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梓瑤的過去是什麼樣的,現在還留在八里鋪的人已經不想去了解了,因爲從蘇洪將那個玉佩給畢梓瑤戴上之後,她就是市委書記的乾女兒,在整個西紅市,只要她不嚴重的觸犯法律,基本上她就可以打橫着走了。
這就是國情,如果說西紅市有太子黨的話,那麼畢梓瑤可以當之無愧的成爲太子黨之首。
當然,畢梓瑤不會成爲什麼太子公主,因爲就連蘇洪親自開口,她也沒有答應要離開八里鋪,一個留在八里鋪的女人,怎麼也不會成爲什麼公主的。
畢梓瑤小學,一所曾經名不見經傳的學校,不知道多年以後,是因爲這所學校讓畢梓瑤出名,還是因爲畢梓瑤這個名字,而讓這所學校名留青史。
市委書記自然是很忙的,尤其是作爲一個上任不久的市委書記。八里鋪的學校落成儀式之後,蘇洪還要前往新榮鄉,範家在新榮鄉的投資很大,幾乎已經是今年西紅市引進外地最大的一筆投資,不僅僅是西紅市政府看重,在全省內都能排上號的工程當中,這兩個現代化工廠也是進了前十的,由不得蘇洪不上心。所以自從工程開工之後,蘇洪幾乎每個月就要去看看。
這個事兒最高興的人莫過於孫剝皮了。
他總覺的這是自己的榮幸,是自己用兒子的前途換來的。孫敏強在蹲大牢,他老婆帶着孩子回孃家去了,倒是讓孫剝皮眼不見心不煩。雖然持槍傷人的事兒開始鬧的很大,但範通莘的能量確實不小,尤其是交警老張被謀殺的案子一直沒有結局,上面乾脆就來個不動如山,順帶着孫剝皮也認爲風波過去了。
經常能夠跟市委書記見面,甚至偶爾還能一起吃頓飯,以蘇洪的性格,也不至於爲難一個鄉黨委書記,所以孫剝皮總覺得這是自己的機會,總想多跟蘇洪拉拉關係。
“蘇書記,其實畢梓瑤這孩子真的很優秀,當年她還在鄉里讀初中的時候,我就三番五次的給校長打招呼,讓他一定要多照顧這孩子,嘿,沒想到這孩子如今還真的出息了,是吧,牟校長。”
留着分頭,戴着眼睛的牟校長滄桑的臉上說不出是在笑,還是在哭,唯一能夠確認的就是,他在點頭,好像孫剝皮說的都是真話。今天蘇洪偶然談起教育的問題,孫剝皮就自認很聰明的扯到蘇書記的乾女兒,畢梓瑤身上。
畢梓瑤的確曾經在新榮鄉中學念過初中,但要不是因爲孫剝皮提前有打招呼,已經快要退休的牟校長又怎麼可能記得起曾經那個跟醜小鴨一樣的女孩兒是誰,即便現在醜小鴨已經一步登天變成了大天鵝,掛着市委書記乾女兒的名頭,某校長仍舊想不起來畢梓瑤的長相,或許窮孩子在人們眼中都差不多,一樣的破舊,一樣的髒,還有一樣的營養不良。
蘇洪耐着性子等孫剝皮拍,感覺到差不多的時候,他才咳嗽兩聲,讓其他人離開辦公室。
“老孫啊,我今天來,不是說我女兒的事情,關於範氏集團的兩個廠子,你做的還算不錯,我基本上滿意,我想說的是,今年的扶貧資金,快要下來了,我聽說往年落到八里鋪村民手中,居然只有十塊錢?”
孫剝皮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凝固!
他沒有想到那些刁民居然如此的不知足,不知好歹!‘不是已經給了你們一人十塊錢了嗎?過年的時候還有白花花的大米,油,還有豬肉,這羣喂不飽的白眼狼,你們居然還敢在書記面前告老子的黒狀,真是自己找死啊!’
“孫書記!”
蘇洪面色漸漸變得有些凝重,稱呼也發生了變化。
孫剝皮渾身一激靈,連忙道:“是,是,蘇書記啊,我們鄉上也有困難啊,前年鄉里面受了山洪,上面一直沒有修橋鋪路的經費撥下來,去年呢,鄉政府修大樓,也是沒有經費,今年沒問題,今年鄉上的財政完全可以支持我們的日常工作,我向您保證,扶貧資金,一分錢不拉的全部發給八里鋪的人,我立軍令狀!”
說起來孫剝皮確實是個人才,這會兒他如果在蘇洪面前狡辯,說他跟扶貧資金沒有半毛錢的關係,說不定明天就會有人來把他帶走,直接丟給紀委。偏偏他承認的理直氣壯,而且說的也有那麼一點靠譜,雖然蘇洪一直都在部隊,但也知道,像新榮鄉這樣級別的政府,有些時候不靠着扶貧款項來週轉,那是真的運轉不起來。
倒不是說蘇洪就樂意見到這種情況,有些事情,不是一兩個清官,就可以解決的,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問題,拔蘿蔔帶泥沙,誰也乾淨不了。
“這話可是你說的,別忘了,我女兒還在八里鋪,要是過年之後讓我聽到什麼風言風語的,你也不要等我來說,自己打揹包滾!”
“是是是,請蘇書記放心,請蘇書記放心!”
……
八里鋪始終不是趙八能的八里鋪,哪怕現在有個畢梓瑤,但趙八能還是要離開,返回西紅市。
在西紅市裡,趙八能和魏小海現在成了名人,真正的名人。不僅僅是因爲他們首先在八里鋪開始搞慈善,更重要的是,現在有點門道的人都知道,趙八能跟蘇洪的關係不錯,真正的不錯。
緣在酒裡的生意越來越好,來這裡的客人,年紀也越來越大,就連胡蕊都笑稱,以前她在酒吧裡大多數時候自稱姐姐,現在多喊小妹,再過段時間,恐怕她得把自己當成小輩兒敬酒了。
來緣在酒裡的客人,很多是西紅市的知名企業家,不爲別的,就爲了能夠跟趙八能喝上一杯酒。不僅僅是企業家,連帶着政府部門的一些關係也滲透進來,爲的還是能跟趙八能喝上一杯酒。
醉翁之意不在酒,所以趙八能不喝酒。不過每次有人找到他時,他總會笑眯眯的陪人家喝上點飲料,聊天的時候他也不會盛氣凌人,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博得不少人好感。消息靈通的人都說,蘇書記的乾女婿,平易近人,沒有半點架子。
是的,蘇書記的乾女婿,這個風聲,根本就是魏小海手下的人給放出去的,哪怕現在已經傳到了蘇洪的耳朵裡,這個市委書記也只能是苦笑,畢梓瑤是他的乾女兒,這話可是當着全市領導說出去的,而畢梓瑤跟趙八能的關係,他又不好多嘴,這樣一來,就連別人偶爾在他面前提起趙八能的時候,他還不敢隨便否認。
“八能啊,你去把小瑤接來,明天咱們一起吃頓晚飯,她娘來了!”
蘇洪的電話把趙八能弄的有些發愣,掛了電話半晌他才弄明白,原來是蘇洪的老婆來西紅市了!
人家這個當乾媽的,要看看自己女兒,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雖然不知道畢梓瑤這個乾媽是什麼來頭,但總不能讓一個婦道人家辛辛苦苦顛簸個兩三小時去八里鋪吧?跑腿的人自然是他趙八能纔對,誰讓他現在的身份,是畢梓瑤的男朋友呢?
“八能啊,好事兒啊,能夠進書記家吃飯,這是哥哥我求也求不來的,你要珍惜,珍惜,哥哥的Q5你開去,油我給你加滿了!”魏胖子笑的像是一隻剛剛偷雞成功的狐狸,而站在他身邊的胡蕊,則活像是隻狐狸精。
“你們兩個呀…”趙八能搖搖頭,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本着留夠時間餘量的趙八能一大早就開着Q5出門,剛要上國道,卻發現一輛紅色卡宴,出現在後視鏡當中。
“這是巧合吧~”趙八能心中犯嘀咕,他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上次跟範小敏碰面,他開的是端木穎的途觀,爲了保險起見,他還是把窗戶升了起來,就連子都曰過,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更何況兩者的結合體範小敏?
“嘟嘟~”
紅色的卡宴在跟Q5平行之後,就不住的摁喇叭,好像是在提醒趙八能:“別藏了,都暴露了!”
隨着卡宴副駕駛車窗降下,範小敏脣紅齒白的模樣,映在Q5的駕駛窗玻璃上。
趙八能很無奈的放下玻璃,然後緩緩降低車速,讓汽車靠邊。
果然,卡宴也停了下來,就正正的擋着Q5的道。
“喲,今兒怎麼不拿改錐了?本小姐換了四根新胎,就是專門讓你插的!”
“我說美女,我這個人雖然隨便一點,但也不是不看對象就是亂插的那種人,就你這幅德行,求我插,我還不樂意呢!”趙八能臉上帶着戲虐,除非範小敏沒心沒肺到妖孽的境界,否則聽到他這樣一語雙關的話,怎麼也會暴走吧?
“趙八能!光是耍耍嘴皮子,你一個大男人好意思麼?”範小敏果然還是不夠妖孽,或許她覺得就連口頭上讓趙八能沾點便宜都是她的恥辱,所以她很生氣,轉身從車上抓下一罐還沒有喝的啤酒,狠狠的砸向Q5的擋風玻璃。
“啪!”
趙八能一把將易拉罐給攔了下來。
“請我喝酒?不成啊,我都說了,咱不是個隨便的人,再說了,我還要開車去接媳婦兒,前面的這位姑娘還是小姐的,麻煩你讓讓,那個啥不擋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