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你來,你過來給紅姐磕個頭,我不知道她有沒有親口告訴過你,她一直有把你當成她的孩子,視你作爲她生命的延續。”金娜娜的眼影已經哭花了,顧不上擦掉,就將我拉過來。
我不得不承認,沈紅凌安安靜靜的躺在裡面,一動不動,遠離了塵囂,遠離了紅塵,印證了她昨晚臨走時跟我的說的話:“秦可,你逃不掉的,只要進了暮色的大門,就脫離不了,除非你死!”
除非你死,所以她不堪忍受就這樣自殺了。
我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給沈紅凌磕了三個響頭,十二歲從她帶我步入暮色的大門,這五年來,雖然她很嚴厲,爲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我說實話,我心裡還是感激她,沒有她沈紅凌,我秦可現在不知道在那個垃圾堆裡討吃要飯呢。
她的遺願是什麼,我不得而知,我只知道,我不能成爲第二個沈紅凌,我的身上有很多人的影子,顧少澤害怕我落得他母親的下場,四哥害怕我成爲第二個喬橋,而我知道,我終其一生想要成爲,成全的只是我自己。
出殯那天,我捧着沈紅凌的遺照,金娜娜和四哥商量完,給她選擇了一塊墓地,燒完了紙錢,大家一起離去,金娜娜一度哭的昏厥,我只是五年的時間,就跟沈紅凌有如此深厚的羈絆而痛心不忍,金娜娜十幾年的感情,不容小覷。
我坐在牀上發呆,心裡空空的,好端端的一個人就這麼沒了,有人敲了敲門,是四哥,他手裡拿着一封信,只說是收拾紅姐的房間時,發現放在抽屜裡的,這是她給你的,上面有你的名字。
四哥離開了,留給我一個獨立空間,我打開信封,從信裡面先是掉下來一張支票,一筆客觀的數目,這應該是沈紅凌一生心血換來的報酬。
白紙上是她生前娟秀的筆記,她說秦可,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去往另一個世界,很抱歉,每當我看着你被客人欺負,苦惱自己是去是留的時候,我都很自責,自責當年
爲什麼要將你帶回來,我以爲我親手打造一個完美的你,你會走上跟我不一樣的道路,直到你上了暮色節日的舞臺,你爲了顧少安蹲兩年的監獄,我發現我錯了,大錯特錯,我用手段強迫你留下,瞞住你姐的死因,讓你一次次的妥協,可是我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左右,我厭倦了陪各種男人睡來睡去,一味的權謀讓我覺得自己很髒,很噁心,如果有來事,我真的不想在做人了,人活着太累了,那麼的身不由己和言不由衷,這些錢不算是我給你的補償,是我留給你的遺產,這是我僅有的了,我知道老四一直沒有放下你,照顧好他吧。
沈紅凌留。
我勾脣莞爾一笑,用打火機將那封留給我的遺書點燃,看着灰燼跳躍在空氣中,點滴不剩。
我下了牀走到窗戶旁,初冬外面洋洋灑灑的飄起了雪花,窗戶上一層霧氣,我看着樓下車水馬龍,霓虹的燈光顯得那麼的清冷,突然想起了沈紅凌在我十二歲那年跟我說過的話:“永遠不要忘記你的名字。”
我現在終於明白了她說這番話時的深意,媽咪,胸模,晴婦,小三,這都是他們打在我我身上的標籤和烙印,可我的名字始終不變,到死都會跟隨這我,只有一個,那就是秦可。
她想告訴我,不管世人,時事怎麼變化,我就是我,不一樣的煙火。
呵。
沈紅凌你既然活的這麼透徹,想的這麼明白,爲什麼還要選擇自殺。
頭七那天,柳城暮色分佈完成了一次人員職位更迭調配,金娜娜成了媽咪,喬橋作爲ktv區的主管,而我,依舊是個小蝦米,不過這次,我真的無心留在暮色了。
可是顧少安似乎並不打算放過我,他不知道使了什麼法子,讓金娜娜找上我,叫我必須去參加金總的升職宴,我說不去,她不準,她時候我仍舊是暮色的一員,必須聽從安排。
我去的時候並不知道參加這場升職宴的還有林蕭的弟弟,林朗,他端着酒杯過
來跟我交談,有一搭沒一搭,我有了些倦意,說我去趟洗手間。
出去的時候看到溫瀾挽着顧少安的手臂進來,看見我怒瞪着我,一臉的憤恨,她頓住腳步喊住我:“呦,這不是暮色大名鼎鼎的紅牌,秦可妹妹嗎?怎麼今天有時間來玩,手頭緊了,還是下面逼鬆了,想讓男人來填滿,有點飢不擇食的感覺呢,老公,你上次說哪個振動棒好用,我送個秦可妹妹一個吧!她在暮色工作,一定用得着,寂寞的夜需要自己安慰自己。”
我並沒有想到溫瀾竟然會對我說這樣的話,轉過身來望着那張柔美的臉,我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無所謂的笑容。
“我當然用不着,反倒是你,要我告訴你你老公喜歡的振動棒牌子嗎?他喜歡螺紋的,而且超級不喜歡胸小的女人。”我嘴角無所謂的笑容稍縱即逝之後那張巴掌大的小臉上又一次的沉寂了下去。
“秦可,你胡說八道什麼!我老公喜歡我的全部,你就是在嫉妒我!”溫瀾興許是被我的話刺激到了,修整好的黛眉微微一挑,本來紅潤的臉色此時也佈滿着氣急敗壞!
“隨你便!”我轉身離開去了洗手間,關上門的剎那,我就不爭氣的哭了出來,門再次打開,我急忙擦掉淚水,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眼。
“你怎麼來了?”
“剛纔事我都知道了,如果我說我是因爲擔心你而來呢?”顧少澤的大掌向着我的臉頰伸出,似乎是想要輕撫我臉頰的淚痕,卻被我隨後不着痕跡的躲開。
我看着他的眸光閃爍了一下,臉上卻並沒有太多的表情。
“顧少澤,你也知道,你心裡清楚我跟你哥哥的那一段,我曾經是他的女人——我不可能——”
“我不在乎!”像是早就料到我說什麼,他打斷我的話,嘴角勾起一抹孩子氣的笑意,汗水順着額角低落了下來,銀灰色襯衫的扣子被他隨意的解開。
“秦可,你到底將我置於什麼位置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