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出遊

幾日來, 孫紹祖都沒有進內宅,我也沒有派人請他來,他的消息我也懶得打聽, 一切隨他去。他似乎也不想失去他的齊人之福, 便也不理會我的無理取鬧, 幹着他自己的事業, 我們兩個誰也不準備讓步, 所以就這樣僵持着。

日子無聊,我便開始了我之前的計劃,主計劃現在還實施不了, 得系統的做出部署,所以我開始了副計劃:裁衣以及彈琴。

我將府內針線房裡的管事娘子叫了來, 告訴她我要學習裁衣製衣, 讓她好生教我。

那宋婆子滿口應承下來, 我便與她訂了每日下午未時過來教我,晚飯前結束。

宋婆子應諾而去。而我則又叫人去庫房裡拿幾匹價格便宜的粗布, 以待明日練手而用。

只是我突然想起我不是要去郊外散心嗎?怎麼就把這事兒給忘了呢?唉,都被孫紹祖攪和的腦子糊塗了!

去郊外散心多好,既舒解我內心中對孫紹祖的莫名期盼,也舒解我無聊心緒的唉聲嘆氣。比窩在家裡學裁剪好多了。

只不過既已找了宋婆子,那麼就帶她一起去郊外罷, 也好累了的時候, 靜下來學一學剪裁, 省的靜下心來, 滿腦子都是對孫紹祖可能的所作所爲的猜測。

打定主意, 便事不宜遲,反正天色尚早, 我叫了王婆子過來,囑咐她在我不在的日子裡打理內宅事務,等我回來再與她詳細分理。

王婆子對我要去郊外散心的決定很是驚訝,驚訝過後就是勸諫,王婆子道:“老奴這些日子冷眼旁觀,見將軍對您還是好的,您千萬不要給別人以可乘之機啊,我見着這幾日,府裡那幾個姨娘都不怎麼安分起來,想是她們是見着將軍性情好起來了,想來分一杯羹罷。您此時去,沒了壓制她們的人,她們還不可着勁兒給將軍獻殷勤了?所以夫人,您現在可不能去莊子上,給那些人勾引將軍的機會。”

我聽的王婆子所說,精神倒是一震,府內的姨娘們,我都是三五日才見上一面的,因着之前的種種原因,我也從沒注意過她們的私下裡活動,怎麼就蠢蠢欲動了呢?

看來孫紹祖到成搶手貨了,既然他這麼搶手,那我更要去郊外了,正好可以看看在我提出不能共事一夫的前提下,他會不會左擁右抱,會不會管不住自己來個美人在懷。

像他這種古代有地位的男人,和現代那些有地位的男人一樣,現代男人禁不住誘惑,來個小三小四,那麼孫紹祖他能不能做到坐懷不亂抑或是遠離誘惑呢?我非常好奇。

何況,他要是禁不住誘惑,我便也沒有和他相攜到終老,共看夕陽紅的心情了。

不理會王婆子的勸諫,只囑咐她要把府內的事務處理好,我便在王婆子的一臉不贊成下,坐着馬車往郊外去了。

賈府給我的陪嫁莊子在京郊山上,地理位置不適合種植農作物,不過風景據說還是不錯的,只是此時正是秋季,入眼的景色都是略見憔悴的。

一路行來,我撩開車簾,看着這些活了一年的植物開始泛着枯黃,心裡似有所感,但仔細想來,又覺得什麼都沒有過心,不禁略覺沮喪。

馬車搖搖晃晃的行在狹窄的,蜿蜒的泥土路上,天黑十分,馬車終於停在了莊子上的小院子邊上。裡邊還未接到我到來通知的賈府陪嫁下人,正兀自吃飯。

聽得馬車聲時端着飯碗就跑出來了,見是何安平壓車,便知是我來了,頓時手忙腳亂的見禮,兼有些語無倫次的道:“哎呀,這大晚上的夫人怎麼來了?唉不是不是,是夫人怎沒派人通知小的,小的也好把房間給您收拾出來?”

何安平答道:“嘿,王得力,你疑問還真多,還不快進去收拾房間,準備飯食,夫人舟車勞頓的過來,正疲憊着呢。”

叫王得力的男人點頭哈腰的承認錯誤,又趕緊開門讓馬車進去。還喊了屋內他的老婆孩子出來給我見禮。一頓忙亂,他老婆這才又下廚去給我們這一行人做飯,他閨女則將正房收拾出來,以供我住宿。

莊子上的小院雖說不上是年久失修,但卻也是破敗的,桌子椅子也都是陳舊且殘破的。王得力將我讓進屋內,將唯一一把還算乾淨的椅子給我做了,而他則恭恭敬敬的在一旁站着,等着我示下。

我見他拘謹,便語氣平和的道:“我就是在府裡呆膩了,想來莊子上散散心,你且不要太拘謹,平日裡該幹什麼就幹什麼,我這不是來視察你的。這幾日且把你家大丫給我做個嚮導就行了。”

王得力神色間才稍有放鬆之意,討好的對我道:“夫人,別看現在是秋季,這可是好時候啊,地裡種的作物都快成熟了,正是可以吃新鮮的時候,且現在的天那個風和日麗秋高氣爽,看着這一片山林,心情都好。”

王得力把這京郊小林山說的那叫一個好,不過我只是略略迴應他道:“正好可以賞賞風景”,就把他打發出去,讓他自己幹活去了。

王得力出去了,他老婆柳娘子端着一盆雞肉進來,還恭敬的對我道:“莊子上也沒什麼肉食,小的就把前兒個得力從山上打來的山裡燉了一鍋湯,可鮮着呢,您嚐嚐。”

說完她就出去了,然後又來回的給我端了幾樣山間小菜進來。直弄了五六個菜,這才退了出去沒再進來。

說實話,柳娘子飯菜做的真不怎麼樣,只勝在食材鮮嫩,兼且我也餓了,這纔多吃了半碗飯。

吃罷,我便將翠竹、芳草、宋婆子、何安平都叫進來吃了,省的再麻煩柳娘子。

天色已經很晚了,我這大半天的馬車後遺症也上來了,便讓翠竹和芳草早早的服侍我睡下。我養尊處優了一年多,這副身子骨到不中用起來,渾身散了架子似的,又兼睏乏的厲害,沾着枕頭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