是血,血跡很新鮮,前面的人肯定進入了這個地方,墓室很簡單,中間一口棺/材,已經打開了,看起來像是陪/葬的棺/材。

衆人走進去,往棺/材裡一看,棺/材裡有棺液,棺液有一半那麼多,裡面躺着一具屍體。

是溼屍!

而且保存的非常完好,皮膚都充滿了彈/性。

溫白羽說:“男屍?”

万俟景侯從上到下看了一眼屍體,說:“不是。”

溫白羽說:“啊?女屍?可……可他長得不像啊。”

屍體怎麼看怎麼是男人。

万俟景侯淡淡的說:“沒有生/殖/器,或者說生/殖/器割掉了。”

溫白羽一聽,後背發/麻,下意識的往屍體下面看了一眼,果然空蕩蕩……

就在這個時候,屍體突然發出“咯!”的一聲,然後張/開了眼睛。

溫白羽嚇了一跳,章巷之也嚇了一跳,臉色蒼白的說:“你……你你你,是不是你說糉子的壞話,所以他起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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