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寶圖?紀輓歌還真是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想起這東西了呢。她後背上紋着的圖樣,只有彭厲鋒見過,並且彭厲鋒除了在歡好的時候不厭其煩的一遍遍吻過她的後背以外,其他還真的沒有說過什麼,紀輓歌也是好奇問過彭厲鋒,有沒有想着將這藏寶圖複製下來,然後找到地方,挖出寶藏。
彭厲鋒沉思片刻,最後還是說:“不了,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動你的嫁妝的好。”
在彭厲鋒看來,這藏寶圖,可不就是紀輓歌的嫁妝麼,男人要女人的錢,在彭厲鋒這樣的人看來,自然是丟面子的。
紀輓歌也只能作罷,全心爲彭厲鋒是一回事,但是多此一舉的事情她不會做,這關乎彭厲鋒的面子,她實在不想掃他的意思。
這會子,紀明傑說起這個,紀輓歌倒是很有興味的勾起了脣角,沒人比她更清楚這藏寶圖在什麼地方,而且就紀輓歌對紀霆的瞭解,他的那位父親是絕對不會將藏寶圖給紀明傑的。
“哦?所以你就靠着變賣夜國的機密,得到了魏國人的賞識,這可真是偉大呢。”紀輓歌諷刺的說。
紀明傑滿臉赤紅,他原本是想告訴紀輓歌,他纔是勳國公府的長子,比她這個嫡女還要來的尊貴,卻沒想到會被紀輓歌反將一軍。
而且紀輓歌並沒有打算就此罷手,她接着說:“你生在夜國長在夜國,現如今卻靠着出賣夜國來換富貴,你這樣的人,也就是蠢材纔敢用,不忠不孝,不要廉恥的東西!”
這話說的不可謂不重,在讀書來說,忠君愛國絕對最基本的要求,一個出賣自己國家,自己家族的人,實在不值得任何人去信任。
便是青樓女子,這會子都對紀明傑露出了鄙視的眼神。
正所謂,不是愛風塵,似被前緣誤,花開花落自有時,總賴東君主。
六國紛亂之時,青樓女子也是講究氣節的,一個出賣祖國的人,實在無法引起旁人的尊重。
在別人都毫無所查之下,紀輓歌將衆人的關注點,從藏寶圖上引開了,她不知道紀明傑爲什麼會知道藏寶圖的事情,但是很顯然的若是藏寶圖的事,被廣爲流傳,那麼最可怕的事情就會發生了,總之她紀輓歌是逃不開被追捕的命運。
這麼想想,今日紀明傑說出這番話來,也不是沒有益處的,也許紀明傑自己都沒有想到,他一時意氣說出來的話,到最後竟然成了他的催命符。
紀輓歌不想說藏寶圖,自然就要說些別的,比如:“讓人恩澤王進京屠城,你不顧父親安危,逃至魏國,現在還以賣國求榮爲自豪,你這樣的人,也真是讓人看着都犯惡心。”
“你!”論嘴皮子功夫,紀明傑是拍馬都比不上紀輓歌的,也不想想,紀輓歌是怎麼練出來的。
從小到大跟那紀家三姐妹磨嘴皮子,就是傻子也能練就一張金剛不壞的口才。
“獅王妃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失敬,失敬!”萬花樓的包廂的門突然被推開,走進來一身檀香色長袍的男子,容貌不怎麼出色,但是個頭卻是很高的。
“是魏國五皇子。”青鶴小聲對紀輓歌說。
紀輓歌看到紀明傑的表情變了變,其實對來人的身份已經能猜到一些了,這位就是魏國的五皇子,魏景止。
魏景止先是有模有樣的呵斥紀明傑:“明傑你也太不懂事了,自己一個人跑來跟你妹妹敘舊,怎麼就不叫上本王。你可別忘了,她現在不僅是你妹妹,還是獅王妃,當年我與獅王有過一面之緣,那可真是人中龍鳳一般的人物。”
紀明傑陪笑。
魏景止扭頭看過來,善心善氣的問:“獅王妃,本王說的可對?”
人家都這般和顏悅色了,再怎麼說紀輓歌也該給個好臉不是,但是紀輓歌是誰,會估計這位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皇子的心情,那也就不是她了,她只說:“這個您可就說錯了,自古嫡庶不兩立,什麼是嫡,什麼是庶,我想殿下您比我這個小女子更瞭解吧。”
饒是五皇子這樣的笑面人,都被紀輓歌這樣毫不客氣的話說的臉色發白,什麼叫嫡庶不兩立!這話簡直就是在給他說的好吧,魏國現在的皇室,子嗣其實並不多的,皇后娘娘一人就生了四個兒子,第五個就是眼前的這位皇子。
魏國也就這麼五個皇子,大皇子出生便被封爲太子,底下又有三個弟弟幫襯着,地位很是穩固。若是如以前的夜家王朝一樣,嫡子就一個,其他的都是庶子,並且受寵的都是庶子,那麼也沒什麼。但的魏國不同,魏國現在的這任皇帝對皇后是十分倚重的,要不然也不會讓皇后一個人就產下四子。
這樣一來,身份最尷尬的就是五皇子了,前面四個嫡出的哥哥,下面一個的庶出弟弟都沒有,想在朝中爭取些自己的勢力,其難度可想而知,就魏景止自己也不是沒有沮喪過的。
但是身爲皇子,哪裡能真的對那個位置沒有嚮往,再加上他的母妃是魏皇后身邊得力的女官,趁着皇后懷龍第四子的時候爬上了魏皇帝的牀,爲這個這麼多年魏皇后都與魏皇帝不冷不熱的,魏皇帝怎麼能夠放過他母親這個罪魁禍首,斬殺倒是沒有,但是寵愛卻是半分也沒有了的。
因此事,皇后真真兒是傷了心,生第四子魏景行的時候傷了身子,別說現在已經長大的小四,就是前面的三個,那都是恨魏景止母子恨的什麼似的,魏景止可不敢想,將來他的兄長做了皇帝,他會面對怎麼樣的待遇。
而他的母妃,怕是難逃一死的。
凡是有利有弊,當年若不是有了魏景止母子,現如今只有嫡子的魏國皇室不一定這麼太平,大家都是嫡子,誰能比誰高貴多少,只能拼了,但是現在卻是不同的。
有了魏景止這個異類,那四個兄弟就抱團似的,不將魏景止擠的毫無立足之地,絲毫沒有罷手的意思。
紀明傑能扒上五皇子魏景止也不是什麼說不過去的事情,想想若是紀明傑若是真的有藏寶圖,那他是再也不用怕那四兄弟了。
現在紀輓歌來,魏景止更是開心,誰不知道獅王彭厲鋒的彭家軍很是彪悍,竟然能從楚國搶了楚晏的新娘子,跑到別人的地方搶了主人家的新娘子,在魏景止這種長期受壓迫的人看來,簡直就是最痛快的事情。
他好聲好氣的來,卻沒想到紀輓歌是個這般不上臺面的人,魏景止最討厭別人說什麼嫡庶之別,放眼天下,哪裡還有分嫡庶的皇室,便是楚國,楚晏也不是嫡子啊,偏偏這魏國,有那四兄弟霸佔着,簡直讓人氣的不得了。
魏景止收了臉上的笑容,冷下臉來說:“獅王妃再怎麼說也是婦道人家,這般出入青樓楚館,難道不怕獅王休棄於你?”
要不說人與人之間是講求緣分的,這魏景止說話吧,就是這麼的趕巧,偏紀輓歌正在爲了彭厲鋒與年子衿的事情生氣,魏景止就說出了這樣的話來。
紀輓歌擡手就想給這個哪壺不開提哪壺的人一劑飛鏢,卻被青鶴眼明手快的擋住,辱罵皇子什麼的,一句不承認就能說過去,但是出手傷了人,這性質就不同了,所以青鶴不能讓紀輓歌衝動。
傷不了他,紀輓歌就只能佔點嘴上便宜,“獅王是個什麼想法,就不勞你費心了,反正就你這種程度的蠢貨,怎麼可能瞭解的了獅王的想法!”
魏景止險些一口老血噴出來,這簡直是他見過的,嘴上最不留情面的女人,真真兒是不明白那獅王是看上了她什麼?!眼睛一轉,自然也就想起了藏寶圖。
紀明傑知道藏寶圖,是魏姨娘當年伺候紀雷的時候,紀雷說的,年輕時的紀霆與紀雷還是很相像的,魏姨娘一個伺候的丫頭,怎敢直視男人的容貌,所以傻傻分不清楚也是有的,那時候紀雷嘴快,怕魏姨娘不從了自己,所以就跟魏姨娘說了藏寶圖的典故。
那時紀家的護身符,是鎮宅之寶。
魏姨娘一直都做着將來着藏寶圖會落到她兒子手上的春秋大夢,最後逃離夜國的時候,紀明傑帶着弟弟紀明浩來魏國,他們無親無故就憑着魏姨娘細作的身份,顯然也是不能讓他們兄弟在最快的時間內出人頭地,所以紀明傑想起了魏姨娘曾經說過事情,便打着知道藏寶圖的旗號,花了很短的時間就到了魏景止身邊。
魏景止知道紀明傑的底細,知道他沒有藏寶圖,但是紀明傑沒有,不代表紀輓歌沒有。
此時紀輓歌在魏國五皇子魏景止眼裡就是一塊價值連城的寶物,心說怪不得這麼兇悍獅王都能忍了,若是一個女子能給他奪得天下的財富,他也寧願娶個母老虎。
被魏景止形容成母老虎的紀輓歌現在卻只想戳瞎看着她,幾乎要流下口水來的五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