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大街上,這裡是一番從沒有見過熱鬧。即使天上飄着雪花,但依舊能到街上商鋪林立,各種叫賣聲不絕於耳,街上人來人往。
畫黛站在包子鋪前,看着冒着熱氣熱騰騰的包子,“離涯,我想吃這個。”畫黛指着籠屜內的肉包子,笑道。
很久沒有見到畫黛笑了,一時間離涯愣了愣,“好,等等,我給你去買。”
畫黛看着包子,回想自己似乎已經很多很多年沒有吃過包子了。
畫黛雙手捧着又香又軟的肉包子,笑着道,“我記得小時候我和姐姐都喜歡肉包子,而且似乎站在小攤前吃格外的香。”
“呵呵呵,是嘛。”看着吃的津津有味的畫黛,離涯不禁伸手撫摸了一下畫黛垂在身後的頭髮。
畫黛一愣,擡眸有些怔愣的看向離涯。
“怎麼了?”離涯一驚,趕忙收起自己的手。
畫黛而後搖搖頭,低頭咬了一口包子,轉身向前走去,“大哥也喜歡這麼摸我的頭。”
離涯深深的深呼吸了一下,“我說過,如果你不介意,把我當成你大哥,讓我代替他好好的照顧你。”這輩子,他知道,他和她根本沒有可能了,但他只希望退而求其次,若是可以,他願意一輩子都守着她,做她心中的離涯,她的親人,這就足夠了。如今他已經沒有的那麼貪心了。
“嗯。”畫黛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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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馬受驚了,大家快讓開!馬受驚了!”突然間,只聽繁鬧的人羣裡中,只聽馬蹄聲由遠至近,馬發狂一般的向這邊衝過來,身後追着一個人,只見他驚慌的追着,不停的喊着,但卻根本沒有能力將馬給攔下。
路上行人見狀趕緊的向路旁邊躲去。
離涯下意識的將畫黛護在身後,深怕她受到任何一點的驚嚇。
“哇!”就在此時,只聽一聲刺耳的嬰兒啼哭聲從人羣中傳來,畫黛聽到心頭狠狠的被揪住。
她順着聲音張望過去,卻只見一個孩子趴在地上被嚇的大聲哭喊了起來。
而受驚的馬卻直直的向那孩子衝過來。
就猶如是本能的條件反射,畫黛撥開人羣不要命的向孩子衝了過去。
“黛兒!”
“夫人!”
冬梅和離涯都來不及抓住畫黛。下一瞬的,離涯便也衝了過去。
只見畫黛直接衝到那孩子身邊,此時受驚的馬已經近在咫尺了。
畫黛見狀,隨即將孩子緊緊的抱在懷中,而自己則用自己的身子去保護他。
就在這命懸一線之際,只聽馬一聲狂叫,它整個從前踢直直的擡起,整個馬身則是豎直的站立了起來。
只見離涯坐在馬背上狠狠的勒住了繮繩不讓馬靠近畫黛半分。
馬被馴服了。畫黛也安全了。在場所有的人都爲之鬆了口氣。
沉默了許久之後,在場響起了陣陣掌聲。
而離涯根本不會在乎這些,他趕忙跑到畫黛身邊,摟住畫黛的身體,緊張的問道,“黛兒,你怎麼樣?”
畫黛搖搖頭。她看着懷中的孩子安然無恙,這才放心。
“小寶,我的小寶!”孩子的母親衝出人羣,緊緊的抱住那孩子不肯鬆手。
她使勁的向畫黛鞠躬道謝,“謝謝,謝謝。”
畫黛看着那孩子,笑着搖搖頭,“以後不要把孩子置身於危險之地了。”
“是,是,是,謝謝恩公,謝謝……”婦人帶着孩子離開了,原本堵塞的人羣也終於慢慢的散開了。
那匹馬兒的主人終於也氣喘吁吁的趕到了他看着離涯,十分敬佩道,“小兄弟,真是多虧你馬馴服了,這匹馬性子野,一般的人也不讓騎,既然它聽你的,我就將馬送給小兄弟了。”
“這怎麼好意思。”
“別客氣,若不是你,恐怕這畜生已經給我闖下大禍了。”
離涯看看那匹馬兒,果真是皮毛色均亮,眼神通透,的確是一匹好馬。
這位馬伕很熱情,還說給馬打個蹄子,配好馬具。
弄的離涯很是尷尬,收吧,彼此不是熟人,不收吧,這位大哥就說不給他面子,搞的離涯尷尬極了。
一旁的畫黛見狀忍不住的偷偷笑了起來。
隨意的眸子掠過人羣,只見一輛馬車停不遠處的地方,
些許是湊巧吧,畫黛轉眸看向那邊的時候,馬車的簾子便放了下來。
那一瞬間,畫黛臉上頓時斂去了所有的表情,怔愣的站在那裡,看着那輛馬車。
“人散開了,就走吧。”
馬車的主人吩咐了一聲,馬伕便很是恭謹的應聲道,“是的,公子。”
而後只見這輛馬車便不緊不慢的從畫黛的身邊擦身而過。
就在馬車擦身而過之際,畫黛的瞳孔瞬間便緊縮。
只見從的飄起簾子的那瞬間,一個熟悉的側臉映入眼簾。
那一瞬間,他所有的呼吸都被剝奪了。
畫黛幾乎沒有半點的思考便向那輛馬車追去。
一旁的離涯見狀立刻伸手拉住畫黛,“黛兒,你做什麼?”
畫黛轉頭,滿目都是淚水,“他,他……”她指着那輛漸行漸遠的馬車,她緊緊的拽着畫黛,“離涯,我看到了他,離涯……”畫黛忍不住的落下了眼淚。
“原來你們找雅逸公子啊。”那位馬伕笑着上前道。
“雅逸公子?”離涯轉身看向那位馬伕。
“是啊,那是洛城的雅逸公子,他府上的馬可都是我給他送過去的。”馬伕很自豪的說着。
畫黛依舊緊緊的拽着離涯的手臂。
離涯微微皺眉,“放心我替你攔下那輛馬車。”說完,只見離涯點地躍起,從上空一個凌厲的轉身便跳到了那輛馬車之前。
馬車受驚的後退了幾步。馬車最後左右亂晃的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馬車內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
駕車的馬伕很恭謹道,“回公子的話,不知何故有位公子擋住了馬車的去路。”
“哦?”隨着聲音的落下,只見一柄黑玉爲骨,金綢爲面的摺扇緩緩推開了車門,這車的主人,也慢慢探出身子來。
一片朦朧的落雪之中,只見他挺拔的身型,修長的背影,長長的黑髮,靜靜垂落在質地上好的衣服之上,束髮的金冠耀眼非常,下巴白皙而消瘦,優美的嘴脣緩緩抿成一條微微上勾的弧線,充滿了邪魅氣息。
他眸底輕笑着看向離涯,兩人對視一眼,離涯的眼底一沉,垂在身側的手不禁的緊緊握緊了拳頭。
稍稍沉默了片刻之後,對方首先打破了這份尷尬,“請問這位公子有何貴幹?爲何無故阻攔本公子的去路。”
“楚君桓!”離涯看着對方,冷冷的道了一聲。
或許他是向讓一直站在那邊畫黛知道吧。
真的是他,真的是他。
畫黛心中一陣的驚喜,她不顧一切的向這邊跑過來,但卻就在半途間畫黛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她看着那個熟悉的背影竟然一時間沒了走上前與之面對面的勇氣了。
此生此世,永不再見。永不再見。
這句話依舊還在耳邊迴響着,字字如刀割一般深深的刻在心中,痛到不行。
只見對方隨手將手中骨扇打開,放在胸前搖了搖輕笑一聲,“這位公子,若是沒別的事,請你讓一下,本公子可還有別的事呢。”
畫黛緊緊的咬着自己的下嘴脣,不住的顫抖着身子,只是不知道是因爲天太冷的關係還是因爲緊張。
“楚君桓,你知不知道黛兒找了你好幾個月,你竟然連看都不看一眼嗎?”離涯欲要上前,被一旁的車伕攔了下來。
但是離涯的話音剛落,卻只聽對方輕笑出聲。“楚君桓?黛兒?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本公子只知道閣下擋了本公子的路,你若再不讓一下,休怪本公子無禮了。”
“你!”離涯心頭一股無名怒火燃了起來,只要一想到畫黛這些時間所受的苦,再看見愛你如今他了全當是陌生人一般,他就爲畫黛抱不平。
“離涯,他不是。他不是。”畫黛突然上前拉住離涯,但卻沒有擡起視線看向對方,“很抱歉公子,只是你像極了我一個故人。抱歉!”只是說的如此平靜,但誰又知道,她此時此刻的心如同被刀狠狠的刺上了一刀。
好,既然你要形同陌路,我便配合着你吧。
不認識,也好,也好!
認識也好,不認識也罷,那又如何呢?
至少自己知道那是她尋找了多日的人便好了,
只是如此想着,卻爲何還會這麼的疼呢?心已經被千刀萬剮過的了,傷痕累累血流如注了。只是它還在跳動。跳動着就說明她還活着,既然活着,即使痛到自己的身體都無法承受了,那也得活下去不是嗎?
她甚至連再在他面前停留片刻的勇氣都沒有,拉着離涯便向旁側走去。
畫黛緊緊握緊了自己手中的荷包,微微的揚起了脣角:孩子,你看到了嗎?你爹爹沒事,他沒事,你可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