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桐反應過來,“小姐給長安公主設計的華裳,就是這個樣式的!”
沒錯,陸心顏給武蓁設計的款式,就是類似現代的公主裙,蓬蓬裙!
這個時代的面料質地輕盈垂墜,撐不出蓬蓬裙的效果,陸心顏便用竹子製成內襯。
不光是公主裙,她還讓內務府幫忙製作皇冠,以及鬆糕鞋。
原本配高跟鞋更合適,一來製作高跟花費時間長,二來需要時間練習如何穿高跟鞋,陸心顏便放棄了高跟鞋,改爲鬆糕鞋。
鬆糕鞋同樣有增高的效果,前後高度相差不遠,穿者很快就能適應,而且這古代不露腳,不會影響公主裙的效果。
看着剩下的竹條,陸心顏又生出一個主意,“將這些竹條削成一樣長短,五根合在一起,多用幾層絲綢縫在外面,弄成一個圓圈。”
幾人不明白她是何意,依言照做。
等陸心顏脫下竹條內襯出來的時候,青桐幾人已聯手完成了。
“小姐,這個又是怎麼玩的?”小荷問。
“拿來。”陸心顏一伸手,小荷立馬遞上。
她將竹圈從頭頂套到腰間,手臂微一用力,一個逆時針旋轉,同時腰部配合扭動,那竹圈竟隨着她的扭動,在她腰間不停旋轉打着圈,就是不掉來。
青桐幾人目瞪口呆,小荷興奮地拍手,“好玩好玩,我也要玩!”
陸心顏遂停下,將竹圈遞給小荷。
“小姐,這個叫什麼?”
“呼啦圈。”陸心顏道:“每日轉上半個時辰,保你腰細如柳!”
青桐所有所思,“小姐,這個是送給長安公主的嗎?”
“如果公主喜歡的話!”
小荷第一次轉呼啦圈,掌握不到要領,試了好幾次,都是轉了不到兩下,呼啦圈就掉下來了。
她氣呼呼地用手打了兩下,“打你打你,叫你欺負我!”
陸心顏忍俊不住,梳雲道:“小荷,你自己不會,別隨便賴在呼啦圈身上。”
小荷賭氣地往她一遞,“梳雲姐姐你試試。”
梳雲眼珠子一轉,“讓青桐姐姐試。”
“來就來!”青桐也不推讓,伸手接過。
她有功夫在身,試了兩下,便旋轉自如,看得小荷羨慕不已,撒嬌喊道:“青桐姐姐,你教教我!”
“好了,等會再玩。”陸心顏道:“先多做幾個呼啦圈,給四姑送個過去。”
末了道:“請宋昭陪着一起送過去。”
青桐會意,“知道了小姐!”
幾人又快速做成一個新的呼拉圈,青桐拿着去找宋昭,“宋昭姐姐,能幫一個忙嗎?”
宋昭好奇地看了一眼她手上的東西,道:“幫什麼忙?”
青桐道:“小姐用竹子幫公主製衣裳,剩下的竹子做了幾個呼拉圈,就是我手上這個,她讓我給四姑娘送一個過去,順便教她怎麼玩,但現在天色有些晚了,鳳陽宮同萬壽宮距離又遠,我又不宮裡人,路上肯定會碰到很多管事宮女太監的盤問,想請宋昭姐姐陪我一起去,省些時間。”
青桐如今隨着陸心顏住進鳳陽宮,有什麼問題便會算到武蓁身上,宋昭想起青桐功夫不弱,萬一有些不長眼的管事太監態度不好,發生衝突,到時候背罪的人便是武蓁。
“好,你在這稍等一下,我去稟告公主一聲。”
宋昭很快出來,“走吧,青桐。”
兩人朝萬壽宮走去,一路上果然遇到不少宮女太監好奇地看着青桐手中的呼啦圈。
不過因爲有宋昭在一旁,宋昭是宮裡的老人,沒人敢上前多問什麼。
兩人很順利地到了萬壽宮偏殿。
青桐將呼啦圈舉起,“四姑娘,這是小姐送給你的。”
“這是什麼?”宮錦好奇道。
“我示範給你看。”青桐說完,將呼拉圈套在腰上,開始旋轉起來,引得萬壽宮不少宮女們悄悄聚過來看。
宋昭和宮錦亦看得目不轉睛。
青桐轉了一會後,遞給宮錦,“四姑娘,你要試試嗎?”
宮錦歲數算大的,心裡有些意動,又有些放不開,接過來猶豫着要不要沒人的時候試一試。
青桐衝她眨眨眼,道:“四姑娘,轉呼拉圈需要技巧,小姐讓我跟你說清楚了,才準我回去。”
宮錦心中一動,珠珠這麼做,肯定有她的道理!於是學着青桐的樣子將呼拉圈從頭而過,套到腰間,嘗試扭動腰肢。
第一次轉呼拉圈的人,基本都是轉兩圈就掉下來了,宮錦也不例外,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撿起來。
青桐在一旁給她講解動作要領,宮錦試了幾次後,終於可以轉十幾個了。
一旁的宮女們看得躍躍欲試。
青桐道:“小姐用竹片給長安公主製作衣裳,還剩下很多竹片,小姐說了,四姑娘要是喜歡呼啦圈,她可以多做幾個送給你,你送給旁人玩也行。”
她話音剛落,小宮女們眼神嘩啦啦亮了,齊齊期盼地看向宮錦。
宮錦不明白陸心顏打的什麼主意,順着話道:“你回去替我謝謝珠珠。”
青桐又道:“小姐還說,她這幾天沒空過來給老夫人請安,四姑娘若有空,可以代她表演給老夫人瞧瞧,想必老夫人會很高興的!”
宮錦越發糊塗了,“知道了,你讓珠珠專心替長安公主製作衣裳,娘這邊有我在。”
“是,四姑娘。”
“對了,你剛纔說珠珠用竹片給公主製作衣裳?是怎樣樣子的?”宮錦好奇道。
“現在還沒有完成,所以我也不清楚。”青桐道:“我回去問問小姐。”
宮錦點點頭,“時候不早了,別讓珠珠擔心你,你先回去吧。”
“再見,四姑娘。”
青桐和宋昭一走,小宮女們紛紛圍上來,宮錦身爲客人,沒什麼架子,跟這些宮女們相處得很好。
“宮四姑娘,那個什麼呼拉圈可以讓奴婢試試嗎?”
宮錦有求必應,小宮女們一直玩到很晚纔回去。
正殿中太后聽到笑聲,問身邊的宮女,“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奴婢出去瞧瞧。”
宮女很快回來,將呼拉圈形容給太后聽,只是光聽形容沒有親眼見到,總是差了點,宮女見太后神情,問道:“太后娘娘,要不喚她們前來表演?”
太后本來是有興致的,可一聽說是陸心顏送來的,又將那興致壓了下去,“算了,哀家乏了,就寢。”
回去的路上,宋昭問青桐:“那個呼拉圈,除了娛樂外,還有別的用處嗎?”
青桐道:“轉呼拉圈需要用腰部的力量,可以纖腰。”
宋昭眼光一閃,沒有出聲了。
陸心顏又送了幾個呼啦圈給宮錦,宮錦大方地送給了萬壽宮裡的宮女們。
一時間,只要閒下來,宮女們便會聚在一起輪流轉呼拉圈,甚至會比誰一次性轉得更多。
轉着轉着,還會討論起陸心顏用竹條給長安公主製作生辰華裳的事情,個個都表示好想先睹爲快。
這些事情,自然而然地傳到太后耳中。
太后歲數大,本就愛熱鬧,如今有熱鬧又壓着自己不去看,心裡鬧騰得慌,坐不住了,“來人,扶哀家去宮老夫人處走走。”
宮女上前扶住太后,前往偏殿封氏和宮錦住的地方。
此時宮錦正和偏殿的宮女們,輪流表演呼拉圈給封氏看,封氏看得興致盎然,聽聞太后來了,忙讓宮錦等人停下來。
“參見太后娘娘!”
“不必多禮!”太后看着封氏還沒掩去的笑容,問道:“何事這麼開心,說來讓哀家高興高興?”
太后不喜安康伯府進而不喜陸心顏之事,封氏是清楚的,太后的性子封氏也清楚,最不喜有人收買她身邊的人,來爲其說好話。
“珠珠送來一點小玩意,實在不入眼。”封氏笑着略過此話題,“太后娘娘想見臣婦,召臣婦前去就是了,爲何會親來這偏殿?”
太后當然不會說自己被呼拉圈挑起了興致,偏又彆扭着不看,弄得心煩意亂,只道:“這人歲數大了,坐不得久,總想起來四處走動走動,這不走着走着,就走到你這了。”
封氏道:“要不臣婦陪太后去外面走走?”
“也好!屋裡待久了悶得慌!”太后先站起來,封氏連忙跟着站起來。
一行人朝外面走去,太后歲數大,一般沒什麼事也不會出萬壽宮,便在裡面的小花園附近走動。
不遠處傳來宮女們清脆悅耳的嬉笑聲,“哈哈哈!小李子,你要笑死我!人家是用腰轉動,你倒好,用屁股轉動,怎麼能轉得好?”
原來是有個小太監見宮女玩得高興,也加入一起轉呼拉圈,但他身板硬,不會扭腰,便屁股使力,轉不了兩圈不說,樣子滑稽可笑,惹得宮女們大笑連連。
太后皺起眉,林公公察言觀色,“奴才這就去打發了。”
“算了,不用了!”太后伸手製止,對陸心顏的不喜,終是抵不過好奇心。
正在玩耍的宮女太監們見太后突然出現,嚇得連忙跪在地上,“參見太后娘娘!”
“都起來吧,繼續玩。”太后道。
宮女太監們面面相覷,哪敢相信太后說的是真的?“太后娘娘,奴婢們是做完了手上的活才玩的,請太后娘娘開恩!”
林公公上前,踢了其中一個小太監一腳,“太后是讓你們表演,懂不懂?還不快起來繼續?”
既然林公公這麼說了,肯定是真的了!
宮女太監們這才站起來,繼續表演呼拉圈。
開始宮女們表演還好,畢竟個個纖腰楚楚,又柔又軟,扭動起來非常好看。
到了太監們,特別是些身體僵硬的太監們,腰動不了,只能屁股動或渾身動時,那滑稽的姿勢,笑得太后連眼淚都出來了。
在宮裡,最難的是逗貴人開心,太監們心領神會之際,個個越發故意醜態百出,弄得太后很是開懷大笑了一番。
直到最後笑累了,林公公才讓人停下來。
太后捂着發痛的肚子,笑道:“今兒個表演得好,都賞!”
“謝太后娘娘!”
鳳陽宮這邊,宋昭伺候着武蓁喝了下午茶後,小心翼翼道:“聽聞宮少夫人弄了件新玩意,很有意思,奴婢昨兒個見過了,公主要不要瞧瞧?”
“什麼新玩意?”武蓁興致淡淡,宮裡宮外的玩意她都見識過了,很多說是新,其實就是換湯不換藥。
“那玩意叫呼拉圈,套在腰上扭動腰,那呼拉圈便會旋轉,技術好的人可以轉一兩百圈,不好的,兩三圈就掉來了。”宋昭邊說邊看武蓁臉色。
武蓁生得圓潤,腰身亦不同其他公主那般纖細,她嘴上從不說什麼,但身爲貼身宮女的宋昭,卻對她的心思知道的一清二楚。
只是年輕少女好面子,你若直接勸她注意身形,她反而會生出逆反之心,特別像武蓁這種從小沒有母親,在太后身邊長大的孩子,心思細膩又敏感。
武蓁開始還生兩分興趣,瞬間眼裡光芒暗下來,“算了,想必宮少夫人忙着製作華裳,先別打擾她了。”
宋昭掩住失望,“是,公主殿下。”
二十七這天,太后看了半天的呼拉圈表演後,興致開始淡了些,然後心思就轉到陸心顏爲武蓁設計的那件衣裳上面去了。
用竹子如何做衣裳?太后本身是精通衣裳縫製設計之人,當年在會衣祭上一鳴驚人,被先帝看中入宮。
如今聽到有人要用竹子做衣裳,怎能讓她不好奇?
這好奇心一起,就再也坐不住了!能用竹子做成呼拉圈,這等巧妙心思的人,會做出怎樣奇特的衣裳?
回想起二十三晚上陸心顏設計的衣裳帶給她的衝擊,太后坐不住了,“來人,請宮老夫人宮四姑娘前來,陪哀家一起去鳳陽宮,哀家…想看看鳳陽宮裡的人,對長安伺候得周不周到!”
太后一離宮,青桐這邊立馬收到消息,告訴了陸心顏。
陸心顏道:“你讓梳雲小荷在院子裡比賽轉呼拉圈,我去請公主過來看看我給她設計的衣裳。”
“是,小姐。”
武蓁聽說衣裳已經制好,可以讓她先睹爲快,立馬跟着陸心顏來到偏殿。
來的時候,武蓁看到小荷和梳雲轉着呼拉圈在比賽,一扭一扭的十分好看,忍不住道:“宮少夫人,她們這是在幹什麼?”
陸心顏隨意道:“她們在轉呼拉圈比賽,這幾天都累壞了,活動活動筋骨,公主要是不喜,臣婦讓她們停下。”
武蓁雖心思敏感些,卻不是那種鑽牛角尖和小心眼的人,微笑道:“不必了,讓她們玩吧,本宮瞧着也挺有趣的!”
進入偏殿,武蓁立馬被掛在正中間的衣裳吸引住了全部眼光,“這是…你給本宮設計的嗎?裙子怎麼會像花一樣綻放開?”
“正是!公主請看這裡!”陸心顏笑吟吟地揭開裙角,露出竹條內襯,“就是這個內襯撐起了裙子。”
她放下竹條,拿起一張與實物尺寸一致的皇冠設計稿,“臣婦給公主設計的這套衣裳,名叫公主裙,這個名叫公主皇冠,明早內務府便會送過來。”
“好美!”武蓁捧着皇冠圖稿,雙眼亮晶晶地愛不釋手。
“明日公主挑選衣裳試穿的時候,臣婦想親自爲公主妝扮,公主意下如何?”既然太后發話要二選一(楊柳兒不算在內了),那武蓁就必須走走場子。
“本宮答應你。”
“謝謝公主。”
武蓁看着那套衣裳,很想試一試,可她可以看,卻不能壞了規矩,“本宮很喜歡,希望明日試穿的效果能讓本宮更滿意!宮少夫人,本宮先回去了。”
“臣婦送公主。”
出來的時候,小荷還在和梳雲玩呼拉圈嬉鬧,武蓁心情大好,不由多看了兩眼。
陸心顏道:“公主殿下,您現在是發育長身體的時候,稍微吃多點就會身形圓潤,這呼拉圈需要運用腰腹力量轉起來,是纖腰減腹的最佳利器,公主殿下您要不要試試?”
武蓁身後的宋昭大驚,慌忙給陸心顏使眼色。
武蓁初初楞了楞,卻沒有宋昭想象中的憤怒,反而含着期盼道:“宮少夫人,真的有這麼好的效果嗎?”
宋昭不敢相信地張大嘴,她哪知像武蓁這種心思敏感的少女,最反感旁人旁敲側擊,直接像陸心顏這樣說出來,反而更能讓她聽入耳。
當然另外一個重要原因是,陸心顏設計的那套公主裙和公主皇冠,徹底征服了武蓁,她在心裡對陸心顏有了信任,所以無論陸心顏說什麼,她都會覺得順耳。
“真的!只要公主每天抽出半個時辰,在用完膳小半個時辰後,轉動呼拉圈,臣婦保證一個月後,公主定能清減不少!”
陸心顏十足肯定的語氣,打動了武蓁,但她還有另一個顧慮,她堂堂一國公主,怎能在宮人面前扭腰擺臀?
“公主殿下,去蘭林找個空地練習如何?”陸心顏建議。
“如此甚好!”武蓁露出笑容。
“公主請。”
“公主姐姐,小姐,我可以一起去嗎?”小荷蹭蹭跑過來,眨着明亮的眼睛,“帶我一起去好不好?”
武蓁聽到她的稱呼,忍不住笑了,公主姐姐,倒是第一次聽人這樣稱呼她。
她先前並未見過小荷,見小丫頭生得可愛,單純大膽,心中不禁有些歡喜。
陸心顏瞪了一眼小荷,“公主,臣婦這丫鬟性子有些皮,沒大沒小的,您別放在心上。”
武蓁笑道:“貼身丫鬟不懂事,大多是主子寵的!看來你很喜歡她。”
陸心顏抿脣一笑,“公主說的是!”
“本宮瞧着挺可愛的,一起去吧。”武蓁會心笑道。
武蓁有很多皇弟皇妹,已經懂事的皇弟皇妹們,與她交往都是別有用心,想通過討好她討好太后,武蓁自己是不介意的,在這權力聚集的皇宮裡,攀高踩低,人人如此,談論純粹的親情太過幼稚,但太后不喜歡太着痕跡的利用,爲了不讓太后對自己生厭,武蓁只好躲在這偏遠的鳳陽宮,遠離其他人。
至於那些還沒懂事的皇弟皇妹,這個歲數的武蓁哪能跟他們玩到一起?
所以像小荷這種不是想討好她,也不畏懼她身份的、眼神清澈的小丫頭,倒是讓武蓁放下心房。
“謝謝公主姐姐。”小荷高興地道完謝後,還衝陸心顏一吐舌頭,意思是說公主同意了,不是我賴着要去。
陸心顏橫她一眼,“白芷,你跟着小荷,別讓她亂跑!”
“是,小姐。”
“梳雲,你留在這裡照顧掠月。”
“知道了,小姐。”
陸心顏安排好後,和武蓁一行人前往蘭林。
蘭林裡的竹子一叢一叢生長在一起,細長清瘦,秀雅高潔,文人最愛其風骨,武蓁生母喜竹,想來也是不喜爭奪之人。
武蓁性子平和,大約是隨了其生母。
“公主姐姐,我去那邊看看可以嗎?”蘭林裡有不少涼亭,亭子周圍有假山流水鮮花,造型獨特。
武蓁來此是爲了練習呼拉圈,越少人在她身邊看着越自在,“去吧。”
小荷拉着白芷興沖沖地朝深處去了。
“公主,這地方空地大,在這裡練習如何?”兩叢竹之間有個頗大的空地,陸心顏建議道。
武蓁點點頭,“甚好。”
爲了避免武蓁尷尬,青桐拿了兩個呼拉圈,宋昭一個,她教,武蓁一個,由陸心顏教,兩個人一起學。
武蓁不由莞爾,心想這宮少夫人行事真是周到。
宋昭歲數大,性情穩重,對呼拉圈好奇,卻沒有想玩的衝動,如今爲了武蓁,只好豁出去了。
哪知一玩,倒是上癮了。
武蓁和宋昭先是爲自己的不靈活汗顏,慢慢掌握訣竅後,越玩越來勁。
這時,一個宮女從遠處跑來,“公主殿下,三皇子派人送來一封信。”
武蓁和武昇交好,便停下來,“拿過來。”
宮女將信遞上,武蓁任由宋昭用帕子抹去她額頭的汗,喘着氣打開信,一看之下駁然大怒:“擺駕回宮!”
說完甩開宋昭正在替她擦汗的手,怒氣衝衝地走了。
陸心顏用眼神詢問宋昭,宋昭也莫名其妙,“公主,等等奴婢。”邊喊邊跑追上去了。
青桐靠過來,小聲焦急道:“小姐,要是公主回去早了,破壞了咱們的計劃怎麼辦?”
“我已經盡力了,既然老天不讓我這次抓到人,那就等下次。”陸心顏聳聳肩,武蓁憤怒的樣子她剛剛看在眼裡,這個時候她根本不可能勸得了她。
鳳陽宮。
太后拉着封氏宮錦,以擔心武蓁被照顧不周爲由,來到鳳陽宮。
林公公知道太后的心思,很有眼色地提前叮囑鳳陽宮宮女太監見到太后不要聲張,不要多話,問話就答話,不問就不要說話。
“長安呢?”太后問跪在地上的一個宮女。
宮女道:“公主殿下去偏殿宮少夫人處了。”
太后心中一喜,正愁找不到去偏殿的藉口,“下去吧,哀家親自去找她。”
一行人來到偏殿處,只見大門虛掩,一個人都看不到。
太后自言自語道了一句:“這人都跑哪去了?”
“奴才去找找。”
“不用了,哀家親自進去看看。”
此時李琴萱拿着一把剪刀,對準陸心顏製作的公主裙,正要狠狠剪下去,突然門口傳來一聲威嚴的厲喝:“你在幹什麼?”
作賊心虛的李琴萱嚇得手一抖,剪刀掉到地上,見到來人後,面色慘白,“太后…太后娘娘?”
“抓住她!”林公公喝道,在太后面前亮出武器,即是大罪。
兩名宮女上前,一左一右抓住李琴萱的胳膊,林公公上前將地上的剪刀撿走。
“你是誰?在這裡幹什麼?”太后只在表演上見過李琴萱,當時隔得遠,太后一時沒想起來。
封氏和宮錦倒想起來了,是陸心顏的競爭對手,宮錦剛想說,封氏朝她搖搖頭。
有些話,由她們來說不合適。
林公公靠近太后耳邊,“太后娘娘,這位是李小姐,華衣祭上的第二名。”
無需多說,太后已經明白過來,李琴萱爲了讓自己的衣裳中選,打算破壞掉陸心顏設計的衣裳時,被突然前來的她碰個正着。
但事情怎麼會這麼巧?太后心中生疑,問:“宮少夫人身邊的那些人呢?”
“奴才馬上去問問。”林公公正要離開,突然一道聲音傳來,“皇祖母,長安未能遠迎,請皇祖母怪罪!”
武蓁被那封信上的內容氣着,跑回來之後得知太后來了,此時正去偏殿找她,衣裳顧不得換,直接便來到偏殿。
“長安,怎麼臉紅紅的?可身體不舒服?皇祖母讓太醫來給你瞧瞧!”太后看到她關切問道。
武蓁不好意思道:“回皇祖母,長安剛纔跟宮少夫人在蘭林練習轉呼拉圈。”
“你在練習轉呼拉圈?”太后吃了一驚,看不出是什麼情緒,在她印象中武蓁喜靜不喜動,除了去萬壽宮看她,很少出鳳陽宮。
武蓁臉更紅了,小聲道:“聽說每日轉呼拉圈半小時,有纖腰瘦腹的功效。長安聽了心動,所以才…請皇祖母責罰!”
這個時代的女性教育,重德不重貌,若是爲了培養自己的德行,無論做什麼都會獲得一片讚揚肯定,但若是爲了自己的美貌,被人知曉了難免一頓譏諷。
武蓁覺得自己身爲天武公主,應該以身作則注重德行,如今卻對美貌起了貪念,實在是起到了不好的示範,故而自請責罰。
太后卻若有所思。
她是過來人,什麼重德不重貌,對她來說都是屁話,哪個男人會喜歡一個沒有美貌的女子?否則這後宮三千佳麗從何而來?
重德是對外的,但對內,有德有貌的女子,自然比光有德的女子,更能綁住自己夫君的心!
一個女人一生最大的幸福,便是能找到一位真心相對的夫君,太后沒有天真到以爲尊貴的皇家公主,男人就一定會趨之若鶩,即使是,衝的也是公主的身份,而不是公主的人,但要過好日子,是兩個人,而不是兩個身份!
所以太后道:“哀家瞧這呼拉圈只是個好玩的玩意兒,跟投壺騎射沒什麼分別,長安別誤信謠言!”
太后金口玉言說這呼拉圈等同於投壺騎射,誰敢說這是爲了獲得美貌的工具?
她此言是讓武蓁明正言順地玩,不要有心理負擔。
武蓁心中感動,“長安明白,謝皇祖母。”
這時陸心顏和宋昭幾人趕到,“參見太后娘娘。”
“平身。”太后看到陸心顏想起方纔之事,“宮少夫人,你這院子裡的人都去哪了?”
陸心顏露出吃驚的神情,不明白太后爲何會如此問。
武蓁道:“皇祖母,長安先前見宮少夫人身邊的兩個丫鬟在玩呼拉圈,覺得有趣,有心想學又覺得難爲情,便邀請宮少夫人去蘭林那邊,有個叫小荷的可愛小丫頭,求長安說她想去蘭林見識一下,長安同意了。宮少夫人怕小荷亂跑不小心犯了宮規,讓白芷跟着她。”
“那這裡也應該有人看着纔是!”
“皇祖母,阿昭陪着長安一起練習呼拉圈,宮少夫人教長安,青桐教阿昭,長安見有人同樣笨手笨腳的,這才放開許多。”武蓁暗示青桐跟去的原因,“至於其他人…”
梳雲跌跌撞撞地跑過來,跪在地上,“奴婢參見太后娘娘,公主殿下。”
陸心顏皺起眉,“梳雲,你剛纔去哪了?”
“回小姐,掠月傷了腳行動不便,奴婢每隔一段時間便會過去看她,替她倒水準備點心,還有扶她去如廁。”
太后眼底神色莫測,“怎會這麼巧傷了腳?”
“回太后娘娘,掠月的腳在二十三那天晚上扭傷了,當時表演的時候,掠月穿的鞋子的鞋跟突然斷了,臣婦靈機一動,想出跳舞的法子,將此事遮掩過去!”陸心顏道:“請太后娘娘責罰!”
“鞋跟斷了?”
“是!”陸心顏直言不諱,“臣婦害怕被追究責任,故而沒有聲張。”
關於鞋子人爲毀壞一事,陸心顏特意隱瞞不說。因爲太后一直追問,就是懷疑這次她當衆抓住李琴萱意圖毀壞衣裳一事,是陸心顏暗中布的局,而她則成了陸心顏手中的一枚棋子。
“你沒懷疑鞋跟斷了,是有人搞的鬼?”太后問。
陸心顏道:“回太后娘娘,若說一點懷疑都沒有是假的,只是臣婦想來想去,找不到別人搞鬼的時機,再加上上場前臣婦命人特意檢查過,並未發現異常。”
太后至此,才七成相信一切可能是巧合。
陸心顏看了一眼李琴萱,又問:“太后娘娘,李小姐她…”
太后淡淡道:“哀家來看長安,聽說長安在你這裡,便過來瞧瞧,正巧碰到她拿着剪刀想毀壞你給長安製作的衣裳。”
陸心顏大吃一驚,“什麼?”然後又趕緊認罪,“是臣婦疏忽了,請太后娘娘降罪!”
武蓁忙道:“皇祖母,都是長安讓宮少夫人教長安轉呼拉圏,才造成這殿中無人,請皇祖母不要責罰宮少夫人,要怪就怪長安!”
說到呼拉圈,太后疑心又起了,“這呼拉圈倒是巧妙,以前從未聽說過。”
陸心顏道:“這呼拉圈是臣婦在用竹子替公主製衣的時候,突發靈感想到的。”
“用竹子制的衣裳?在哪?哀家倒想瞧瞧。”
陸心顏上前掀開公主裙的裙襬,露出用竹片做的圓錐內襯,“太后娘娘,請看。”
太后抓住李琴萱後,便被這條公主裙驚豔了,心裡一直好奇這裙下襬是怎麼綻放開的,如今陸心顏一掀開,方知奧妙之處。
內襯的竹片整成圓圈,跟呼拉圈看起來有異曲同工之妙,全身心投入衣裳設計與縫製時,確實會時不時迸發出新的靈感,這點太后深有體會。
她心裡暗贊陸心顏心思巧妙,嘴上卻對封氏道:“阿冰,你爲何一言不發?聽着哀家質問你寶貝孫媳婦,你不是應該像第一天來的時候一樣維護她嗎?還是嘴上不說,心裡其實在埋怨哀家讓你寶貝孫媳婦受了委屈?”
封氏賠笑道:“回太后娘娘,這您可冤枉了臣婦!先前臣婦幫珠珠說話,是怕太后您被外面傳言誤導纔出聲解釋。這幾日臣婦一直跟您在一起,與珠珠未私下見過一面,對發生在珠珠身邊的事情皆不知情,所以不敢隨意開口誤導太后您。”
太后噗嗤一笑,“哀家不過同你開個玩笑,你倒埋汰起哀家來了。”
這一笑,總算將七成提升到十成,認定這一切是巧合了。
封氏忙道:“臣婦決無此意。”
陸心顏這才放下心來。
太后是從三千佳麗中殺出來的唯一勝利者,如今六十高齡,在宮中仍壓着皇后一頭,其心計智慧不可小覷。
所以想利用太后懲治破壞鞋子之人,整件事必須看起來如行雲流水般毫無破綻,否則若被太后看出端倪,李琴萱討不了好,設計了太后的陸心顏亦討不了好。
好在現在一切順利過關。
“李琴萱意欲破壞獻給公主之物,犯了大不敬之罪,取消李琴萱競爭的資格,行拶指和黥刑!”
拶指,即夾手指,從此以後,李琴萱的手指便廢了。
黥刑,即在額頭刺字塗墨。
李琴萱癱倒在地。
當武婉找到她時,爲了自身前途、家族利益,她想也沒想同意了,如今卻自食惡果。
李琴萱沒有將武婉供出來,只希望皇后二皇子能看在她沒有供出武婉的份上,能對她李家網開一面。
李琴萱拉下去後,武蓁取來陸心顏爲她設計的公主皇冠,獻寶似地捧到太后面前,“皇祖母,這是宮少夫人爲長安設計的公主皇冠,您瞧好看嗎?”
她雙眼發光,明顯就是非常喜愛的樣子,太后許久未看到她孩子氣的神情,心中一軟,看也沒看配合道:“好看,好…看!”
太后邊說邊低頭看那上面畫的圖樣,一看之下竟是愣住了,“這樣式,好別緻!”
“長安也這樣覺得!”武蓁歡喜道:“皇祖母,宮少夫人說託了內務府去打造,要明早才送來,長安有點等不及呢!好想馬上就能看到!”
聽着她略帶撒嬌的語調,太后心裡越發柔軟,忍不住笑道:“慢工出細活!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她邊說邊愛憐地摸摸武蓁的頭,感慨道:“當初皇祖母讓人將你抱去萬壽宮時,你才那麼點大,一眨眼都十六了,哀家一定讓你父皇給你挑個稱心如意的駙馬!”
不知哪句話觸動了武蓁,武蓁紅了眼眶,模樣很是委屈,“皇祖母,長安不要駙馬,長安只想一輩子陪在皇祖母身邊!”
“傻孩子!”太后眼眶跟着溼了。
太后離開後,武蓁回到自己寢殿,不知想到什麼,面上慢慢浮起怒氣,宋昭察言觀色,“公主,是不是三皇子在信裡說了不當的話,您生氣了?”
武蓁怒哼了一聲,“三皇兄的賬,本宮下次跟他算!”
宋昭明白過來,“是嚴公子託三皇子送來的信?”
“別在本宮面前提起他!”一向溫和的武蓁暴跳如雷。
若是旁人看到,肯定覺得不可思議,宋昭卻見怪不怪,從小到大,能惹得公主情緒如此外露的人,只有嚴家公子嚴玉郎了。
她識趣的不再提及,“公主,讓奴婢伺候您換衣裳。”
二十八這天,御花園裡早早佈置一新,比之二十三晚上,陸心顏幾人表演那天,不知華麗高檔了多少倍!
這次不僅是武蓁十六歲生辰,同時可能是隆德帝爲她挑選駙馬的日子,因爲大公主長樂公主便是在十六生辰那天,數位青年才俊同時向隆德帝求親,隆德帝從中挑選一人欽點爲駙馬,隔了一年爲二人主持婚禮。
長樂公主武瑤是皇后長女,天武國嫡長公主,樣貌才情均出衆,但求親者卻只有數人。
究其原因,因爲駙馬不得參政,各大家族中最優秀的男兒都是爲了家族未來悉心培養的,若當了駙馬不能參政,沒了優秀的繼承人,整個家族未來必會逐漸沒落!如果派的不是最優秀的男兒,豈不是不將皇后二皇子放在眼裡?因此那些有遠見的家族,對於尚公主一事,閉口不提。
但武蓁的情況有些特別。
她去世的母妃及外家均不顯眼,但偏偏她又入了太后的眼,皇上敬重太后,太后在宮中位高權重,皇后都避三分,武蓁的地位跟着水漲船高,說話的份量,不比武婉差。
她出身不高,只需派出家中除繼承人人選之外的優秀男兒求娶便已足夠!
因此京城各大家族,都瞄上了武蓁。
武蓁心知肚明,因而之前對今日的生辰一直興致缺缺,後來陸心顏說用竹子爲她製作衣裳,才勾起了她的興趣,公主裙則將她的喜悅堆至頂點,然而今日真正到了生辰這天時,無盡的煩惱涌上來,武蓁忍不住嘆口氣,
正在爲她做臉部護理的陸心顏見狀問道:“公主爲何嘆息?”
武蓁與陸心顏相識不過數日,但不知爲何,這個樣貌絕美略帶張揚的絕美女子,讓她輕易生出信任感。
無法對外人訴說心事的武蓁,忍不住向陸心顏敞開心懷,“宮少夫人,兩年前大皇姐十六生辰的時候,父皇爲她指了一門親事…”
武蓁將心中所思所想,盡數告訴了陸心顏,最後道:“本宮實在不想隨便找個駙馬,與其這樣,不如陪皇祖母過,待皇祖母仙去,本宮去到皇家寺廟,用餘生爲我天武祈福!”
武蓁的心思旁人或許不理解,作爲現代人的陸心顏再理解不過,若讓她隨便嫁給一個見都沒見過幾次面、根本不瞭解、更談不上有感情的男人,她寧可自己一個人過!
在現代這種思想父母都不能理解,更別談在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古代了,所以武蓁只能憋在心裡。
陸心顏想了想,道:“公主,臣婦有個建議。”
“說來聽聽。”
“此計需要借用您去世母妃的名義,晚上宴會時,公主您對太后說:昨晚您夢見您母妃站在蘭林中幽幽哭泣,很是傷心,任您怎麼喊也不理您。問太后這是何意?”
武蓁等了等,見陸心顏不再往下說,詫異道:“就這樣?”
“對!”
“有用嗎?”
陸心顏道:“公主儘管試試。”
武蓁半信半疑地應下了,乖乖地坐在那,任由陸心顏替她妝扮。
這時候的武蓁,更像個乖巧聽話的孩子,而不是溫柔懂事的天武長安公主。
陸心顏微微一笑,開始往她臉上塗抹自己調製的化妝品。
一會後,“好了,公主,請看看是否滿意?”
武蓁睜開眼,看着鏡中完全不同於以往的自己,驚喜得合不攏嘴。
沒有女人能抗拒得了自己變美了這件事,武蓁激動得無法言語,“宮少夫人…這…這是我嗎?”
她激動之下,連本宮的自稱都忘了。
陸心顏含笑與銅鏡裡的武婉對視,“公主,等頭髮盤好,戴上公主皇冠,換上公主裙,那時候,您才知道您能有多美!”
——
下午的時候,長秀宮的陳妃,突然收到一個消息,坐立難安。
太監小喜子道:“娘娘,發生了什麼事?”
陳妃愁容滿面,“青州同知賀青山,被人私下揭發利用職權貪贓枉法,涉案銀兩約十萬兩白銀,皇上震怒,正命人暗中收集證據!”
小喜子是陳妃的心腹,很多事情都是安排小喜子去辦的。
“您是擔心陳家老爺和少爺與賀大人有往來,會被牽連其中?”小喜子道。
陳妃道:“父兄和賀青山有沒有來往本宮不知道,但父兄爲官多年,不可能一點把柄都沒有,若有人利用此次事件,趁機打擊父兄,告到皇上那裡,因爲賀青山的事情,皇上絕不會姑息父兄。”
“奴才這就託人給陳家老爺和少爺送個口信!”
“算算時辰,父皇正在入宮的路上,送信正好錯過!”陳妃道:“小喜子,晚上宴會的時候,本宮會以頭痛未痊癒先回宮,你讓父兄找個機會來長秀宮一趟。”
“是,娘娘!”
——
宮中宴會從酉時(下午五點)正式開始。
西邊銀紅的晚霞懸掛在天邊,暮色還未降臨,宮裡已經提前點起了燈。
燈是爲了武蓁生辰,特別訂製的宮燈,以各種花的造型爲底座,有蘭花、蓮花、牡丹、菊花…,上面罩着線條優美的燈罩,裡面的燭光透過薄薄的燈罩,溫暖明亮如陽光。
一條長長的紅地毯將御花園一分爲二,男左女右,兩邊各擺着數百張華貴的宴客桌,紅地毯的一頭延伸到太后皇上皇后所在的主位,另一頭則延伸至鳳陽宮。
紅地毯兩邊跪着無數宮女,清一色的粉色宮裝,清新動人。
清風送來男賓這邊客套的寒暄聲,豪放的大笑聲,女賓這邊則嬉笑歡鬧,嬌聲軟語,交織在一起,格外動聽。
不遠處,御林軍們神情戒備,手握在腰間劍鞘上,一絲也不敢鬆懈。
蕭逸宸亦在其中。
原本以他的身份,是應該在男賓那邊就座的,但他拒絕了。
衆人心照不宣,特別是那些今晚打着武蓁主意的男子,少了蕭逸宸這個有力的競爭對手,他們的勝算更多一分。
酉時一至,武蓁在宋昭的陪同下,陸心顏的鼓勵下,走出鳳陽宮。
宋昭激動地道:“公主,您今天好美!太后娘娘見了,一定會十分歡喜!”
快到御花園時,絲竹聲響起,場中頓時安靜下來齊齊起身,因爲絲竹聲響,預示着今晚的壽星,長安公主要來了。
御花園盡頭,三十二名粉色宮裝宮女,簇擁着一名華服少女款款而來。
她頭髮全部整起,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一個極其簡單的髻固定在頭頂,只插了一支造型獨特高貴典雅的紅寶石‘釵’,蓋住半個頭頂。
這時所有女子還不知道這個‘釵’,有一個光聽便讓人瘋狂的名字,公主皇冠!但已經被這‘釵’所帶來的獨特氣場與美麗震住了!每個人心中只有一個瘋狂的念頭:這樣的‘釵’,今生今世我一定要擁有一支!
她脖子只有一條造型簡單的紅寶石瓔珞作點綴,身上則穿着一條全身玫紅色,無人能叫得出名字的裙子,領口是V型,露出一點優美的脖頸,盤起的發配上V領,令她的脖子如天鵝般優雅!
最另所有人驚奇的,是那條裙子的裙襬,居然像盛開的花朵一樣!襯得她腰身纖細如柳,整個人美不勝收!
誰說長安公主相貌平平?
誰說長安公主肥胖如豬?
誰說長安公主膚黑如炭?
誰說長安公主腰粗如桶?
分明是有人爲了不讓他們向皇上提親,故意放出的虛假風聲!
未婚的男賓們驚豔了,沸騰了,女賓這邊羨慕了,嫉妒了!
首座的隆德帝太后皇后震驚了,隆德帝差點脫口問出:這是長安嗎?
太后心中歡喜得無法言語,這是在她身邊長大的長安,是她的長安!原來她的長安也可以這麼美!
皇后暗恨不已,這個長安,居然將她貌美如花的長平都比下去了。
還好長平被禁足沒來參加,否則看到後不知道怎樣鬧騰!
“兒臣長安參見皇祖母、父皇、母后!”武蓁行至最前,對着上座三人盈盈行禮。
聽到聲音,隆德帝才確認這是自己的二公主長安公主無疑。
武蓁的相貌在一衆皇子公主中最不出衆,隆德帝對她並不喜愛,只是礙於太后喜歡,才偶爾施捨一點父愛。
今日見武蓁妝扮之下,居然豔壓羣芳,看呆了所有人的眼珠子,隆德帝頓時覺得面上有光,哈哈大笑兩聲,語氣真心許多,“長安不必多禮,今日你是壽星你最大!不過朕沒想到,長安妝扮起來,竟是如此美麗,不愧是清妃的女兒!”