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良一聽是小海的,頓時緊張起來。
衆人都追着地上淡粉色的血跡往前走,那些血跡始終拉成一條線,一直往前延伸,到了拐彎的地方也不斷,偶爾斷了會立刻接上。
狄良看着地上的血跡,說:“小海是故意留下的?”
溫白羽說:“看樣子是,那個糉子或許知道進墓的路,咱們跟着血跡走應該沒錯。”
衆人趕緊跟上血跡,一直往前疾走,走了大約半個小時,因爲地上的血跡就只有一條,而且從來沒走到死路上,衆人走的非常快,很快就看到眼前的石頭陣消失了。
他們真的從迷宮裡走了出來,狄良一邊走一邊不忘了畫地圖,只不過他有些着急,畫的也粗糙一些。
石頭陣走到了頭,前面又接上了一片亂草叢生的平原,地上大多是碎石頭,有些無從下腳。
因爲地上是碎石的緣故,小海的血珠掉下去就淹沒在石頭的縫隙間,一下就看不見了,而且地上的雜草非常高,小海的血跡就更不容易發現。
衆人站在石頭陣的邊緣,看着前面,狄良說:“現在怎麼辦?”
溫白羽對九命說:“你聞聞看。”
九命頓時有點炸毛,說:“主人,我是貓又不是狗。”
溫白羽說:“可是小海是海水裡的啊,他的血有點香,對你來說估計有點腥,你肯定能聞出來的。”
九命想了想覺得也對,就揮手讓東海走遠點,說:“你最腥了,把什麼味道都遮住了,走遠點。”
東海無奈,只好往旁邊站了點。
對於其他人來說,小海的確沒什麼腥味,不過對九命來說就不同了,九命聞了聞,說:“應該是這個方向。”
他向前一指,衆人趕緊跟上去找。
有的雜草高度能淹沒一個成/人,大家只好奮力的撥/開雜草。
鄒成一突然喊着:“等等,這邊。”
衆人趕緊走過去,鄒成一撥/開地上的雜草,指着露/出來的洞窟,說:“這叢草根上有點粉色,是血跡被吸收了嗎?”
溫白羽蹲下來看了看,九命說:“肯定是,有腥味。”
衆人看了一眼那洞窟,万俟景侯說:“我來打頭。”
他說着,就鑽進了洞裡,溫白羽趕緊跟上,其他人也依次鑽進洞裡,九命和東海墊底。
洞窟非常窄小,只能供成年人爬行,稍微擡高一點頭就會磕着腦袋,溫白羽儘量把頭低下來,他可不想再磕腦袋,再磕一下一定會傻的。
衆人雙/腿繃直,雙手屈肘,用小臂墊在地上,一點一點的往前移動,很快的万俟景侯就頓了一下。
溫白羽在後面感受到了他的停頓,立刻也停下了,後面衆人都是急剎車,差一點就堆在一起。
溫白羽說:“怎麼了?”
万俟景侯說:“土洞在前面變成石洞了,儘量屏住呼吸,地上有小海的血,不要吸/入太多香氣,也不要碰到血跡。”
衆人都答應了一聲,万俟景侯開始往前爬,衆人也跟着,溫白羽很快就看到了石洞,土洞一下就接上了石洞,而且看石洞這個樣子,明顯是人工開鑿的,四周非常平/滑,已經不像剛纔土洞那麼硌人,也稍微寬了一些,動作比較自如,可以稍稍擡起腦袋。
石洞的地上果然有小海的血跡,還是淡粉色的,在黑/暗的石洞裡,散發着幽幽的淡粉色光芒,像上好的珍珠。
溫白羽來不及屏住呼吸,就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有點像花香,但是沒有花香刺鼻,非常柔和,就是這種香氣,從小海的血珠上散發出來,是有毒的。
溫白羽趕緊屏住呼吸,然後儘量擡高身/體,躲避着那些血珠繼續往前爬。
狄良在中間,也儘量屏住呼吸,看着地上一連串的血珠,心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有些麻扎扎,疙疙瘩瘩的,止不住的擔心,小海流了這麼多血,不知道有沒有危險。
再爬了大約十分鐘,前面越來越寬,万俟景侯的動作也是越來越快,然後變成了蹲下/身/子也可以的高度。
前方的石洞結束了,万俟景侯蹲在洞/口,往下看了一眼,並不太高,也就一米多,洞/口下方接着一個深洞,這回的洞/穴應該是半天然半人工的,並不狹窄,一直幽深的通向深處,不過洞/穴裡積了很多水。
万俟景侯目測了一下,水深絕對不會太深,但是洞/穴太黑,不知道水裡有什麼,最重要的是,小海受傷了,他的血肯定會掉在水裡。
万俟景侯停頓了一下,對身後的衆人說:“我先下去試試,在這等我。”
衆人點頭,万俟景侯很快手一撐,一下跳了下去,就聽“嘩啦”一聲輕響,万俟景侯從洞/口跳到了水裡,水只到他的膝蓋,水深可以,万俟景侯微微吸了一口氣,水中確實有小海的血,這裡的水散發着淡淡的香氣。
小海應該是一種有毒的海蚌,溫白羽其實至今還沒見過有毒的蚌,小海算是第一個,或許他貝殼上的花紋那麼漂亮,溫白羽早該知道他有毒的。
万俟景侯向後看着他們,說:“水深只到膝蓋,把衣服整理好,儘量別讓水接/觸皮膚。”
溫白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褲管,把褲管重新掖進靴子裡,儘量密封一些,然後就從洞/口跳了下去。
“嘩啦——”
一聲水響,溫白羽但覺水一下從下面濺上來,差點濺在自己臉上,低頭一看,好傢伙,誰說只到膝蓋的,那水已經淹到了溫白羽的大/腿中部,這簡直是鄙視他的身高。
衆人全都跳下來,他們這裡面,看體型的話,鄒成一應該最矮,但是噫風把鄒成一放在肩膀上,讓他坐在自己肩上,這樣鄒成一的雙/腿就不會接/觸有毒的水。
而很不幸的其他人的身高都比溫白羽高,雖然也過了膝蓋,但是並不太多。
万俟景侯拉着溫白羽的手,溫白羽說:“幹什麼?”
万俟景侯說:“拉着你,你不是怕水嗎?”
溫白羽:“……”
溫白羽特別想拍他,自己雖然怕水,但是還沒淹到大/腿/根的水,他肯定是不怕的。
不過万俟景侯拉的緊,溫白羽也就沒有鬆手。
洞很深,水深一直到万俟景侯的膝蓋,四周有人工開鑿的痕跡。
溫白羽說:“這到底是什麼地方?是墓葬的入口?但不是誰會把自己的墓葬弄得這麼潮/溼,這麼多積水,會影響屍體的保存啊。”
万俟景侯搖搖頭,伸手在牆壁上摸了一下,然後低頭指着水深旁邊的石壁,那裡有一個痕跡,像是刻上去的。
万俟景侯說:“這個地方應該是人爲蓄水的。”
溫白羽也看到了那個痕跡,感覺像是刻度?
溫白羽詫異的說:“人爲蓄水?那這是一個池塘?”
万俟景侯的眼睛突然一眯,說:“我想是魚池。”
他說着,指向前方,就見黑/暗的盡頭,突然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水面上竟然冒出很多水花,有什麼東西飛快的向他們襲來。
溫白羽後退了一步,就看到那水花忽然變大了,然後一個魚頭從水面上冒出來,那魚頭的樣子,像極了魚頭乾屍。
溫白羽說:“那個怪物?”
万俟景侯攔住他們後退,說:“體型要小。”
他說着,拿出龍鱗匕/首,迎着那魚就衝了上去,怪魚從水裡一下衝出來,似乎要撲万俟景侯的臉,它一衝出來,衆人就看清楚了,只是一條普通的魚,但是魚頭和人腦袋那麼大,體型比一般的魚稍大一點。
那魚一張嘴,嘴裡三排牙齒,密密麻麻的像釘子,看起來異常的鋒利,如果被它咬住,肯定逃脫不了。
怪魚一張嘴,万俟景侯的匕/首“唰——”的划過去,那怪魚在空中打了個挺,魚尾巴刷刷掃了兩下,“噗通”一聲掉進了水裡,水上立刻變成一片血紅。
他們稍微鬆了一口氣,就聽万俟景侯說:“又來了。”
“嘩啦——”
“嘩啦!”
與此同時,好幾聲水響同時驚起,怪魚從四面八方涌過來,他們好像看到了主人拋灑的食餌。
怪魚撲上來,力氣非常大,他們可以越出/水面一定時間,溫白羽拔/出匕/首,東海手上的倒刺一下長了出來。
噫風臉上照樣非常冷漠,說:“少爺,請抱緊我。”
九命冷笑一聲,說:“不知道這裡的魚好不好吃,也給我打打牙祭。”他說着首先撲出去。
狄良的力氣不小,而且在島上將近七年,別看他起初只是一個跟着科考隊來做研究的博士生,不過現在已經不同當年了,身手早就被/逼出來了。
狄良快速的解決了一隻撲過來的怪魚,就聽後面一陣風聲,剛要回頭,後背被猛地一擊,頓時撲了出去,一下栽倒在水裡。
狄良一驚,這水裡有毒,小海的血被稀釋了,也不知道毒素還強不強,狄良趕緊爬起來,就看到自己的手背上起了一些紅色的斑,有些輕微的過敏反應,應該是刺/激皮膚。
而這些魚因爲有堅/硬的魚鱗保護,並沒有受到小海毒素的影響。
衆人一邊解決怪魚,一邊往洞裡走,九命說:“這魚長得這麼寒磣,我都沒心情下口。”
怪魚只有一撥,他們解決完就沒有了,繼續往裡走了很遠,地上一直有水,直到走到了洞窟的盡頭。
迎面的是一扇巨大的門,門沒有封死,而且下面帶着滑軌,應該是方便開啓用的。
石門的下方有一點淡粉色的血跡。
衆人趕緊把石門推開,前面就不再是單純的石洞,已經看出來人工精心的開鑿,石門背後,有了複雜的花紋。
衆人走進石門,一個巨大的空場,溫白羽很難說這個空間有多大,一座巨大的白色古樓就建在這個巨大的空場中間。
狄良仰起頭來,看着高/聳的白色古樓,神情有些複雜,說:“是這裡,就是這座樓……不過我們當年不是從這邊進入的。”
白色古樓看起來異常宏偉,是多邊形的建築,每一邊都修建了一個門,門上是一隻三足金烏的雕像,俯首居高臨下的看着。
溫白羽伸手摸了摸白色的門,說:“骨頭做的?”
鄒成一也伸手摸了摸,說:“應該是烏鴉的骨頭。”
溫白羽有些震/驚的看着這做古樓,通體全是白色的,而且手/感非常像骨頭,難道整座樓都是烏鴉的骨頭做成的?那要殺死多少隻烏鴉?
“快跑!快跑!”
“快跑!”
“快跑!”
一時間有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幽幽的,似乎迴旋在古樓的四周。
衆人都是一驚,快速的環視了一圈,什麼也沒有,但是聲音確實存在。
那聲音頓了一下,似乎有些機械,而且有些尖銳,好像根本不是人類發出的聲音,隨即又繼續響起來。
“快跑!”
“快跑!”
“跑……”
聲音雖然不大,但是非常急促,每一次的語調都相同,就像復讀機一樣,但是古樓非常安靜,帶着迴音,迴響在四周。
狄良腦子裡“嗡——”的一下,有些震/驚的向四面看去。
溫白羽說:“難道是小海?讓咱們快跑?他遇到了什麼事情?”
狄良搖搖頭,喃喃的說:“不……這是……我老/師最後說的話……”
衆人一時間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狄良的老/師是他們親手埋下的,而且在林子裡,離這座古樓非常遙遠。
万俟景侯說:“進去看看。”
他說着,饒了古樓一圈,似乎在找地上的血跡,果然在一個門邊看到了血跡。
万俟景侯伸手推開骨門,裡面一片黑/暗,陰森森的,門一推開,頓時一股陰涼的氣息撲面而來,裡面也是一片白色,所有的東西都是用骨頭建成的。
衆人跟着万俟景侯走進古樓,中間一個非常大的廳,其實到不如說是殿,中間一個非常大的殿,四周雖然是白色,但是能看得出來,都經過精心的雕刻,上面刻着大大小小的烏鴉。
溫白羽說:“奇怪,這裡竟然有水波的圖紋。”
溫白羽說着,指着一處雕刻,万俟景侯說:“照片上的女屍是魚頭,跟海肯定有些關係。”
大殿的四周有骨頭做成的樓梯,一直盤旋而上,擡頭一看,每層樓都非常高,有些頭暈目眩的。
進了古樓之後,地上的血跡就消失了。
“快跑!”
“快跑!”
聲音忽然又響了起來,衆人擡頭看去,溫白羽說:“在上面!”
他說着,衆人就立刻上了臺階,往樓上跑去。
“等等!”
万俟景侯突然喊了一聲,就看到樓梯上竟然有一具屍體,屍體橫在前面不遠的地方,上面蹲着好幾只烏鴉,烏鴉看見有人來了,但是並不害怕,照樣啄食着地上的屍體。
狄良一震,就看到那屍體掉在旁邊的徽章,一個三足金烏的標誌。
屍體已經被啄食的不成樣子,幾乎能吃的都被吃掉了,白森森的骨頭露在外面。
狄良深呼吸了一口,說:“走吧,咱們快點找到小海。”
衆人繼續往上走,樓梯非常高,盤旋而上,二層比一層要小一些,中間一個空曠的大天井,圍繞着一圈白色的骨頭房間。
“嘎啦……嘎啦……”
他們的頭頂上開始聚/集烏鴉,許多隻烏鴉從四面八方圍攏過來,在他們頭上黑壓壓的盤旋。
烏鴉是猛禽,別看體型小,但是聚攏起來比獵鷹還要兇猛,很多災/難片裡都有烏鴉出場。
那些烏鴉只是盤旋在他們頭頂,但是並不攻擊,似乎在伺機窺伺着什麼,又在觀察着他們的弱點,好找地方突破。
只是轉瞬間,烏鴉已經聚/集了小二十隻,發出“嘎啦……嘎啦……”的粗糲叫/聲,一隻盤旋不散。
很快的,那些烏鴉就全都飛走了,從他們頭頂上越過去,飛落在不遠處的地板上,一個個站在地上,黑漆漆的眼珠子注視着他們。
九命說:“這些烏鴉在幹什麼?”
溫白羽說:“大家小心,他們隨時可能攻擊咱們。”
衆人慢慢的往前走,狄良忽然止住大家的行動,說:“這些烏鴉,是在獵食……”
他說着,指着前面白色的地板,說:“你們看地板,上面明顯有血跡,雖然很淺,好像被處理過了,但是還能看到殘留的血跡,說明這裡肯定曾經發生過什麼。在津巴布韋,有很禿鷹會在雷區的鐵/絲/網附近等待覓食,等到有人或者一些動物踩到雷區,炸碎之後分食這些獵物。烏鴉的智商很高,遠比禿鷹要高,我覺得他們也在等着咱們上勾。”
他一說,衆人面面相覷,溫白羽在兜裡摸了摸,掏出一枚硬幣,說:“試試看。”
他說着,把硬幣拋出去,就在硬幣接/觸到前方地板的一霎那,地板上突然冒出一片尖銳的刀片,“唰”的一聲從地上鑽出來,刀片全部鑽出只是一霎那的時間,鑽出之後足足有一人多高,足以在最短的時間將人切割成兩瓣。
衆人都是一身冷汗,還真是讓狄良說對了,這些烏鴉太聰明瞭,他們在等待着現成的食物,等着刀片將人活活裂成兩半之後,再分食這些死屍。
狄良說:“咱們怎麼過去?”
万俟景侯看了一眼周圍,樓層與樓層之間實在太高了,想要上樓,必須走樓梯,而二層通往三層的樓梯在他們對面,要找到樓梯必須經過這裡。
万俟景侯說:“抓/住圍欄,蕩過去。”
他說着指了指圍欄,二層是一箇中間中空有天井的圓形,圍着天井有一圈護欄,万俟景侯讓他們抓/住護欄,身/體垂在空中,完全靠臂力抓/住護欄移動過去。
衆人感覺雖然難度高了一點,但是好在地板就那麼一塊,也不是太難,但是問題來了,他們這麼高難度的爬過去,萬一中途烏鴉攻擊他們怎麼辦?只要烏鴉啄他們的手,大家就會從上面掉下去,摔到一樓就變成肉泥了。
万俟景侯說:“我來掩護,你們可以放心走。”
他說着,拿出那把老式的手/槍,雖然年頭比較久,但是還能用。
噫風揹着鄒成一先從護欄蕩過去。
噫風的雙手抓/住護欄,他剛要爬,那些烏鴉就紛紛“嘎啦嘎啦”的大叫着飛了起來,朝着噫風的手啄過去。
“嘭——”一聲槍響,万俟景侯一發子彈一下打落了三隻烏鴉,三隻烏鴉瞬間從二樓墜了下去,“啪”的一聲掉在一樓的地上,頓時一片血肉模糊。
噫風甚至能感覺到子彈從自己手面上飛過去的風聲,不禁擡頭看着万俟景侯,說:“好槍法,下次麻煩早點開/槍。”
噫風說着,快速的雙手/交錯往前爬,帶着鄒成一立刻爬到了安全的地方,然後身/體一縱,一下跳上地板,這邊的地板很安全,並沒有任何刀片。
衆人都依次爬過去,万俟景侯的槍法很準,往往一枚子彈能打掉兩隻以上的烏鴉,那些烏鴉非常忌憚,都盤旋起來,不敢再攻擊他們。
等衆人都爬過去,万俟景侯把槍別在腰上,然後雙手抓/住護欄,開始往前爬。
那些烏鴉看見万俟景侯落單,就有些蠢/蠢/欲/動了,嘴裡發出“嘎啦嘎啦”的叫/聲,時高時低的盤旋着,眼看万俟景侯動作非常快,馬上就要爬過去,那些烏鴉終於忍不住了,立刻俯衝下來。
“當心!”
溫白羽喊了一聲,万俟景侯突然騰出一隻手,手中握着匕/首,“哧——”的一聲,一直烏鴉一下被劃中,從天上墜了下去。
烏鴉“嘎啦嘎啦”的叫着,衆人見万俟景侯根本沒事,這才放心,讓他趕緊爬過來。
只不過万俟景侯的動作突然在中途頓住了,臉上有一絲變色。
那些烏鴉似乎看到了万俟景侯瞬間的破綻,一下不約而同的俯衝下去,“嘎啦嘎啦”的大叫着,就去啄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沒有立刻動,烏鴉一下就衝到跟前,開始瘋狂的啄万俟景侯的手背和胳膊。
他的手背上一下多了很多血痕,那些烏鴉兇猛異常,似乎要把万俟景侯生生的撕碎一樣。
十幾只烏鴉同時撲過去,溫白羽心中騰騰一跳,万俟景侯的神色很不對勁,帶着一絲忍耐和抑制,臉上的表情變得猙獰起來。
溫白羽腦子裡一閃,難道是上次被汪醫生注射的東西,又發作了?那時候万俟景侯的表情就很猙獰。
只不過這次万俟景侯並沒有立刻化成燭龍,他使勁喘着粗氣,雖然比上一次要好的多,但是仍然讓他抑制不住的暴怒起來。
万俟景侯雙手抓/住護欄,那些烏鴉不停的啄食着他,手背上和胳膊上頓時多了很多血痕,皮肉被掀起了好幾塊。
狄良看着着急,說:“他怎麼了?”
万俟景侯忍耐着,眼睛變得通紅,似乎感覺不到疼痛,但是與此同時,意志在慢慢的被消磨,突然雙手一鬆。
溫白羽“嗬——”的抽/了一口冷氣,想也沒想,突然翻身從護欄跳了下去,狄良大喊了一聲,想要抓/住他,但是溫白羽跳出去的速度太快,一下就縱身躍入天井,狄良根本沒抓/住他。
溫白羽躍出去,身/體立刻開始往下墜,隨即渾身發出一陣刺眼的金紅色光芒,突然從人形變成了鴻鵠,帶着一股厲風,俯衝下去,一下將下墜的万俟景侯抓/住。
万俟景侯閉着眼睛,腰一下被鴻鵠的爪子抓/住,突然睜開了眼睛,眼睛中一片血紅,散發着可怕而暴戾的光芒。
溫白羽快速的在空中一蕩,突然改變了方向,在墜地之前昂首竄上天去,衆人只感覺到一股巨大的氣流,不禁都用手擋住眼睛,眼睛被吹得幾乎睜不開。
溫白羽已經抓着万俟景侯躍上二樓,把他放在地板上,然後一瞬間從鴻鵠變成了人形。
鴻鵠的體型也非常大,衆人來不及覺得溫白羽變成/人形之後是渾身赤/裸的,万俟景侯突然發出一聲大吼,一下撲過來,“嘭”的一聲將溫白羽撞倒在地。
兩個人一下滑/出很遠,“咚”的一聲撞到護欄,就聽“咔嚓”一聲巨響,護欄一下不堪重負,被撞飛出去,溫白羽的身/子一輕,九命立刻撲上來,一把按住万俟景侯,溫白羽雙手抓/住地板的邊沿,趁着這個時間,一下躍了上來。
万俟景侯已經完全暴怒,只不過這次沒有化作燭龍,一下把九命甩出去,東海接住九命,万俟景侯已經回過頭去,繼續去攻擊溫白羽。
狄良已經被這個場景怔住了,溫白羽一瞬間變成了會飛的鳳凰,六條長長的鳳尾,狄良看的十分真切,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不過現在的場面讓狄良沒時間怔愣,万俟景侯像瘋了一樣,吐着粗氣,眼睛血紅,一把將溫白羽按在地上。
溫白羽輕呼了一聲,感覺地板發出“喀啦”一聲,幾乎要不堪重負,的確沒有多少東西能承受住燭龍的重量。
溫白羽被他壓在地上,万俟景侯的指甲幾乎陷進他的肉裡,粗重的呼吸着,露/出猙獰的表情。
溫白羽被掐的咳嗽了一聲,猛地屈膝一頂,万俟景侯已經殺紅了眼睛,根本沒有章法,什麼防備也沒有,被溫白羽一撞,頓時向後翻去。
溫白羽快速的從地上彈跳起來,喊着:“給我抓/住他!”
衆人幾乎是一擁而上,但是万俟景侯的力量大的可怕,越來越暴怒,一把將東海從二樓扔了下去,九命大喊了一聲,伸手去抓東海,東海可不是鳥,沒長翅膀。
東海手背的長刺一下飛出,變成了三叉戟,“啪”的一聲勾住二樓的護欄,身/體往上一蕩,從下面蕩了上來,九命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們這邊“窩裡鬥”已經很亂/了,那些烏鴉的智商非常高,見到有機可乘,都迅速的從高空飛下,俯衝下來啄食他們。
溫白羽“嘶——”了一聲,他身上被烏鴉頓時撕掉了一塊肉,血猛地濺出來,一下濺在万俟景侯的臉上。
一股溫熱的血跡,万俟景侯突然有些清/醒,眼睛的紅色一下退去,有些怔愣的看着天上盤旋的烏鴉,烏鴉已經聚/集了二十多隻,烏黑一片的衝下來,不斷啄食着衆人。
溫白羽伸手拍掉了一隻,又有幾隻從高空衝下來,万俟景侯立刻衝過去,一把抱住溫白羽,同時手中冒出一股火精,烏鴉發出“嘎啦——”一聲慘叫,一下從樓上墜了下去。
万俟景侯看着溫白羽身上有幾個傷口,鎖骨的地方血粼粼的一片,那是自己掐的,不禁心裡一揪,說:“白羽?”
溫白羽鬆口氣,說:“你醒了?”
九命聽見万俟景侯說話,一邊將兩隻烏鴉扔下樓,一邊說:“暴君你終於醒了,太嚇人了。”
万俟景侯把槍扔給狄良,狄良手上沒有武/器。
万俟景侯快速的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溫白羽身上,同時龍鱗匕/首唰的劃出去,迎面襲來的兩個烏鴉大叫一聲,從樓上摔下去。
狄良又開了兩槍,他數了一下,子彈不夠了,應該只有一發了,就沒有再開/槍,他們剛剛進了古樓,後面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必須留在後面用。
烏鴉很快就發現了他們不再“窩裡反”,有些扛不住攻擊,立刻飛高起來,快速的散去了。
大家這才鬆了一口氣,然後各自處理了一下傷口。
万俟景侯用大衣把溫白羽裹緊了,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傷口,溫白羽“嘶——”了一聲。
万俟景侯有些不安的看着他,說:“對不起。”
溫白羽搖搖頭,說:“只有一點疼,一會兒就癒合了。”
他說着,万俟景侯突然低下頭來,溫白羽頓時又“嘶”了一聲,万俟景侯的舌/頭舔在他鎖骨的傷口上,帶着高溫/的舌/尖來回的滑/動,溫白羽頓時感覺到一股炙/熱,灼/熱之後是涼絲絲的溼意,頓時臉皮都燙了。
溫白羽被他舔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尤其他裡面沒有穿衣服,大衣的質地有些粗糙,万俟景侯抱着他的腰,大衣和他的皮膚緊密的接/觸着,不斷磨蹭,溫白羽漸漸的感覺呼吸都急促起來,腦子裡暈乎乎的。
等鎖骨上的傷口癒合了,万俟景侯放開他,溫白羽幾乎腿一軟就跪地上。
狄良是個讀書人,來的島上的時候才二十幾歲,又一心撲在學術上,根本無心想其他事情,但是這並不代/表他不懂,畢竟狄良現在已經三十多歲了。
不過狄良的臉皮顯然比較薄,趕緊背過身去,就當做沒看見。
九命則是支着下巴看他們。
溫白羽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這個辦法傷口確實癒合的非常快,一下就沒事了。
万俟景侯的手背也有很多傷口,剛纔被烏鴉啄的,不過他的癒合能力很好,幾乎已經沒事了。
衆人整理了一下,趕緊繼續往上走,小海還失蹤着,要趕緊找到。
二樓並沒有房間,只有一條圍繞着天井的走廊,走廊的壁上刻着許多烏鴉的圖案,大多是三足金烏。
衆人踏上臺階,繼續往三層去,三層開始有房間了,他們必須一間一間的看,不知道小海會被帶到哪裡去。
“快跑!”
“快跑!”
他們剛上了三層,那機械且尖銳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彷彿就在他們附近。
狄良猛地推開第一個房間的門,“呼——”的一聲,迎面一隻烏鴉從裡面猛地撲出來。
狄良反應很快,猛地低下頭,烏鴉從他頭上“唰”的飛過,爪子一抓,想要揪住他,不過被狄良給躲過去了。
烏鴉一抓沒抓/住,立刻折返回來,狄良想要開/槍,但是忍住了,倒轉手/槍,用槍托狠狠的一砸。
“啪”一聲,烏鴉被打到牆上,頓時一個血/印,衆人都一哆嗦,手勁夠狠的。
房間裡一口石棺,其餘的什麼也沒有。
石棺並沒有打開,狄良說:“我們進來的時候不是從這個入口,入口直接通到了高層,應該是最高層,這些地方我們都沒有來過。”
石棺沒有被打開,不知道里面是什麼。
万俟景侯走進去,圍着石棺看了一圈,然後用匕/首插/進去,撬開了一個小口。
因爲光線很暗,石棺一打開,一股淡藍色冒出來,衆人心裡立刻就明白了,是藍色的骨頭。
這具屍骨裡葬的也是神鴉的族人。
万俟景侯將石棺推開一些,裡面的屍體就看的一清二楚,果然是藍色的骨頭,但是不同的是,這具屍體的腦袋骨骼是魚頭的樣子。
溫白羽看了一眼鄒成一,鄒成一聳聳肩,說:“因爲遺傳病的緣故,我們的族人基本不與外界通婚,都是族內姻親,不過也有很多族人走出了部族,你叔叔的先人就是。看起來這具屍體也應該是。”
這座古樓上雕刻的都是三足金烏,但是邊角的紋飾有好多是海浪,或許真的是神鴉的族人和其他部族通婚的表現。
石棺裡沒有陪/葬品,看起來很可憐,也沒有任何銘文,万俟景侯把石棺又扣上,衆人出了房間,繼續往前走。
他們打開了許多房間,裡面大多是一個石棺,有的是合葬的石棺,無一例的是棺/材。
這應該是一座羣葬古樓,樓裡都是這種魚頭人身的屍體。
他們繼續往上走,很快就到了四樓,四樓的房間變少了,變成了幾個大房間。
第一個房間還沒有推開門,溫白羽就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臭味從裡面傳出來,衆人對視了一眼,這是腐爛的味道。
万俟景侯推開門,那股氣味一下冒了出來,的確非常刺鼻,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羣屍體,堆積如山的屍體。
房間非常大,裡面堆積着無數的屍體,狄良一眼就看出來了,裡面至少有三四個穿着黑藍色的衣服,雖然那些衣服上全是血,但是很好辨認。
狄良後退了一步,閉了閉眼睛。
那些屍體有的已經腐爛不堪,有的變成了白骨,互相堆疊着,看起來非常恐怖,就像一個巨大的棄屍場,這些好像都是垃/圾,隨便一扔。
溫白羽眼睛一掃,說:“這些屍體太奇怪了。”
他說着,指了指其中幾個比較完整的,說:“你們看,這些屍體跟咱們在大海蚌裡看到的一樣,胸腔和雙手被挖走了。”
溫白羽一直覺得很奇怪,眼看着這麼多同樣被挖走胸腔和雙手的屍體,他終於有些明白了,說:“咱們之前遇到的那些魚頭怪物,都是魚的腦袋,鮫人的尾巴,人的軀幹,我懷疑這東西其實就是用屍體拼湊出來的。”
東海說:“這樣的話,去其他幾個房間看看就知道了。”
衆人都點頭,退出了房間,進入了下一個房間,下一個房間透露/出濃濃的腥臭味,衆人推開房門,看到的是堆死魚。
確切的說,是死魚的軀幹,所有的腦袋都給切掉了,只剩下魚的身/體和尾巴。
第三個房間,果然是堆放鮫人的屍體,那些鮫人的尾巴全都被切掉了,鮫人沒有尾巴雖然和人類很相似,但是也不難辨認,鮫人的女性長相嫵媚,男性身材高大魁梧,尤其東海本身就是鮫人王,到底是鮫人還是人類,一眼就能認出來,這些屍體絕對是鮫人無疑。
溫白羽的猜測果然是真的。
九命看着那些屍體,說:“真是變/態,爲什麼要這麼做,弄出一堆怪物來。”
万俟景侯看了看那些屍體,女性鮫人柔美,但是這裡的女性鮫人臉上都露/出了極大的恐懼,五官扭曲,應該是活着的時候就把尾巴切斷了。
万俟景侯淡淡的說:“是一種統/治欲。”
万俟景侯一開口,九命立刻就信了,因爲万俟景侯本身就是襄王,沒人比他更瞭解這種統/治欲了。
九命鄙夷的看着他,說:“你這麼瞭解?”
万俟景侯淡淡的說:“我有統/治欲,但並不代/表我做過。”
他說完,轉身走出房間,說:“上樓。”
他們已經上了四層,都沒有見到小海,衆人比之前更加擔心了,不知道那個糉子會把小海帶到哪裡去。
“快跑!”
“快跑!”
衆人一上了五樓,又聽到了那種詭異的聲音,迴盪在黝/黑的樓層間。
“嘎啦——”
一隻巨大的烏鴉猛地撲出來,溫白羽立刻伏低身/體,但是一霎那見,就感覺後背一緊,烏鴉抓/住了他的大衣,一下把溫白羽兜上天去。
巨大的烏鴉智商很高,兜住溫白羽之後,立刻就往天井飛,讓溫白羽凌空吊着,似乎讓他不敢掙扎。
九命“嗬——”的吸了一口氣,說:“主人!主人快脫衣服!”
溫白羽:“……”
溫白羽心裡吶喊着,這他/媽是什麼話啊,但是九命說得對,巨大的烏鴉抓/住他的大衣,不脫衣服就被他拽着跑了。
溫白羽只好硬着頭皮雙手一縮,從大衣裡面退出來,大衣是万俟景侯的,自然比較大,他一縮就退了出來,一下光溜溜的。
隨即身/體一下往下墜去,與此同時,溫白羽身上金紅色的光芒一閃,立刻化作了鴻鵠,“呼——”的一聲從下面飛了上來,一下落在衆人面前。
溫白羽想要變成/人形,万俟景侯突然正色說:“等一下。”
他說着,翻找了一下揹包,備用的衣服全都用完了,並沒有剩下衣服,万俟景侯只好把自己的上衣脫/下來,然後才讓溫白羽變成了人形。
溫白羽一變成/人形,万俟景侯動作快速的把衣服給套/上,然後快速的係扣子。
万俟景侯的衣服雖然長,但是溫白羽不像訛獸和小海那麼嬌/小,衣服勉強蓋着屁/股……
九命哈哈的就笑了出來,說:“主人你這個樣子太搞笑了。”
溫白羽瞪了他一眼,就聽那隻巨大的烏鴉“嘎啦——”的叫了一聲,然後爪子一張,把大衣從五樓扔了下去,然後又俯衝過來。
烏鴉俯衝過來,同時張/開嘴大叫,這回不是“嘎啦”的叫/聲,而是“快跑!快跑!快跑!”
衆人一愣,隨即就明白了,烏鴉的智商在鳥類裡幾乎是排名第一的,要比鸚鵡和八哥聰明的多,他們不僅會獵食,而且能模仿人類說話,據說一隻烏鴉可以學三到四中不同的語言。
剛纔那些機械的,尖銳的聲音,顯然都是這個烏鴉模仿出來的,他肯定是聽到了狄良老/師的大喊,溫白羽已經想象到那時候的情景,老/師瘋狂的大喊着,不停的嚷着讓狄良快跑,這種聲音的感情很劇烈,讓這隻烏鴉記住了。
烏鴉衝過來,除了大喊着“快跑!快跑!”,到了眼前,又喊了一聲:“鏡子要吃/人了!鏡子吃/人!”
狄良心裡更是一陣,這也是老/師說過的話,他沒見過什麼鏡子,但是老/師除了喊讓他快跑,也喊了鏡子要吃/人了,嘶聲力竭的大吼,讓狄良記憶猶新。
巨大的烏鴉衝過來,衆人正準備怎麼對付,就聽“啪”的一聲響指,鄒成一突然打了一個響指,那烏鴉一下就停在了半空中,就像按了暫停鍵一樣。
大家都不可思議的看着他。
溫白羽說:“你會馴獸?”
鄒成一說:“只限於烏鴉,這是每個族長都必會的技能。”
溫白羽說:“那剛纔怎麼不馴?”
鄒成一說:“剛纔的烏鴉顯然是散養的,說白了沒經過訓練,這只不同,他能看懂我的手勢。簡單來說,這隻烏鴉有人在養。”
他一說,衆人趕緊看了看四周,有人在養這隻烏鴉?墓葬裡有人養了一隻烏鴉,難道墓葬裡還有活的東西,不然怎麼馴養烏鴉?
鄒成一將手臂平舉,對着烏鴉打了一個手勢,那隻巨大的烏鴉就非常馴服的飛了過來,一下落在鄒成一的手臂上。
烏鴉的體型很大,落在他手臂上,鄒成一甚至有點不堪重負,臉上僵硬了一下,手臂明顯一顫,說:“乖孩子,還挺沉……”
噫風笑了一聲,說:“少爺,您的手臂在打顫。”
鄒成一瞪了他一眼,說:“閉嘴。”
噫風說:“是,少爺。”
鄒成一擡起另一隻手,輕輕的撫/摸/着烏鴉的黑色羽毛,烏鴉則是馴服的低下頭來,還蹭了蹭鄒成一的臉頰,嘴裡發出“嘎啦……嘎啦……”的叫/聲,雖然依然很粗糲,但是聽起來比之前溫順了許多。
衆人看着烏鴉和鄒成一親/暱,不禁眼皮騰騰的跳。
溫白羽說:“烏鴉可以給咱們帶路嗎?”
鄒成一說:“可以,但是它可能找不到小海,只能找到主墓室。”
狄良沉着臉說:“咱們首先要找到小海,時間長了小海就危險了,沒人比我瞭解這個墓葬的可怕,小海隨時都有危險。”
“嘎啦……”
烏鴉叫了一聲,鄒成一突然歪了一下頭,“嗯?”了一聲,然後伸手摸/着烏鴉的腦袋,烏鴉也側過頭去。
鄒成一的臉色更是震/驚,伸手撥/開烏鴉頭上的毛,看到了一個小紅點。
溫白羽說:“發現了什麼?”
鄒成一說:“我們這一族,自古以來都只有族長才能得到趨勢烏鴉的訣竅,這是地位的象徵,我本以爲這隻烏鴉是墓主養的,但是顯然不對,你們看烏鴉的腦袋上,這裡有個小紅點。”
衆人湊過去一看,果然有個紅點,像是針扎的。
東海皺眉說:“這是一種海蟲,可以鑽進腦子裡,吸食/精元,通/過控/制海蟲,可以控/制宿主。”
東海頓了頓,繼續說說:“在我的海域裡,一直只有重刑犯纔會用到這種海蟲,海蟲的體積非常小,吸食足夠的精元之後,會迅速變大,從腦子裡鑽出來。”
九命抖了抖胳膊,說:“好/噁心。”
鄒成一說:“這就對了,顯然這個墓主並不是神鴉的族長,但是她又有極強的統/治欲,這隻烏鴉被中了海蟲,可以控/制它的行爲。你們還記得石頭迷宮裡的糉子嗎?”
他這樣一說,衆人腦子裡突然靈光一現,溫白羽說:“對,那個糉子本身已經伏屍了,卻突然抓了小海消失,如果他也被中了海蟲,那麼這就說得通了。”
狄良心臟一沉,說:“那小海呢?會不會也……”
他說到這裡,沒敢再說下去。
狄良問東海說:“這種海蟲,有的解嗎?”
東海說:“有,但是需要以毒攻毒,用海蟲害怕的毒把它逼出來。”
烏鴉落在鄒成一的手臂上,突然一沉,猛地飛起來,盤旋在空中,“嘎啦嘎啦”的大叫着。
“快跑!快跑!”
“鏡子要吃/人!快跑!快跑!”
“還差兩個!”
烏鴉大叫着,突然盤旋了兩圈,一下扎向黑/暗的地方,消失了。
衆人都嚇了一跳,烏鴉除了說快跑和鏡子要吃/人,竟然又多說了一句。
還差兩個?
還差兩個是什麼意思?
狄良也搖了搖頭,說:“最後一句我沒聽過,應該不是老/師說的,但是也不能這麼肯定,因爲當時非常混亂,我也沒有注意,印象最深的就是快跑和鏡子。”
還差兩個到底是什麼意思,烏鴉突然大叫出來,衆人什麼眉目也沒有。
五層的房間又變多了,裡面除了棺/材,還有一些奇怪的雕刻,衆人有些看不懂。
溫白羽看着那些雕刻,突然無比的懷念甘祝,這些好像是巫術。
九命說:“一共幾層樓?”
東海說:“應該是六層,剛纔在外面粗略的數了一下。”
巫術……
六層骨樓……
溫白羽腦子裡“嗡”的一下,說:“等等,六層骨樓,還有巫術,這跟咱們在樹冢裡看到的差不多?”
万俟景侯也愣了一下,說:“墓主是想要復活。”
他這樣一說,鄒成一皺了皺眉,拿出那張女屍的照片,說:“你們有沒有發現奇怪的事情。”
溫白羽說:“這具女屍沒有全部變成骨頭。”
鄒成一點頭說:“但凡是我們這一族的,自然死亡的時候,都會全部變成骨頭,但是這具屍體不是,說明她不是自然死亡的,但是看她的樣子,也不像是死/於/非/命。如果按照你們說的,這具女屍是想要復活自己,那麼她很可能是活着下葬的。”
衆人都覺得雞皮疙瘩往上爬,這已經是第五層了,很快就到第六層,那麼他們就能看到那具女屍了。
大家往上看了看,二到五層中間都是天井,一串房間成圓形圍繞,而第六層則沒有天井,從五層往上看,只能看到樓梯,上面是封頂的。
衆人順着房間往樓梯走,很快的就發現這一層竟然有點潮/溼,漸漸的涌起一股霧氣,遮蔽了眼睛,頓時連腳前的地面都看不見了。
“怎麼回事?”九命大喊了一聲。
溫白羽說:“大家聚攏在一起,別走丟/了。”
他說着,衆人立刻就聚在一起,都是亂抓一氣,很快就抱團了,他們連自己的腳尖都看不清楚,伸手扇着霧。
溫白羽首先看到了万俟景侯,隨即聽到了一種“噠噠噠、噠噠噠”的聲音,似乎有東西在他們周圍。
万俟景侯說:“抓/住身邊的人。”
溫白羽趕緊/抓/住万俟景侯,另一手抓着鄒成一,万俟景侯抓到了身邊的東海,東海抓着九命,九命伸手一抓,隨即“啊”的大喊了一聲,說:“什麼鬼!”
九命以爲自己抓/住了狄良,結果一抓之下,手裡都是骨頭,拿到眼前一看,竟然是一隻骨頭手,手上已經完全沒有皮肉了,骨頭的指頭還在動!
wωw ●тt kΛn ●co
九命沒有準備嚇得不輕,手一鬆,一下把那東西甩出去。
他用/力很大,那東西就“嗖”的一聲飛了出去,然後是“啪嚓”一聲,估計摔到一層去了。
東海立刻說:“怎麼了?”
九命大喊着:“狄良不見了,我剛纔抓到了一個骷髏……又一個!”
九命剛說着,就有一個東西突然從濃霧中涌/出來,大家就聽九命大喊了一聲。
溫白羽想要幫忙,但是他看不見九命在哪裡,剛要動,濃霧突然一陣波盪,一張大臉從濃霧中涌了出來,那感覺就是一下鑽了出來,沒有任何準備,分外的嚇人。
一張臉色發青,獰笑的大臉,瞪着一雙眼睛,臉上的表情極爲痛苦,但是大臉上竟然還露/出笑容,那笑容咬牙切齒的,分外猙獰。
溫白羽嚇得“嗬——”的抽口氣,隨即一腳蹬出去,就聽“咚”的一聲,然後東海喊了一聲九命。
九命是最倒黴的,溫白羽把獰笑的糉子蹬出去,因爲他被突然嚇到了,所以用/力極大,糉子飛出去,一下砸到了九命,九命正在和一個獰笑的糉子纏鬥,被砸中了後背,頓時往前撲,撲到了糉子,險些親在一起!
九命被砸的七葷八素,搖了搖頭從地上爬起來,不過這一趴下來,立刻感覺到貼着地面的霧氣小很多,不至於什麼也看不見。
九命大喊着:“趴下!趴下!下面霧小。”
他說着,衆人趕緊趴下來,果然下面霧氣小很多。
但是與此同時,能看到許多獰笑的糉子從六層的樓梯往下爬,海浪一樣涌過來,把他們團團圍住。
溫白羽正解決着糉子,一撇頭,就看到黑藍色的褲子,竟然是狄良,狄良飛快的穿行在獰笑的糉子間,一直往前跑。
溫白羽大喊一聲:“狄良!”
狄良只是頓了一下,頭也不回,直衝出去,大喊着說:“我看到小海了!”
溫白羽想讓他別單獨行動,但是狄良跑的太快了,動作很迅速,像一頭獵豹一樣一下竄出去,飛快的閃身進入濃霧。
溫白羽趴在地上,砸了一下地板,說:“快追,別讓狄良落單!”
他說着,掌心“呼——”的一下冒出一股大火,一下燃/燒着空氣中的濃霧,万俟景侯的掌心也涌起大火,兩個人的火焰很大,那些獰笑的糉子都不敢往前爬,紛紛後退,卻不逃跑,形成了一面銅牆鐵壁,不讓他們往前走。
鄒成一說:“太奇怪了,這不對勁,狄良剛纔跑過去的時候,這些糉子都沒有阻攔他們,現在這些糉子顯然就和咱們玩過家家,不讓咱們過去。”
溫白羽突然睜大了眼睛,說:“不好,還差兩個!”
他這麼一說,衆人都奇怪的看着他,溫白羽立刻往前衝,說:“剛纔烏鴉說的,還差兩個,咱們正好丟/了兩個人,如果女屍要用這座古樓復活,那麼意思是還差兩個。”
他一說,衆人都緊張起來,這樣說起來狄良和小海就危險了。
狄良一閃之間就看到了小海,還以爲是幻覺,結果一轉頭,就看到小海的身影一閃,往樓上跑去,還回頭看了他一下,似乎是讓他跟上來。
狄良一驚,立刻跑上去,也顧不得那些獰笑的糉子了,但是奇怪的事情是,那些糉子並沒有攻擊他,狄良幾步竄上樓去,樓上沒有霧氣。
狄良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樓梯口的小海,四周一片漆黑,小海就站在那裡。
狄良喊了一聲“小海!”
小海退了一步,轉身就跑,狄良不知道他爲什麼要跑,趕緊追上去。
六層的確是頂層了,沒有天井,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空曠的大殿,小海的身影在大殿裡跑着,狄良快速的在後面追。
小海跑得很快,但是狄良已經發狂的去追,往前一縱,“嘭”的一聲,將小海一下撲在地上。
兩個人軲轆的滾在地上,狄良立刻感覺到手心一陣灼燒,擡手一看,自己的手心竟然紅腫了一片,他剛纔摸/到了一股溼/乎/乎的東西,原來是小海的血。
狄良顧不得自己的手心,看見小海背上一片淡粉色的血,不禁心臟一縮,說:“小海你怎麼了,爲什麼要跑?”
小海不說話,就趴在地上,似乎暈過去了,狄良心裡更是一緊,難道剛纔自己用勁太大了,把小海給撞暈了?
狄良趕緊抱起小海,小海渾身軟塌塌的,閉着眼睛,他身上好多傷口,除了背後,大多在手臂上,白生生的手臂好多抓痕,但是這些抓痕,似乎都是他自己抓出來的,還有淡粉色的像珍珠一樣的血從裡面滾出來。
小海似乎在用血給他們引路……
狄良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感覺,小海的血有毒,滴在他的手,一股灼燒,很快又紅腫一片。
狄良卻不鬆手,輕輕的拍着小海的臉,說:“小海,你怎麼了?醒醒……”
他說着,突然感覺有東西抵着自己的腹部,低頭一看,竟然是自己的那把槍,狄良嗓子滑/動了一下,擡頭一看,小海竟然睜眼了。
小海的眼睛沒有焦距,躺在狄良懷裡,手中卻握着槍,抵在狄良的腹部上,嘴角露/出一股獰笑。
狄良一驚,小海的手往前送了一下,讓槍抵的更用/力,他的笑容很奇怪,眼睛大睜着,黑白的眼睛一片茫然,咬住牙根,嘴角往上咧,臉部的肌肉都在抽/搐。
“小海?”
狄良震/驚不已。
小海獰笑着,嗓子裡發出“咯咯”的怪叫,喃喃的說:“還差兩個……”
他說着,“嘭”的一聲,扣動了扳機。
狄良猛地睜大眼睛,感覺呼吸一下就凝滯了,小海開/槍之後,立刻把槍指向自己,然後猛地有扣動扳機。
“咔噠”一聲。
狄良卻狠狠的鬆了一口氣,幸好只剩下一枚子彈了……
小海皺眉的看着手裡的槍,猛地推開狄良,“咚”的一聲,狄良一下撞在地板上,後腦一陣溫熱,撞得流了血,狄良腦子裡發暈,一陣一陣的發黑,卻見小海已經站起來,眼神冰冷的看着自己,隨即調頭走了。
狄良在暈過去的一瞬間,看見小海的太陽穴上,有一個紅色的小血點。
衆人在五層,聽到“嘭!”的一聲槍響,心頭都是一陣,狄良開/槍了?一定是遇到了危險。
衆人從五層追上去,沒想到看到的卻是狄良滿身是血的倒在地上,他的腹部被打穿了,地上全是血,後腦也流了很多血,一把手/槍丟在旁邊。
衆人搶上去,万俟景侯按住狄良的傷口,狄良還有/意識,被他一動,立刻就行了,艱難的睜開眼睛,喘着粗氣,說:“小海……小海……”
狄良說着,用盡全力擡起手,指着前面。
溫白羽心裡一酸,說:“先別說話。”
万俟景侯用匕/首劃開自己的手掌,把血滴在狄良的腹部,因爲離得太近,狄良的腹部被打穿了,子彈沒有留在裡面,倒是一件好事。
狄良流了太多的血,即使有万俟景侯的血,傷口可以自動癒合,但是也元氣大傷,別說站起來,就是說話也艱難。
九命說:“狄良怎麼了?別告訴我糉子會開/槍,難道是小海?”
溫白羽搖搖頭,不知道什麼原因,狄良很快就睜開眼睛,他臉色蒼白的厲害,嘴脣發紫,說:“小海……太陽穴上……有……”
溫白羽說:“海蟲?”
狄良立刻點頭,動作非常吃力。
溫白羽說:“糟糕了,還剩兩個,小海對狄良開/槍了,他一定以爲狄良死了,小海又中了海蟲,那麼接下來是……”
九命接口很快,說:“自/殺?!”
他一說完,立刻感覺到狄良身/體一僵,隨即掙扎着要起來。
九命也後悔自己接口太快了,不過他說的是事實,還剩下兩個,小海引着狄良落單,然後對他開了一槍,不過他顯然不知道万俟景侯的血治癒力非常強,狄良只是虛弱,但是並沒有死。
小海被控/制了,殺了一個,剩下就剩下自/殺了。
衆人立刻站起來,東海將狄良背在背上,衆人快速的往前走。
地上有血跡,淡粉色的珍珠,一直往前延伸,衆人怕來不及,走得非常快。
不遠處一扇大門,大門是緊閉的,小海就站在門前,他手上拿着一個碎裂的骨頭,正舉起來,要往自己的胸口扎。
狄良一怔驚慌,喊着:“小海!”
小海一愣,隨即慢慢放下手上的骨頭,看向狄良,顯然沒想到他還活着,臉上又露/出獰笑,快速的撲過來。
東海把狄良放下來,手背上的三叉戟突然冒出來,“啪”的一下將插在地板上,攔住衝過來的小海,地板一下被戳碎了一片。
小海後退了一步,畢竟東海是鮫人王,小海也是海里的東西,不敢冒然的衝上去。
衆人這時候都看清楚了,小海的太陽穴上果然有一個紅色的小血點,跟那個烏鴉一樣。
溫白羽說:“這怎麼辦,那個以毒攻毒的辦法,怎麼用?”
東海搖頭說:“先把他抓起來,咱們手上沒有藥,需要把小海帶回去才行。”
衆人覺得也只能這麼辦了,万俟景侯在揹包裡掏了一下,找到了一條繩子,說:“把他捆上。”
小海看見他們過來,後退了一步,就要去開大門,臉上全是獰笑,喃喃的說:“那就都死吧。”
溫白羽暗叫不好,說:“別讓他開門,裡面肯定有東西。”
九命立刻跳起來,他的身/體柔/軟,彈跳起來非常高,一下衝過去,雙腳借力一踩,正好踩在小海的肩膀上,往下用/力。
小海發出一聲痛呼,猛地跪在地上,狄良看的驚心動魄,小海的手扒/開了石門的一個縫隙,九命立刻一推,“嘭”的一聲將石門重新關上。
小海一瞬間就從地上爬起來,伸手去抓九命,不過小海雖然身上有毒,但是攻擊力太弱了,根本不是九命的對手,被九命一下捏住手腕,反手一擰。
小海又是一聲痛呼,一下被按倒在地上。
衆人衝過去,溫白羽和万俟景侯手腳利索,立刻將小海五/花/大/綁,手綁在背後,雙腳也綁起來,除了腦袋,連根手指都動不了。
小海在地上掙扎着,不斷扭着頭嘶吼,嘴裡發出一陣陣吼叫的聲音,嗓子立刻就沙啞了。
衆人折騰了個一番,累得不行,石門開了一個縫隙,立刻又關上了,似乎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跑出來。
東海走過去檢/查了一下小海的太陽穴,一個血點,確實有東西跑進去了。
狄良說:“小海怎麼樣?”
那種海蟲被說得非常可怕,就像吸食腦漿一樣,不單是狄良擔心,其他人也頗爲擔心。
東海說:“放心好了,這東西不是一天就能把精元都吸食了,而且小海現在這麼能折騰,顯然精元還很充沛。”
衆人都鬆了一口氣,坐在地上喘着氣,噫風突然說:“門打開了。”
噫風的聲音從來是淡然冷漠的,充斥着從容不迫,現在也是這樣,衆人聽着卻是一激靈,沒人動那扇門,竟然一下打開了!
大家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溫白羽轉頭對九命和東海說:“咱們有兩個傷員,你們找倆照顧一下。”
東海點點頭,九命笑着說:“放心好了,他說着,像提小貓一樣一把抓起地上掙扎的小海。”
狄良一驚,說:“你輕點。”
九命說:“你才注意點,我看你現在走路都不穩。”
狄良失血過多,而且是普通人,怎麼可能和九命的體魄比,已經適應了眩暈和脫力感,狄良感覺好了一些,其實是適應力比較好。
狄良沒讓東海再揹着,東海扶着他,衆人往前走去。
石門真的悄悄打開了……
無聲無息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打開的,誰打開的,一概不知道。
溫白羽說:“難道這個墓葬裡,真的有活物?”
万俟景侯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衆人立刻安靜下來,他指了指大門,首先無聲的貓腰走過去。
衆人跟在後面,溫白羽就覺得走到門邊,立刻感覺到裡面一股陰涼的氣息撲面而來,他身上只穿着一件上衣,立刻冷得直哆嗦,這裡面的氣流太邪門了。
狄良則是雙手猛地一抖,東海以爲他站不住了,卻見狄良臉上慘白一片,吃力的輕聲說:“是這裡……棺/材……”
衆人從門縫看進去,巨大的墓室,裡面有一張巨大的棺/材,照片上照着女屍的樣子,很明顯必須打開棺/材才能照像,科考隊絕對是打開了棺/材,但是現在棺/材竟然好端端的閉合着!
墓室裡安安靜靜的,四角是長明燈,被陰風吹拂,不停的閃爍着,火焰跳動,忽明忽暗。
万俟景侯將門推開,走進去,小海還在不停的掙扎,嘴裡發出吼聲,在空曠的墓室裡顯得異常詭異。
墓室裡充斥着各種金銀玉器的陪/葬品,四周刻着壁畫,是三足金烏統/治着各種生物,包括人和動物,絕對是統/治欲過剩的表現。
而巨大的棺/材是被架起來的,底下有四個足,四隻金烏揹着一口棺/材,金烏似乎變成了忠實的奴僕。
狄良快速的看了一圈墓室,和他們進來的時候一模一樣,似乎有人搭理,竟然這麼幹淨,一點血跡也沒有,科考隊的人,很多都死在這個墓室裡,狄良記得,那時候一片狼藉,到處是淒厲的喊聲,有人的臉燒傷了,還有大量的血噴/出來。
而現在,什麼也沒有,好像一切都是他臆想出來的噩夢一樣。
狄良晃了一下,溫白羽看他臉色白的厲害,說:“你先坐下來休息一下吧。”
狄良點點頭,他現在明顯感覺到眩暈,已經失血過多,不能再消耗太多體力,就順着牆坐下來,後背靠着牆,狠狠的喘氣。
九命也把小海放下來,小海就在狄良旁邊,半躺在地上,還在發瘋的怪叫着,嗓子啞的不成樣子,狄良看着心裡難受的厲害,但是小海誰也不認識,也不聽狄良說話。
鄒成一說:“照片裡建木在女屍的手裡,那必然要打開棺木,開棺吧。”
他說着,衆人也點頭,反正已經很奇怪了,不怕再奇怪。
万俟景侯拿了匕/首,把匕/首插/進棺/材的蓋子裡,溫白羽站在另一頭,也插/進棺/材蓋子裡,兩個人同時划動匕/首,然後用/力一撬。
“咔嚓……”
一聲輕響,棺/材並沒有封死,確實是打開過的,這一點絕對可以肯定。
溫白羽擡頭看了看万俟景侯,万俟景侯點點頭,兩個人就同時用/力,將棺/材蓋子一推。
“轟——”的一聲,蓋子一下滑了開,棺/材袒/露/出一半。
“嗬——”
衆人不約而同吸了一口氣,溫白羽詫異的說:“空的!?”
棺/材裡有無數陪/葬品,那些陪/葬品都十分完好,但是裡面卻沒有任何屍體,連個骨頭渣子也沒有。
空的!
鄒成一瞪大了眼睛,說:“沒有建木的碎片。”
他說着,砸了一下棺/材蓋子,說:“該死,跑哪去了!?”
溫白羽說:“等等,你們看,鏡子……”
他說着,指着棺/材。
棺/材裡一堆的陪/葬品,在巨大的棺/材裡就像汪/洋大海,這些陪/葬品的空隙裡,有個東西在反光,是鏡子。
一面鏡子……
真的有鏡子,狄良的老/師沒有說錯。
但是這面鏡子就靜靜的躺在棺/材的底部,沒有一點兒動靜,很難想象鏡子怎麼吃/人。
九命詫異的說:“玻璃的?古代有玻璃鏡子嗎?”
溫白羽搖頭,說:“不是玻璃的。”
万俟景侯和溫白羽用匕/首撥/開那些陪/葬品,鏡子就顯露了出來。
一面金色的鏡子,整體造型是三足金烏,中間是打磨的光滑的鏡面,反光非常好,照出來異常清晰,但是顯然不是銅鏡,鏡子在暗淡的長明燈下,散發出一股藍色的冰冷光芒。
這隻鏡子保存的非常完好,但是左下角的地方,鏡面被磕掉了一塊。
鄒成一嘴脣顫/抖,說:“是骨頭的……”
溫白羽說:“你們族人的人骨?做這麼一面鏡子幹什麼用?”
鄒成一搖了搖頭,万俟景侯突然沉聲說:“這鏡子不對。”
他說着,伸手指着鏡子,說:“你們仔細看。”
衆人都湊過去仔細看,鏡子照的非常清晰,然而果然不對勁,因爲鏡子除了能照出他們之外,衆人還在鏡子裡看到了別的東西……
是一座島,在汪/洋大海中的一座孤島,這座孤島外面罩着一個玻璃。
那玻璃罩子就像一個巨大的棺/材,把島嶼藏在中間。
溫白羽心臟一抖,說:“島……在鏡子裡?”
万俟景侯點頭,說:“或許整個島纔是一座墓葬,小海之前所說的玻璃罩子是個巨大的棺槨。”
九命瞪大了眼睛,說:“那咱們都在墓裡,豈不是成陪/葬品?”
九命一說完,衆人都沉默了。
那些魚頭乾屍是女屍拼湊出來的,總是出海去捕捉人,把這些人帶進來,作爲活的祭品,這樣一說,確實說得通……
鄒成一說:“咱們首先要找到女屍,她手上有建木的碎片,然後快速離開這裡。”
衆人點頭,這纔是他們此行的目的。
九命說:“但是女屍跑哪裡去了?自己跑了?還是之前科考隊的人把她挪動了?問問狄良就……”
就知道了……
九命說着,一轉頭,話就掐在嗓子眼裡了,突然感覺自己要長針眼……
衆人聽他突然卡殼,也轉頭去看,結果都感覺要長針眼。
只見小海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地上掙扎起來了,不過他全身都綁着,也跑不了,小海趴在狄良懷裡,擡起頭來,含/住狄良的嘴脣。
狄良顯然有些吃驚,沒想到小海突然掙扎過來親自己。
這回不是簡單的觸/碰,小海用嘴脣含/住狄良的雙/脣,不斷的磨蹭着,嗓子裡發出喘/息的聲音,然後張/開嘴,把小/舌/頭伸出去,鑽進了狄良的嘴裡。
狄良更是吃驚不已,顫/抖着手,抱住小海的腰。
小海親/吻着狄良,粉/嫩的舌/頭糾纏着狄良的舌/頭,不斷吮/吸着狄良的舌/尖,用舌/頭去蹭狄良的舌根,兩個人來不及吞嚥的唾液順着脣角流/出來,喘氣的聲音都充斥着旖/旎。
万俟景侯臉上卻突然變色,低喝一聲:“不好!”
他說着,迅速衝上去,一把抓/住小海的肩膀,將小海往後一拽。
小海和狄良一下就分開了,小海的眼珠子裡仍然是一片迷茫,嘴角竟然帶着獰笑,嗓子裡咕嚕咕嚕的。
溫白羽立刻也想起來,小海本身有毒,他曾經見過兩次小海偷襲狄良的情景,那時候小海都是抿着嘴脣,輕輕/觸/碰一下就快速的跑了,因爲小海不僅僅血液有毒,體/液也都是毒素,就像相思豆,不僅豆子有毒,葉子也有毒一樣。
狄良此時已經呼吸困難,伸手按住自己的胸口,臉上泛起一股青色,嘴脣迅速發青,顯然是中毒的跡象,他猛烈的咳嗽起來,咳出來的全是血,頓時濺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