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蠻陽帝此刻的氣質感染到,對自己棋藝擁有絕對自信的星神女媧,神情也開始變得振奮。
她雙眼中綻放出悅色,朝蠻道:“蠻,你心性豪爽,你這挑戰合情合理,既是如此,我豈有不應戰之理?我現在即答應你,莫說你能勝我,即便與我下成平局,我亦隨你一同回不周山!”
自從蠻陽帝發言之後,一旁的七彩神女便一直都保持着沉默,生怕自己的任何言語,干擾到此刻蠻陽帝向七彩神女挑戰的氛圍。
如今見女媧答應了蠻陽帝的挑戰,七彩神女頓時雙手鼓拍,歡喜地大叫道:“帝尊挑戰得好,星神你也甚爲豪爽,既然如此,擇日不如撞日,今日便讓我們一起進入這勝娥神洞之中分個勝負!”
雖然七彩神女的表情有些過份激動,但這棋藝乃是要憑着真功夫,所以女媧倒也沒太多防備心理,她側轉頭望着七彩神女道:“今日對戰也未爲不可,只是我星棋已被損於孕育星澤,所以有星棋能與你家帝尊博弈,你的星棋可帶在身上?”
七彩神女道:“我的星棋也沒有帶在身上,但我知道此洞即爲棋洞,洞內尚有可替代星棋之物,你們隨我來!”
在七彩神女說此話時,蠻陽帝還想從虛空中取出他的那十萬星棋子,卻被七彩神女邊說着,邊將手掌按了回去,那樣子擺明了是讓他把星棋收起別拿出來。
蠻陽帝也不多說,他來到這裡乃是算半個客人,客隨主便,七彩神女既然有安排,他也就悉聽尊便聽憑七彩神女的安排行事。
七彩神女說着,一手拉着女媧,一手拉着蠻陽帝,走進了大洞之中。
一進大洞,便立即感覺到迎面而至的愜意,大洞中沒有外面的鳥鳴與風聲,越到洞府深處,整個環境便越發地安靜,這樣的環境中極適宜下星棋。
在洞中穿行了許久,外面的陽光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神族更加適應的黑暗與寧靜,不知何人爲了將洞府的氣息裝扮得更爲愜意,在洞穴頂部嵌了一顆白色的夜明石,將整個洞府照耀得有如仙境。
洞府深處還有點點鱗光因爲人的進入而閃爍暈蕩,蠻陽帝和女媧走近那鱗光暈蕩處一看,原來是一個清澈無比的靜水潭,水潭的左右兩邊,還有兩口清澈的石井。
這兩口井中的水位只停留在井沿以下而不漲,井內盛滿了個頭勻稱的浮在水面上的葉子,這是一種裸天時代的植物,這種植物有些像後來的浮萍,但比萍小很多,只有一個星點,且爲團形,不從中裂開,叫做孤浮葉。
左邊井中的孤浮葉爲青,右邊井中的孤浮葉爲紅,剛好呈兩種反差很大的不同的顏色。
女媧一觀此物,便已經知道七彩神女打的什麼主意,指着兩邊井中的孤浮葉道:“你莫不是想要我二人以孤浮葉爲棋,以這靜水潭爲棋場,讓我與蠻下星天棋?”
七彩神女朝女媧伸出了大拇指:“星神果然聰慧,一眼就看出這場地設置的用處,這也不是我設置的,而是以前的戰神爲我師尊娥神精心準備,你與我帝尊既已約定以棋定勝負,那麼此刻正好以此孤浮葉爲棋,各選一方作戰!”
“甚好!”女媧下慣了天星棋,卻從未在這種特殊的環境中下過,她很喜歡這種特殊的對局方式,不待七彩神女說完,便已經選紅孤浮葉一方的石團坐下,蠻陽帝則選擇了青孤浮葉一方。
因爲是要以此局勝敗來贏媳婦,蠻陽帝倒也不客氣,朝女媧道:“你畢竟是孕育星澤之人,理當先讓我下第一子!”
蠻陽帝說罷,也不待女媧答應,便已經先從身側石井中吸出一片孤浮葉,落在水潭西北方位。
此方位對應的乃是孕育星澤之位,在女媧的十萬天星陣中,掌管此方位的乃是“危畢”星,蠻陽帝左右雙手互博,第一步最喜佔的位置,便是這一個方位。
女媧莞爾一笑,遂拾一紅孤浮葉,也落入靜水潭中。
七彩神女在兩人身旁默默不語,生怕自己任何的舉動打擾到了蠻陽帝和女媧的思考,她只靜靜地觀望與思索着,也在默默學習和思考着蠻陽帝和女媧的下棋過程中的用心之所在。
漸漸地,青紅兩色孤浮葉漸多,星星點點,已經佔有大半個靜水潭面,整個星棋也開始進入下半局,女媧臉上開始由最初的輕鬆閒適,改爲了下半局時的嚴肅。
女媧之所以會出現此種改變,是因爲蠻陽帝對星陣的領悟已經遠遠超出了她的預知,她其實不似別人一般小覷蠻陽帝的智慧,他也知道蠻陽帝之所以會被人覺得是聰慧不夠,不過就是其智慧被其仁厚光芒所遮掩,有的時候她也會覺得,蠻陽帝的智慧也許能與金烏帝相平齊。
但她依舊不認爲蠻陽帝能夠與她對弈到下半局,可此刻潭水之中的孤浮萍已在潭面過半,蠻陽帝卻尚未落敗,蠻陽帝的棋藝,確實已經達到了一個極高的程度。
她雖未親眼見識過蠻陽帝在戰爭間隙取出星棋獨自博弈的情景,但從此刻蠻陽帝的應對來看,她知道那些傳聞絕非虛妄,蠻陽帝這九千年時間內,確實是已經很用心了。
女媧如此想着,輕輕呼出了一口氣,然後將一片紅孤浮葉,似很大意地擲入了靜水潭中。
這一片紅孤浮葉,將會改變整個棋面的戰況!
此葉一落,一旁觀戰的七彩神女眉頭微皺,她苦苦思索着,卻怎麼都想不明白女媧落下那一片紅孤浮葉的動機。
但蠻陽帝卻不一樣,蠻陽帝似乎很能明白女媧的想法,他立即便於那紅葉之後,貼着紅葉落下一子。
此子過後,整個博弈的兩方落子速度漸快,女媧想也不想,立即跟進落子,爾後是蠻陽帝又開始快速地落下孤浮葉,這樣一陣緊張而激烈地落子,青水潭上立即被拉出一個偌大的天地陣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