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歸人(尾)

“成了!”

此刻場上,千百刀劍寒光已到,只需頃刻便可把那蕭衍斬於刀劍之下。

“哼。”公治長寒聲冷笑,“小道士...到此爲止了...”

“到此爲止了...”剎那此時,空氣似被凍結於止,那公治長一語“到此爲止”還未落地,衆人耳旁似傳來同樣一句話語,這言中透着寒意,頃刻間場上竟多了七分煞氣。

衆人只覺面前的黑袍道士周身一顫,雙肩不禁抖動起來,好不奇怪。

“丫頭,你假扮我引得好大熱鬧...”

陡然間,一襲黑袍飄然而落,單足點地,道服灑脫,似修羅臨世,煞氣剎那現出,駭得在場衆人心頭幾顫,氣息受阻,當下難以落下招式。

“啞兒,讓我來吧...” 來人手掌緩緩落在“黑袍道士”的肩上,柔聲道,“你在和尚與離凡身邊看着,此間的恩怨該由我來了斷。”

“什麼?!”衆人一愣,此刻卻覺丹田受阻,啞口難言,“這...這是...”

那“黑袍道士”趕忙回過頭去,癡癡望着那來人,玉手緩緩顫顫,似要抓住什麼,可卻猶豫般收了回去。

來人稍稍點頭,也不言語,只是輕輕拍了拍那“黑袍道士”的肩膀。

“恩...”後者輕嘆似慨,當下也不耽擱,輕功幾轉到了離凡的身邊,脫下斗笠,青絲落肩,雙頰落痕,出水明眸呆呆望着場上的男子。

“啞兒姑娘?!”離凡、道衍、萬昭儀瞧得均是一愣,“怎麼是你?!”

“莫非!”道衍立馬站起身來,瞠目望去,擂臺之人白髮披肩,冷眉俊容,眼角旁落下兩道血痕,駭人驚目,周身漠然般閃出煞意,“莫非場上那人是...”

“我這麼做也是爲了逼蕭哥哥現身...”啞兒瞧着場上的男子,嘴角抽泣,心頭痛意難平。

“你怎麼假扮了這魔頭的裝束!”孤龍慈鳳此刻見了啞兒,也趕忙行了過來,焦急道,“你這丫頭,便是不惜性命也要逼他現身?”

原來,八年前,啞兒離開蕭衍,跟隨不忘生回宮後,一心一意求他爲師。不忘生心知這女子和自己有緣,也感嘆她命中劫數連連,於是答應傳授她一些武藝自保。可不出兩日,那北漠中便傳來了噩耗,李川兒中計被害,楚羽生陸展雙盡皆戰死,便是那蕭衍也失了蹤跡,一個月後江湖上傳言四起,蕭衍已然成了投敵叛國的十惡罪人。女子不願相信他會如此絕情入魔,於是出宮百般尋找。

三年前,朝廷《玉虛真經》被盜,天機府主事頻頻被害,啞兒心覺必是蕭衍爲了報復朝廷所謂,遂假扮他的裝容,劫走小乞丐,奪了經書,把它交予離凡的手裡,就算蕭衍闖山搶奪,只因那青山派欠蕭衍一個天大恩情,這離凡定然能看在面上,放蕭衍一條生路。怎奈一年間,《玉虛真經》雖然藏在青山派,可蕭衍卻依然不露蹤跡,便是到了今日,這經書又回到了朝廷的手上,男子也依然沒有出現。

啞兒此刻心痛難忍,只覺蕭衍莫非已在八年前的漠北戰敗身死,可正在心死之時,一聲熟悉的呼喚卻又喚回了她的心神...

“小道士來了。”道衍行出幾步,立在人前,擡目看去,那黑袍男子孤傲般立在人羣中,“今日怕是難以收場。”

“蕭衍,你終於來了...”離凡剛剛也覺奇怪,這黑袍道士輕功雖然卓絕,可內力平平,招式不及清風之境,又怎會是力斬千人,煞似修羅的黑袍蕭衍?“此間怕是少不了一場惡戰。”

“老朋友,好久不見了。”蕭衍看着公治長足下的黑鞘長刀,便是方纔被啞兒用來斬斷經書的“修羅心”。

那長刀似聞呼喚,天空雲隙間陽光幾灑,引得寒刃攝人心魄,好不凜人。

“臭小子!你以爲救了你那師妹,你便可抽身離去麼!?”公治長縱然立在五丈外,也認出了蕭衍,心中不免冷哼一聲,喝道。

片刻,周圍衆人回過神來,趕忙運起招式,手執利刃,圍攻而去,“不能放這魔頭走!”

“...”頃刻,蕭衍道袍一晃,人影陡然消失,眨眼卻又出現在了公治長的面前,眉目不擡,語氣淡然道“八年了,該有個收場了。”

“你!!!”公治長瞧得大驚,不知這少年怎麼從人羣閃出,竟眨眼到了自己面前,“你...你...哼...你以爲你說的,天下人便會相信麼?!”

“我不必說。”蕭衍冷眉一擡,寒眼望着對方,“天下人怎般,我不在乎。”

“什麼?!”公治長聞言冷笑,稍稍穩住心神,丹田一凝,破口罵道,“那你就去死吧!”

言罷,四象陰陽掌,暗合天數,變化無常,沉勁而發。

這些年他苦心鑽研那煉丹之道,卻是武藝步入了清風。

“好。”蕭衍淡淡言了一句。

“沙沙沙...”

蕭衍身後傳來紛雜的腳步聲,不用回頭也知是那各門各派的高手已趕到,怕是恨不得將這黑袍男子生生絞了。

“恩?”公治長瞧得一愣,自己雙掌已到蕭衍胸前,可對方竟然還不動手,“臭小子,又耍什麼花樣?!”

眨眼,只見那蕭衍右足輕起,後跟一沉,只憑內力便把“修羅心”震起滯空,而後右手如鬼影現出,手掌輕開,如撫那青絲般順着修羅心的刀鞘緩緩滑過,直至刀柄。頃刻,那蕭衍右手拔出長刃,寒光一閃,足下淡淡轉了兩圈,袖袍飄揚,白髮淡然。左手輕輕接過落下的刀鞘,右掌幾挽刀花,甩去那腌臢髒血,而後闊步往那場中行去,目光直直看着那羸弱的囚犯。

“什麼?!”公治長一愣,只見面前男子雙目一凝,透神入魄,看得自己氣息稍頓,竟慢了兩分,“你...小...子...”此一眨眼,老道看着一道寒光現出,頓時眼前一紅,胸膛冰涼般噴出陰寒的血液,當下踉蹌幾步,斃於場上。

“這?!”衆人瞧得大驚,那海望崖、滄瀾、屈中橫、以及方勉石軍等人,皆是目瞪口呆,幾欲難言“國師大人武功蓋世...竟然被...一....一刀...”

“怕什麼!追!”人羣中不明其由的好漢又發出幾聲怒喊,藉着氣勢緊追那黑袍道士而去。

可無論他們怎催起輕功,只覺眼前的修羅黑袍形如鬼魅飄蕩,若影若現,幾步飄搖竟然到了囚犯十步開外。

“這廝!!!”李恪還未出言暴喝,那公治長已被蕭衍斬於刀下,此刻他見男子向着囚犯行去,不免心生寒意,這八年來,他似從未如此害怕過,“來人!殺了這黑袍道士!連那囚犯一同處決!”

“諾!!!”周圍甲士沉沉回道,相擁而上。

“吼....吼...”那囚犯旁的兩個巨漢似被丹藥煉成,此刻舉着銅錘不免沉聲吼道,只等蕭衍近身,便把他砸個稀爛。

“我來了!!!”蕭衍雙目一瞪,一改方纔那般淡然,卻是黑袍激起,煞氣現出,此刻百丈的含元殿前,陡然現出一股殺意,驚得在場衆人背脊發涼。

眨眼間,蕭衍足下疾行,鬼影驟然一閃,剎那長刀在手幾現,殺氣凜人,滅盡萬物。頃刻,也不知男子身形幾何,便已閃至那兩名巨漢身後,回刀入鞘,掌風幾起,把那囚犯的鎖鏈震的七零八碎。身後轟然傳來兩聲顫動,巨漢身首分離,銅錘落地。

“你...”那囚犯披頭散髮,顫顫巍巍,難識面容,“你...”

“你...”那囚犯周身一顫,熟悉感覺涌上心頭,“唔...”

“好小子!武功又高了一個境界!”道衍此刻在場下看的目瞪口呆,不免脫口讚道,“今後天下還真是鼎立之勢了!”

“蕭衍這功夫比起八年前...”離凡也會想起那日鳳凰閣中,蕭衍使出渾身解數力敵贊普七步七王印的場景,“何止好了七分...”

“蕭哥哥...”啞兒雙目落淚,喜極而泣,卻是見着蕭衍人影一晃,黑鞘長刀置地,雙手輕輕抱住那囚犯,一口吻了下去。

“少主.。”蕭衍緩緩脫開女子玉脣,爽朗一笑,“蕭衍回來了。”

言着,他溫柔般幫她撥了撥秀髮,“我來晚了...”

“蕭...”那囚犯直到被男子撥開長髮,這才露出真容....

望幽樓(一)褪卻恩仇(一)魚龍混雜(下)心有不甘(上)楊家遺子(上)子是彼非(上)青山之緣(四)母儀文德(下)半生緣(中)歸途遙遙(七)歸途遙遙(四)洛州寶畫(二)魚龍混雜(下)道門疑雲(二)途中三事(下)武林不復(一)策馬西歸(中)江湖涅槃(一)天地孤影(下)谷底菩提(上)褪卻恩仇(二)意在安然(上)初着紅妝(二)撥雲見日(上)雅心歸來(二)難逃一劫(上)言外之音 (三)歸途遙遙(十)青山之緣(三)谷底菩提(下)死生契闊(中)道出於藍(三)望幽樓(三)武林不復(二)江湖涅槃(一)望幽樓(三)青山再出(下)武林不復(二)商道萬家(上)道門疑雲(四)望幽樓(三)修羅魔刀(下)心有不甘(下)逆轉蒼穹(四)序章 漠北孤寒塵前舊事(上)望幽樓(二)吾之紅塵(一)十惡難赦(上)策馬西歸(上)行路難(上)洛州寶畫(六)道出於藍(二)天現異象(上)不得凡塵(中)長安疑雲(一)青山再出(上)望幽樓(二)修羅魔刀(中)道出於藍(二)江湖涅槃(一)千年道門(上)言外之音(二)長安疑雲(三)言外之音(一)突厥可汗(上)楊家遺子(上)大漠金狼(上)長安疑雲(一)逆轉蒼穹(一)天地孤影(中)昭儀彼心(下)半生緣(中)歸途遙遙(九)如來與卿(上)千年道門(中)道出於藍(七)吾之紅塵(二)土谷慕容(下)長安疑雲(二)行路難(下)洛州寶畫(四)初着紅妝(三)事與願違(下)江湖涅槃(二)大漠金狼(上)天涯歸人(上)十惡難赦(中)幽谷來客(上)干戈玉帛(上)黑袍又現(上)魑魅魍魎(一)惡戰不息(上)道出於藍(七)歸途遙遙(三)死生契闊(中)行路難(下)歸途遙遙(三)天地孤影(中)李唐盛世(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