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景侯攔着溫白羽後退,那邊匡少義也攔着章巷之後退,万俟景侯往旁邊看了一眼,眯眼說:“蓋子!”
黑羽毛跟上兩步,猛地一踢牆角的蓋子,就聽“呼——”的一聲風響,地上的棺/材蓋子一下翻了起來,就聽“呼呼呼”的聲音,棺/材蓋在在天上翻了三圈。
“嘭!”
一下砸在正要爬出來的糉子臉上。
衆人立刻都捂住鼻子,溫白羽覺得黑羽毛不愧是万俟景侯親生的,暴戾程度都非常的像。
棺/材蓋子猛地砸在糉子臉上,糉子連叫都叫不出來,“呼啦——”一聲被砸進了棺/材裡,半棺/材的棺液全都濺了出來,全都濺在地上,把地上的血跡都沖淡了。
糉子被砸進去之後,立刻各隔着棺/材板子,發出“咯”的悶叫/聲,不停的“咚咚咚”的敲擊着棺/材板子,黑羽毛則是兩步跑過去,猛的一下縱上棺/材,一腳踩下去剛要翻起來的蓋子。
“咚!”
又是一聲,糉子又被砸了進去,不過這回蓋子關着,裡面的棺液沒有全都濺出來,只是發出很大的水聲。
黑羽毛跳下棺/材,猛地踹了一腳棺/材,棺/材整個忽然飛了起來,在空中發出“呼——”的一聲,轉了一個圈,正好蓋子朝下,猛地砸在地上。
棺/材裡的棺液一下全都漏了出來,衆人趕緊後退,不知道這棺液是什麼東西,也不知道有沒有毒。
棺液是防止屍體腐爛的東西,棺液全都流了出來,糉子在裡面折騰了一會兒,不斷的“咯”吼叫,最後還是“嘭”的一聲伏屍不動了。
黑羽毛這才慢條斯理的走回來,七篤趕緊忠犬的迎上去,看到黑羽毛的手指上濺上了一點兒棺液,立刻從包裡抽/出一張帶酒精的溼巾,仔細給黑羽毛擦了擦手。
糉子終於伏屍不動了,地上的血跡也被沖淡了很多,匡少義說:“前面進來的人不知道怎麼樣了。”
溫白羽說:“這裡雖然有血跡,但是並沒有人,說明前面的人只是受傷,但是還能逃命,這算是個好現象吧。”
衆人說着,立刻退出了墓室,溫白羽說:“你們匡家的人膽子還挺大,進來就敢撬棺/材。”
匡少義笑了一聲,有點像冷笑,說:“我們家人太多,自然什麼樣的人都有,很多都是爲錢不要命的。”
衆人快速往裡走,發現這個墓葬的墓道很窄,而且有些悠長曲折,壁畫刻畫的很鮮豔。
万俟景侯看了看四周的壁畫,說:“看造型和這些顏色,應該是一個明墓。”
溫白羽說:“匡家的陰宅下面爲什麼要藏一個明墓?”
章巷之說:“我也覺得奇怪啊,按理說,一個地方就算是風水寶地,但是已經有一座墓葬了,其他人再把陰宅放在這裡,肯定是大凶的情況。”
匡少義說:“這我也不知道,斜候我們家的陰宅就在這裡,要遷祖墳還是第一次。”
万俟景侯說:“或許這座明墓挖的有些深,當年匡家建祖墳的時候並沒有發現。但是有一件事情可以肯定……”
溫白羽說:“什麼事情?”
万俟景侯說:“匡少義的太爺爺,一定知道這裡的事情,他的臥房通向這裡,還放了很多關於月亮的資料,再加上匡佑啓的描述,和魏囚水說的月亮功能,可以初步確定匡少義的太爺爺的確在研究這個項目。或許這座明墓和月亮也有關聯。”
匡少義聽得似懂非懂的,他從來不知道匡佑啓在做什麼,叔叔也不告訴他。一聽到什麼月亮,覺得有些奇怪。
匡少義說:“到底什麼月亮?我太爺爺在研究什麼?”
溫白羽和万俟景侯對視了一眼,覺得現在這個局面,前面的墓葬或許八成和月亮有關聯,告訴匡少義的話,也算是一種準備,如果匡少義什麼都不知道,後面可能會遇到措手不及的危險。
於是溫白羽就把月亮玉盤的事情說了。
匡少義聽着有孝懵,揉了揉太陽穴,說:“怪不得叔叔總是不提起太爺爺,這也太神奇了。”
匡少義又說:“那咱們剛纔在牀下面找到的那塊石頭?”
溫白羽說:“我們現在也不知道是什麼,但是從質地上來看,好像和玉盤差不多,沒什麼規則,而且又不大,或許是一塊邊角料也說不定,等咱們出去之後,把這塊石頭拿出去鑑定一下,看看到底是什麼材質的。”
匡少義點點頭。
章巷之說:“總要先出去,前面還有好多人,咱們快走吧,先找到他們。”
大家就加快了腳步,墓道悠長而狹窄,但是並不缺乏壁畫和雕刻,墓道里並沒有任何機/關。
万俟景侯伸手撫/摸/着那些壁畫,說:“壁畫和雕刻都非常精美,這個墓葬的級別估計還挺高。”
他們說着,就看到前面出現了一個墓室,衆人這次學乖了,沒有立刻進去,而是站在門口看了一圈,然後鬆了一口氣。
墓室裡沒有任何棺/材,這是一間堆放陪/葬品的墓室,墓室裡的東西實在讓人眼花繚亂,有袖張的說,這間墓室裡的陪/葬品,如果平價買了的話,一輩子都不愁吃喝了。
衆人有些吃驚的看着這間墓室,章巷之瞠目結舌的說:“這……這麼多古董?”
溫白羽說:“被翻的亂七八糟了,前面的人肯定也來過這裡。”
章巷之這才緩過神來,奇怪的說:“咦,有點奇怪啊,這個墓室被翻的亂七八糟,可是怎麼還這麼多古董?那些人沒拿走嗎?”
墓室的樣子就跟剛剛被人打劫過一樣,但是就如同章巷之說的,有些奇怪,雖然凌/亂,但是陪/葬品好像沒少,起碼還是滿滿當當的。
如果真像匡少義說的那樣,他們家族裡很多人都要錢不要命,怎麼可能留下這麼多值錢的東西?
万俟景侯走進去轉了一圈,地上撒着各種蜜蠟的手串項鍊,還有奇珍異寶,這些東西拿出去起碼能換個好價錢,沒道理對這些東西視而不見。
大家也跟着走進來,溫白羽環視着四周,突然“嗯?”了一聲,說:“這個罐子裡是什麼東西?”
溫白羽指着一個罐子,這個罐子的顏色很多彩,是琉璃做的,古代的琉璃提煉非常困難,而且技術只掌握在貴/族手中,所以琉璃在古代非常貴重,比一般的玉石還要名貴。
這個罐子就是琉璃做的,兩條龍盤旋在罐子周圍,張牙舞爪的包裹/住琉璃罐子,罐子非常精美,在慘白的手電光下,有一種剔透晶瑩的美/感。
而這個罐子現在倒在地上,從裡面掉出很多焦黑焦黃/色的東西,每一個差不多一釐米大小,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万俟景侯走過來,彎腰看了一眼,只說了一個字:“牙。”
溫白羽頓時有點頭皮發/麻,這個琉璃罐子並不小,滿滿一罐子全是這種東西,現在倒了,撒出來半罐子,看得出來裡面還有好多牙。
章巷之捂着鼻子,說:“爲什麼要收集這麼多牙,太奇怪了。”
溫白羽往旁邊看,又看到了相同的琉璃罐子,罐子裡面有液/體,不過已經灑了,地上全是溼的,有東西滾出來。
章巷之也好奇的看了一眼,頓時“嗬——”的一聲,連續後退了好幾步,匡少義趕緊伸手接住他。
章巷之指着前面,說:“手……手指頭……”
其他人也探頭看了一眼,果然是一罐子的手指頭!
因爲有液/體泡着,那些手指頭好像沒有腐/敗,但是液/體已經灑了出來,那些手指頭現在已經開始漸漸的腐/敗了,散發出一股很難聞的味道。
溫白羽擡眼望去,還能看到這間墓室裡有相同的琉璃罐子,很多,已經數不過來有多少個琉璃罐子了。
琉璃罐子裡面裝了牙、手指,還有裝眼球的,最讓溫白羽想吐的是,墓室裡面有個非常大的琉璃罐子,這個罐子一看就是與衆不同,最爲精美,也最大最奢華。
結果裡面裝的是……人根。
全都泡在液/體裡面,並沒有腐爛,衆人看了一眼,都感覺到了隱隱的蛋疼。
溫白羽捂着鼻子說:“這墓主是變/態吧?”
章巷之感覺下/體有點涼,頭皮發/麻,說:“咱們還是先出去吧,這也太變/態了。”
在衆人的強力要求下,大家都退了出來,繼續往前走。
墓道兩邊的墓室很多,他們又看到了一個墓室,這回墓室裡全是棺/材,密密麻麻就跟擺陣一樣,每個棺/材都打開了,不過地面沒有血跡。
溫白羽說:“你們匡家的人還真行,在第一個墓室都受了傷了,竟然還要開棺/材。”
這間墓室的棺/材,八成都給打開了,棺/材裡都有棺液,保存的屍體都非常的完整。
奇怪的是,這些棺/材裡的屍體,竟然全都是女屍,一水的女屍。
所有女屍都保存的很完好,皮膚充滿彈/性,甚至頭髮和睫毛都保存的根根鮮明,而且每一個女屍都絕對是大美/人,拉出去都能參加選美的類型。
女屍穿着非常美豔的衣服,大多是大紅或者大紫,顏色非常鮮豔奪目,甚至是潑辣,讓人一看頓時有一種驚心動魄的感覺。
大家都有些傻眼,這麼多女屍,都是用來陪/葬的?
万俟景侯走進去,穿梭在棺/材中間,仔細看了看那些女屍,然後突然拿出龍鱗匕/首,伸進棺/材裡,用匕/首按了按那些女屍。
隨即万俟景侯才走回來,說:“這些女屍在死前,應該都受過虐/待或者酷/刑。”
溫白羽說:“墓主果然是個變/態。”
万俟景侯說:“她們身上的關節全都碎了,骨頭有的也被敲碎了,我剛纔試了試,女屍身上全是軟的,一碰幾乎就散了。但是頭和臉,還有露/出的雙手都保存的非常完好。”
章巷之太陽穴騰騰的跳,說:“這墓室到底是什麼變/態心理呢?這麼多殉/葬者,這也太殘/忍了。”
万俟景侯說:“前面我還有點疑慮,但是看到這裡,應該可以確定了八/九成。”
所有人都看向万俟景侯,万俟景侯慢條斯理的說:“第一個墓室出現了被閹/割的男屍,第二個裡是罐子裝着的人根。”
章巷之點頭說:“對對,還是雕龍的琉璃罐子,這不是明墓嗎,除了皇帝也可以有人雕龍嗎?”
万俟景侯搖頭說:“你們沒有注意剛纔琉璃罐子上的雕刻造型,龍是五爪,而剛纔琉璃罐子上的則是四爪,四爪爲蟒,五爪金龍。所以那不是龍,是一種蟒,在明朝宦官經常被賜蟒服,表示一種恩寵。”
章巷之說:“太監?!”
他說完了,突然捂住嘴巴,好像還有點忌憚,怕自己說墓主的壞話,這些屍體萬一起屍了怎麼辦?
万俟景侯則是淡淡的點頭,說:“還有這個墓室的女屍,女屍全都受到了虐/待,這是一種性缺陷的心理畸形,通/過暴/力發/泄/出來。”
溫白羽說:“墓主還真是太監?”
万俟景侯說:“還很有地位,有錢有權,這個墓葬的規模和規格看起來都不小。”
大家出墓室之前,把所有棺/材的蓋子都蓋起來,以免這些女屍半途起屍,等蓋完了蓋子,纔出了墓室,繼續往前走。
衆人往裡走,很快就看到了万俟景侯所說的蟒的壁畫,看起來很像龍,但是仔細一數,果然只有四爪,以前很多人都不解爲什麼明朝的太監衣服上可以繡龍,其實那並不是龍,在明朝,皇帝一般把蟒袍賜給貼身的侍衛和宦官,表達一種皇恩。
越往裡走,墓道就越來越精緻,雕刻和壁畫都非常複雜起來,看起來墓主生前的地位非常高。
他們走着,七篤突然發出“呋——呋——”的吼聲,有些暴躁,黑羽毛拉住他的手,七篤這才慢慢的平息下來,黑羽毛說:“有濃重的血/腥味。”
其他人也全都聞到了,這股血/腥味特別濃重,就算衆人沒有七篤的嗅覺靈敏,也能聞得一清二楚,但是他們並不像七篤一樣,聞到血/腥味就會發狂。
大家快走幾步,就發現墓道的地上,星星點點的全是血跡,起初只是星星點點的,後來則是一大片一大片。
就在前面的墓道里,突然有一堵牆堵住了去路,濃重的血跡也斷在了牆前面。
牆面上有一個青銅的籤筒,這根去廟裡拜佛燒香的籤筒一樣。
籤筒是鑲在前面上的,很牢固,不會掉下來,而籤筒裡有三支籤,籤插在籤筒裡,看不出來是什麼籤。
衆人詫異的看着前面那堵牆,血跡斷在這裡了,牆後面肯定有路,說明這個地方有機/關,而機/關在哪裡?
很明顯,這個籤筒鑲在牆面上,實在太突兀,太詭異了,機/關肯定就在這籤筒裡。
籤筒裡三支籤,可能代/表的是三/條不同的墓道。
溫白羽說:“這是什麼東西?”
万俟景侯說:“應該是生死籤。”
章巷之抖了一下,說:“叫法還挺詭異的。”
万俟景侯淡淡的說:“我以前沒見過生死籤,還是從古書裡看到過,生死籤其實是一種墓道機/關的設計,也是一種非常無聊的設計,這種東西是爲了防盜墓賊用的,不過與其說是防盜墓賊用的,不如說是想要和盜墓賊玩一種遊戲。”
溫白羽嘖舌說:“墓主果然越來越變/態了。”
万俟景侯說:“籤子就是機/關,三個可以拔一個,拔開之後應該就會啓動機/關,露/出墓道。”
溫白羽說:“那這種有規律嗎?”
万俟景侯搖頭,說:“不然說是一種無聊的設計,很少有人會在自己的墓葬裡設置這種機/關。這裡有三個籤,看這個墓葬,前面必然有路,有一根竅定是正確的。”
溫白羽頓時頭疼起來,說:“不知道前面的人抽到了哪根籤,就算咱們抽對了,但是他們抽錯了,那也沒有用啊。”
章巷之看了看三根籤,說:“所以咱們抽哪根?”
万俟景侯把目光轉向了溫白羽,那意思是讓溫白羽來選。
溫白羽壓力頗大,說:“我運氣一直不怎麼好。”
万俟景侯說:“沒關係,你就當是一場遊戲。”
溫白羽:“……”
這個遊戲的賭注好像有點大?!
溫白羽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看牆面上的三個籤子,沒有任何不同,青銅做的,三個籤子上面都盤旋着四爪的蟒。
溫白羽仔細看了看,乾脆閉眼說:“中間那個!”
万俟景侯點了點頭,就走過去,伸出手來,衆人全都屏住了呼吸,心裡騰騰騰的跳起來,感覺心臟就要跳出嗓子眼了。
万俟景侯伸手一把抓/住中間那個籤子,然後使勁往上一拽,就聽“卡啦啦啦啦”的聲音,像是齒輪在轉動,隨即前方的那堵牆突然裂開了,中間一扇巨大的千斤閘一下升了上去,露/出裡面黝/黑的墓道來。
千斤閘一打開,溫白羽立刻聞到一股劇烈的血/腥味,濃重的腥臭氣息噴/涌而來,千斤閘打開的同時,就聽“咚……”的聲音,一個屍體順着千斤閘倒了下來,一下從墓道里栽了出來。
章巷之見過糉子了,還沒見過渾身是血的死人,他猛地吸了一口氣,差點跌在地上,匡少義趕緊接住他,定眼一看,頓時也抽/了一口冷氣,竟然是匡家的人。
那人渾身是血,溫白羽叫不上名字,但是知道是匡家人,在前廳的那時候,這個人站在外面的,沒有權/利進入前廳坐下來,但是站得比較靠前,說明在旁系裡,地位也還算高的。
他渾身是血的倒在地上,樣子非常可怕,身上插了好幾箭,而且能看出來,這個墓主果然是變/態,所有的箭全都插在死者的下/身,雙/腿已經成了篩子眼。
他的面目非常猙獰,畢竟被射成了篩子眼,露/出絕望的表情,估計死之前還受了很大的痛苦。
章巷之看着血有點暈,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暈血,可能是因爲他從來沒見過這麼多血。
万俟景侯走過去,伸手摸了摸那個人的脖子,已經沒有任何脈搏了,也沒有鼻息,已經死透了,但是屍體還有溫度,血也還在流,說明剛死了不久。
万俟景侯說:“雖然不知道有沒有抽到生籤,但是看來咱們選對了墓道,快走。”
衆人立刻穿過千斤閘,進入了後面的墓道,這裡的墓道壁前面的要寬很多,而且更加精緻了,如果忽略噴濺在牆上,還在流淌的血跡,那這些壁畫絕對是上等的工藝品。
但是牆上到處都是血跡,看起來非常慘烈,從這些血量來看,受傷的人應該不少。
他們走了一小段,牆面的下方全是機/關小孔,看起來機/關是一次性的,弩/箭射/出來之後,已經不會再射第二次了。
而且這喧/關設計的非常缺德,全都是偏下設置的,也就是說,一般人觸動機/關之後,都會抱頭伏倒在地,而這種情況下抱頭蹲下,就等於被弩/箭爆頭,如果不蹲下,就等着下面被射成沙子眼,除非你是壁虎,可以爬起來,爬到靠上的地方。
這麼多弩/箭射/出來,也難免有這麼多血跡。
他們一路往前走,大約走了十步,就聽到後面發出“咚!”的一聲巨響,嚇得章巷之哆嗦了一下。
溫白羽回頭看了一眼,用手電往身後照,說:“咱們的後路沒了,那個千斤閘估計又掉下來了。”
万俟景侯點了點頭,說:“大家小心腳下。”
衆人繼續往裡走,万俟景侯突然回了一下頭,嚇到了後面的章巷之,章巷之臉色都蒼白了,說:“怎麼了?”
万俟景侯搖了搖頭,說:“只是聽到了一點聲音。”
他這麼說,大家都緊張起來,趕緊用手電去照身後,身後一片黑/暗,什麼東西也沒有,不知道万俟景侯聽到的聲音是什麼。
溫白羽說:“難道是剛纔那個死掉的人起屍了?”
万俟景侯說:“應該不是,可能我聽錯了。”
溫白羽:“……”
溫白羽心裡就想喊,天啦擼,万俟景侯竟然說他聽錯了,這絕對不可能,除非明天火星撞地球……
章巷之不太瞭解万俟景侯,所以就放心下來,鬆了口氣,說:“聽錯了就好。”
衆人繼續往前走,前面血/腥的味道越來越濃了,還伴隨着屍臭的味道。
七篤的眼睛在漆黑的墓道里藍的發光,熠熠生輝,感覺比手電還要亮,還是冷光,亮得讓人覺得可怕。
七篤的嘴裡不斷的發出“呋——呋——呋——”的聲音,感覺整個人開始滿滿的暴怒起來,情緒越來越不受控/制。
黑羽毛抓/住七篤的手,七篤收斂了一些氣息,側頭看向黑羽毛,勉強露/出一個艱難的笑容。
黑羽毛勾了勾七篤的手指頭,七篤手一顫,呼吸頓時又粗重起來,還是那種“呋——呋——呋——”的聲音,但是好像又和剛纔不太一樣。
黑羽毛一雙漆黑的眼睛笑眯眯的注視着七篤,七篤的眼睛亮的更是發光,看向黑羽毛,覺得有點口乾舌燥,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獠牙。
七篤舔自己獠牙的動作,讓黑羽毛眼睛一眯,突然露/出一種危險的神色,然後抓/住七篤的手,將人拉過來,低頭吻上了七篤的嘴脣。
七篤幾乎是與此同時,立刻抱宗羽毛,兩個人頓時就停下了,站在墓道中間,呼吸全都粗重起來,黑羽毛肆意的親/吻七篤的嘴脣,伸出舌/頭,不斷的舔/吻着七篤的獠牙,七篤的嘴脣直打顫,獠牙不停的張/合/着,不小心割傷了黑羽毛的舌/尖。
一股血/腥味瀰漫在兩個人的脣/舌/尖,七篤更是發狂了,逮宗羽毛的舌/頭,狠狠啜了兩下,吸着他舌/尖上的血珠。
黑羽毛眯起眼睛,伸手撩/開他的衣服,手掌在七篤的肌肉上不斷摸索。
兩個人吻的如火如荼,溫白羽突聽後面沒有腳步聲了,停下來回頭一看,頓時要長針眼了,黑羽毛把七篤的衣服弄得凌/亂不堪,手還撫/摸/着七篤的腰,七篤則是忠犬的緊緊抱着黑羽毛的背,不斷的吻着黑羽毛的嘴脣,輕輕/舔/他的嘴
溫白羽:“……”
四周全是血的味道,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蹦出糉子,溫白羽覺得自己這個小兒子真是好雅興,竟然在這種環境裡都能發/情,簡直和万俟景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溫白羽“咳咳”的咳嗽了兩下,七篤嚇了一跳,有些侷促,戀戀不捨又舔/了好幾下黑羽毛的嘴脣,然後離開黑羽毛,仔細的舔/着自己的獠牙,七篤的獠牙有些尖,上面還有一點點血跡,剛纔不小心又把黑羽毛的嘴脣給劃傷了。
黑羽毛則是笑了一聲,並沒有七篤的侷促,大大方方的,伸出食指抹了一下自己的嘴脣,把嘴脣上的血跡擦掉,然後把食指放在七篤的嘴脣上。
七篤立刻把黑羽毛的食指含了進去,瘋狂的啜了好幾下,又怕把黑羽毛再次劃傷,只好輕輕的啜。
溫白羽見兩個人馬上又要,說:“咳……快走吧。”
黑羽毛這才衝七篤招了一下手,七篤立刻跟哈士奇一樣,幾乎甩着尾巴就衝過去,跟在黑羽毛旁邊繞來繞去的。
剛纔兩個人的,溫白羽其實已經習慣了,最不習慣的要數章巷之了,章巷之臉皮薄,聽着那兩個人的喘氣聲,莫名其妙的就想到自己和匡少義在酒店裡的事情,頓時身/體有點熱,心裡有股蠢/蠢/欲/動的感覺,一定是錯覺。
因爲剛纔墓道里過於血/腥了一點,所以匡少義和章巷之是十指相扣的握着手走,現在兩個人手心裡都無比的燒燙,好像溫度有點高。
章巷之想要收回手,但是很可惜,匡少義握得很緊,不讓他把手收回去,章巷之抽/了一下,感覺再抽就太刻意了,只好沒有再動,讓匡少義就那麼握着他的手。
六個人往前走了一會兒,慘白的手電光突然照到了前面有一個墓室。
墓室不是在墓道兩邊,而是墓道的正中間,兩扇大門,墓室就掩藏在大門後面。
而墓室裡則隱隱約約的透出一股亮光。
章巷之詫異的說:“前面有光0面的人是不是在裡面?”
他說着,匡少義說:“不對,光線一直在搖動,是火光?”
火光?
匡家那些人必然不可能用火光,因爲之前二伯已經進來過一次,所以肯定知道要帶手電,如果說前面的人有備而來,用手電肯定是可能的,但是絕對不可能用火這種東西照明。
而墓室裡的光線的確是在閃動着的,一看就是火光。
万俟景侯說:“長明燈。”
兩扇大門是開着的,想要繼續往前走,必須穿過這座墓室,匡家的人如果走過去了,肯定也穿過了這座墓室。
衆人順着大門的縫隙鑽進去,溫白羽一擡頭,“嗬——”了一聲,嚇得手一抖,差點把手電直接給扔出去。
就見巨大的墓室裡,站着一個巨大男人,這個男人身高怎麼也有兩米五以上,臉色黝/黑,皮膚散發着黑紫色,一看就像是乾屍,面目猙獰可怕,銅鈴一樣的眼睛,巨大的嘴巴,嘴裡還露/出獠牙。
這個巨大的糉子就站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他右手拿着一個巨大的狼牙棒,左手倒提着一具屍體,抓着屍體的腳。
屍體竟然是匡家的人,他腳衝上,被糉子抓在手裡,頭朝下,還是個女人,頭髮全都垂下來,雙手也下垂,整個身/體鬆散的,眼珠子已經沒了,好像被挖掉了,血從眼珠子流/出來,倒流在額頭上,順着頭髮滴答滴答的往下/流。
而屍體的眼眶裡,竟然閃着光亮,好像是鬼火一樣。
墓道里看到的火光,應該就是從屍體的眼睛裡傳出來的。
所有人都吸了一口氣,感覺這個場面實在太可怕了。
巨大的糉子旁邊還立着一個石碑,上面寫了八個字。
——閻/王提燈,有來無回。
溫白羽看了看石碑,又看了看巨大糉子手裡的屍體,屍體的眼睛還在冒着鬼火,顯然這就是“燈”了。
溫白羽嗓子滑/動了一下,說:“我覺得,咱們可能選錯墓道里,這估計是死籤……”
章巷之捂着嘴巴,他還沒見過這麼噁心的場面,而匡少義則是閉了閉眼睛,雖然他從小在匡家祖宅生活的時間非常少,但是起碼這些人也算是家族裡的人,一下看到兩個死人,多少有點吃不消,而且還是這樣可怕的死狀。
万俟景侯往前看了看,墓室的對面有門,而且地上有血跡蔓延過去,門打開了,顯然其他人已經從那個方向跑出去了。
万俟景侯給衆人打了一個手勢,指了指前面的墓門,其他人都看見万俟景侯的手勢,趕緊悄悄的往墓門移動。
他們動作很輕,就怕把糉子給驚醒了。
不過他們剛走到墓室正中的時候,万俟景侯突然大吼一聲:“趴下!”
其他人都是下意識的反應,猛地伏倒在地上,就聽“呼——”的一聲風向,那個“閻/王”竟然動了,揮舞着巨大的狼牙棒,猛地打過來。
他的狼牙棒也非常巨大,雖然沒有打到,但是風都能把人掀一個跟頭。
万俟景侯抱着溫白羽就地一滾,然後立刻縱起來,後面的閻/王提着他手裡的“燈”,屍體眼中的鬼火明明滅滅,又追了上來。
這個閻/王身材非常高,雖然已經成了乾屍,但是體積還很大,万俟景侯在他面前也變得渺小起來。
巨大的閻/王嘴裡發出“咯”的聲音,揮舞着狼牙棒,已經開始發狂了,不斷的攻擊着他們,好像沒有目的性,見到人就會亂舞着狼牙棒,打到誰算誰。
衆人立刻全都散開,從不同角度朝墓門跑去。
溫白羽感覺頭頂發出“呼——呼——呼——”的聲音,閻/王追着他狂揍了三下,因爲閻/王體型太大,活動有些不流暢,溫白羽仗着比他矮的多,快速的穿梭着,但是還是感覺頭頂生風。
最可怕的是,閻/王提着屍體,每一次打下來,屍體在他手上也會來回的抖動,屍體還是女人,頭髮很長,不斷的甩來甩去,墓室裡很暗淡,大家的手電光是慘白的,照在女屍臉上,看到血粼粼的雙眼和大長頭髮,感覺視覺衝擊太大了,隨時都會被嚇死。
大家快速的往前跑,章巷之猛地跌在地上,匡少義把他抓起來,兩個人頓了一下,破綻就被閻/王發現了,立刻衝着他們追過來,溫白羽和万俟景侯趕緊調頭回來。
溫白羽扶起章巷之,說:“快跑,跑跑跑!”
匡少義拖着章巷之,衝向墓門的方向,這個時候身後的閻/王已經過來了,突然揮起狼牙棒,溫白羽猛地拔/出鳳骨匕/首,往前就地一滾,頭皮被狼牙棒的風颳得生疼,然後猛地一紮,將鳳骨匕/首一下紮在乾屍的小/腿上。
“咯!!”
乾屍大吼一聲,身/體不斷的抖動着,狼牙棒亂揮,因爲太暴怒了,左手提的“燈”也開始亂揮,女屍的長頭髮不斷的揮舞着,就跟海藻一樣,女屍眼睛裡的血濺的到處都是,眼裡的鬼火發出“呼呼”的聲音,最後“呼——”的一聲,熄滅了一隻。
万俟景侯這個時候從旁邊快速的衝過來,乾屍正在暴怒,舉起狼牙棒,衝着万俟景侯的頭頂打落,万俟景侯這個時候猛地一矮身,重心靠後,向下壓腰,万俟景侯的身/體竟然意外的柔/軟有韌性,一下壓得很靠下,躲過襲/擊來狼牙棒,與此同時快速的往上躍起。
“嚓——!”
大家就聽到匕/首扎進骨肉裡的聲音,然後都轉頭來看,就見万俟景侯的龍鱗匕/首,一下扎到了乾屍的胯/下……
衆人頓時都感覺下/體生寒,乾屍果然也受不了,嘴裡“咯”的一連串大吼,就像癩蛤/蟆的叫/聲,然後不斷的掙扎着。
万俟景侯這個時候猛地拔/出匕/首,然後躍起來,對/着/乾屍的胸口“咚咚咚”連踹了三腳。
乾屍往後退了好幾步,最後“咚!!!”的一聲巨響,直接倒在地上,把墓室的石磚都砸出了一個大坑。
万俟景侯說:“走!”
他說着,抓/住溫白羽,招呼了衆人,大家從墓室的另外一個大門跑出去,都累得氣喘吁吁的。
溫白羽一邊跑,一邊說:“我回去一定要跟冥帝說說,這個墓葬的主人把他的造型弄得太噁心了。”
万俟景侯:“……”
衆人快速的往前跑,就聽後面的章巷之突然大喊一聲:“他跑出來了!”
衆人回頭去看,就見那個閻/王糉子,竟然真的跑出來了,竟然鍥而不捨的追着他們,艱難的從墓門鑽出來,然後追着他們。
溫白羽說:“他也太執着了,一定是你剛纔扎的問題。”
万俟景侯笑了一聲,說:“沒關係,前面墓道比較矮,他過不來,咱們快跑幾步。”
衆人看看向前方,果然前面的墓道比較窄,而且有點低,糉子實在太大了,根本沒敢發鑽進去,就算鑽進去也活動不開。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万俟景侯突然眯了一下眼睛,說:“有人。”
果然衆人就聽到了跑步的聲音,“沙沙沙”的腳步聲竟然從糉子後面追上來,跑的很快,然後就聽“砰!砰砰!”的聲音,竟然是開火的聲音。
隨即是閻/王糉子發出“咯”的吼聲,巨大的糉子突然倒下來,“嘭——!!”的一聲倒在地上,正條墓道都被砸的震了起來。
衆人回頭一看,就見一個人影跳上巨大的糉子後背,踩着他的後背快速的跑了過來,然後跳了下來,站在他們面前。
“匡震?”
匡少義看到來人,狐疑的眯起眼睛。
只見來人一頭釁毛,身材高大,看起來痞裡痞氣的不像好人,不就是剛剛驚慌失措,連爺爺都不管了,從地窖裡一邊摔跤一邊跑出去的匡震嗎?!
匡震又回來了,而且手裡竟然還有槍,他背上揹着一個大包,看見他們,趕緊把揹包打開,裡面竟然裝的全是槍,匡震快速的把這些槍甩給他們,說:“拿點防身的東西。”
衆人狐疑的看着匡震,溫白羽說:“你怎麼又回來了?”
匡震這個時候撓了撓頭髮,說:“我這不是回來幫你們嗎?那麼多人還在裡面,咱們別廢話了,快點幹活吧。”
衆人拿了槍,雖然万俟景侯不太喜歡這種東西,感覺沒有他的匕/首好用,但是其他人可不這麼覺得,畢竟沒幾個人能和万俟景侯一樣,躲得過槍籽兒的。
大家把槍那好,看了看子彈,裡面是滿的。
匡震又從揹包裡拿出子彈,扔給衆人,匡少義皺眉說:“你哪來這麼多這東西?”
匡震笑着說:“我有自己的門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管這些?趕緊走吧。”
衆人把槍拿好,他們的隊伍竟然又擴大了一個人,衆人就朝着墓道深處繼續走了。
溫白羽說:“你之前說人都死了?你們是走到哪裡發生了變故?”
匡震愣了一下,速記說:“我當時嚇得太害怕了……記不太清楚了,而且那裡面黑裡咕咚的,什麼也看不清楚啊,我就光顧着跑了。”
溫白羽覺得問了也白問,匡震這個當事人竟然也不知道。
万俟景侯看了一眼匡震,不由得眯了眯眼睛,不過沒說話。
衆人往前走,匡少義又問了一些問題,但是匡震都不太記得了,理由是當時太害怕,說不出所以然,大家也就沒有辦法,只好繼續往前走了。
就在這個時候,突聽“啊啊啊啊!!救命!!”的聲音從前面傳過來。
溫白羽一愣,說:“前面有人!”
衆人立刻往前衝,把手/槍全都上膛,果然跑了幾步之後,看到前面一座巨大的墓室,跟前面的那個墓室差不多,但是裡面並沒有閻/王糉子,這回裡面倒是很多紫黑皮的乾屍。
墓室裡人很多,有手電光在晃,衆人衝進去,就看到乾屍很多,從四面八方涌過來,把那酗家的人包圍在中間。
匡佑啓顯然受傷了,他的輪椅翻在地上,已經被撞得畸形了,匡佑啓抱着鬼師,猛地在地上滾了一圈,追過來的乾屍在他們後面緊追不捨。
一個乾屍衝他們衝過去,匡佑啓猛地將鬼師抱在懷裡,然後突然翻身將他壓在身下,就聽“嗬——”的一聲,乾屍尖銳的爪子一下掏進了匡佑啓的後背,血濺開,旁邊的人嚇得“啊啊啊啊”大叫起來。
溫白羽他們衝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一幕,溫白羽趕緊衝進去,万俟景侯追在他們後面,那個乾屍的爪子扎進匡佑啓的後背,竟然還在裡面使勁掏了一下。
匡佑啓的身/體快速的抽/搐了一下,猛地一抖,仰起頭來,嘴裡流/出一些血,鬼師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猛地從匡佑啓懷裡鑽出來,翻身躍起來,一把抓/住乾屍的胳膊,快速的一腳踹過去。
乾屍立刻向後飛出,匡佑啓低吼了一聲,一下癱/軟在地上,後背朝上,再也不動一下了,他後背有個大窟窿,呼吸非常微弱,好像已經昏死過去了。
鬼師抱着匡佑啓,嚇得有些臉色蒼白,伸手按住他後背的窟窿,但是血窟窿太大了,不停的冒着血,鬼師的手都有些打顫。
乾屍被鬼師踹出去,很快又爬起來,沒命的衝過來咬人,這個時候溫白羽從後面衝過來,猛的一下踹在乾屍的後背。
乾屍一下跌倒在地上,腦袋頓時啃在了地上的石磚,嘴裡發出“咯”的吼聲。
万俟景侯也衝了過來,乾屍要爬起來去攻擊溫白羽,万俟景侯猛地躍起,雙/腿一攪,夾/住乾屍的腦袋,發力一擰,就聽“嘎巴”一聲脆響,万俟景侯的大長/腿一下將乾屍的腦袋給擰了下來。
腦袋掉下來,咕嚕嚕的滾出去,正好滾在二伯腳邊。
二伯縮在角落裡,“啊啊啊啊”的大吼着。
他這樣一吼,好幾個糉子都被他吸引過去了,立刻撲向二伯,匡少義和匡震撲過去,猛地對準那些撲來的乾屍,“砰砰砰”一連串的開火。
匡少義有些吃驚,他一直以來都覺得匡震是個痞子,但是沒想到他的槍法竟然這麼準?
匡震專門打糉子的額頭,一下一個,每一下都準確的爆頭。
糉子的腦漿飛/濺出來,濺了二伯一臉,二伯更是大吼,但是一張嘴,腦漿就濺進嘴裡,弄得二伯有些崩,又哭又喊的。
匡震衝過去,一把抓起二伯,說:“別喊了,閉嘴,糉子都給你叫過來了!”
匡震把二伯拎起來,帶到一個角落,讓他和其他的人一起躲在後面,他爺爺也在這裡,大家都受了重傷,一個個臉色慘白,神志都有些不清楚了。
匡震和匡少義就蹲在人羣旁邊,有撲過來的糉子就開火,匡震把揹包甩給章巷之,說:“裡面有醫藥包,幫忙處理傷員的傷口。”
章巷之手忙腳亂的打開揹包,從裡面掏出醫藥包,趕緊處理其他人的傷口。
黑羽毛和七篤則是去幫忙,万俟景侯還穿梭在糉子中間。
溫白羽趕緊幫着鬼師架起昏迷過去的匡佑啓,將人往人堆里拉。
鬼師的手哆嗦着,顫/抖的喊了幾聲,但是匡佑啓都沒有迴應,匡佑啓的鼻息很微弱,身/體在不斷痙/攣着。
鬼師捂着他的傷口,說:“怎麼辦……止血藥塗上去就沖掉了。”
溫白羽趕緊從兜裡摸出小瓶子,止血藥這個時候都不管用了,只有蛋/蛋的眼淚最管用。
溫白羽把瓶子擰開,讓鬼師剪開匡佑啓後背的衣服,然後把眼淚灑在上面。
匡佑啓的傷口太深了,血總是涌/出來,蛋/蛋的眼淚撒在上面,都被沖掉了,用了大半瓶眼淚,匡佑啓的傷口終於漸漸穩定下來了。
傷口一旦穩定下來,癒合就非常快,匡佑啓不再失血,呼吸也平穩下來了。
鬼師這個時候才鬆了一口氣,感覺自己的手腳都冰涼了。
溫白羽發現匡佑啓的左手上還有傷口,血粼粼的一片,好像是被糉子咬了,就趕緊把眼淚也地在上面,雖然咬傷並不致命,但是不知道會不會中屍毒,還是小心爲妙。
他們處理着傷口,万俟景侯黑羽毛和七篤三個人都是暴/力型的,很快就處理完了糉子,一堆的糉子,七零/八落的躺在地上,全都伏屍不動了,墓室裡一片血/腥,看起來非常噁心。
万俟景侯身上全是血,當然不是他自己的,站在糉子堆裡,甩了一下匕/首,將匕/首上的血跡和污/穢全都摔下去,然後才邁開大長/腿,從糉子堆裡走了回來。
溫白羽擡頭說:“沒受傷吧?”
万俟景侯搖了搖頭。
其他人情緒都不太好,有點崩,尤其是年紀大的還有女人,情緒非常不穩定,還在低聲的哭着。
也難怪這樣,逼近他們都不是土夫子,但是利益薰心竟然跑進古墓裡,而且見了棺/材就撬開,這不是自己作死嗎。
他們死了不少人,還有很多人受了重傷,現在都走不了了,雖然這個墓室裡到處都是屍體非常可怕,但是起碼已經都是伏屍的糉子,往後退是不可能的,後面的千斤閘已經堵死了,往前走可能有潛在的危險。
所以大家就選擇對着一堆的糉子休息一會兒。
衆人進來的時間都不短了,溫白羽擡手一看腕錶,下午兩點,中午什麼都沒吃,又經過激戰,溫白羽肚子都咕咕作響了,更別提其他人了,簡直是又冷又渴又餓。
沒吃的不是最可怕的,沒水喝纔可怕,他們進來了一上午,現在停息下來都覺得很渴,但是進來的時候大家就帶了鐵鏟子挖土用,還有手電照明用,其他東西都沒帶,誰想到會被困在墓裡呢。
溫白羽揉了揉肚子,雖然他可以忍着不吃飯,但是匡佑啓現在失血過多,想要恢復體力,肯定要吃東西,要喝水,不然血液供給不足,只能一直虛弱。
就在大家絕望的時候,匡震突然從揹包裡掏出了幾瓶水,還有幾塊壓縮餅乾,說:“我這有吃的,但是也不足,估計水也就夠一個人喝一口的。”
大家一聽匡震的話,都盯着他手裡的水,眼神有孝光,嗓子全都抖動起來,好像特別渴望。
他們這裡人很多,匡震的揹包裡裝了很多東西,水就四瓶,真的只夠一個人喝一口就沒了。
匡震把水分給大家,然後又分了餅乾。
溫白羽說:“你竟然還準備了補給?”
匡震含糊的說:“啊……當然了,我就想到這裡這麼可怕,不準備點乾糧怎麼行。”
匡震說完,自己掰了一塊壓縮餅乾,走到一邊抱着吃去了。
溫白羽偷偷的對万俟景侯說:“我怎麼覺得這個匡震,很有問題啊。”
万俟景侯點頭,說:“槍法很準,倒是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溫白羽狐疑的說:“誰啊?”
万俟景侯說:“還不確定。”
溫白羽說:“不確定你也可以先告訴我,我先聽聽。”
万俟景侯卻笑眯眯的不說,弄得溫白羽心裡癢癢的,說:“到底是誰,快說。”
万俟景侯說:“你親我一下。”
溫白羽:“……”
万俟景侯的總裁病發作了……
溫白羽拿這壓縮餅乾到一邊吃去了,心想着你不愛說我還不愛聽呢!
万俟景侯就拿着水湊過來,笑着說:“怎麼,生氣了?”
溫白羽哼了一聲,說:“我現在沒興趣聽了,你千萬別告訴我。”
万俟景侯笑眯眯的點了點頭,誠懇的說:“那好吧。”
溫白羽:“……”
溫白羽他們都喝了一小口水,把剩下的水留給匡佑啓了,匡佑啓失血太多,現在沒有有營養的東西,只能喝水補充了。
鬼師小心翼翼的給匡佑啓喂水,匡佑啓過了一會兒就醒來了,看到鬼師鬆了一口氣,說:“你沒事吧?”
鬼師立刻搖了搖頭,說:“我沒事。”
匡佑啓見鬼師眼睛有點紅,不由得伸手摸了摸/他的眼笑着說:“桑林別哭。”
鬼師點了點頭,說:“你還難受嗎,疼不疼?”
匡佑啓笑了一下,臉色還有些蒼白,說:“有點疼,不過沒關係,如果桑林再親我一下的話,估計就不疼了。”
鬼師立刻瞪大眼睛,說:“真的?”
匡佑啓毫無負擔的點了點頭。
溫白羽:“……”
溫白羽確定匡佑啓已經沒事了,他又開始忽悠單純的鬼師了。
鬼師見匡佑啓篤定的點頭,想也沒想,立刻低下頭去,在匡佑啓的嘴脣上親了一下。
匡佑啓笑了一下,說:“果然好一點了。”
鬼師欣喜的睜大眼睛,說:“真的管用嗎?我不知道自己還有這種能力。”
匡佑啓終於沒忍住,笑出了聲,伸手摟住鬼師,笑着說:“我走了什麼福氣,怎麼能撿到你這樣的寶貝呢?”
鬼師顯然沒聽懂,畢竟他信以爲真了,匡佑啓哄着他又親了自己好幾下,鬼師還穿着一身可愛的蘿莉裙子,一臉單純的樣子顯得更加可愛,讓匡佑啓心裡蠢/蠢/欲/動的,不過他現在身/體太虛弱了。
溫白羽已經看不過去這個大灰狼哄騙小白兔的場景了,無奈的轉過頭去。
這個時候万俟景侯湊過來,突然說:“白羽,你看這裡。”
溫白羽還以爲他又有什麼驚天的大發現,就仔細的去看,万俟景侯伸着自己的手掌,他手指修/長,掌心的形狀也非常好看,手掌裡的紋路清晰,那些紋路在上面勾勒着,溫白羽從來不知道,手紋竟然也能讓人顯得性/感?
只能說明万俟景侯實在太蘇了……
溫白羽看着万俟景侯的手掌,什麼也沒看出來,說:“看什麼?”
万俟景侯指着自己掌心的位置,說:“這裡,這有個小口子。”
溫白羽仔細去看,看了半天才發現,的確有個小口子,不過實在太淺了,估計只劃開了表都沒見血,長度大約兩毫米?
万俟景侯一臉嚴肅而面癱的說:“白羽,我覺得這裡有點疼,你也親/親我。”
溫白羽:“……”
差評!
溫白羽真想給万俟景侯差評,人家匡佑啓好歹是受了重傷,氣息奄奄,然後這麼一說,博得了鬼師的同情。
而万俟景侯手上的那個小傷口,大泄不到兩毫米!簡直差評!
再者說了,鬼師那麼單純,什麼都沒見過,匡佑啓一說就信,在溫白羽身上可不試用,万俟景侯引用的實在太差評了!
万俟景侯見溫白羽無/動/於/衷,於是默默的收回了手掌,然後開始裝可憐,裝可憐也是万俟景侯的一大絕技,誰讓万俟景侯的顏值爆表呢。
溫白羽心裡冒出了一點罪惡感,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万俟景侯突然湊過來,捏住溫白羽下巴,伸出舌/尖來,然後慢慢的貼上來,在溫白羽的嘴脣上舔/了兩下。
溫白羽心臟騰騰騰的猛跳,吸了一口氣,万俟景侯的舌/頭好燙,他的體溫本身就高,舌/頭就更燙,舔在自己嘴脣上,好像更加乾渴了。
万俟景侯“呵”的笑了一聲,然後慢慢離開溫白羽的嘴脣,仍然捏着溫白羽的下巴,說:“白羽的嘴脣上裂了,我親/親你就不疼了。”
溫白羽:“……”
溫白羽好想捂臉,實在太羞恥了,但是万俟景侯真的好蘇,蘇的他牙都要酸掉了,但是真的好帥,溫白羽的防禦力幾乎要被擊了。
衆人休息了一會兒,又是受驚,又是消耗體力的,都有需昏欲睡。
墓室裡總是瀰漫着一股屍臭味,這麼多屍體,也難免有些臭味。
溫白羽倒是睡不着,他只想早點出去,畢竟他們一路走過來,已經多少了解了一些墓室的變/態指數。
大家休息了半個斜,溫白羽就吧其他人都叫起來了,準備繼續往前走。
匡家的人都戰戰兢兢的,因爲之前實在太慘烈了,不敢走在前面。
溫白羽和万俟景侯走在最前面,大家走出墓室,又走上了一條墓道。
墓道開始寬闊,比之前都寬闊,各種壁畫,非常精美。
好幾個匡家的人說:“哎你們看,這裡好多龍,這是不是天子的墓葬啊?咱們是不是要發財?”
溫白羽:“……”
這是太監的墓葬,並不是天子的墓葬,而且看起來墓主也挺兇,保命要緊,還想着發財?
匡震笑了一聲,但是沒說話。
衆人繼續往前走,走了半個斜,路上什麼也沒有,就是幽暗的墓道。
有人說:“咱們……咱們不會鬼打牆了吧?”
有人衝着章巷之說:“快快,章天師,快想想辦法,這裡一定有惡/鬼!”
章巷之說:“應該不是鬼打牆吧?這兩邊的壁畫一直都沒重複過,咱們並不是在原地踏步啊。”
那人說:“你懂什麼!這叫障眼法!”
章巷之有些無奈,自己不懂,幹什麼叫自己驅鬼?
匡震這個時候說:“別吵了,看前面!”
衆人立刻全都往前看去,只見前面竟然隱隱發出亮光,亮光只有一點,很微弱,但是絕對是亮光,在漆黑的墓道里,不同於他們手電光的方向,而是從對面找過來的。
有人立刻“啊啊啊啊”的大吼了一聲,說:“鬼!鬼火!!”
溫白羽被他叫的腦袋都炸了,好不容易有點詭異的氣氛,這樣一叫反而全都沒了。
章巷之錯了錯胳膊,說:“你們有沒有發現,這地方好像越來越冷了?”
他一說話,又有人尖/叫起來,說:“陰氣!鬼氣!”
溫白羽:“……”
大家說順着那個亮光往前走,很快就看到墓道之中充滿了霧氣,看起來真的像鬼氣繚繞一樣。
章巷之冷的哆嗦起來,感覺像是鑽進了冰箱一樣。
匡少義把自己的外衣脫/下來,給他披上,章巷之趕緊搖頭,說:“別……別給我了,你不冷嗎?”
匡少義笑着說:“冷啊,要不咱倆抱一起,這樣暖和點。”
匡少義說着,就抱住章巷之,伸手摟着他的背,讓章巷之把手穿來過,摟着自己的腰。
章巷之雖然覺得這樣太尷尬了,但是兩個人抱在一起,真的比較暖和,周圍實在太冷了。
溫白羽也呵了一口氣,說:“怎麼這麼冷?”
万俟景侯說:“前面有冰鑑。”
他說着,衆人往前看,其他人不知道什麼是冰鑑,但是就看到前面的墓道走到了盡頭,墓道的盡頭是一扇巨大的石門,石門上刻着一條騰空而上的龍,龍頭是浮雕,嘴裡還銜着一顆火紅的珠子,看起來特別值錢。
不過這應該是也不是龍,因爲是四爪,估計是蟒。
而龍頭的上面,則掛着一面鏡子,鏡子是新月形的,竟然是月牙的,這種鏡子真是爲所未聞。
鏡子掛在上面,但是有一定角度,是向下照着衆人的。
衆人影響立刻倒映在鏡子裡面,清清楚楚的。
這並非是銅鏡,而是一個銀華鏡。
雖然古代也有銀華鏡,但是畢竟不是現代的玻璃鏡子,銀華鏡比銅鏡要光滑,沒有那麼失真,但是總體來說,照出來的影子還原程度也不是太高,尤其掛的那麼高,看的就更加模糊了。
万俟景侯看了看四周,銀華鏡的下方,也就是墓門兩側,放了兩個銅箱子,其實就是冰鑑。
在古代相當於現代的冰箱,裡面裝着冰,可以保鮮東西用。
兩口銅冰鑑裡面,竟然還冒着冷氣,大家感覺越來越冷,其實就是這個緣故,因爲這兩個明代“冰箱”,竟然還在發揮功能,不斷有冷霧從裡面冒出來,將墓門弄得煙氣嫋嫋,好像進入了陰森的鬼境。
在這種情況下,估計最忌諱的就是照鏡子了,鏡子在晚上其實是很可怕的東西,很多恐怖故事都有鏡子出沒,雖然現在不是晚上,但是光線非常暗,而且墓道狹窄,算是幽閉空間,自然會有極強的恐懼感。
還多人都捂着臉,不讓鏡子照到自己。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人高分貝的大喊起來。
“啊啊啊啊啊!!!”
他只是喊,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了,伸手指着墓門,衆人就看見一個人影,穿着古代的衣服,絕對是古代的衣服,因爲衣服非常寬大,而且頭髮很長,突然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出現在了衆人面前。
憑空出現,一點兒也不誇張的說,絕對是一晃就憑空出現了。
伴隨着更多人的尖/叫,那個影子突然慢慢向後移動,衝他們詭異的微笑着,不斷向後飄,然後鑽進了巨大的石門裡,一下就鑽進去了,好像幽/靈一樣!
“鬼!!!”
“真的有鬼!!”
“鬼啊!!”
衆人全都大叫起來,溫白羽也嚇了一跳,因爲那影子真的是在他眼前,憑空出現,然後又一點點鑽進了石門裡,實在太詭異了。
万俟景侯看了看四周,擡頭去看那面鏡子,淡淡的說:“這不是鬼,是一種古代魔術,應該是用來考驗盜墓賊的心理承受能力的。”
他說着,舉起手點來,用手電去照頭頂上的鏡子,同時用手電照旁邊的壁畫。
“啊——!”
只一瞬間,又有人尖/叫起來,因爲剛纔鑽進石門的鬼,又出現了。
万俟景侯舉着手電,說:“影像是鏡子反光壁畫的虛像,這裡的壁畫用了特殊的塗料,在有光線的情況,就會產生鬼影,大家看到鬼影之後,驚慌失策,手中的手電亂擺,光線移動,鬼影也會隨之移動。”
万俟景侯說着,擺了擺手電,爲了證明他的說法,万俟景侯特意往相反的方向擺/動,那個鬼影一下子衝着人羣衝了過來。
衆人發出“啊啊啊啊啊”的喊聲,大喊着:“來了!”
然後嚇得四散跌倒。
溫白羽:“……”
万俟景侯無奈的把手電朝下照,鬼影一下就消失了,又說:“三國志裡記載了一個小故事,左慈戲曹操,用的就是這個古代魔術,‘卻入壁中,霍然不見’,其實並不是鬧鬼。”
不過万俟景侯說了也是白說,匡家的人還是被嚇的魂都沒有了,跌在地上粗重的喘氣。
就在這個時候,匡家的人又是一陣大喊,溫白羽已經被他叫的要神/經崩了。
這個時候二伯突然指着頭頂上的鏡子,說:“天……天呢!!這回真是鬧鬼……鬧鬼了!你們!你們看啊!!!”
衆人擡頭看去,就見銀華鏡裡,倒映出一張張驚恐的臉,因爲鏡子是新月形的,所以照到的面積非常有限,根本看不全,看的也很模糊。
但是衆人一看之後,立刻“嗬——”的都抽/了一口氣,隨即尖/叫起來。
鏡子裡竟然多了一張臉!
多了一張臉!
那張臉站在他們背後,正朝他們微笑,嘴角的笑容溫柔而且紳士,卻帶着一股毛/骨/悚/然,讓所有人脊背發/麻。
“魏囚水?!”
溫白羽大喊了出來,鏡子裡那張臉,匡家的人不認識,但是他認識,那張臉是魏囚水,一模一樣的臉。
溫白羽立刻向後看,一個黑影順着墓道突然消失了,與此同時,銀華鏡裡的那張臉也突然消失了。
万俟景侯眯了一下眼睛,說:“站在原地別動!”
隨即快速的拔開龍鱗匕/首,追着那個黑影衝了出去。
溫白羽想要叫万俟景侯,但是万俟景侯速度太快了,直接就消失在了黑/暗的墓道里。
所有人都不敢動一下,甚至不敢再去看頭頂的鏡子,都屏佐吸,緊緊盯着万俟景侯消失的黑/暗墓道,一時間沒有任何聲音,連呼吸聲都很微弱,大家都不敢出聲。
溫白羽感覺能聽到自己騰騰騰的心跳聲,很強烈,心裡不斷的擔心着万俟景侯。
溫白羽腦子飛快的轉,他剛纔從鏡子裡看到了魏囚水?
確實是魏囚水。
那張臉一模一樣。
但是又不是……
溫白羽腦子裡閃過一絲奇怪的想法,魏囚水他們比較熟悉,身材高大,不喜歡笑,脾氣有點暴躁,和秦珮經常吵架,但是對秦珮又很包容,第一個服軟的肯定是魏囚水。
魏囚水的臉很硬漢,因爲常年在外面跑,有一種風霜的感覺。
而剛纔的鏡像呢?
那個微笑帶着一股說不出來的瘮人,不像是魏囚水能笑得出來的感覺,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鏡子不光滑的緣故,總感覺鏡子裡倒映出來的那張臉,好像比魏囚水瘦一些,笑容很溫柔,很細膩,不像魏囚水那種硬漢感覺。
溫白羽腦子頓時都大了,但是那一瞬間,溫白羽想到的就是魏囚水。
他們只是從鏡子裡看到了影像,回頭的時候那個人影已經不見了,溫白羽沒看清楚那個人真/實的長相,或許是鏡子不太光滑,所以照出來有點扭曲,其實並不是魏囚水?
溫白羽努力的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呼吸,還是決定先不要自己嚇自己了。
這個時候就聽“咔”的一聲,隨即是匡佑啓的二伯大吼的聲音,衆人轉頭一看,不知道二伯什麼時候已經爬到門前,然後伸手拽掉了門上的那顆叼在蟒嘴裡火珠。
二伯在拿到火珠的一霎那,立刻發出撕心裂肺的吼聲,那火珠就像真的一團火焰一樣,猛烈的灼燒二伯的掌心。
匡震大吼了一聲,猛地一腳踹開二伯,二伯一倒,火珠滾在地上,發出“當!噹噹——”的聲音,好像一團火焰,滾在地上,地板都發出“呲啦——”的聲音,好像要被燒穿了。
二伯的手掌幾乎燒了對穿,疼的在地上打滾,喊得撕心裂肺的。
溫白羽趕緊跑過去,給他手掌上滴了兩滴眼淚,二伯這才平息下來。
但是奇怪的事情又發生了,就聽“咔!”的一聲響,蟒嘴裡的火珠一掉落,石門竟然發出齒輪的聲音,然後“卡啦啦啦”的向兩邊慢慢打開了……
一個巨大的墓室呈現在衆人面前。
一看就是主墓室,墓室裡九根金絲楠/木大柱,好像天柱一樣,豎/立在高大的墓室裡。
衆人全都傻了眼,金絲楠/木的大柱,而且一看就是實心的,這要多少錢?
在明代,運一根這樣的木柱子,肯定不能用火車用汽車,全都是純人力的,恐怕皇陵的柱子也就這樣了。
墓門打開,裡面立刻衝出一股陰冷的氣息。
只見巨大的墓室裡,每跟金絲楠/木的大柱子旁邊,都圍繞着三個冰鑑箱子,裡面團團的冒出冷氣來,讓墓室充滿了寒意,這種冷氣利於保存屍體,陰冷也能滋養陰氣。
墓室的四周,圍繞着許多名貴的陪/葬品,金的銀的玉的琉璃的蜜蠟的,簡直讓人眼花繚亂,隨便拿一件出去都能賣個好價錢。
墓室的正中間,一邊美/女人甬將一張棺牀圍在中間。
墓室裡沒有棺/材,只是一張棺牀,棺牀/上罩着一個半透/明的罩子,當然不會是玻璃,罩子之所以是半透/明的,因爲煙氣繚繞,仔細一看就能發現,是打磨的非常光滑明亮的冰。
原來墓室裡放這麼多冰鑑,保存屍體是一部分原因,另外一部分原因也是爲了不讓棺牀的冰罩融化。
陰冷的氣息一下逼出來,並不簡簡單單是冰的冷氣,還有屍體的陰氣。
溫白羽心臟騰騰一跳,總覺得這個墓葬的陰氣太強了,這個糉子肯定非常兇。
衆人已經目瞪口呆,看着滿處的陪/葬品,都來不及害怕了,墓室裡實在太奢華了,墓頂上盤旋着一條金蟒,四周也是金燦燦的牆壁,看起來金碧輝煌,就算是當時的皇帝老/子,估計陵墓還沒有這個宏偉奢侈。
匡家好幾個人鬼迷心竅的走進去,溫白羽想要攔着他們,万俟景侯還沒回來,但是那些人果然鬼迷心竅,根本不聽勸,一個接一個走進去。
溫白羽着急的說:“不要碰任何東西,牆面的金子太亮了,上面肯定塗了有毒的漆料!”
那些人一聽,不太敢碰東西,但是墓室裡除了陰涼,並不陰森,並不像墓道里那麼可怕,這裡環境開闊,佈置奢華,讓衆人都放下心來。
他們雖然不敢碰東西,但是都左右去看。
匡家的人走到棺牀旁邊,低頭往裡一看,頓時“嗬——”了一聲,溫白羽趕緊衝過去,以爲發生了什麼變故。
就聽一個匡家的年輕人說:“天呢,這葬的是個美/人?”
溫白羽低頭一看,因爲冰罩子很冷,裡面有好多霧氣繚繞,看得並不太清楚,就見冰罩子下面,棺牀/上面躺得人,屍體保存的實在太完好了,竟然一點兒也沒有腐爛。
牀/上的屍體皮膚很白,猶如初生嬰兒一般,頭髮烏黑,沒有任何束縛,全都散下來,平鋪在管牀/上,嘴脣嬌紅,閉着眼睛,一副安詳入睡的樣子。
長相太漂亮了,就算有些朦朧,但是也能看的出來,眉眼非常精緻,精緻到驚心動魄的地步,怪不得剛纔那些人要驚呼。
溫白羽心臟一跳,他第一眼過去,總覺得這個屍體怪怪的,但是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章巷之說:“真奇怪,這個屍體怎麼不躺在正中間,他旁邊什麼也沒有,怎麼躺得這歪?”
溫白羽心臟狠狠一跳,章巷之點破了他那種怪怪的感覺,溫白羽立刻看向屍體的手,只見他手中捧着一個白玉的東西,是一個白玉的新月!
月亮……
溫白羽猛地就想起苗墓裡的那兩個女屍,也是以這樣的造型躺在棺/材裡,一人躺了一邊,而有一具屍體,其實是被複製出來的鏡像人。
溫白羽有點心慌的感覺,棺牀/上的屍體捧着月亮,這個月亮的造型和質地,都和魏囚水說的很像,那麼很可能已經通/過這個“月亮”,複製出了一個鏡像人屍體,但是棺牀的一半是空的……
這說明什麼?
說明另外的鏡像人,或許已經起屍了,而且不見蹤影,也許就埋伏/在他們身邊的暗處。
溫白羽快速的向兩邊看,戒備起來,屏佐吸,把自己的鳳骨匕/首都拿了出來。
就在他戒備的時候,有人突然大叫着:“啊——女屍!女屍睜眼了!”
溫白羽心中喊了一聲不好,或許他們這裡活人太多,氣血太足,女屍聞到血氣的味道要起屍了。
溫白羽低頭一看,那屍體果然慢慢睜開了眼睛,眼眸非常明亮,帶着一股犀利陰狠的光芒,更襯托着脣紅齒白驚豔動人。
但是溫白羽這一看,頓時看到了屍體穿着的衣服,大喊一聲,說:“蟒!四爪蟒,這不是女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