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情敵見面

黎容容突然站起來,躬身說,“不好意思,之前酒喝多了,有點頭暈,我先去一下洗手間……”說完,她就大步逃離了包間。背影音樂還在流瀉,但那唱歌的人,聲音停止了……

離開包間,室外的氣息,讓之前那逼人的窒息感頓時緩解了許多。

黎容容剛走到洗手間,電話響起來了。一看,是舒譯辰。不知怎麼的,這個名字,突然就讓她心頭跳了下。

竟然有種莫名的心虛……

她甚至有種不想接電話的衝動。手指在屏幕上遲疑着,最後還是劃開了。

“容容,你現在在哪兒?”舒譯辰低醇的聲音響起,“我方便來接你嗎?”

“我……”黎容容剛想說她在加班不方便,她的腦海中,突然閃現了過去的一幕……

她跟陸司霆在ktv大鬧的時候……當時,她不是因爲他的隱瞞很生氣嗎……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黎容容斟酌了下,說,“今天領導給我升職了。這會兒同事們都在給我慶祝呢,就在環球1號。不過我沒喝什麼酒。再過一會兒就打算走了。”

電話那端好似微微鬆了口氣,舒譯辰接着問,“大概多久?我來接你好嗎?”

“最多就一個小時吧。這樣吧,等我要走之前給你打電話。”

舒譯辰沉默片刻,應道,“好。”

黎容容掛了電話後,又在外面呆了一會兒,重新走回到包間裡。

推開門,裡面空蕩蕩一片。黎容容一愣,當下還以爲自己走錯門了。但是,她隨即又看到了沈彥文……

他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姿態懶散的仰靠着,雙腿架在玻璃茶几上,一隻手還夾着煙,有一口沒一口的抽着。

黎容容朝裡走入,詫異的問道,“其他人呢?”

昏暗的燈光下,他的臉龐繚繞着煙霧,讓她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菸頭的紅色星火分外顯眼。格外壓抑的氣息,令黎容容心裡有些發緊。

沈彥文坐起身,將剩下的半支菸按滅,擡起頭,看向黎容容,輕輕一笑,“回來了?”

“嗯……其他人呢……”

“走了。”沈彥文聳肩。他隨之站起身,向黎容容走去。黎容容當即後退了幾步。沈彥文笑,“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他上前兩步,伸出手,將黎容容拉近。他低下頭,看着一步之遙的她,“何況……我要吃你,早就吃了。還會等到現在?”

黎容容左顧右盼,心不在焉的說,“那個……既然大家都走了,我也該走了……”

“小容容,”他雙臂一收,將她摟入懷中,“你覺得你能逃避我到什麼時候?嗯?”

“學長,你別這樣……”黎容容在他的懷抱裡幾番掙脫不得,表面上的客套已經堅持不下去了。她臉上閃過惱怒,低斥道,“沈彥文!你別這麼無恥!我都說我有男朋友了!而且你也看到了,我們感情很好!你繼續這麼糾纏不休,只會顯得你很沒品!”

“沒品?”沈彥文勾起脣角,“這個詞用的好。”

“……你放開我!!”她低喝。

“我就不放,怎麼樣?”他挑眉,一副十足的無賴架勢,甚至將她抱得更緊些了。

黎容容掙扎着,抽出手來,就在她要一耳光甩下時,被沈彥文率先扣住了手腕。他強硬的力道,控制着她的手腕,移至自己脣邊。他目不轉睛的凝視着她,低下頭,親吻她的掌心……動作曖昧,眼神纏綿,他的舌尖舔上她的掌心……

黎容容猛地一顫,漲紅了臉,罵道,“不要臉!”

“小容容,你知道我在過去幾年裡最後悔的事情是什麼嗎?”他輕輕摩挲着她的掌心,聲音變得低沉,染上沙啞,分外感性。

黎容容剜了他一眼,沒接話。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曾經喜歡過我……”像是回憶到過去,沈彥文臉上浮出些暖色,“你會在我經過的那條路上等我,你會被我隨叫隨叫,你會因爲我一句話拼命練習,你會在我唱歌的時候目不轉睛的看着我……你以爲自己隱藏的很好,但是,你的眼神,出賣了你的心……”

黎容容表情一僵,有些惱羞又有些尷尬的反駁,“我沒有!!”

“有沒有你自己心裡清楚……”他低低一笑,根本不與她爭辯這個問題。

“我也是喜歡你的,不然,你不會有那麼多跟我相處的機會。所以,我一直以爲,我們之間只是沒有說破,但彼此已經很明白。我每次回學校,唯一的期待就是見你……”說着,沈彥文的眼裡流露出了些悲傷,“我錯就錯在,那時候的我不懂女人。我不知道你們需要安全感。對我來說,是心照不宣的默契,對你來說,卻可能是若即若離的曖昧……我承認,我很自負。我認爲你既然喜歡我,就再也看不上其他人了……我沒想到,你會給我突然來那麼一下子……”

黎容容低下頭,半晌回道,“是。我對你有過好感。但僅僅只是好感,談不上喜歡。而且,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不用一再提及。”

曾經,還沒到喜歡的程度,就被她自己掐滅了。

那麼優秀的他,她又怎麼可能無動於衷,而且他還離她那麼近。但是,他的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他的若即若離,他的雲淡風輕,同學們的流言蜚語和排擠,都讓她覺得自己懷揣這份心思很蠢。而陸司霆的出現,讓她發現,她真正想要的,只是那種溫暖的踏實的陪伴。而不是像沈彥文那樣的空中月,她只能遠遠遙望,還要因此承受很多。

“你可以灑脫的過去,那是因爲你沒把我放在心上。”沈彥文臉色一沉,眼裡是隱忍的痛苦。他驀然將黎容容用力抱住,緊緊箍在懷中,“而我,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釋懷過。黎容容,我對你的愛,不比任何人少。你卻因爲對我的排斥,一直視而不見。”

他有力的雙臂鉗制着黎容容的身體,不讓她由他懷中逃離。沈彥文深吸一口氣,將臉龐貼在她的長髮上,啞聲道,“我知道,我張揚,我自負,我不懂愛。我讓你受了很多委屈。而且我還死要面子,低不下頭,在你疏遠我的時候,以爲你只是在玩欲擒故縱的把戲。當你真的跟陸司霆在一起了,我才後悔莫及……而你,再也沒有多看我一眼……”

他閉上眼睛,埋入她溫軟的頸間,輕聲哄着,“小容容,再給我一次機會吧……不要讓我這輩子都因此而痛苦……好嗎?”

“學長,我已經是有男朋友的人了。你這麼糾纏不休,毫無意義。”黎容容扭過頭,斬釘截鐵道。

沈彥文的脣邊緩緩牽開一抹笑,他貼到她耳畔,低聲說,“小容容,當年因爲隨你所願,我可是足足煎熬了幾年。你說,我會在同一個坑裡栽兩次嗎?”

黎容容猛地將他推開,後退幾步,“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要走了。”

沈彥文看着她離去的背影,語氣悠然的說,“你覺得,舒家是乾淨的嗎?”

黎容容腳步一頓,正要扶上門的手,停在半空。她轉過頭看他,“你什麼意思?”

沈彥文向她悠然踱步而去。

他的雙臂撐在她兩側,低笑道,“小容容,我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既然你不肯放棄他,那麼,我就換個方式,讓他放棄你。”

沈彥文那狂妄的姿態和蔑視的語氣,使得黎容容眼裡火星畢現。她冷冷一笑,道,“沈彥文,你怕是想錯了。舒譯辰一不經商,二不從政,背景清清白白,你根本拿他沒辦法。你的能耐還沒大到能在全國封殺他的工作。就算你真有通天的本領,國外想跟他合作的人照樣趨之若鶩。”

沈彥文一聲輕笑,“的確,如你所言,舒譯辰自身不會受制於人。但是,他父親,舒銘詹呢?”

“你知道他們舒家龐大的財富帝國是怎麼構建起來的?”他雙眼微微眯起,“他們舒家這麼多年來的每一筆生意,每一次擴張都是乾乾淨淨?小容容,如果你這麼想,那未免也太天真了。資本家的血液裡,都流淌着骯髒的東西……”

黎容容臉色一變。

“你可以拭目以待,我會怎麼毀了舒家……”沈彥文笑着,笑容分外陰沉而冷冽,“而我倒要看看,他舒譯辰面對家破人亡,還有沒有心思花前月下,跟我搶女人。”

黎容容被他那張狂的模樣,氣得渾身發顫。好半晌,她咬牙恨恨道,“不要以爲這樣就能嚇唬我!而且,就算我跟舒譯辰分手了,我也不會接受你!永遠不會!!”

“這個嘛……”沈彥文閒閒一笑,“得等你們分手之後才知道。”

他擡手看了看錶,又說,“時間還早,你如果不忙的話,可以去我辦公室看些資料。目前已經整理的差不多了,不出意外的話,過幾天就會分別提交審計署和經偵部門。我不介意你提前瞭解下情況,回頭通知舒老頭子早做準備。”

“你……”黎容容驀地揪住沈彥文的衣襟,往後推了幾步。她惡狠狠的盯着他,怒罵,“你是我見過的最噁心的人!!不知廉恥!不擇手段!心腸狠毒!!”

“謝謝。”沈彥文勾脣一笑,面不改色,“你的話,我收下了。”

黎容容因爲他那肆意張狂的模樣,氣得肝膽狂顫。可是,她能拿他怎麼樣呢?就連想揍他幾拳泄恨,力量上也遠遠不及他。

黎容容努力平息自己的震怒,咬咬牙,憤聲道,“隨你便!反正都與我無關!”

她轉身拉開門,又道,“無論你做什麼,都不會改變我對你的態度!相反,只會讓我更噁心你!!”

說完,她甩上門,大步離去。

沈彥文定在原地。

片刻後,他回過身,走到點唱機旁,爲自己點了一首歌。他獨自坐在沙發上,拿起話筒,在空蕩蕩的包廂內,唱了起來。

“細雨帶風溼透黃昏的街道,抹去雨水雙眼無辜地仰望

望向孤單的晚燈,是那傷感的記憶

再次泛起心裡無數的思念,以往片刻歡笑仍掛在臉上

願你此刻可會知,是我衷心地說聲……”

他雙眼幽深,眼神空茫。好像在看着屏幕上的歌詞,又像是穿透虛空,看到了一段回不去的記憶裡……她混在人羣中,用那種傾慕又崇拜的眼神,雙眼閃閃發亮,看着他在舞臺上彈唱……她以爲他不知道,但是,他卻在人羣中,一眼就看到了她……

“喜歡你,那雙眼動人,笑聲更迷人

願再可,輕撫你,那可愛面容,挽手說夢話

象昨天,你共我……”

沈彥文抽緊喉嚨,深吸一口氣,仰起臉,逼回眼底的溼潤。

片刻後,他再次隨着旋律,在空蕩蕩的包間裡,獨自唱着。

“每晚夜裡自我獨行,隨處蕩多冰冷

以往爲了自我掙扎,從不知她的痛苦

喜歡你,那雙眼動人,笑聲更迷人

願再可,輕撫你,那可愛面容,挽手說夢話

象昨天,你共我……”

一曲落畢,沈彥文丟掉麥克風,站起身。

他拿起桌上的紅酒杯,對着虛空乾杯,薄脣輕啓,“君子成人之美,自己心如刀割,有意思?”他輕輕一笑,“我不會再犯你過去的錯誤了……cheers!”

喝掉一口酒後,他手指一鬆,酒杯墜地。

會所大門外,怒而離去的黎容容,此刻正在徘徊着。當時忍受不了沈彥文的囂張和狂傲,氣沖沖離開。但現在,吹了幾下冷風,她整個人又清醒了。

她想起了舒老曾經對她說的話……他分明就是忌憚沈家的……

而現在,沈彥文要找舒家的麻煩,舒家扛得住嗎?

從始至終,黎容容憎惡的只有舒亦晴和陸司霆。對於舒老和舒譯辰,她卻是多有愧疚。

在她看來,舒老只是一個溫和慈祥的父親。不僅不嫌棄她出身貧寒,還對她照顧有加。她怎麼能因爲自己的感情恩怨,連累這位她所敬重的長輩?

黎容容雙手攥拳,插入衣袋,再次返回到了會所裡,坐在大廳的沙發上。這是出去的必經之路。

果然,沒多久,她看到了沈彥文。

一條長長的走廊,燈光變幻閃爍,沈彥文穿過長廊走來,俊美的臉龐被勾勒出一種似真似幻的迷魅。

但他眼眸微垂,表情散淡,臉色有些陰霾,就像是一個在夜場裡玩的疲乏至極的浪蕩公子哥。眼前的一切華麗奢靡,對他而言,形同虛設。

他轉過身,走向電梯。電梯外的侍者,已經恭謹的爲他按下了按鈕。

沙發上的黎容容,快速起身,追了上去。電梯門開啓,沈彥文邁步而入。

“等等!”黎容容一聲急叫。

沈彥文背影一顫,瞬間轉過了身。

視線裡,黎容容正在向他跑來……

沈彥文的心裡,忽然的,被盪開絲絲漣漪,泛着軟軟的柔波。

黎容容快步衝入電梯裡。電梯門闔上,電梯往下降,封閉的空間裡只有他們兩。

沈彥文凝視着她,沒有說話。黎容容攥住拳,微喘着平復剛剛的跑動。明明在見到他之前,她獨自在廳外時,已經想好了怎麼說。可是,此時此刻,直面着他,想要開口,喉嚨卻變得乾澀。

一聲輕響,電梯已經下到底樓的停車場。

電梯門打開,沈彥文伸手攬上黎容容的肩膀,“走吧。”語氣親暱,姿態輕鬆隨意,彷彿之前在包廂裡的劍拔弩張和惡語相向全都沒有發生過。

“沈彥文……”黎容容開口了。

“我知道你有話要跟我說。但是,這停車場畢竟是公共場合,你不希望其他人旁聽我們的交流吧?”沈彥文笑着道。他攬着黎容容,走到停車的地方。

掏出鑰匙,一輛大衆的車燈閃了閃。他爲黎容容拉開車門,“小容容,請。”

黎容容臉色掙扎了一番後,上了車。沈彥文爲她關上車門,他俯視着車窗裡,黎容容的側臉,眼神柔軟的笑了起來。車鑰匙在手裡把玩着,他步履輕快的走到了駕駛座那一端,上了車。

沈彥文上車後,將音響打開。優雅的樂聲響起,在車內環繞。這輛車子外表很普通,內裡卻很有看頭。從發動機到音響,都是頂級配置。

此時,優雅的小調在車廂內立體環繞着,猶如置身於柔軟的音樂海洋中,而這首曲子,《只差一步》,是他們曾經比賽獲獎作品的配樂。

沈彥文姿態隨意的倚靠在座椅上,一隻手搭着方向盤,隨着樂聲輕輕敲打。他的目光落在黎容容身上,那張俊美的臉龐一派輕鬆悠然,脣角噙着抹笑意,像是很是享受這種兩人獨處的時光。

黎容容臉色緊繃,開口道,“你這麼神通廣大,難道沒有查到一件事嗎?”

“你指的什麼?”沈彥文饒有興致的問道。

“我跟舒譯辰……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情侶,我也沒有接受他的求婚。”

“哦?”他一聲似是而非的輕應,語氣淡淡。

“即使你什麼都不做,我跟舒譯辰,一年後也會分手。所以,你沒必要針對舒家大動干戈。就算你有那個實力整垮舒家,事情也不會進行的輕鬆。到時候必然是殺敵一萬,自損三千。”

“爲什麼是一年後?”沈彥文問。

“因爲他救過我一命,使我在車禍中倖免於難。”黎容容維持平靜的心緒說,“作爲報答,我答應他,跟他交往一年。”

“哈哈……”沈彥文突然笑了起來,笑的不可抑制,“你就算要幫舒家躲過麻煩,也不用找這種拙劣的藉口吧,小容容……”

“我說的是事實!”黎容容豁然擡起臉,瞪向他,目光裡閃着憤怒的火焰。他在她眼裡找不到絲毫矯飾的痕跡。黎容容咬牙道,“你愛信不信!總之,如果你的動機只是拆散我和舒譯辰,完全沒必要大費周章枉做小人!我們本來就不會長久!”

沈彥文沉默的看她。

“我的話說完了,我走了。”黎容容轉過身,就要拉開車門。誰知道,車門已經上鎖。

沈彥文傾過身,扳過黎容容的肩膀,迫使她面對他。

“你喜歡舒譯辰嗎?”他盯着她的眼睛問。

黎容容回視他,沉默片刻後,應道,“不喜歡。”

“這麼說,你我是同一種人啊,不喜歡的也可以交往。”他捏着她的下巴輕笑道,“不過,那樣還是沒意思。就算一時新鮮,沒多久也會膩了。”

“你的經驗之談,不用套到我身上。”黎容容拍掉他的手,面帶譏諷的笑,“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花心,*。”

“花心?*?”沈彥文重複她的話,笑着打趣道,“你不要我,跟了陸司霆。我要是一直單身,豈不是像在給你守寡?可誰知道,我偏就專情的無可救藥了。”他無奈的攤手,“所以,跟誰也沒辦法長久。”

“你真的喜歡我?”黎容容突然擡起頭,看向沈彥文。

他回視她的目光,眼神灼灼,“我用了五年時間,來證明這件事情,還不夠嗎?”

黎容容緩緩開口,“如果你真的喜歡我,就等我一年……等我和舒譯辰的約定結束。”

“到時候你就跟我?”沈彥文笑着問道,雖然表情帶笑,眼神卻令人捉摸不透。

“那得看你表現了。你不是交往過很多人,很會追女人了嗎?不會連這點自信都沒有吧?”她斜睨他。

沈彥文突然笑了起來,他一隻手撐着方向盤,一隻手撫着黎容容的下顎,“我說小容容啊,你還挺會安排備胎的啊……敢情是要我眼巴巴的等你一年,等你跟別的男人分手後,再看心情是否接受我?”

黎容容別開臉,“就算你打壓舒家,最後的結果也是未知的。如果舒譯辰帶我去國外呢?你又能奈我們何?”

“呵,帶你出國?”沈彥文眼裡泛出嗜血的冷厲,“那就看他到時候有沒有那個能耐了。”

那森冷發寒的氣勢,令黎容容心裡發憷。但她面上沒有顯露分毫,以更加冰冷的聲音道,“沈彥文,就算你現在逼得舒譯辰跟我分手,你覺得我就會考慮你嗎?我只會討厭你、憎惡你!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打心裡喜歡你!”

黎容容緩和了下語氣,繼續說,“如果你放棄打壓舒家的行爲,願意等我一年。我保證,一年後,摒棄成見,與你好好相處。”

沈彥文沉默的看着她。

黎容容目光毫不閃避,與他對視,“如果你真的喜歡我,就該尊重我的立場和難處,而不是強取豪奪,做些令人髮指的事情。”

沈彥文依然沉默,眸子裡暗流洶涌。

“我要說的已經說完了,要怎麼做,你自己考慮吧。可以讓我下車了嗎?”

就在這時候,黎容容身上的手機響了起來。電話是舒譯辰打來的。

她接起電話,那端響起舒譯辰的聲音,“容容,我可以去接你了嗎?”

黎容容看了一眼沈彥文,應道,“嗯,我就在環球一號的地下停車場等你……餵你……”手機突然被沈彥文搶走。他揚在半空,不讓她拿到,笑着說,“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可不想有其他男人來打擾。”這聲音不輕不重,卻足以傳到電話的另一端。

沈彥文將電話掛斷,扔回到黎容容懷裡,發動車子。

車子駛出地下停車場,駛上了馬路。夜色深深,華燈四布,流光飛舞。

“你要去哪兒?”黎容容蹙起眉頭。

沈彥文道,“你丟給我一個難題,總要陪我思考思考吧。”

黎容容看向手裡的電話,她原本以爲舒譯辰很快會再打一個過來,奇怪的是,居然遲遲沒有響起。

車子一路駛上山道。半個小時後,在半山腰的觀景臺停住了。沈彥文熄火後,爲了自己點燃一支菸。隨即按下一個開關,外表普通的轎車,竟像是跑車般,變成了敞篷。

沈彥文手臂搭在車門上,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煙。一陣晚風吹過,吹拂着黎容容的長髮。他伸出另一隻手,緩緩撫着她的髮絲,脣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眼睜睜看着你跟其他男人交往……你知道這是多殘酷的折磨嗎?你卻偏要我心甘情願……”他轉過臉,又抽了一口煙。

黎容容用冷靜到幾乎淡漠的聲音說,“如果你發現,其實你對我只是執念,不是喜歡,那就最好不過了,大家都不用這麼麻煩……”

“你給我閉嘴!”沈彥文驀然怒喝。他轉過頭,捏上黎容容的肩膀,死死的盯着她,“要不是我tm這麼喜歡你,真恨不得弄死你!折磨了我這麼多年,現在還變本加厲!”

他沙啞的聲音,怒火與心痛夾雜。

那攝人的氣勢,令黎容容沒再接話。她別過臉,不看他。

他突然扳過她的臉龐,在她措手不及間,已經傾過身,用力吻上了她的脣。

黎容容被沈彥文壓在座椅上動彈不得,他的脣舌,來勢洶洶的侵襲着她,不容絲毫抗拒和掙扎。兩人的脣舌,在躲避和進攻中反覆糾纏。

許久,沈彥文終於喘着粗氣放開了她。黎容容正要發作,他喘息着在她耳邊道,“好……我答應你……”

黎容容一愣。

他已經擡起她的臉龐,兩人鼻息相觸,他深深的看着她,啞聲道,“我喜歡了五年的女人,這是我第二次吻她。而這兩次,都是我強迫的。但我還是覺得,吻她的感覺很好……我希望有一天,她心甘情願跟我接吻。爲了那一天,我願意忍受煎熬。如果那個女人還有心,她就會明白,我對她究竟是愛,還是執念。”

黎容容近在咫尺的凝視着沈彥文那雙眼睛。黝黑,深邃,壓抑着那麼顯而易見的痛苦。

良久,她低聲道,“謝謝。”

沈彥文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揉了揉眉心,斂去眼神裡泄露的痛苦。

他仰靠在椅背上,再次恢復了那漫不經心的姿態,雙臂交疊在腦後,兩隻腳還架在車臺上。

黎容容見他這架勢,像是一時半會兒不走了,不由得道,“可以送我回去了吧?難不成要我在這裡跟你呆一晚上?”

“小容容,如果到時候,你沒有如你所言,跟舒譯辰分手,接受我的追求,那麼……你一定會爲玩弄我而後悔。”他冷冷一笑,笑容寒徹入骨,緩緩道,“你、舒譯辰,還有舒家的所有人,都將因此付出慘重代價。”

黎容容心裡一顫。這個男人的氣勢,太過凜冽駭人。

黎容容穩定心緒,回道,“我沒有糊弄你。我說的都是實話。如果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公安機關那裡調監控錄像。陸司霆訂婚的當晚,在拉米諾亞大酒店門口,發出了一起事故,是舒譯辰救了我的命。”

沈彥文轉過頭,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這麼說,我還要感謝他?”

“但凡我還有點良心,就不能讓一個救我的人,因我而陷入厄運。”黎容容想要抽出手,沈彥文卻抓着不放。幾番努力後,她索性放棄了。

黎容容同樣仰靠在椅背上,看着前方低垂的夜空。她從沒有想過跟舒譯辰長久。這一年,一爲實現對他的承諾,二爲報復舒亦晴。而現在,舒亦晴已經是身敗名裂,足不出戶,事業中止。她對她做的,已經夠了。她不想再跟陸司霆和舒亦晴有任何瓜葛。只等約定的時間一到,她就會遠遠離開舒家的一切,徹底拋棄過去。

黎容容看着夜空。黑幕低垂,繁星相隨。彷彿只要一伸手,就能觸碰到上方的星辰。她伸出另外一隻手,試圖摸一下,是否真的可以摘到。

沈彥文微笑着看她。

他突然鬆開了她的手,由車內拿出一個盒子。他將盒子打開,一串雙排的珍珠項鍊,在月色下璀璨流光,晶瑩流傳。

“這是……”黎容容看着很眼熟。

沈彥文勾脣一笑,“上次在慈善拍賣會上買的,你忘了?”

他拿出項鍊,靠近黎容容,正要爲她戴上。黎容容往一邊躲去,“這項鍊太貴了。我不要。”她記得當時沈家千金是以五千萬的高價拍下的。

“小容容,這個項鍊,就當是我們約定的證明。”他看着黎容容,微微一笑,“如果你不接受,說明你心虛。那麼,我也要重新審視下,你的誠意了。”

黎容容瞪了沈彥文一眼,“你真狡猾。”

沈彥文拂開她的髮絲,爲她戴上珍珠項鍊,又在她頸間落下一吻。他貼在她耳邊說,“小容容,我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如果你不想一年後出什麼意外,這段時間就管好自己的心,不要跟舒譯辰產生感情。一旦出現你們難分難捨的情況……別怪我到時候吃人不吐骨頭。”

“我也告訴你,如果你這囂張狂妄的毛病不改,就算我跟舒譯辰分手,也不會喜歡上你。”黎容容不甘示弱的回道。

“哎,我這不是沒辦法嗎,誰讓我處於被動的不安中呢……”沈彥文瞬間換了表情,可憐又無辜的笑着,他撥弄黎容容的髮絲,“如果你現在就做我女朋友,你會發現,我是這世上最溫柔的男人,沒有之一。”

寂靜的山路上,響起了汽車發動機的聲音。彷彿一陣疾風捲過,一輛風馳電掣的越野車衝上來,又在超越這輛改裝版大衆後不遠,猛地剎住了車。尖銳的輪胎抱死聲,劃破寧靜的夜色。車門打開,舒譯辰走了下車,向黎容容他們走來。他臉色緊繃,表情冰冷。沈彥文冷冷一笑,也推開車門,走下了車。兩個男人眼裡都是一觸即發的沉沉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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