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委屈

紀先生見我看得很專注,他問我懂書法嗎,我說一點點,不是十分了解,但也能說上幾句。

他饒有興味問我怎麼會涉獵書法,我欲言又止,他將毛筆放在水茼裡攪了攪,又鋪開了一張新宣紙,他見我還在沉默,便問我怎麼不說,我是真的沒法說。

我總不能告訴他,我當初在卡門宴上班時,還當過伴遊,陪着幾個官大爺去過徽州江南,到過書法博物館,也做過幾天貼心的小情人,每天朝夕相處秤不離砣,郎情妾意情意綿綿。這樣的話我之前還能對紀先生說出口。那時他僅僅是我的恩人,我們沒有昇華到身體接觸,更不會像現在,我總覺得他看我的眼神都充滿了一絲情意,我自己會覺得這些過往好骯髒,我怕他睡過了都嫌棄。

“曾經認識的一些人。比較喜歡舞文弄墨。”

紀先生隨口問我是風月場裡的人嗎,我遲疑了片刻說是,他將毛筆蘸了一點墨,在徽盤內掃了掃,去掉過分濃郁的筆頭,他拿着筆在宣紙上方停留了很久。卻不知道該寫什麼,遲遲沒有落下,他索性又筆放下,他拿起錦匣內放置的一塊墨,放在燈光下仔細把玩,墨是橢圓形的。兩端非常圓潤,比方形更加漂亮,他託在掌心呈斜角時,墨閃爍出一絲金粉的光,墨的尾端繫了一塊玉墜,玉的成色極佳,是淺白色的,通透無暇,連一絲紋路都沒有,反面刻着四個字,上品清煙。

紀先生把墨放在盤內,輕輕研磨了幾下,除了墨香還有一點其他香味,大概是往徽墨裡兌了香料,墨成色不受影響,還能夠自帶香氣,這需要極高的製作工藝,而且價格更是翻倍。

我端起托盤嗅了嗅,“紀先生是真的懂風雅,不是附庸。研磨麻煩,墨汁簡便,可墨汁寫出來很容易暈染,而且長久放置會掉色發黴,可徽墨寫出來的字,顏色漂亮而且長久光彩,最主要是墨的檔次高,就好像人靠衣裳,同樣的書法水平,墨汁的成品就要遜色很多。”

紀先生笑着問我,“你看我的水平怎樣。”

我當然知道他的意思。我說,“紀先生在我心裡無所不能,就算別人有更好的,我一樣覺得你最好。”

他伸手按住我後腦,在我脣上吻下來,他吻得很深入,很纏綿,我手始終垂在兩側,我要用一萬分剋制力才能讓自己不去擁抱他,他吻的過程中我始終大腦一片空白,他將我身體帶入懷中,我閉着眼感受到他用手臂掃落桌上的東西,把我壓在上面,我腿晃盪着無處安放,只能盤在他腰間,任由他擠入進來,堅硬灼熱的抵住我,在他手又要探入進來時,我非常迅速扣住他手腕,他脣離開我,目光有些渾濁,“怎麼。”

我指了指他腕錶,“很晚了。”

他下巴貼在我額頭上,“不就是要晚上才順理成章嗎。”他又吻下來。在我鎖骨上輕輕摩挲着,在我適應了那陣酥酥麻麻的感受後,他忽然張開嘴含住,用牙齒輕輕啃咬着,我覺得疼,可每當我快要忍受不住那種疼時。他又會變得很輕柔,我意識混沌間,我在想他一定有許多經驗,他能通過一次接觸就掌握到女人的敏感程度和適應能力,他給你的感覺是,距離最後差一點。但距離最初多一點,讓你欲罷不能,讓你很快便喪失理智。

我在就要抱住他時,何堂主聲音忽然從外面響起,紀先生整個身體一僵,他從我身上停下來。將埋首在我的胸口的頭擡起,他看了一眼門口,我沒有把門完全合住,就像我進來之前那樣留了一條縫隙,何堂主半副身體在那裡,他應該沒有看。但他一定聽見了我的嚶嚀和紀先生的喘息。

我立刻回過神來,我和紀先生分開,他站在那裡用一隻手整理身上的衣服褶皺,我把肩帶重新掛回肩膀,我轉身走到門口,將門打開。何堂主看了我一眼,他面無表情經過我身邊走進去,對紀先生彙報局子裡一些事,好像是馬總爲了救他夫人出來,又聯繫到了帝都一些人,正在給華南這邊局子施壓,局子和紀先生有過協定,不敢輕易放人,但又被逼迫得不行,偷偷傳給何堂主消息,問紀先生是不是有法子,如果沒有,他這邊只能放人了。

我握住門把手,不敢回頭去看,紀先生始終在沉默,大約是看我在不方便說,我走出去兩步將門徹底關住,書房是他商議機要的地方,所以隔音特別好,只要合上了門,就再聽不到一點動靜。

我有些失落,不知道是爲了什麼,是因爲我在已經做好準備再一次沉淪時被打斷還是局子那邊又出了差池,紀先生很有可能爲此放棄,畢竟他已經做到了承諾,沒必要和那邊人死磕,都不是好惹的。

我想用冷水洗臉冷靜一下,我覺得自己快要炸開了,我跑繞遠跑下樓,而是走進紀先生的主臥,將浴室門推開進去,我擰開水龍頭,看着水流從裡面噴出,我憋了一口氣,把臉探到水流最猛的地方,我衝了很久,直到我真的快要窒息才關上水龍頭。

我兩隻手撐住水池,看着鏡子裡十分狼狽的自己,我臉上頭髮都是水,溼漉漉的順着脖子滴下來,將衣服浸溼,我從沒有規劃過人生。但我也感覺得到,我距離一條正軌越來越遠,我走錯了路,一錯到底。

前方有一束光誘惑着我,讓我停不下來,可我知道我終將被那束光焚燒爲灰燼,在這片慾海之中屍骨無存。

我等待臉上的水珠幹掉,從浴室裡出來,我看了一眼牀頭櫃上散亂的報紙,紀先生是一個特別喜歡整潔的人,他最受不了到處凌亂,估計是沒有來得及收拾,我將壁燈打開,走到牀頭按照那些報紙的日期從近到遠排列好,摺疊整齊成一摞,我不知道放在哪裡,櫃上還要放水杯和薰香,我周圍看了看,只有抽屜裡最合適,他想要看拉開就可以取。

我蹲下發現第一層和第二層上了鎖,只有最底下一層,雖然也有鎖,可鑰匙插在孔裡沒有拔下來,大概是他經常用,我轉動了一下鑰匙,將鎖打開拉出抽屜,裡面很空蕩,只有一個玫瑰紫色的鐵盒,我把報紙塞入盒子底下,正想要推上抽屜。紀先生忽然推門而入,他沉聲質問我在幹什麼,我嚇了一跳,我趕緊從地上站起,他走過來俯身手指按在盒子上,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他忽然這樣嚴肅,我呆愣注視他,他確定我沒有動過那個盒子後,立刻鎖好了抽屜,他把鑰匙捏在掌心,低頭看着我。“誰讓你擅動我的東西。”

我無言以對,他也知道我沒有看,可他還是對我拉開抽屜十分不滿,我還能解釋什麼,我只好向他道歉,紀先生不買賬,他似乎被我點燃了憤怒的火焰,他仍舊在冷冷質問我那句,“誰讓你動的。”

我抿着嘴脣,所有柔情和纏綿在這一刻蕩然無存,果然是我想多了,他只是謹慎了太久忽然想要放縱發泄,是我莫名其妙還以爲他眼睛裡藏着什麼,我漸漸泛紅的眼眶使聲音有些哽咽,“我收拾報紙,沒有地方放,我不知道這對您來說那麼不能饒恕,是我的錯。”

我最後一個字話音落下後,就再也忍不住,我捂住嘴巴轉身跑出臥房,我滿腦子都是他那張嚴肅而深沉的面孔,還有他咄咄逼人的質問和責備。

紀先生沒有叫住我,更沒有到客臥來找我,我蹲坐在牆壁和牀頭的角落,抱膝坐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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